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假仁假义
风穿过梅林，积雪一片片的落了下来。
忽然间，一片片积雪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劲气，震得积雪如粉末般四散飞扬。霎时间，寒光一闪，直射到我的背脊。
这一剑，非但来势奇快，而且剑气激荡，凌厉无比，纵然迎面刺来，也令人难以抵挡，何况是从背后偷袭。
我身穿重裘，已然觉得剑气砭人肌骨。
这时剑尖的寒芒，已划破了我的貂裘。
在这寂静的寒夜，在这寂静的梅林中，竟似随时随地，都有人一心想将我置诸死地！
嗤！
剑锋已刺入我的貂裘。
但我的身子，已在这刹那间，贴着剑锋滑开。
冰凉的剑锋，贴着我的肌肤时，我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我竟有种极其接近死亡的感觉。
对方一剑刺空，似乎更吃惊，剑锋一扭，横划过去。
但我掌中已出现一把小刀，急划向他的手腕。
这一刀，自是快得根本不容对方的剑势有丝毫变化。
那人大惊之下，剑已撒手，凌空翻身，倒掠了出去。
我的飞刀，已到了指尖！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大呼道：“兄弟！住手！”
这是龙啸云的声音，我不禁怔了怔。
龙啸云冲入了梅林，那人也已凌空翻落，却是个面色惨白的锦衣少年。
龙啸云挡在他和我中间，跌足道：“你们两位，怎会交上手的？”
那锦衣少年的眼睛，在夜色中看来就像一只猫头鹰。
他瞪着我，冷冷道：“林外有死人，我只当林中的必是梅花盗。”
我笑了笑：“你为何不将那个死人当作梅花盗呢？”
少年冷笑道：“梅花盗只怕还不会如此容易，就栽在别人手上。”
我淡笑道：“梅花盗难道一定要等着，死在阁下的手上么？只可惜……”
龙啸云大笑，抢着道：“两位都莫要说了，这全是误会！幸亏我及时赶来，否则两虎相争，若是伤了一人，可就真不妙了。”
我微微一笑，将插在貂裘上的剑，拔了下来，轻轻一弹，剑作龙吟。
“好剑！”我淡笑着，用双手将剑送了过去，“剑是名剑，人也必是名家。我很荣幸，毕竟名家的剑，不是人人都可尝得到的……”
少年苍白的脸似也红了红，忽然抢过剑，随手一抖，只听呛的又是一声龙吟，剑已折为两段！
我叹道：“如此好剑，岂不可惜？”
少年目光如鹰，始终瞪着我，厉声道：“不用这柄剑，在下也可杀人的，这倒不劳阁下费心。”
我笑道：“早知如此，我就用不着将这柄剑还给阁下了。拿这柄剑去换件衣服来挡挡寒，总也是好的。”
少年冷笑道：“这倒也用不着阁下担心，在下莫说只划破阁下一件貂裘，就算划破十件，也照赔不误。”
我淡淡一笑：“我的这件貂裘，很珍贵。它若是没有长着眼睛，又怎会看见阁下的宝剑，又怎能躲得过阁下从背后刺来的一剑呢？”
少年脸色立刻变了，一双手已气得发抖。
龙啸云干咳两声，大笑道：“哈哈，两位都在说笑。‘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固然绝不会在乎区区一柄剑，但李瑜兄弟你，又怎会在乎区区一袭貂裘呢？”
“原来你就是游龙生！竟然这么年轻！”我微微一怔，想起以前在金钱帮夜总会中见过的游龙生，至少比眼前这位大十多岁。
龙啸云笑道：“不错，游兄不但是藏龙老人的公子，也是当代第一剑客‘天山雪鹰子’前辈的惟一传人。两位正是一时之瑜亮，今后一定要多亲近亲近。”
游龙生还在瞪着我，冷笑道：“亲近倒不敢，只不过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龙啸云笑道：“游兄原来还不认得我这位兄弟啊！他姓李，叫李瑜。放眼当今天下，只怕也惟有我这兄弟，够资格和游兄你交朋友了。”
我这名字说出来，游龙生脸色又变了，眼睛盯在我手里的那柄小刀上，久久都未移开。
其实他以前并不认识什么李瑜，但自从秦重被救活之后，在这短短时间内，他已听见很多人，提起‘李瑜’这个名字。
而另一种说法，就是“李大仙”！
突见一人冲了进来，厉声道：“外面那人，是谁杀死的？”
这人颧骨高耸，满面威寒，花白的胡子并不浓密，露出一张嘴角下垂的阔口，更显得威严沉重，带着三分杀气。
他正是江湖中，人人都对他带着几分畏惧的，‘铁面无私’赵正义。
