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怪的法则
林以建立刻诡觉道：“我一直觉得在玛罗之眼树下他们之间私密的交流很可疑。他们并没有详细追问我们的来路和目的，好像明知道我们在那里一样直奔而来，然后将我们俘虏和收押。他们对我们一点也不好奇，也不关心。”
“有一点我也觉得疑惑。”
所有人看向凌远。
凌远压低声音说：“你们都是设计AI的，我想知道你们在设定AI程序时，如何定位人在AI思维里的角色和形象？同样是AI呢，还是未知生物，或者是跟天空、土地、树一样的空泛物质？”
“零物质。”三人同时回答。
“什么是零物质。”凌远依旧困惑。
“是比未知物质还要复杂深刻的概念。”冷小言接话说道，“你可以把它想象是未知的无限循环，就是AI的思维系统探测不到的一种物质目标。它们虽然能通过感射效应检测到我们的形体和能量，可以跟我们进行沟通和交流，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交流，跟谁对话。你可以想象他们是在跟空气中的一个原子或者分子在说话，只不过这个原子分子是个人的造型。”
“那我就不明白，抗敏手环的意义何在？既然我们在它们眼里是一个未知的黑洞，那么何来他们会伤害我们的情况发生，他们无法杀死一个原子或者分子啊。”
“十几年前发生的那起AI人效主义暴动，就是人类太过依赖感射原理而忽视了AI的渐敏反应。”林以建解释道，“要知道，AI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发达，是因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接近于人，却受控于人的思维来管理它们。但这种技术的应用和管控并不是绝对安全，AI的渐敏反应随着时间和视感经历会逐渐累积新的数据，会发生能量异变和数据偏离。假设你给一个AI设定了饱和度为100的数据源库，那么经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它的饱和度会增加到160或者170，甚至更多。你不必把160和170单纯地理解为它的存储数据，你可以想象它在自我学习和进步。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你买了一台清洁机器人，只开通了清洁厕所的功能，可过了一段时间，你发现它在清理整个家……”
“等等。”凌远打断林以建的细致讲解，并说道，“你讲得太深奥，我听不懂。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在AI的思维里有着一个标准的、科学的、固定的认知。那么你们能否解释一下我们被劫持后，为什么会跟三个首领关在一起，而不是跟普通民众AI一样被迫徒行，或者用一种他们折磨人类俘虏的方式来对待我们。”
三人带着一种理解却又不十分理解的古怪表情看着凌远。
“就是……怎么说，举例啊，首领是A标准，民众是B标准，我们跟首领能一起坐在马车上，说明AI自主地把我们划到A标准里。”
“我懂了。”林以建突然抱头感慨，一声叹息。
郭宗豫和冷小言也露出了理解却深感困疑的神情。他们理解凌远的意思，一时之间却不能给出答案。
“难道是西岛军事区的特殊设定？军方内部一直有着区别于普通程序的秘密标准。”郭宗豫道出心中疑虑。
“还有，为什么我们现在能安全无虞地跟所有人分开，被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它们又临时创造出来一个新标准？如果我们之前被划分到A标准里，我们现在应该拿着武器，跟首领们徒行在队伍中，而不是获此殊荣单独乘坐马车。如果我们被划分到老人小孩的C标准中，我们要么被塞进队尾的车里，要么这辆车里会被塞满C标准的人。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你想说什么？”林以建问。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具备了自主思维，另一种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凌远的语气肯定又决断。
“谁？”冷小言问。
“不知道，都有可能。坏人，军方或者有权修改系统命令的长官。”
林以建不解道：“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好处是什么呢？让四个微乎其微的AI工作人员陷入一场虚拟的AI剧情线之中。”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一切十分可疑。”凌远用手搓着额头回答。
“自主思维的可能性……老师，您觉得呢。”冷小言看着郭宗豫，脸上带着踌躇的困惑。
“不无可能。”郭宗豫的语气反倒很确定。之前对于模棱两可的道理，他一直怀抱着科学辩思的态度。
