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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考棚之外

    那军士双眼紧盯着苏澈,唯恐苏澈再将答卷纸拿出再次作答,明朝的一场考试大约的时长为两个半时辰。

    自己答完试卷便又休息了一些时间,实际上在距离考试结束时间前的大约一刻钟就已是将这场考试考完。

    如此,面对眼前军士的紧盯苏澈他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不急不花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待得身穿绿袍的考官来到眼前,苏澈将写满文字的答卷纸交给对方之后,便与其他儒童一道出了考场。

    “嗟乎,天要灭亡我乎?我自信此番县试定然不会考《孟子》故而将时间都放在了其他三本经典上,却是不想今日考的正是《孟子》中的章句。”

    “一看到那考题我便只觉天旋地转,心神大溃,哪里还有精力去答题,便是往日里颇为自信的五言六韵诗也是与往常水准大有不同,此番县试想要通过真是难、难、难!”

    “谁又不是如此?我虽将宝压在了《孟子》章句之上,却是全然没有想到考题会如此,至今也不知考题出自哪篇章句,各位兄台可有人知道?不妨提示在下一二。”

    苏澈方一走出考场,便听到有不少儒童长吁短叹,感叹苍天不公,会的不考,考的又是他们所不会的。

    便是早已知道县试第一场会考四书中的章句,但四书之言多达上万,除了能够将其背诵,还要知道其出处,不仅如此,还需要其之中的意思,并需要将其融会贯通。

    以致能够写出文章按照固有的格式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如此全然算不上简单,若是资质普通,便是穷经皓首也不能在科举一道之上取得进展。

    七老八十是童生,则就是如此,并不是每一位读书人都像张江陵那般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为举人是为天下传唱的神童。

    “所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苏澈心头闪过这般念头,此番县试他的发挥总体er言还算稳定,对于能够取中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但他却是不敢将之宣之于口事情未到最后一步又有谁能够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呢?

    “这场考试不在话下,尔等就等着看我榜上有名罢,哈哈哈哈。”

    “恭喜孙兄,在下虽然并无孙兄之才,但此场考试也不过是县试的第一场,对于榜上有名一事,在下不敢言说定然取中,但八成的把握却是还有的。”

    “这么说来,你我二人便能同登一榜,若真是如此,当为人生一大快事,如此怎能缺少酒水助兴,走走走,我二人同去聚贤楼一聚。”

    “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多谢孙兄了。”

    “诶,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说这般言语,如此便生分了不是?”

    众多的儒童当中,苏澈也是听到了这般言语,总之这上百参加县试的儒童当中着实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忧愁之人几乎就要早生华发,欢喜之人却是又呼唤三两好友去县城当中的酒楼痛饮一番。

    饮酒的人便是通宵达旦也并不担心会错过考试的时间,这自然是因为这第一场考试考完之后便会隔个数日才会放榜。

    且若是放榜之时名字已是在榜上被取中,便已是有了参加府试的资格,至于是否参加后面的数场考试,便由自己定夺。

    “如何?此番考试感觉如何?”

    见苏澈已是从考场中走出,考场之外的苏占文见到苏澈便将苏澈引到了苏氏孺子的集合点。

    见参加县试的其他儒童已是离开了不少,声音也不是那般的嘈杂之后,苏占文便急匆匆的询问道。

    苏澈闻言并未急着回答,转而询问起苏氏其他孩童,“山长可问过他们了?”

    原来苏澈到了此处之后,却是发现苏氏族学的孺子要比他更早些到达此处,见这些人大多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苏澈不由得好奇的问询道。

    苏占文道:“唉,这些竖子往日在族学当中不好生读书,方才他们走出考场之后,我便当即询问过这些竖子的考的如何,谁曾想竟是无一人有信心通过此次考试。”

    苏占文这般言道,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苏澈见苏占文一副战败的模样却是十分理解他的内心的想法,苏氏族学在他的带领之下已是有数年未能有一孺子能通过县试、府试继而获得童生的功名。

    若说是他一点也不急,苏澈却是不相信的,原本此番县试之前,苏占文对县试的结果还有些许期待,但如今县试过后询问过众孺子竟然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苏占文哪能不气?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若是此番被他寄予厚望的苏澈也是没有多少信心可以通过,那么此番苏氏从镇中轰轰烈烈参加县试的举动就完全以失败而告终。

    “山长何必问他?其此时才从考场中出来,定然也是和我等一样全然没有料中考题,以致于抓破了头颅也是想不出如何作答。”

    “苏兴令说的对,山长何必明知故问,期盼那不切实际的希望?若是苏澈能够考中,我苏兴庆的名字倒过来写。”

    原本在一众孺子当中情绪低落自知定然是考不中的苏兴庆与苏兴令见苏澈此时才与众人汇合,当即就认为苏澈定然也是与他们一样,根本没有猜中考题所出。

    “苏兴庆说得对,苏澈定然是知道此番考试不中,无法和山长交待以致于磨磨蹭蹭到此时,见已是避无可避才过来见我等。”

    也多亏了苏澈的福,往日里为族学当中的对头的二人此时竟是汇聚到了一起一唱一和的声讨苏澈。

    “给我闭嘴!尔等往日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还以为自己了不得,如今如何?还不是一场县试就将尔等打回原形?”

    苏占文听到苏兴庆与苏兴令二人的话,终于是忍不住斥责二人道,他面色铁青,一副大为光火的样子。

    “往日里已是无数次告诫尔等不可自傲,尔等就是不听,如此才以致于有今日之失败,尔等不自我反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此口出狂言,当真是认为我不会责罚尔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