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人生何忧
“医生，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啊？”
“唉，这可说不准，这个车祸太惨烈了，你也看到了，这事情都上新闻了，你儿子能不死都已经是医疗奇迹了，什么时候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我们真的尽力了。”
“啊，医生——”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对话传进了他的耳朵，原蕴中的神智清醒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睁不开眼睛，感觉整个人无比的疲惫，而且全身也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应该是爸爸来了吧，和医生在说话。
原蕴中这样想着。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悲哀的发现，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原父送走了医生，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干枯的眼眶慢慢流出两行泪水，“儿啊，你听的见吗，医生说了，你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养着你的，我先走了，你阿姨还在家等我回去，我过两天再过来看你啊。”
原蕴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随即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你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找那个所谓的阿姨？
他父母从小离异，母亲嫌弃父亲无能且浪荡，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多年以来，并无音讯，原蕴中甚至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而父亲年轻是个浪荡子，到处拈花惹草，在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续了弦，原蕴中自小还是比较懂事，但是无奈后母凶恶，再育有一儿，他名义上的弟弟，怕他抢夺财产，经常打骂凌辱他，但是，就他父亲那点财产，最值钱的无非是一套房子，一台破车，值得他去抢夺吗？但他性子温顺，从未反抗，只是想着凭着自己本事早日考上大学脱离原生家庭，由于从小学习环境欠佳，经常跟着父亲出去挣钱谋生，学习基础打得不牢，导致他的高中学习时常跟不上进度，最后考了个二本潦草收工，而后母竟然丧心病狂到不让他上大学——
一气之下，他跑了出去勤工俭学，靠着自己的努力读完了大学，并且找了一份还算将就的工作，虽然说没有实现财富自由，但是至少，衣食无忧。
原蕴中脑海中走花灯般的闪过从来的一幕幕。
“请问原蕴中是在这个病房吗？”
病房外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原蕴中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他的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江燕青。
这次回家其实最大的事情就是找她父母提亲。
江燕青是原蕴在上学期间认识的校友，后面在一个城市工作，慢慢熟络之后，双方都觉得互相还行，深入接触之后确定了关系，但是后面为了回老家考功，两人就成了异地恋。
江燕青没有坐下。
她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曾经的男友，沉默了许久。
原蕴中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汤圆，其实我早该给你说的，但是一直没机会，没想到现在你成了这副模样，听叔叔说，你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见，但是这个事情我迟早也要给你说的。”
她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其实我早就对你没感情了，后面也是你一直在纠缠我罢了，我回老家遇到一个很好的男生，我们已经订婚了。”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红包，走到床头，将红包轻轻的塞到他的枕头下面，“我听老陈说，你这趟回来是准备找我求婚的，但是我们确实不适合，这点钱，就当你生病了，我的一点心意，假如以后你醒了，不要怪我。”
原蕴中早就料到可能他们结局不会太好，因为回来之前，他们也吵过架，他隐隐也有感觉，但是没想到，人家其实婚都定了。
好吧，他在心里低低一叹。
其实以他现在这个处境，就算他们感情没出问题，原蕴中也不希望她呆在自己身边浪费时间。
江燕青放下钱之后就走了，陆陆续续，这几天里，一些以前的朋友，同学，同事，都来看望过他。
有担心他一直醒不过来的，真情实意的哭的；有跟他可能表面关系好，实际上不咋地的偷偷的吐槽的；也有欠了他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
逐渐，原蕴中麻木了。
这些人，这些事，这些情感，逐渐的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好像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醒了过来。
耳旁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这个废物！在医院里躺了两年了，还醒不过来！姓原的，老娘我今天给你讲清楚，你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你要么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要么老娘带着你儿子跟你离婚！”