“我们可以做一个小测试啊。”林以建突然激动起来，跪在地上建议。
“什么测试？”凌远问。
“还记得点线原理吗？两点之间只能有一条直线。不管多么高级的AI，它的系统起始和末端设定必须是唯一的，如果超出设定的范围那就可以排除它自主还是人为。”
“我不太懂。”凌远继续说。
冷小言轻声说道：“点线原理用一个小故事解释就是一个AI要过桥，A程序员设定它是走路过去，B程序员设定它是跑着过去，C程序员设定它是跳着过去。假设这个AI分别依照这三种方式过桥，它就遵循点线设计原理。如果它走到桥边，跳下河，游到对岸，就没有遵循点线原理，我们就称之为鸡蛋法则。”
“鸡蛋法则……”凌远一头雾水。
冷小言继续解释道：“在一个密闭空间里，A鸡蛋在上，B鸡蛋在下，AB处在一条垂直曲线上，一个人将A鸡蛋N次从上方抛下，使其自然下落，B鸡蛋有且只有一次不会被A鸡蛋砸中，N大于等于十万。”
“十万分之一的机率能使AI发生一次系统模式的异变？”凌远问。
“或者更小。”郭宗豫补充道。
“这如何能测试AI的自主意识？”
“很简单，AI是不会撒谎的。它们的语言系统只有回答或者不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或者根据提前设定好的模式进行范围内交流，它们不能根据提问者的意图来选择拟造其他答案，如果我们……”
林以建正在向凌远娓娓解释，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隆重的马蹄声和马鸣。一名绑着粗壮辫子的国王临卫来到他们马车跟前，用族语向看守他们的侍卫交流了几句，又向后方疾驰而去。
接着，看守侍卫便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怎么了？”凌远问。
四人同时望向前方，队首沿着主干道已经行进了好远的路，在曲折的平原弯道上留下黑压压的痕迹。
是黑衣人。一团骑着马的黑色身影，从四人旁边的半边马路前方奔来。新王洛可隆达位于一侧，雄壮肌阔的形象仿佛黑色烟弥旁一尊不怒自威的原始神像。他们疯烈而快速地经过四人身边，洛可达隆用沉重而轻蔑的表情瞥了四人一眼，便跟随黑衣人匆匆离去。这些黑衣人不明来历，正是他们协助洛可隆达打开了西部大门，但林以建等人无从得知他们打开大门的方法。门打开时所有人都远离大门，驻留在平原上，无法靠近，唯有国王临卫在门前护卫黑衣人启动开门仪式。
一声清脆雄厉的尖啸突然响彻天地，四人惊恐地抬头仰望。一只黑色的雕正在头顶盘旋侦翔，朝着黑衣人前进的方向跟去。
“有一点我也觉得疑惑。”
所有人看向凌远。
凌远压低声音说：“你们都是设计AI的，我想知道你们在设定AI程序时，如何定位人在AI思维里的角色和形象？同样是AI呢，还是未知生物，或者是跟天空、土地、树一样的空泛物质？”
“零物质。”三人同时回答。
“什么是零物质。”凌远依旧困惑。
“是比未知物质还要复杂深刻的概念。”冷小言接话说道，“你可以把它想象是未知的无限循环，就是AI的思维系统探测不到的一种物质目标。它们虽然能通过感射效应检测到我们的形体和能量，可以跟我们进行沟通和交流，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交流，跟谁对话。你可以想象他们是在跟空气中的一个原子或者分子在说话，只不过这个原子分子是个人的造型。”
“那我就不明白，抗敏手环的意义何在？既然我们在它们眼里是一个未知的黑洞，那么何来他们会伤害我们的情况发生，他们无法杀死一个原子或者分子啊。”
“十几年前发生的那起AI人效主义暴动，就是人类太过依赖感射原理而忽视了AI的渐敏反应。”林以建解释道，“要知道，AI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发达，是因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接近于人，却受控于人的思维来管理它们。但这种技术的应用和管控并不是绝对安全，AI的渐敏反应随着时间和视感经历会逐渐累积新的数据，会发生能量异变和数据偏离。假设你给一个AI设定了饱和度为100的数据源库，那么经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它的饱和度会增加到160或者170，甚至更多。你不必把160和170单纯地理解为它的存储数据，你可以想象它在自我学习和进步。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你买了一台清洁机器人，只开通了清洁厕所的功能，可过了一段时间，你发现它在清理整个家……”
“等等。”凌远打断林以建的细致讲解，并说道，“你讲得太深奥，我听不懂。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在AI的思维里有着一个标准的、科学的、固定的认知。那么你们能否解释一下我们被劫持后，为什么会跟三个首领关在一起，而不是跟普通民众AI一样被迫徒行，或者用一种他们折磨人类俘虏的方式来对待我们。”
