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圣女救萍水之人 大火焚神庙之殿
“父亲，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姬清扒住前挡向车头建议。
“最近能避雨的地方就是摩丽神庙，要不然就只能找一棵大树试试。”父亲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姬清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最后观察着天象道，“去摩丽神庙。这雨小不了，他身受重伤，不能淋雨。”
“去神庙不是更冒险？”父亲这次倒像是真切的询问。
“只能赌一赌。如果能遇到仁波齐耶师父，或许可以乞求他收留我们一晚。”
“遇到不语族的人怎么办？”
“那就将那棵龙葵作为交换，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人有兴趣。”姬清朝车子上放着的一只布袋子的角落望了一眼回答。
“那可是我们……”
“父亲。”姬清坚定回道，“人比天大。”
马车停在一幢用灰色青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庙宇门前时，雨已经瓢泼落下，四人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全身上下都被灌满雨水。莫茉莉和姬清将受了重伤的马克抬扶到神庙的前檐下，接着姬清的父亲便将马套从马儿身上解开，将马牵到神庙侧方的马棚下避雨。
神庙建在一个四角梯台之上，只有门面的方向有登上的台阶。台阶底部到神庙门口铺设了两层平台，第一层平台有二十一阶，第二层至神庙门口有七阶。摩丽神庙是月暮之国时期的方殿式设计，整体用青石打造，四梯形平顶建筑，同时在顶部添加了一个天祭的长方形阁台。正门有三个，一大两小，正形设计，无拱门。神庙内部有一条直通阁台的垂直梯阶，便于更换和添加阁台里的供奉和香火。摩丽神庙距今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当年月暮女王一世萨弥多耶·狄让发布命诣，建造了一大批四梯神庙，用来供奉神晔。不过月暮之国初期只统治了一半的阿塔纳哈大陆，另一半处于分裂状态，悬孤岛也由于远离大陆而疏于管制，所以整个悬孤岛仅建造并保留下这唯一一座月暮之国时期风格的庙堂建筑。
雨水将涂沫在马克后背和右臂上的药汁冲洗得干干净净，姬清将他衣服拉开检查时发现有一部分伤口愈合消肿的迹象，剩下的还在发炎膨肿，皮肤颜色发亮。
姬清跪在地上，悉心照料马克。她想找一块干净的布面点帮他擦干伤口重新上药，发现无一干物可用。
“姬清姑娘。”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仁波师父。”姬清回过头，看到熟悉的脸孔。
“这是怎么了？”
“我们在龙桦林遇到狼，我的两个朋友受伤了，能不能帮忙救治一下？”姬清说着露出马克受伤的部位给对方展示。
“进来吧，我找个地方给你们。”对方虽有犹豫，但看到马克的伤情以及两个女子的可怜神色，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
四人从小门进了主殿，一进去仁波齐耶就小声叮嘱道，“不要声张，其他人都在后殿用膳，最好不要惊动他们。”
“嗯。”
马克被仁波齐耶和莫茉莉搀扶着向殿内一侧走去，抬头望了一眼殿内神晔。中间是森林之子神木丹错的大型雕像，两边分别是月神若隐晨歌跟摩丽山神赤峰见。堂内空间宽阔高挺，蜡火通明，供祭丰富繁多，比永望村的教堂更宏伟奢华，香火传承也显繁烁。
石墙石地与神像冰冷无情的晔容相互映衬，加之冷风贯入的悲凉，无法使人生引出对神晔温暖的崇爱。殿内并不见烟雾缭绕的香薰，更多的是一种空明冷寂的清察。
他们穿过大厅，从侧廊进去，拐了一个弯，一直走到头，来到一间放着杂物的房子里。
“这里是冬物储藏间，少有人来……”仁波齐耶和莫茉莉将马克安放在地上，指着角落着急说，“柜子里有一些旧的被褥，你们将就下，不要出来。神庙里不得留宿，这是规矩。等下我带点食物给你们，不过得先医治这位少主的伤口。”
“我父亲还在外面。”
“我会悄悄带他进来。”仁波齐耶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姬清道，“这是一小盒凤葵膏，快给他敷上。本来是要给偏殿一位采药时摔伤的小师父送去，谁知先碰到你们了。”