原父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充满了哀求之意：“老婆啊，这个也是我儿子呀，我不可能放着我儿子不管吧，他还这么年轻。”
女声呵了一声，冷笑道：“你生的出来？你管，你前妻怎么不来管？我给你说，现在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就得卖房子卖车，你为你儿子着想，我难道不为我儿子考虑？”
原蕴中心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
他原以为他已经麻木了，没想到，这还能刺痛他的心。
也对，人如果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某一天，丧失了浑身知觉的他，感觉突然能动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灵体，终于睁开了眼睛，也离开了医院。
他成为了一只鬼，飘荡在天地间。
原蕴中非但没有觉得悲伤，反而生出一股解脱的感觉。
他知道，在后妈的逼迫下，父亲没有办法，只能默认了她的做法，停止了给医院支付费用，没过多久，因为营养液的停供，身体机能逐渐枯萎，最后死在医院。
他没有去责怪什么。
也没有那种变成了鬼，还要去报复一下的行为。
他默默的走了，没有去参加所谓自己的葬礼。
原蕴中飘荡在人世间，而作为一只鬼，没有怨气的鬼，他灵体的能量也逐渐在衰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隐约间有一种感觉，似乎是规则，似乎是命令，让他消散。
漠然行于世间的他，淡淡一笑。
“这个幻境，是时候该醒来了——”
霎时间，光影变幻，天地，光阴，人，事，物，飞快的在他面前闪烁，最后一阵强光过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娇俏可爱，神态天真，最奇怪的是头顶还有两只兔耳朵，她好奇的摸着他因流泪而湿润的眼角，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眼泪，嘟哝道：“眼睛怎么会流水呢？”
原蕴中微微笑道：“兔大人，那是眼泪，不是水。”
正是变幻成人形的兔子，她见猴子醒了，大喜望外：“树老头，猴子醒了也！”
原蕴中闻言望去，树屋里走出一位老人，神态平静，但是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如高山般的巍峨，如大海般的宽阔，令他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老人淡淡的看了猴子一眼，随即呵斥道：“还不去办正事，我跟这个小猴子有几句话说。”
兔子示威性的吐吐舌头，一个转身就钻进了木屋。
原蕴中突然有点紧张，他连忙躬身道：“前辈——”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藤椅上：“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原蕴中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请问前辈，我前世到底是？”
“死了。”
“呃，那请问前辈这儿——”
“没猜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前辈真是快言快语，那我是不是——”
“别想了，不是。”
原蕴中深受打击，穿越过来变成猴子，不是那个啊
“前辈，既然我当时已经死了，那后面的事情，究竟是幻想还是事实。”
“小子，天数不可逆，你死于非命乃你之天数，后面的发生的事情，虽为幻境，亦是事实。”
原蕴中听懂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前辈，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老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子，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就走吧，你的路不在这里，你身上因果太多，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禁不起折腾了，想要知道你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来干什么，自己去找。”
原蕴中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他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前辈，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您，我该往哪边走？”
老人叹息道：“你们这帮女娲捏出来的残次品，一个二个肚子里都是些坏水。”
他抬头望望了天，然后看着他说到：“西。”
随即，老人脸色铁青的说到：“该给你说的都说了，快滚吧。”
原蕴中点头称谢，然后深深的朝老人作了一个揖，没想到老人转过身去，不受此礼。
原蕴中无奈转头准备要走。
兔子姑娘突然从木屋钻了出来，惊讶道：“猴子，你要走啊？我——”
“乔乔！”
叫乔乔的兔子姑娘转过头，看到老人那严厉的眼神，不由语气软了下来：“走就走嘛，你等等，你之前给我桃子吃，我也给你个果子吃。”
随即，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青色的果子，浑身散发着光芒。
原蕴中见状，连忙摆手道：“兔大人，之前那个桃子就是普通的桃子，你这个果子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
老人心里暗叹一声，淡淡开口道：“也罢，她之前吃你一个果子，还你一个果子，算两清。”
原蕴中心头一震，正色道：“无功不受禄，我无一事益于乔乔姑娘，之前赠果，亦有私心，有何面目受此灵果，我虽是微末，亦知其理。”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人望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兔子也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小猴子，等你修炼有成，要回来找我啊，我叫乔乔你记住了！”
