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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头颅失踪了

    013头颅失踪了

    老板娘刘玉梅就这样絮絮叨叨,抽抽泣泣地叙述着整个杀人情节。这其间,审讯室里一片沉默。我忽然感觉,面前这个杀人犯似乎并不是很狰狞很可恶,就是说,她的杀人有不得不为的因素。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因为我是学习生命科学从事生命研究的,并不是法学专业生。所以,也许我想的想法并不准确。

    我问:“你怎么前几天还给金玉宝母亲寄钱呢?是想赎罪,减轻心底不安吧?”

    刘玉梅摇摇头:“不,我没有想过我是犯罪,我只觉得如果再不出手,我只有被他们害死了,与其死得这样冤,不如先下手为强。至于寄钱给金玉宝的妈妈,那是我可怜这个女人,我曾经与金玉宝去过娄底一回,她的妈妈非常勤劳,非常善良,待人接物,也非常诚恳。我印象中,她妈妈是个好人,她女儿忘恩负义,但作为做母亲的,她没有侵犯我一丝一毫。所以,金玉宝被我杀死了,她就损失一位给她寄钱的女儿。我想给这位阿姨寄钱,让她不存在失去女儿的感觉。她快乐,我就觉得心中舒服。就是这样的简单。”

    说到这样,我忽然感觉心中一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服饰店左右老板们介绍,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刘玉梅将被冻得昏迷的金玉宝送到医院抢救,然后象对待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百般呵护她,让她住在自己家中,结果刘玉梅的善良,引发了金玉宝恶人联想,在富裕之中,竟然想取而代之,从而引发这出社会惨剧。所以,我觉得,刘玉梅恶的表象中,的确存在一种善的内因。如果不是她行善做好事救助金玉宝,不是象亲人一样不设防的对待金玉宝,何曾会勾引起金玉宝邪恶的幻想,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一行人押解着刘玉梅,来到黄山洼村她家的别墅。这座别墅建筑得十分洋阔,三层西洋楼,楼前是花坛大院,左右两厢房,有汽车库,有储藏室。

    上得三楼左手一间,便是金玉宝的卧室,木地板上铺上一方地毯,显然,刘玉梅在生活方面,对金玉宝不薄。空气清鲜,可能时间久远,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儿。一切仿佛是一个房间主人只是离家出走到那远方,房间里的一切什物都在静静等待女主人的回归。

    来到小洋楼后面被高大围墙包围的竹林,刘玉梅指点一方空隙,眼神似乎茫然,淡淡地说:“喏,黄玉生就是埋在这儿。”

    黄玉生遗体被刨了出来,异常腐败,空气中散发腐尸的恶臭。法医匆匆作了鉴定,结果如同刘玉梅所述,那一刀刺在黄玉生左上腹心脏上,算是一刀毙命。其他地方,未见伤痕。

    袁玉嫣问:“金玉宝的尸体呢?是不是也埋葬在这竹林里?”

    刘玉梅答:“不,她是野鬼,她没权利赖在我们家。我把她扔进长江喂鱼去了。”

    袁玉嫣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小声地附着我的耳朵说:“看来那无头尸十有八九就是金玉宝了。”她转过身,面向刘玉梅,眼睛中射出寒光:“你既然杀了她,抛她下长江,为什么要砍掉她的头?说,她的头在何处?”

    刘玉梅忽然惊恐地瞪大眼睛,一脸的苍白,她盯着袁玉嫣,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是我砍断她的头?”

    袁玉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刘玉梅颓然地蹲下身去,双手捂着脸,颤抖了好一会儿,方才站起身来,说:“不,我不信,我不信,那一夜,天很黑,长江边上没有一个人,你不会看见我砍断她的头的。你不在现场。再说,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连我都忘记了。你是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的?莫非金玉宝的魂灵告诉你的?”

    袁玉嫣回答:“我怎么知道你那夜的动作,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现在高科技,有能力侦查出来。你的任务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你的犯罪经过,竹筒倒豆子,交代得一干二净。”

    刘玉梅低头道:“我会老实交代的。这世界,对我来说,背负着二条人命,已经没有存在价值了。”

    于是,一行人又押解着刘玉梅,来到长江边。

    那是一处离黄山洼村大约二十多里的地方,几里方园不见人家。长江喧嚣着,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岩石,飞溅出一朵朵的江花。

    我忽然游目四顾,小声地对袁玉嫣说:“这里,是不是赤壁一带?”

    袁玉嫣嗔道:“虹哥,你这个脑袋又想起什么来了?莫非想起赤壁怀古,苏东坡的词来?”

    我说:“挺像的吧。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谁说这里不是呢?”

