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烂柯

    “我是谁？我所图是何物？”一个身着着道袍的人看着面前熟悉的陌生人问道。“自清，你所图的是长生。”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穿着农民装束的少年。“那你是谁？你所图是何物？”“孙长在，我图的和爹娘好好活着。”自清听到这个名字一怔，自顾自念叨起来：“孙长在…孙长在…孙长在……”自清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向着白色的虚无中跑去，他的跑步速度越来越快，身上的道袍也褪去，个子也越来越小。

    “老孙啊，我可算给你带来个大胖小子了。”自清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面前的这个熟悉的女人。“是啊，苦了你喽，这孩子真可爱啊。”又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随后一个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自清的脸颊。那人手的粗糙感让自清非常的不适，扭动着身体心里暗骂道：“他们是谁，为什么我动不了。”“哎呀，这娃娃真皮。”“还不是你手太粗糙了，弄得娃娃不舒服了。”两人打趣的说道，那男人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却有些许落寞的神情。女人察觉到了他的表情，打起精神问道：“老孙，这娃娃还没名字呢。”“是啊，我干活干糊涂了，娃娃的名字都忘了取了。”男人回答着，随后低头沉思起来。自清这时才发现，这俩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可他的脑袋里竟然对于两人没有印象。自清越是回忆越是头疼，刺痛的感觉充满了脑袋，居然忍不住哭了出来。女人看着孩子哭了起来，赶忙将他抱紧轻轻摇了起来，随后向着男人说道：“娃娃都为你着急了，快给他起个名字吧。”“要不，叫…叫孙长在，长在就是常在，常常在我们身旁。”“好，长在，常在，好名字啊。我们一家人要常常在一起，不分开。”两人齐声笑了起来，自清也被轻松的氛围感染一同笑了起来。“娃娃也开心啊。”“是啊，娃娃也开心，一家人就该开开心心的。”

    自清感受着这数年未有的温情，一抬手，身边却又变成了一片虚无。“你是谁？”这次换成那个穿着农民装扮的人发问。“我是自…不对，孙长在…我是孙长在！”稚嫩的声音吼道，一瞬间小时候的事情快速的在自清脑中如幻灯片般闪过，身体快速的长大，身上也从赤裸变为农装又变成道袍，随着上半身道袍的褪去，白色的虚无也变回了正常环境。

    孙长在捂着脑袋跪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大吼着：“我不是什么自清，我是孙长在！我要和家里人，常常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大吼完又是突兀的沉默，没过多久就是大哭。“没办法在一起了，已经没办法在一起了，他们都死了，我吓死了爹，我杀死了娘，我们一家人早就没办法在一起了。”孙长在的身上金属刺伴随着乌血向外刺出，在向着东边磕下一个响头之后说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多费神了，孩子马上就来，陪你们了。”全身向外冒出金属刺，大量的乌血喷涌而出，那所谓成了仙的自清，也在最后以孙长在的身份，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结束了吗？”“结束了。”将帅接住脱力昏倒的天元，回答了玺麟的问题。“这人最后的举动，还算是孝子吗？”玺麟看向将帅，问道。将帅给天元擦干嘴角的血迹，重新戴好面具，回答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没办法改变过去，孝不孝顺我不知道，不过一死了之倒是逃避罪业最好的办法，他说到底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啊。”“一死了之确实是逃避罪业最好的办法，那想洗刷怎么办呢？”“依我看啊，为国捐躯吧，以身报国倒是不错。”将帅回答完，抱起天元，向着之前将士兵等人传送的地方走去。玺麟一个人坐在尸山上，看着被铁刺刺穿的孙长在的尸体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