“你这里有凤葵膏？太好了。我是用艾密草的汁液给他上的药，不过也管了点用。不过有凤葵膏更好，谢谢你。”姬清接过药盒欢喜说道。
“小点声，这里隔音不好，稍有动静大堂就可以听见。”仁波齐耶小心而谨慎地说，“总之你们不要出来，安静呆一晚，明早就要赶紧离开，否则被大法弥发现会重重处罚我。”
“我们就呆一晚，绝不逗留。”
“好，我现在出去带你父亲进来。”
“仁波师父。”
“请说。”
“谢谢你。”
“喀热弥撒。”仁波齐耶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个躬。
“喀热弥撒，月神慈悲。”姬清和莫茉莉同时回敬，表情虔诚。
门被关上，还从外面带上了锁，借助高窗上的一点微弱之光，屋内勉强可以相互观测。
姬清从角落的柜子里搜出来两团旧的棉被，还找到几套皱巴却干净的烟灰色弥滕制服。莫茉莉把棉被铺在地上，让马克趴在上面，命令他不许回头。她和姬清迅速将湿衣服脱下，将干净的素服换上。结束后将一条干净的素裤扔给马克，让他自己更换。
给马克涂上药膏之后，姬清吩咐他不要平躺，最好侧躺或者平趴着，这样不至于让伤口溃烂，说完后发现马克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再回头看莫茉莉，她也坐在另一张干净的棉被上，倚墙而睡。
姬清轻轻拽了拽门板，证实门是锁上的，于是退到莫茉莉坐着的那张棉被上，也将眼睛轻轻合上，享受短暂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克最先睁开眼睛，他迷迷沌沌做了好多个梦，令他头脑发昏、意识混乱。梦里是画面杂乱、凄惨无比的战争场面，在一座城池之地，他扮演着观赏逃亡的角色，眼前是鲜血淋漓、火光渲染的疯狂景象，如同人兽再次相戈，末日边缘再度降临。可梦里的一切却没有清晰的画面，看不到真实的人，观察不到冷面的兽，梦境吵闹而炙热，无路可去无路可逃，人和动物都在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不见他们现身。直到醒来，依然有种耳畔熙攘的感觉。
马克首先察觉到了烟的味道，混杂着物体燃烧和焦灼的气味，接着发现火光在门缝中闪动才立即惊觉起来。他马上摇醒旁边的莫茉莉和姬清，二人清醒后面对屋内的景况也是跟马克同样的茫然跟迟惑。
正当三人试图要对门下手，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踏地的脚步声，门缝掠过晃动的人影。接着门被大力猛踹和敲砸，门板拼命撼动。马克将莫茉莉和姬清挡在身后，三人退至与门平行的角落里，躲避门外的视线。三人不知屋外是何情况，但根据初步判断，这是极不正常的。而且一股危险之境的恐怖气味，正从门外重重逼近。
“这里没有人，走。”门外传来凶狠的声音，语气听上去似乎放弃了对继续开门的执念。
不祥之情涌上三人心头，尤其是姬清，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时隔这么久，仁波师父依然没有带父亲回来，可见屋外发生的一切，阻挡了他们的行动。但这一切又不像是内部事件，想打开门会有钥匙，无须砸门，而且屋外一直有烟雾进来，火光也越来越明显，肯定是着火了。但为什么砸门的人却不着急灭火，而是要执意进门呢？听他们口音也不像庙内的僧人，那会是……
马克站起身，虽然仅短短一小会儿时间，凤葵膏的药效也十分神奇，他的背部已经不再那么沙痛，受伤的右臂也消失了灼痛感。眼见烟雾越来越多，门外的火光也烧了起来。
不能再继续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马克想。他站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外面上着的锁和其他动静。一个铅灰色的长条锁横在门缝之间，屋外除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外，看不到其他，破门而出迫在眉睫。
“你们呆在角落别动。”马克对莫茉莉和姬清叮嘱，从右腿间的侧袋摸出那柄尺寸短小的骨杖，用力向下一甩，骨杖立刻伸缩至地面到腰部的长度，握在手上刚好合适。他将杖骨对准门缝的位置，用力一顶。
“布拉空破。”一道橙色电光伴随咒语从骨杖之中射出，打在门缝中，却未将门打开。
