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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相遇(下)

    四

    就在我感到极度恐惧的时候,我还是打开枕头一旁的手电筒,突然发现眼前是有着幽灵,蓝色的鬼火在她附近闪烁着。于是,在她没反应过来同时,我拿出早上阴阳师给的黄符贴在她脸上。“呀哇哇,很痛诶!”但,当我仔细看她的时候,她却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恶鬼: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看似8岁的幽灵般儿童外表。有着稚嫩的脸蛋,三马尾,明亮而清澈的黑眼眸。以及白衣裙,十分地形象,也没有一处能让我觉得她的凶狠。而且,初次见到现在的她,一股熟悉与甜蜜的感觉却在我心中涌动,内心也总想让我问她: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相识过?

    “怎么呢,儿子?”这时的母亲因为我那一声呐喊,着急地打开门,于是来到了房间。我看着脚下慌忙的幽灵姑娘,她用手摸着她的胸口,嘴上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疼痛中嘟囔着,“不要这样,我很紧张!”这类似的话。看着她那无助的眼神,我还是心软了。

    “没事,是刚刚梦到幽灵了妈,哈哈!”我紧张又肤浅说道。

    “真是的,早上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夜间不往坏处想,去坏处,你就很安全了。”母亲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况且家里哪里有幽灵呢,今天术士不是检查过了吗?好了好了,你快继续睡吧,别心理担心那么多了。”

    誒,难道母亲看不到幽灵姑娘吗?

    “嗯,打扰妈妈了!”我说道,于是母亲便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接着,我迅速将贴在幽灵姑娘黄符上的纸张拿开。于是我便急促地深呼吸,我则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部,直到她恢复平静。

    “呼,刚刚真是差点噎死我了,没想到一上来你就来那么真的!”

    “抱歉了,我刚以为你是恶鬼。”

    在这漆黑的房间,除了手电筒照射到的两个身影—我与眼前的姑娘,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恶鬼?”她淘气说道,“算了,本姑娘就原谅凡人哥哥你这次的无礼罢”

    “誒,这么说你是神明咯?”我好奇问。

    “神明,啊哈?我才不是呢,就只是个纯粹的幽灵而已!”她头向左倾。用拳头轻微拍了拍脑袋,露出淘气的脸神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其他人都看不到你吗?”

    “噗哈哈,我是幽灵,其他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呀,倒是除了哥哥你这个意外能见到我,也能触碰到我吧!”她笑到。

    这时望着她,仿佛我看到了回忆里曾经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而眼前的这位幽灵姑娘,依然散发着类似的气息。同时,她也带给了我一份安全且感动的感觉。

    “那,你是我的妹妹吗?”

    “誒?”她说,“你猜呀!”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呆脑子。好奇心本来就是一只小花猫,你永远无法猜透它的想法,又是如何让你在岁月的长河中,对它留下的脚印产生浓厚的兴趣吧?”她含糊回答道,“算了,本姑娘今天也困了,之后再陪你消耗时间吧,先睡了晚安”

    标注:选自作品《被诅咒的星星》中羽镹为“白榆”所创作的一句。

    “好吧,晚安,祝你好梦!”

    我心中那个想法依旧困惑着我: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像我的妹妹呢,为什么我刚才又觉得我她会是我的妹妹呢?即便我不知悉以前是否有个妹妹,但我的内心在看到她之后却始终这样想着。

    五

    (年迈的视角)

    这是一间陪伴了我72年岁月的房间里。但如今,除了我和我的幽灵妹妹,其他事物都已然显得枯燥无味了。

    “怎么了,夏哥哥?”

    “没事,话说你还记得那时见面第二天熟睡的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那时的我,原以为始终那句话都是我幻听罢,殊不知你在那时候就醒着。”

    “是嘛”

    .....

    (11岁)当我第二天起床时,已是晌午。我发现幽灵姑娘她还在床上沉睡。我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为了不打扰到她,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在我关上门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她轻声说“哥哥早安—”。我回头看了看,但她仍然在睡觉。我以为这只是我的幻觉罢,接着便在吃完午饭母亲摆在木桌上做的包子后,拿着竹罩笼离家,往村子小溪的方向走去。

    晌午,冰雪融化使得溪流水可以重新流淌起来。而这次的我,在小溪终于成功捕捉到两条正打算钻进泥土的小泥鳅,并放到竹筐里。这时,我碰巧看见瑶婷从旁边经过。

    “早安啦!”

