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如钢如水

    苏澈闻言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奚世亮最后的一句话是如此，虽是没有想到，但他却是依旧抱拳对奚世亮言道：“在下得以见到老师定然给府尊传话。”

    奚世亮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就先离开吧。”

    苏澈道：“在下先行告退。”

    苏澈说完此言，见奚世亮并无其他的言语，便直接从屋子当中离开，待得苏澈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奚世亮不由得叹息一声。

    然后询问身旁的师爷王安之道：“此子此番你也是见过了，感觉其人如何？”

    先前之时苏澈因上书之事为官府所捉拿进入牢狱当中，那时的奚世亮只觉得此人当真是胆大妄为，如今再次见到苏澈，奚世亮却是改变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先照例询问了自家师爷的看法。

    王安之听到奚世亮的问询，沉吟了片刻之后便躬身回答道：“唔，依在下所见，此人经过一番牢狱当中的历练已是与起初之时有所不同，在我看来，其已是有了敬畏之物，只是却是不知其心中的敬畏之物到底是什么。”

    奚世亮对王安之的此言不置可否，他道：“先前之时他参与到上书当中之事，我只道其是胆大妄为，后来经过一番调查，又觉得此人心机颇重。”

    王安之疑惑道：“老爷此话怎讲？”

    奚世亮看了一眼王安之然后才道：“内里之事你有些许情况不甚了解也是正常。”

    他这么说着，又停顿了须臾的时间接着道：“经过衙门当中的人调查，苏澈此人或许不仅仅只是上书之时签署头名这么简单，士子们被激将故而上书或许也与其有不小的关系。”

    王安之一惊，连忙询问道：“不是说苏澈只是参与了上书，并签署了头名？怎么会竟是连策划一事也与其有所联系？”

    奚世亮道：“我派出去那些差役是这么回话的，起初知晓此事之时我脸上的惊讶与你一般，然则在根据一些事实猜测之后，此事应是真的。”

    王安之素来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性，若是没有相当把握之事他却是断然不会说出，如今既是说出，那么十分显然的，苏澈还参与了一些幕后推动上书之事绝对不是什么胡言。

    王安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区区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在取得了县试案首的同时竟然是还有这般深的城府，是何等的令人感到惊讶。

    “若事情真是这般，那我等之前却是太过小看他了。”

    王安之一脸惊叹，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在此时似乎是有些不太够看。

    奚世亮点了点头：“此子上书之时如同精钢，刚有余而柔不足，如今在牢狱当中住了旬月，却是又如水一般，柔有余而刚猛之劲不足。”

    “如今我等不知道其是什么人，但却是已是明白其心中定然是颇有沟壑的，不然也不至于此，如今看到其这般的变化，我总算是知道黄廷用黄公为何会坚持让自己的学生在牢狱当中好生待上一月了。”

    奚世亮看着苏澈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