原蕴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点了点了头。
老人闻言，微微叹息。
出了光门的原蕴中很快就又回到了森林边缘，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准备出森林了。
他一边往森林外走，一边心里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遇到了一只兔子，看到了一颗树，还陷入了幻境，梦回前世，这一天比他之前当猴的几个月都要精彩。
他终于碰见了这个世界的同类，也抹掉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啊，不是孙猴子啊，那没事了。
他自嘲一笑，别人穿越洪荒世界，都是各种神奇跟脚，要么跟盘古大神坐而论道，要么是紫霄听道，一方大能，最不济也是个教主弟子，奋发图强，怎么到自己这里，猴毛都没人家猴毛顺？
真是混的太悲催了，前世悲催，今生可怜啊。
他随手从树上摘了个桃子，在路旁休息一下，顺便思考一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这棵老树，必定大有来头，作为前世网络文学爱好者，看这种洪荒小说，一般猪脚的根底，只有最强的那批人才能勉强猜的到，比如什么鸿钧道祖啊，太清教主啊什么的——
他正思考着，突然天空啪的一声打了个晴空霹雳，给他吓一哆嗦。
“口嗨口嗨，各位大佬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话说，结界中，老人等原蕴中走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这幻境，如果实力不济，进入其中，处于幻境之中那位的记忆生平，就会任他观之，所以老人才会知道原蕴中不是本世界土生土长的猴子，他越看越心惊，还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只觉是万分凶险，才急忙掐断了幻境，让这猴子出来。
老人坐在藤椅上，面色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有人在算计与我？老夫我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亦无仇家，谁人在算计我，把这烫手山芋送我这里来？”
“道友着像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老人一惊，身后参天巨树光芒大放，随即又暗淡下去：“道友说的是，只是无缘无故——”
“道友不必担心，虽有因果，不是大事，缘起缘落，何必执着，道友于天地有大功，于人族有大恩，已经功德圆满，万劫不侵。”
老人长舒一口气，笑道：“多谢道友解惑，只是道友为何不现身一见。”
那声音亦是笑了：“不及道友清净，俗事缠身，只是隐约感觉到此地异动，方来一观，不叨扰道友了。”
老人点点头，神情也轻松了许多：“那就不留道友了，请自便。”
“唉，这可说不准，这个车祸太惨烈了，你也看到了，这事情都上新闻了，你儿子能不死都已经是医疗奇迹了，什么时候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我们真的尽力了。”
“啊，医生——”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对话传进了他的耳朵，原蕴中的神智清醒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睁不开眼睛，感觉整个人无比的疲惫，而且全身也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应该是爸爸来了吧，和医生在说话。
原蕴中这样想着。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悲哀的发现，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原父送走了医生，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干枯的眼眶慢慢流出两行泪水，“儿啊，你听的见吗，医生说了，你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养着你的，我先走了，你阿姨还在家等我回去，我过两天再过来看你啊。”
原蕴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随即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你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找那个所谓的阿姨？
他父母从小离异，母亲嫌弃父亲无能且浪荡，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多年以来，并无音讯，原蕴中甚至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而父亲年轻是个浪荡子，到处拈花惹草，在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续了弦，原蕴中自小还是比较懂事，但是无奈后母凶恶，再育有一儿，他名义上的弟弟，怕他抢夺财产，经常打骂凌辱他，但是，就他父亲那点财产，最值钱的无非是一套房子，一台破车，值得他去抢夺吗？但他性子温顺，从未反抗，只是想着凭着自己本事早日考上大学脱离原生家庭，由于从小学习环境欠佳，经常跟着父亲出去挣钱谋生，学习基础打得不牢，导致他的高中学习时常跟不上进度，最后考了个二本潦草收工，而后母竟然丧心病狂到不让他上大学——
一气之下，他跑了出去勤工俭学，靠着自己的努力读完了大学，并且找了一份还算将就的工作，虽然说没有实现财富自由，但是至少，衣食无忧。
原蕴中脑海中走花灯般的闪过从来的一幕幕。
“请问原蕴中是在这个病房吗？”