    “嗯,早安,夏河君!”

    “誒,你今天终于钓到一对兄妹鱼啦!”

    “是啊。咦?之前的鱼分明是我故意放跑的好吧。还有,这看起来不像兄妹鱼吧?”我给自己辩解道。

    “噗哈,憨憨的样子可真是可爱,好了好了,这次你没有故意河君”她调皮戏道,“我还有事今天就不陪你捉鱼了,回见了噢,夏君。”

    “给我站住!”

    “拜拜啦夏河君。还有记得要早点回去噢,别让最疼你的亲人担忧了!”她挥手后便撒腿跑走了。

    “拜拜,可恶啊!”我用左手抚摸额头,恼怒道。

    说到兄妹泥鳅,此时,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段似乎已被我淡忘的回忆。仿佛昔日在村子街道里,我为那位神秘出现的“妹妹”,买棉花糖的情景重现。那年冬天,细雪纷纷。我们漫步在村子街道,发现一个正在售卖棉花糖的老年摊主。我们靠近他,只见他白发苍苍,胡须垂胸。他将木棍放在机器圆口上,不断地加入糖精。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圆口飘出了一缕缕洁白的云朵,渐渐地附着在木棍上。摊主不断地转动手中的木棍,片刻间,一朵硕大的棉花糖也便完成了。

    “哇啊,哥哥,我好想要一份。”妹妹露出吃惊的眼神,面向我说着。

    “好—好—,哥哥买给你便是。”我回答,“老板麻烦您来一份棉花糖。”

    现在,这段回忆仿佛是我过去经历过一样,浮现在我脑海里。

    “好嘞两位!”说罢,我们给过钱,他便将一棍棉花糖递给我们。而我也将棉花糖给了妹妹。

    看到妹妹咬了一口棉花糖,“昨天就想吃了,现在一尝,味道可真甜啊,而且还黏黏的.....”,但她说出这句话时候,回忆里的我不禁感到欣喜。

    “嗯!味道好极了—,哥哥你也快尝尝”,接着,她有展现出甜蜜的微笑。

    “好的!”我尝过棉花糖,味道的确非常甜味、口感宜人而忍不住让我再想吃一口。

    “可是今天只能买一份,誒.....”她叹了一口气。

    “那下次哥哥多带你来这里吧!”,我回应道。

    妹妹高兴地回答,“好啊,谢谢哥哥。”说着,她飞快地来到我面前,用她柔软的嘴唇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银铃般的笑声里,我背着她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而躺在背后又深陷睡梦中的她似乎一直嘟囔着“好想再吃一次棉花糖啊”,“好好,冬天一过,哥哥一定带你去吃软绵绵的棉花糖!”回忆里的我这样欢喜地说道。

    .....

    记忆里的妹妹似乎是一个纯真,幼稚而友善的可爱女孩,不论声音或外貌,都和幽灵姑娘十分相似。但,我却始终记不得她,即便她对过去和现在的我一样很熟悉着。

    傍晚时分,天空上飘起了绵绵细雨。这次我成功捕捞了十多条鱼,将它们放在竹篮里,欢快又急忙地跑回家。尽管几次又险些因右腿的伤势摔倒,但我还是依旧站了起来。途中经过竹林小道,最后回到了温暖的家中。

    晚上,母亲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我她要去拜访远方的朋友,她提前准备好了晚餐。我打算将饭菜取回房间,却发现幽灵姑娘也在一旁,看着热乎乎的饭菜:榻榻米客厅的木桌上,上方摆放着一个蓝瓷大碗,碗中的食物包括了两串子的北海道烤鱼、泡饭和韭菜虾饺。在灯光照耀下,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口水也不禁从她嘴巴流出。

    五

    “喏,给你吃!”看着她那渴望的模样,我再度心软,将一旁的烤鱼串递给了她。

    “咔咔咔—,嗯,美味极了!”她直接一口吃下两串子烤鱼,欣慰道,“我开动了。好久,没来这里吃烤鱼串子了”

    “好久,是有多久呢”听到这里我感到好奇,问道。

    “大概三两年前吧,那时我还记得,不是幽灵的我曾有一顿在父母与哥哥吃饭时候吃了好多好多子的烤鱼串呢,我数下,一,二,三.....”于是,她用手算着,稚拙又微笑说道,“大概是七个串子那么多呢!”