门缝处碎裂了好大一块。
“最近能避雨的地方就是摩丽神庙，要不然就只能找一棵大树试试。”父亲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姬清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最后观察着天象道，“去摩丽神庙。这雨小不了，他身受重伤，不能淋雨。”
“去神庙不是更冒险？”父亲这次倒像是真切的询问。
“只能赌一赌。如果能遇到仁波齐耶师父，或许可以乞求他收留我们一晚。”
“遇到不语族的人怎么办？”
“那就将那棵龙葵作为交换，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人有兴趣。”姬清朝车子上放着的一只布袋子的角落望了一眼回答。
“那可是我们……”
“父亲。”姬清坚定回道，“人比天大。”
马车停在一幢用灰色青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庙宇门前时，雨已经瓢泼落下，四人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全身上下都被灌满雨水。莫茉莉和姬清将受了重伤的马克抬扶到神庙的前檐下，接着姬清的父亲便将马套从马儿身上解开，将马牵到神庙侧方的马棚下避雨。
神庙建在一个四角梯台之上，只有门面的方向有登上的台阶。台阶底部到神庙门口铺设了两层平台，第一层平台有二十一阶，第二层至神庙门口有七阶。摩丽神庙是月暮之国时期的方殿式设计，整体用青石打造，四梯形平顶建筑，同时在顶部添加了一个天祭的长方形阁台。正门有三个，一大两小，正形设计，无拱门。神庙内部有一条直通阁台的垂直梯阶，便于更换和添加阁台里的供奉和香火。摩丽神庙距今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当年月暮女王一世萨弥多耶·狄让发布命诣，建造了一大批四梯神庙，用来供奉神晔。不过月暮之国初期只统治了一半的阿塔纳哈大陆，另一半处于分裂状态，悬孤岛也由于远离大陆而疏于管制，所以整个悬孤岛仅建造并保留下这唯一一座月暮之国时期风格的庙堂建筑。
雨水将涂沫在马克后背和右臂上的药汁冲洗得干干净净，姬清将他衣服拉开检查时发现有一部分伤口愈合消肿的迹象，剩下的还在发炎膨肿，皮肤颜色发亮。
姬清跪在地上，悉心照料马克。她想找一块干净的布面点帮他擦干伤口重新上药，发现无一干物可用。
“姬清姑娘。”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仁波师父。”姬清回过头，看到熟悉的脸孔。
“这是怎么了？”
“我们在龙桦林遇到狼，我的两个朋友受伤了，能不能帮忙救治一下？”姬清说着露出马克受伤的部位给对方展示。
“进来吧，我找个地方给你们。”对方虽有犹豫，但看到马克的伤情以及两个女子的可怜神色，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
四人从小门进了主殿，一进去仁波齐耶就小声叮嘱道，“不要声张，其他人都在后殿用膳，最好不要惊动他们。”
“嗯。”
马克被仁波齐耶和莫茉莉搀扶着向殿内一侧走去，抬头望了一眼殿内神晔。中间是森林之子神木丹错的大型雕像，两边分别是月神若隐晨歌跟摩丽山神赤峰见。堂内空间宽阔高挺，蜡火通明，供祭丰富繁多，比永望村的教堂更宏伟奢华，香火传承也显繁烁。
石墙石地与神像冰冷无情的晔容相互映衬，加之冷风贯入的悲凉，无法使人生引出对神晔温暖的崇爱。殿内并不见烟雾缭绕的香薰，更多的是一种空明冷寂的清察。
他们穿过大厅，从侧廊进去，拐了一个弯，一直走到头，来到一间放着杂物的房子里。
“这里是冬物储藏间，少有人来……”仁波齐耶和莫茉莉将马克安放在地上，指着角落着急说，“柜子里有一些旧的被褥，你们将就下，不要出来。神庙里不得留宿，这是规矩。等下我带点食物给你们，不过得先医治这位少主的伤口。”
“我父亲还在外面。”
“我会悄悄带他进来。”仁波齐耶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姬清道，“这是一小盒凤葵膏，快给他敷上。本来是要给偏殿一位采药时摔伤的小师父送去，谁知先碰到你们了。”
“你这里有凤葵膏？太好了。我是用艾密草的汁液给他上的药，不过也管了点用。不过有凤葵膏更好，谢谢你。”姬清接过药盒欢喜说道。