三人带着一种理解却又不十分理解的古怪表情看着凌远。
“就是……怎么说，举例啊，首领是A标准，民众是B标准，我们跟首领能一起坐在马车上，说明AI自主地把我们划到A标准里。”
“我懂了。”林以建突然抱头感慨，一声叹息。
郭宗豫和冷小言也露出了理解却深感困疑的神情。他们理解凌远的意思，一时之间却不能给出答案。
“难道是西岛军事区的特殊设定？军方内部一直有着区别于普通程序的秘密标准。”郭宗豫道出心中疑虑。
“还有，为什么我们现在能安全无虞地跟所有人分开，被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它们又临时创造出来一个新标准？如果我们之前被划分到A标准里，我们现在应该拿着武器，跟首领们徒行在队伍中，而不是获此殊荣单独乘坐马车。如果我们被划分到老人小孩的C标准中，我们要么被塞进队尾的车里，要么这辆车里会被塞满C标准的人。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你想说什么？”林以建问。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具备了自主思维，另一种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凌远的语气肯定又决断。
“谁？”冷小言问。
“不知道，都有可能。坏人，军方或者有权修改系统命令的长官。”
林以建不解道：“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好处是什么呢？让四个微乎其微的AI工作人员陷入一场虚拟的AI剧情线之中。”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一切十分可疑。”凌远用手搓着额头回答。
“自主思维的可能性……老师，您觉得呢。”冷小言看着郭宗豫，脸上带着踌躇的困惑。
“不无可能。”郭宗豫的语气反倒很确定。之前对于模棱两可的道理，他一直怀抱着科学辩思的态度。
“我们可以做一个小测试啊。”林以建突然激动起来，跪在地上建议。
“什么测试？”凌远问。
“还记得点线原理吗？两点之间只能有一条直线。不管多么高级的AI，它的系统起始和末端设定必须是唯一的，如果超出设定的范围那就可以排除它自主还是人为。”
“我不太懂。”凌远继续说。
冷小言轻声说道：“点线原理用一个小故事解释就是一个AI要过桥，A程序员设定它是走路过去，B程序员设定它是跑着过去，C程序员设定它是跳着过去。假设这个AI分别依照这三种方式过桥，它就遵循点线设计原理。如果它走到桥边，跳下河，游到对岸，就没有遵循点线原理，我们就称之为鸡蛋法则。”
“鸡蛋法则……”凌远一头雾水。
冷小言继续解释道：“在一个密闭空间里，A鸡蛋在上，B鸡蛋在下，AB处在一条垂直曲线上，一个人将A鸡蛋N次从上方抛下，使其自然下落，B鸡蛋有且只有一次不会被A鸡蛋砸中，N大于等于十万。”
“十万分之一的机率能使AI发生一次系统模式的异变？”凌远问。
“或者更小。”郭宗豫补充道。
“这如何能测试AI的自主意识？”
“很简单，AI是不会撒谎的。它们的语言系统只有回答或者不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或者根据提前设定好的模式进行范围内交流，它们不能根据提问者的意图来选择拟造其他答案，如果我们……”
林以建正在向凌远娓娓解释，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隆重的马蹄声和马鸣。一名绑着粗壮辫子的国王临卫来到他们马车跟前，用族语向看守他们的侍卫交流了几句，又向后方疾驰而去。
接着，看守侍卫便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怎么了？”凌远问。
四人同时望向前方，队首沿着主干道已经行进了好远的路，在曲折的平原弯道上留下黑压压的痕迹。
是黑衣人。一团骑着马的黑色身影，从四人旁边的半边马路前方奔来。新王洛可隆达位于一侧，雄壮肌阔的形象仿佛黑色烟弥旁一尊不怒自威的原始神像。他们疯烈而快速地经过四人身边，洛可达隆用沉重而轻蔑的表情瞥了四人一眼，便跟随黑衣人匆匆离去。这些黑衣人不明来历，正是他们协助洛可隆达打开了西部大门，但林以建等人无从得知他们打开大门的方法。门打开时所有人都远离大门，驻留在平原上，无法靠近，唯有国王临卫在门前护卫黑衣人启动开门仪式。
一声清脆雄厉的尖啸突然响彻天地，四人惊恐地抬头仰望。一只黑色的雕正在头顶盘旋侦翔，朝着黑衣人前进的方向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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