我笑了笑：“除了我，还有谁？”
赵正义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瞪着我，厉声道：“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一片血腥气！”
“你以前认识我？”我淡淡一笑，“那人不该杀？”
赵正义：“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叹道：“只可惜他不是梅花盗。”
赵正义怒道：“你既然知道他不是梅花盗，为何还要下毒手？”
我微笑道：“我虽不想杀他，但也不愿被他杀了。无论如何，杀人总比被人杀好些。”
赵正义冷哼一声：“他先要杀你？”
我点头道：“嗯。”
赵正义：“平白无故，他为何要杀你？”
我摇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正想问问他，只可惜他不理我。”
赵正义大怒道：“你为何不留下活口？”
我淡淡道：“我也很想留下活口，只可惜我手里的这柄刀，只要一发出去，对方是活是死，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赵正义跺了跺脚，冷声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从哪里冒出来，我就从哪里冒出来。”我淡淡一笑，“在明月市的时候，在金钱帮夜总会的楼顶，我见过你。”
赵正义怒声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去过那里！”
龙啸云赔笑道：“有话好说，大哥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正义摇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对付一个梅花盗，已经够头疼的了，如今再加上个‘青魔’伊哭，谁还受得了！”
我冷笑道：“不错，我杀了伊哭的爱徒丘独，伊哭知道了，一定会来寻仇。但他要找的，也只不过是我一个人而已，赵大爷你又何必替我担心呢？”
龙啸云忽然道：“丘独三更半夜到这里来，显然也没有存着什么好心，兄弟你杀他，本就杀得没错。他若是被我撞见，我只怕也要杀死他的！”
赵正义不等他说完，气得扭头就走。
游龙生忽然一笑：“赵大爷毕竟老了，脾气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其实伊哭来了，又有何妨，我也想趁机见识一下，李大仙手中的飞刀……”
我淡淡道：“其实阁下若有此心，就并不一定要等伊哭来了。”
游龙生脸色又变了变，想说点什么，但瞧了我掌中的飞刀一眼，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也掉头而去。
龙啸云想了想，歉然一笑，追了出去。
我看看前方的冷香小筑，慢步走进去。
………………
冷香小筑里，竟然没有人。
我一走进门，好像穿过一层淡淡的光幕，瞬间一脚踏入别人的回忆里……
小李探花，李寻欢！
这屋子里的一切，竟都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一桌一几，依旧全都安放在十年前的位置，甚至连桌上的笔墨书籍，都没有丝毫变动。
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也都依旧无恙。
雪，又在落了。
雪花轻轻地洒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恍惚中，我竟然看见了龙啸云，又看见了李寻欢。
龙啸云似乎有很多感慨，微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到这里来的时候，那天好像也在下雪。”
李寻欢叹息道：“我……我怎会忘记？”
龙啸云大笑道：“我记得那天，我们两人几乎将你家的藏酒都喝光了，也是惟一的一次，我能看到你喝醉……
但你硬是不肯承认喝醉，还要和我打赌，说你可以用正楷，将杜工部的‘秋兴八首’写出来，而且绝对一笔不苟。”