    “三两年?”这时,我脑袋一疼,突然脑海里的记忆闪现出以前“妹妹”的笑脸。这张笑脸与我眼前的幽灵姑娘很相似。我记忆起当时的“妹妹”在一家人面前吃着烤鱼串与米饭,也说过“我开动了!”这句,而且声音很相似。

    “我开动了.....嗯——肉串子可真好吃呀!”

    “哎呀,女儿啊,开动之后才能吃东西呀?”

    “嘻嘻,我忘记了呀,爸,妈—”她说着,“喏,哥哥你也快吃点!”,于是便迅速将木桌碗上一个烤鱼串塞到我嘴里。

    “咳咳咳,吃也别硬塞给我啊,奈!”

    “真可爱呢,夏河哥哥这吃惊与喘气的模样,嘻嘻!”

    .....

    “是啊,三两年呢!誒,哥哥你怎么了?”这会儿,她看着一时头疼而正用手顶着头的我,担忧说道,“你还好吗,喂喂?”

    “没事,只是今天累了而已。”

    也毕竟,“往事如昔,终会消散。”呆滞了一阵子后,我逐渐模糊了记忆中的细节。但关于“'妹妹'会不会是泉奈”这一想法,却始终烙印在我脑海之中。

    在这个温馨的客厅里,光线充足,我屈膝坐在舒适的榻榻米上,感受到一股温暖与安稳。

    “噢,那就好。刚看你一个呆滞样子又不回应我.....”她松了一口气,手指拍了两拍胸口说道,“真是吓死了!”

    “抱歉,让你受惊了姑娘!”

    “没事,这次我就先原谅你吧,毕竟你肯给我烤鱼嚼尝。”

    “誒,原来你是能拿东西啊!”我对着正用小手拿着烤鱼串的她说道。

    “你才发现啊,我刚刚都在拿着呢哥—”她无语盯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只是别人看不到我而已.....”

    “对不起!”我双手合十,连忙向她道歉。

    “没事没事,都说本姑娘原谅你这几次的无礼了.....”

    “好—”

    “那个,能请你允许我问你个问题吗?”我将胸前的合十双手,放回跪坐的大腿上,又问道。

    “什么,说吧?”她边吃烤鱼串边说道。

    “就是,我们,我们.....我们以前见过吗?”最终,我还是说了出来——这份一直让我好奇的困惑。

    “噗哈,怎么可能呢?”她吃惊了一下,于是咽了口水,用手轻柔擦拭了笑泪,又说道,“要是,能到现在相识着,那该多好呀?”

    “诶呀,所以说你别想太多了。我们,不可能相识的。”她又说着。

    “可是,我总有种感觉,我认识姑娘你啊!”

    “是嘛,那,你能当我的哥哥吗?”

    “诶诶诶!”我愣住了,“但我是人类,你是幽灵啊!”

    “有什么不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哥哥,可以吗?”

    “我.....”我又停滞了一下,终于才肯羞怯回复道,“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当我的妹妹,还有就是,我叫夏河。”

    “耶,泉奈有哥哥了!”她欢喜说道。

    泉奈?疼痛的回忆似乎又让我记起来了一些场景。这时回忆里的我在一颗大树下乘凉,一旁的“妹妹”也在陪伴着我。

    “我的名字叫夏河,以后我的妹妹就由我来保护吧!”我指着她说。

    “嗯,好呀哥哥。”

    .....

    都有个“奈”字,真的是我的妹妹吗?或许,她真是我妹妹也说不定呢,或许也只是前世记忆作怪罢。此时的我内心是这样想的。

    晚餐结束后,我打算回到房间作息。泉奈一直跟随在我身后,要我背着她。虽然有些惊讶,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当我背起她时,感觉非常轻盈,似乎没有一点重量。“呜呜~,哥哥真好!”她非常高兴,一直说着。直到我们躺在床上休息,她才放下这份欣喜,慢慢入睡。我轻轻地摸了一下她那只有我能摸到的白发,感觉非常柔软,这也使我不久后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年少时的我,与幽灵妹妹故事的往事开端。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