病房外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原蕴中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他的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江燕青。
这次回家其实最大的事情就是找她父母提亲。
江燕青是原蕴在上学期间认识的校友，后面在一个城市工作，慢慢熟络之后，双方都觉得互相还行，深入接触之后确定了关系，但是后面为了回老家考功，两人就成了异地恋。
江燕青没有坐下。
她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曾经的男友，沉默了许久。
原蕴中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汤圆，其实我早该给你说的，但是一直没机会，没想到现在你成了这副模样，听叔叔说，你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见，但是这个事情我迟早也要给你说的。”
她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其实我早就对你没感情了，后面也是你一直在纠缠我罢了，我回老家遇到一个很好的男生，我们已经订婚了。”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红包，走到床头，将红包轻轻的塞到他的枕头下面，“我听老陈说，你这趟回来是准备找我求婚的，但是我们确实不适合，这点钱，就当你生病了，我的一点心意，假如以后你醒了，不要怪我。”
原蕴中早就料到可能他们结局不会太好，因为回来之前，他们也吵过架，他隐隐也有感觉，但是没想到，人家其实婚都定了。
好吧，他在心里低低一叹。
其实以他现在这个处境，就算他们感情没出问题，原蕴中也不希望她呆在自己身边浪费时间。
江燕青放下钱之后就走了，陆陆续续，这几天里，一些以前的朋友，同学，同事，都来看望过他。
有担心他一直醒不过来的，真情实意的哭的；有跟他可能表面关系好，实际上不咋地的偷偷的吐槽的；也有欠了他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
逐渐，原蕴中麻木了。
这些人，这些事，这些情感，逐渐的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好像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醒了过来。
耳旁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这个废物！在医院里躺了两年了，还醒不过来！姓原的，老娘我今天给你讲清楚，你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你要么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要么老娘带着你儿子跟你离婚！”
原父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充满了哀求之意：“老婆啊，这个也是我儿子呀，我不可能放着我儿子不管吧，他还这么年轻。”
女声呵了一声，冷笑道：“你生的出来？你管，你前妻怎么不来管？我给你说，现在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就得卖房子卖车，你为你儿子着想，我难道不为我儿子考虑？”
原蕴中心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
他原以为他已经麻木了，没想到，这还能刺痛他的心。
也对，人如果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某一天，丧失了浑身知觉的他，感觉突然能动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灵体，终于睁开了眼睛，也离开了医院。
他成为了一只鬼，飘荡在天地间。
原蕴中非但没有觉得悲伤，反而生出一股解脱的感觉。
他知道，在后妈的逼迫下，父亲没有办法，只能默认了她的做法，停止了给医院支付费用，没过多久，因为营养液的停供，身体机能逐渐枯萎，最后死在医院。
他没有去责怪什么。
也没有那种变成了鬼，还要去报复一下的行为。
他默默的走了，没有去参加所谓自己的葬礼。
原蕴中飘荡在人世间，而作为一只鬼，没有怨气的鬼，他灵体的能量也逐渐在衰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隐约间有一种感觉，似乎是规则，似乎是命令，让他消散。
漠然行于世间的他，淡淡一笑。
“这个幻境，是时候该醒来了——”
霎时间，光影变幻，天地，光阴，人，事，物，飞快的在他面前闪烁，最后一阵强光过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娇俏可爱，神态天真，最奇怪的是头顶还有两只兔耳朵，她好奇的摸着他因流泪而湿润的眼角，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眼泪，嘟哝道：“眼睛怎么会流水呢？”
原蕴中微微笑道：“兔大人，那是眼泪，不是水。”
正是变幻成人形的兔子，她见猴子醒了，大喜望外：“树老头，猴子醒了也！”
原蕴中闻言望去，树屋里走出一位老人，神态平静，但是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如高山般的巍峨，如大海般的宽阔，令他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老人淡淡的看了猴子一眼，随即呵斥道：“还不去办正事，我跟这个小猴子有几句话说。”
兔子示威性的吐吐舌头，一个转身就钻进了木屋。
原蕴中突然有点紧张，他连忙躬身道：“前辈——”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藤椅上：“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原蕴中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请问前辈，我前世到底是？”
“死了。”
“呃，那请问前辈这儿——”
“没猜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前辈真是快言快语，那我是不是——”