他忽然在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又笑着道：“我还记得，你用的就是这支笔。”
此刻我竟看得很清楚，李寻欢的笑容虽然是那么苦涩，却还是笑着道：“我也记得，那次打赌，还是我赢了。”
龙啸云笑道：“但你大概未想到，过了十多年后，这支笔还会在这里吧？”
李寻欢微微一笑，脸上不禁泛起一阵凄凉之意，缓缓道：“笔虽然仍在，怎奈已换了主人……”
龙啸云淡淡道：“说来也奇怪，有人好像早已算准你要回来，虽已过去这么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未动过……”
李寻欢叹息道：“她本不必如此做的。”
“是啊，她本不必如此做的。”龙啸云长叹一声。
忽然，啵的一声，所有幻象都消失了。
我看看四周，在一张宽大的、铺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慢慢坐下来。
这张椅子，比我的年纪，还要大很多。
在椅子的前方，有一张桌子，竟然摆着几样菜，炉上还温着一壶酒。
酒香温暖了整间屋子，桌上居然有蜜炙的火腿，白玉般的冻鸡。
有五只酒杯，连底都嵌入桌面里，骤然望去，赫然就像是一朵梅花！
梅花盗？！！
呼！
我用手按在桌上，力透掌心，五只酒杯就弹了起来。
只见五只酒杯都是完整如新，桌上却已多了五个洞！
这桌子虽非石桌，但要将五只瓷杯嵌入桌面，这份内力非常厉害。
梅花盗的武功，果然可怕。
我拿着酒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眼中有绿光一闪。
就在这时，突听嗤的一声，桌上的烛光，先被打灭。
接着，急风满屋，也不知有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向我打了过来。
风声尖锐，出手的显然都是高手，若是了换作别人，只怕在一眨眼里，就要被打成一个刺猬！
呼……
我身子一转，两只手已接着十七件暗器，旋即飞身而起。
那些没有被我接住的暗器，就全都从我的足底打过。
忽然间，一片片积雪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劲气，震得积雪如粉末般四散飞扬。霎时间，寒光一闪，直射到我的背脊。
这一剑，非但来势奇快，而且剑气激荡，凌厉无比，纵然迎面刺来，也令人难以抵挡，何况是从背后偷袭。
我身穿重裘，已然觉得剑气砭人肌骨。
这时剑尖的寒芒，已划破了我的貂裘。
在这寂静的寒夜，在这寂静的梅林中，竟似随时随地，都有人一心想将我置诸死地！
嗤！
剑锋已刺入我的貂裘。
但我的身子，已在这刹那间，贴着剑锋滑开。
冰凉的剑锋，贴着我的肌肤时，我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我竟有种极其接近死亡的感觉。
对方一剑刺空，似乎更吃惊，剑锋一扭，横划过去。
但我掌中已出现一把小刀，急划向他的手腕。
这一刀，自是快得根本不容对方的剑势有丝毫变化。
那人大惊之下，剑已撒手，凌空翻身，倒掠了出去。
我的飞刀，已到了指尖！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大呼道：“兄弟！住手！”
这是龙啸云的声音，我不禁怔了怔。
龙啸云冲入了梅林，那人也已凌空翻落，却是个面色惨白的锦衣少年。
龙啸云挡在他和我中间，跌足道：“你们两位，怎会交上手的？”
那锦衣少年的眼睛，在夜色中看来就像一只猫头鹰。
他瞪着我，冷冷道：“林外有死人，我只当林中的必是梅花盗。”
我笑了笑：“你为何不将那个死人当作梅花盗呢？”
少年冷笑道：“梅花盗只怕还不会如此容易，就栽在别人手上。”
我淡笑道：“梅花盗难道一定要等着，死在阁下的手上么？只可惜……”
龙啸云大笑，抢着道：“两位都莫要说了，这全是误会！幸亏我及时赶来，否则两虎相争，若是伤了一人，可就真不妙了。”
我微微一笑，将插在貂裘上的剑，拔了下来，轻轻一弹，剑作龙吟。
“好剑！”我淡笑着，用双手将剑送了过去，“剑是名剑，人也必是名家。我很荣幸，毕竟名家的剑，不是人人都可尝得到的……”