“小点声，这里隔音不好，稍有动静大堂就可以听见。”仁波齐耶小心而谨慎地说，“总之你们不要出来，安静呆一晚，明早就要赶紧离开，否则被大法弥发现会重重处罚我。”
“我们就呆一晚，绝不逗留。”
“好，我现在出去带你父亲进来。”
“仁波师父。”
“请说。”
“谢谢你。”
“喀热弥撒。”仁波齐耶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个躬。
“喀热弥撒，月神慈悲。”姬清和莫茉莉同时回敬，表情虔诚。
门被关上，还从外面带上了锁，借助高窗上的一点微弱之光，屋内勉强可以相互观测。
姬清从角落的柜子里搜出来两团旧的棉被，还找到几套皱巴却干净的烟灰色弥滕制服。莫茉莉把棉被铺在地上，让马克趴在上面，命令他不许回头。她和姬清迅速将湿衣服脱下，将干净的素服换上。结束后将一条干净的素裤扔给马克，让他自己更换。
给马克涂上药膏之后，姬清吩咐他不要平躺，最好侧躺或者平趴着，这样不至于让伤口溃烂，说完后发现马克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再回头看莫茉莉，她也坐在另一张干净的棉被上，倚墙而睡。
姬清轻轻拽了拽门板，证实门是锁上的，于是退到莫茉莉坐着的那张棉被上，也将眼睛轻轻合上，享受短暂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克最先睁开眼睛，他迷迷沌沌做了好多个梦，令他头脑发昏、意识混乱。梦里是画面杂乱、凄惨无比的战争场面，在一座城池之地，他扮演着观赏逃亡的角色，眼前是鲜血淋漓、火光渲染的疯狂景象，如同人兽再次相戈，末日边缘再度降临。可梦里的一切却没有清晰的画面，看不到真实的人，观察不到冷面的兽，梦境吵闹而炙热，无路可去无路可逃，人和动物都在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不见他们现身。直到醒来，依然有种耳畔熙攘的感觉。
马克首先察觉到了烟的味道，混杂着物体燃烧和焦灼的气味，接着发现火光在门缝中闪动才立即惊觉起来。他马上摇醒旁边的莫茉莉和姬清，二人清醒后面对屋内的景况也是跟马克同样的茫然跟迟惑。
正当三人试图要对门下手，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踏地的脚步声，门缝掠过晃动的人影。接着门被大力猛踹和敲砸，门板拼命撼动。马克将莫茉莉和姬清挡在身后，三人退至与门平行的角落里，躲避门外的视线。三人不知屋外是何情况，但根据初步判断，这是极不正常的。而且一股危险之境的恐怖气味，正从门外重重逼近。
“这里没有人，走。”门外传来凶狠的声音，语气听上去似乎放弃了对继续开门的执念。
不祥之情涌上三人心头，尤其是姬清，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时隔这么久，仁波师父依然没有带父亲回来，可见屋外发生的一切，阻挡了他们的行动。但这一切又不像是内部事件，想打开门会有钥匙，无须砸门，而且屋外一直有烟雾进来，火光也越来越明显，肯定是着火了。但为什么砸门的人却不着急灭火，而是要执意进门呢？听他们口音也不像庙内的僧人，那会是……
马克站起身，虽然仅短短一小会儿时间，凤葵膏的药效也十分神奇，他的背部已经不再那么沙痛，受伤的右臂也消失了灼痛感。眼见烟雾越来越多，门外的火光也烧了起来。
不能再继续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马克想。他站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外面上着的锁和其他动静。一个铅灰色的长条锁横在门缝之间，屋外除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外，看不到其他，破门而出迫在眉睫。
“你们呆在角落别动。”马克对莫茉莉和姬清叮嘱，从右腿间的侧袋摸出那柄尺寸短小的骨杖，用力向下一甩，骨杖立刻伸缩至地面到腰部的长度，握在手上刚好合适。他将杖骨对准门缝的位置，用力一顶。
“布拉空破。”一道橙色电光伴随咒语从骨杖之中射出，打在门缝中，却未将门打开。
门缝处碎裂了好大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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