“别想了，不是。”
原蕴中深受打击，穿越过来变成猴子，不是那个啊
“前辈，既然我当时已经死了，那后面的事情，究竟是幻想还是事实。”
“小子，天数不可逆，你死于非命乃你之天数，后面的发生的事情，虽为幻境，亦是事实。”
原蕴中听懂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前辈，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老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子，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就走吧，你的路不在这里，你身上因果太多，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禁不起折腾了，想要知道你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来干什么，自己去找。”
原蕴中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他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前辈，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您，我该往哪边走？”
老人叹息道：“你们这帮女娲捏出来的残次品，一个二个肚子里都是些坏水。”
他抬头望望了天，然后看着他说到：“西。”
随即，老人脸色铁青的说到：“该给你说的都说了，快滚吧。”
原蕴中点头称谢，然后深深的朝老人作了一个揖，没想到老人转过身去，不受此礼。
原蕴中无奈转头准备要走。
兔子姑娘突然从木屋钻了出来，惊讶道：“猴子，你要走啊？我——”
“乔乔！”
叫乔乔的兔子姑娘转过头，看到老人那严厉的眼神，不由语气软了下来：“走就走嘛，你等等，你之前给我桃子吃，我也给你个果子吃。”
随即，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青色的果子，浑身散发着光芒。
原蕴中见状，连忙摆手道：“兔大人，之前那个桃子就是普通的桃子，你这个果子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
老人心里暗叹一声，淡淡开口道：“也罢，她之前吃你一个果子，还你一个果子，算两清。”
原蕴中心头一震，正色道：“无功不受禄，我无一事益于乔乔姑娘，之前赠果，亦有私心，有何面目受此灵果，我虽是微末，亦知其理。”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人望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兔子也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小猴子，等你修炼有成，要回来找我啊，我叫乔乔你记住了！”
原蕴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点了点了头。
老人闻言，微微叹息。
出了光门的原蕴中很快就又回到了森林边缘，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准备出森林了。
他一边往森林外走，一边心里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遇到了一只兔子，看到了一颗树，还陷入了幻境，梦回前世，这一天比他之前当猴的几个月都要精彩。
他终于碰见了这个世界的同类，也抹掉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啊，不是孙猴子啊，那没事了。
他自嘲一笑，别人穿越洪荒世界，都是各种神奇跟脚，要么跟盘古大神坐而论道，要么是紫霄听道，一方大能，最不济也是个教主弟子，奋发图强，怎么到自己这里，猴毛都没人家猴毛顺？
真是混的太悲催了，前世悲催，今生可怜啊。
他随手从树上摘了个桃子，在路旁休息一下，顺便思考一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这棵老树，必定大有来头，作为前世网络文学爱好者，看这种洪荒小说，一般猪脚的根底，只有最强的那批人才能勉强猜的到，比如什么鸿钧道祖啊，太清教主啊什么的——
他正思考着，突然天空啪的一声打了个晴空霹雳，给他吓一哆嗦。
“口嗨口嗨，各位大佬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话说，结界中，老人等原蕴中走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这幻境，如果实力不济，进入其中，处于幻境之中那位的记忆生平，就会任他观之，所以老人才会知道原蕴中不是本世界土生土长的猴子，他越看越心惊，还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只觉是万分凶险，才急忙掐断了幻境，让这猴子出来。
老人坐在藤椅上，面色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有人在算计与我？老夫我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亦无仇家，谁人在算计我，把这烫手山芋送我这里来？”
“道友着像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老人一惊，身后参天巨树光芒大放，随即又暗淡下去：“道友说的是，只是无缘无故——”
“道友不必担心，虽有因果，不是大事，缘起缘落，何必执着，道友于天地有大功，于人族有大恩，已经功德圆满，万劫不侵。”
老人长舒一口气，笑道：“多谢道友解惑，只是道友为何不现身一见。”
那声音亦是笑了：“不及道友清净，俗事缠身，只是隐约感觉到此地异动，方来一观，不叨扰道友了。”
老人点点头，神情也轻松了许多：“那就不留道友了，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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