少年苍白的脸似也红了红，忽然抢过剑，随手一抖，只听呛的又是一声龙吟，剑已折为两段！
我叹道：“如此好剑，岂不可惜？”
少年目光如鹰，始终瞪着我，厉声道：“不用这柄剑，在下也可杀人的，这倒不劳阁下费心。”
我笑道：“早知如此，我就用不着将这柄剑还给阁下了。拿这柄剑去换件衣服来挡挡寒，总也是好的。”
少年冷笑道：“这倒也用不着阁下担心，在下莫说只划破阁下一件貂裘，就算划破十件，也照赔不误。”
我淡淡一笑：“我的这件貂裘，很珍贵。它若是没有长着眼睛，又怎会看见阁下的宝剑，又怎能躲得过阁下从背后刺来的一剑呢？”
少年脸色立刻变了，一双手已气得发抖。
龙啸云干咳两声，大笑道：“哈哈，两位都在说笑。‘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固然绝不会在乎区区一柄剑，但李瑜兄弟你，又怎会在乎区区一袭貂裘呢？”
“原来你就是游龙生！竟然这么年轻！”我微微一怔，想起以前在金钱帮夜总会中见过的游龙生，至少比眼前这位大十多岁。
龙啸云笑道：“不错，游兄不但是藏龙老人的公子，也是当代第一剑客‘天山雪鹰子’前辈的惟一传人。两位正是一时之瑜亮，今后一定要多亲近亲近。”
游龙生还在瞪着我，冷笑道：“亲近倒不敢，只不过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龙啸云笑道：“游兄原来还不认得我这位兄弟啊！他姓李，叫李瑜。放眼当今天下，只怕也惟有我这兄弟，够资格和游兄你交朋友了。”
我这名字说出来，游龙生脸色又变了，眼睛盯在我手里的那柄小刀上，久久都未移开。
其实他以前并不认识什么李瑜，但自从秦重被救活之后，在这短短时间内，他已听见很多人，提起‘李瑜’这个名字。
而另一种说法，就是“李大仙”！
突见一人冲了进来，厉声道：“外面那人，是谁杀死的？”
这人颧骨高耸，满面威寒，花白的胡子并不浓密，露出一张嘴角下垂的阔口，更显得威严沉重，带着三分杀气。
他正是江湖中，人人都对他带着几分畏惧的，‘铁面无私’赵正义。
我笑了笑：“除了我，还有谁？”
赵正义目光如刀，恶狠狠地瞪着我，厉声道：“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一片血腥气！”
“你以前认识我？”我淡淡一笑，“那人不该杀？”
赵正义：“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叹道：“只可惜他不是梅花盗。”
赵正义怒道：“你既然知道他不是梅花盗，为何还要下毒手？”
我微笑道：“我虽不想杀他，但也不愿被他杀了。无论如何，杀人总比被人杀好些。”
赵正义冷哼一声：“他先要杀你？”
我点头道：“嗯。”
赵正义：“平白无故，他为何要杀你？”
我摇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正想问问他，只可惜他不理我。”
赵正义大怒道：“你为何不留下活口？”
我淡淡道：“我也很想留下活口，只可惜我手里的这柄刀，只要一发出去，对方是活是死，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赵正义跺了跺脚，冷声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从哪里冒出来，我就从哪里冒出来。”我淡淡一笑，“在明月市的时候，在金钱帮夜总会的楼顶，我见过你。”
赵正义怒声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去过那里！”
龙啸云赔笑道：“有话好说，大哥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正义摇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对付一个梅花盗，已经够头疼的了，如今再加上个‘青魔’伊哭，谁还受得了！”
我冷笑道：“不错，我杀了伊哭的爱徒丘独，伊哭知道了，一定会来寻仇。但他要找的，也只不过是我一个人而已，赵大爷你又何必替我担心呢？”
龙啸云忽然道：“丘独三更半夜到这里来，显然也没有存着什么好心，兄弟你杀他，本就杀得没错。他若是被我撞见，我只怕也要杀死他的！”