    袁玉嫣抬头看了看,说:“据我所知,赤壁还在武汉上游呢,这里是武穴,位于武汉下游,离赤壁恐怕还在二百里车程吧。”

    这时间,赵海中队长伴随武穴同行寻查金玉宝的头颅,却出了问题。

    那刘玉梅来在一处江岸,指点着什么。武穴公安的同志们用德国工兵铲,在刘玉梅指点之处挖掘,结果挖掘了近三十处,也没有发现什么。武穴刑警中队长调来掘土机,按照刘玉梅的指点,掘土达一米深,仍然找不金玉宝的头颅。于是,有人急了,喝道:“你是在戏弄我们吗?怎么找不到啊?”

    刘玉梅也慌了神,她实在说不清为什么找不到头颅。因为那时天黑,只有一弯牙月儿,风高,浪急,加上一个女人,心中不免害怕,所以,她不可能将头颅埋得很深,那时,她只想赶快了事。于是将一个装水果的网兜儿,匆忙放上几块石头,便将割了头剥光衣服的金玉宝涉了水,拖下江去。又随手在江滩上挖了一个洞,将头颅埋了下去。她的初衷根本不是说想糊弄警方,是反侦查的一种手段。她的想法完全符合一个农村妇女的思维,就是让头身分家,一丝不挂,连阎王都无法收金玉宝。这是一种恨人绝情的做法。

    大伙儿将一条江滩足足挖了一里长,最终,仍然没有找到头颅,显是失踪了。夜色扑落下来,江畔一切景物都黑幽幽的,变得朦胧起来。没有办法,众人只好怏怏不乐驱车回城。

    晚饭后,赵海四人稍加洗刷,大家又凑在一起,讨论头颅究竟到哪儿去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袁玉嫣说:“这头颅,恐怕只有金玉宝自己晓得吧。”

    赵海打个激灵,兴奋地说:“你的看法很对,咱们出动寻灵车,问金玉宝去。”

    我感到怀疑,问了有用吗?上次那个金玉宝的,什么也没有回答,除了扔下一行电话号码。但是,我也不想阻挡同志们的兴致。于是,又开车来到挖掘头颅的江畔。

    各种仪器又启动起来,雷达旋转,信号灯闪烁,屏幕上时而空白,时而袭过巨大的阴影,似人亦似非人。大略半个小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我叫道:“你是金玉宝,是不。”

    那女形灵魂似乎呆了一呆,竟然回答道:“谢谢你们为我申冤。”

    我说:“嫌疑人的确捉到了。她的犯罪事实也都交代了。你就放心去吧。”

    那女魂有些幽幽地说:“事实上,不全怪梅姐,我自己也有错,我是财迷了心,的确伤了梅姐的心。我忏悔自己,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

    这说法,令我们大家感到唏嘘不已。

    我直对主题:“你的头颅,究竟搞到哪儿去了?”

    金玉宝答道:“我也不知道。发大水时,大浪滔天,那头颅就冲下长江,随流而下。结果江流缓慢时,就沉淀江底,被一层层泥沙覆盖了。恐怕无法找到。”

    是的,这种说法最是可信的。

    我问:“你将到哪儿去?”

    金玉宝说:“人生多灾多难,而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人觉得走在世上很累很累,倒不过化作一缕轻风,无知无觉,爱向那儿就向那儿。所以,我愿变成没有感觉没有痛苦没有竞争也没有爱也没有恨的物质,就是山峰,就是沙漠,就是就是一缕云,那种适意惬意快意,也非人世享受的。”

    我道:“你太悲观了。生命的活力就在于创造着精彩,创造着自己历史,在宇宙间写下自己的人生,尽管这是沧海一粟,尽管这是时光一瞬,但却体现着生命的价值。如果可能,我倒希望你重新投胎人类,也许,我们会在人类生活中邂逅。”

    金玉宝说:“谢谢了,朋友,谢谢你们破了这个案子,谢谢你们替我申冤。我累了。再见吧。”

    金玉宝形象在屏幕上消失了。屏幕上一片的白。

    我默默地关掉仪器,呆呆地沉思着。

    袁玉嫣关切地说:“虹哥,已经搞明白头颅失踪的原因了。你在想什么?”

    我说:“这些天的人侦查破案,似乎让我在读一本人生的书。我在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性为什么这样贪婪?表面看,金玉宝与黄玉生是受害者,但刘玉梅何曾不是受害人?创造财富是高尚的,但掠夺财富就非常可耻,看到公安案件,大多由此而起吧。人之初,性本善,或者性本恶,性善的都是创造财富的人,性恶的都是掠夺财富的人。于是,数千年历史,就是在这创造与掠夺中生存,善恶由此泾渭分明。假如,人人都自觉成为创造社会财富的人,而不存在掠夺,这社会是多么的美好。”

    袁玉嫣笑道:“你想多了,因为你无法挽救人的心。人生,就是在善与恶,血与火中展示着存在了。大同世界至今还是一个梦,国际社会是弱肉强食,你无法改变。你只能改变你自己。”

    我说:“这个案子基本破了,我想回滨江。因为袁导还等着去腾格尔冰川,将凤熙雪灵魂寻找回来,让她复活。这是袁导给我的一项研究任务。”

    袁玉嫣轻轻道:“我,同你一起去,寻找凤熙雪的灵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