赵正义不等他说完，气得扭头就走。
游龙生忽然一笑：“赵大爷毕竟老了，脾气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其实伊哭来了，又有何妨，我也想趁机见识一下，李大仙手中的飞刀……”
我淡淡道：“其实阁下若有此心，就并不一定要等伊哭来了。”
游龙生脸色又变了变，想说点什么，但瞧了我掌中的飞刀一眼，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也掉头而去。
龙啸云想了想，歉然一笑，追了出去。
我看看前方的冷香小筑，慢步走进去。
………………
冷香小筑里，竟然没有人。
我一走进门，好像穿过一层淡淡的光幕，瞬间一脚踏入别人的回忆里……
小李探花，李寻欢！
这屋子里的一切，竟都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一桌一几，依旧全都安放在十年前的位置，甚至连桌上的笔墨书籍，都没有丝毫变动。
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也都依旧无恙。
雪，又在落了。
雪花轻轻地洒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恍惚中，我竟然看见了龙啸云，又看见了李寻欢。
龙啸云似乎有很多感慨，微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到这里来的时候，那天好像也在下雪。”
李寻欢叹息道：“我……我怎会忘记？”
龙啸云大笑道：“我记得那天，我们两人几乎将你家的藏酒都喝光了，也是惟一的一次，我能看到你喝醉……
但你硬是不肯承认喝醉，还要和我打赌，说你可以用正楷，将杜工部的‘秋兴八首’写出来，而且绝对一笔不苟。”
他忽然在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又笑着道：“我还记得，你用的就是这支笔。”
此刻我竟看得很清楚，李寻欢的笑容虽然是那么苦涩，却还是笑着道：“我也记得，那次打赌，还是我赢了。”
龙啸云笑道：“但你大概未想到，过了十多年后，这支笔还会在这里吧？”
李寻欢微微一笑，脸上不禁泛起一阵凄凉之意，缓缓道：“笔虽然仍在，怎奈已换了主人……”
龙啸云淡淡道：“说来也奇怪，有人好像早已算准你要回来，虽已过去这么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未动过……”
李寻欢叹息道：“她本不必如此做的。”
“是啊，她本不必如此做的。”龙啸云长叹一声。
忽然，啵的一声，所有幻象都消失了。
我看看四周，在一张宽大的、铺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慢慢坐下来。
这张椅子，比我的年纪，还要大很多。
在椅子的前方，有一张桌子，竟然摆着几样菜，炉上还温着一壶酒。
酒香温暖了整间屋子，桌上居然有蜜炙的火腿，白玉般的冻鸡。
有五只酒杯，连底都嵌入桌面里，骤然望去，赫然就像是一朵梅花！
梅花盗？！！
呼！
我用手按在桌上，力透掌心，五只酒杯就弹了起来。
只见五只酒杯都是完整如新，桌上却已多了五个洞！
这桌子虽非石桌，但要将五只瓷杯嵌入桌面，这份内力非常厉害。
梅花盗的武功，果然可怕。
我拿着酒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眼中有绿光一闪。
就在这时，突听嗤的一声，桌上的烛光，先被打灭。
接着，急风满屋，也不知有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向我打了过来。
风声尖锐，出手的显然都是高手，若是了换作别人，只怕在一眨眼里，就要被打成一个刺猬！
呼……
我身子一转，两只手已接着十七件暗器，旋即飞身而起。
那些没有被我接住的暗器，就全都从我的足底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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