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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矛盾

    说话间,秦寅拿眼神给萧誉示意,萧誉看过去,正见李源在看台上和几个人研究怎么下注。

    不说萧誉拿一幅画把李正海吓死这件事,秦寅本人对李源也是不屑的。秦寅萧誉等人来看球只是寻乐子,输赢随意一笑置之,甚至有时候还比谁输得多。但李源却不一样,他如果连输几场就会急眼爆粗,毫无风度。

    萧誉也理解他,毕竟李正海只是个八品小吏,在权贵如云的京城根本排不上号,拖了多少关系才把李源送进国子监。李源也算争气,科举居然考上了进士,但是由于排名太靠后,候补了一年还没分得官职,所以李正海才有了行贿之举。

    萧誉本不认识他,只是一次李源连赢了几场便得意忘形,自诩天下第一无人能及。萧誉以为他是个好手便与他玩了两把,结果他输得血本无归,对萧誉口出恶言。萧誉命人将他打了出去,后来秦寅调查了他,得知了李正海行贿的事讲给萧誉听。

    萧誉一听贺寿图不是在本王书中吗,他哪来的?于是先是派人在朱江宾客满门的聚会上指出是赝品,气死朱江,又在李正海苦苦寻找的时候给他送上门。

    李正海听闻送画之人是小王爷的人,直接吓破了胆。他一个芝麻大的官行贿之事居然传到了位高权重的王爷耳中,那是不是皇上也知道了?那还有他的活路吗?战战兢兢了半夜然后直接自尽了。

    萧誉听闻也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当然知道自己亲王的身份能给对方什么样的压力。后来皇上知道了,责问萧誉,萧誉只说想吓吓他,谁知那李正海太不经吓,他自尽了关我什么事,皇上见他拒不认错才会动手打他。

    秦寅鄙夷道:“李源不在家里给他爹守孝,居然还跑来马球场寻乐,也不怕人笑话。”

    萧誉跟着嘲讽:“他不本来就是个笑话吗?”

    荼幽国经过数千年的进步发展,一些陈旧的礼法在渐渐废止,守丧制度也并不严苛。一个家庭离不开年轻人的支撑,民间对守孝的要求更是宽泛很多。

    “居倚庐、寝苫枕块,形毁骨立,扶而能起,杖而能行”这些琐细而苛刻的风俗在流传中也多有变通,国主更提倡保重自身,以维持正常的生活为重,对亲人思忆则哭即可。就算偶有违背公序良俗,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

    但是朝臣还是有丁忧——现任官员必须离职三年之制度,朝臣官员身为表率,要遵守的制度会比百姓严格一些。这也不难理解,这就像普通老百姓若对上位者不满,议论几句君主的坏话也不算个事,但是身为朝臣食君之禄还是要忠君爱国的,如果公然肆意妄言肯定会被弹劾。

    而李源,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官职,才敢肆无忌惮的来马球场。

    随着一声铜锣声马球开赛了,红蓝两队在场上追赶角逐,第一场只是热身,活跃气氛,赫娜并未上场。

    一个人在看台下朝在雅座的萧誉喊:“师弟!小王爷!”

    萧誉听见了没搭理,几声之后他确定了是朝自己喊的,便命人放他进来。那人在下面受尽挤压,好不容易挤进来喘着气对侍卫道谢。

    萧誉问:“你是在叫本王?”

    那人回禀说:“是。”

    萧誉道:“本王的老师有很多,不知阁下师从何人?”

    那人喘息片刻道:“魏有林,是太子殿下的棋艺老师,小王爷身为殿下的伴读,也算魏大师的学生,没错吧。在下李卓耀,师从魏大师学棋,叫小王爷一声师弟不算胡乱攀扯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萧誉也没否认,只是问道:“你找本王作甚?”

    李卓耀谄笑回答:“在下来晚了,看台实在拥挤,正好看见师弟的雅座还有空,求小王爷赐在下一个立锥之地,在下站着就行。”

    萧誉没再理他,和秦寅商量下注。

    下注的方式五花八门,输赢,进球数,单双数,净胜数……

    萧誉秦寅这两个不差钱的大爷开始挥金如土的买注,填了两份单子在开赛前一份给庄家,一份自留。

    第一场结束,秦寅赢了些钱兴奋不已。第二场赫娜身披红衣上场了,一出场便赢得全场瞩目尖叫不断,秦寅更是豪掷百金压红队胜,压美人进球。她长的确实漂亮,连萧誉一看到她都挪不开目光。由于长期在户外练马,她的皮肤是褐色的但是看起来却很干净爽利,眼神凛然坚定,似有睥睨众生的狂傲,她骑在马上宛如一只飞鸟自由洒脱,看惯了京城里的温婉淑女,再瞧赫娜别有一番风情。

    赫娜马术不错,纵马飞驰身手矫捷,几个男人都防她不住。一招海底捞月虽未进球,仍赢得掌声雷动。进攻中她整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只留一直脚勾着马镫,伸出球杆击球然后脚上用力一收,轻松落回马上。球虽然没进,但她这一套炫技着实令人赞叹,整个赛场为之沸腾。

    秦寅兴奋异常,呐喊助威嗓子都快扯批了,反观萧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可能是身体弱比不上秦寅这般活跃。

    见他反应不大,秦寅感觉萧誉眼神不好,不停的对他聒噪,一会儿讲解,一会儿助威,一会儿长吁短叹,萧誉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第二场终于结束了。

    秦寅还沉浸在激烈的气氛中难以自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赢了多少钱,萧誉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一百金没了。”

    秦寅没当回事,“第一次上场嘛,经验少,不进也是正常的,你看她那身手多利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下次还压她。”

    萧誉无语。

    秦寅夺过来萧誉手里的单子一看,忍不住要骂:“你小子居然买她不进!”

    萧誉笑道:“可是我赢钱了。”

    秦寅又看了身旁几个朋友的单子,有赚有赔,就连新来的李卓耀都赢了点,只有自己冲冠一怒为红颜。

    李卓耀谄笑道:“我观小王爷善于谋略,我跟小王爷混,按小王爷的压。”

    秦寅给他个白眼:“那你玩个什么劲啊。”

    秦寅给萧誉一个眼神,萧誉欣然点头,于是接下来就带李卓耀输个血本无归。见李卓耀脸都绿了,秦寅哈哈大笑,萧誉忍俊不禁。

    李卓耀一脸委屈的哭:“那是我的月例银子,我这个月只能吃土了!”

    说笑间听看台下传来叫骂声,循声望去,正是李源,大概又是输了钱。

    萧誉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在他看来小赌怡情,来这本来就是玩的,要是太在乎输赢,乐子没寻着平添了几分怨气,得不偿失。他轻叹一句:“何必来呢。”

    李卓耀察言观色溜须拍马,附和道:“是啊,要是输不起就别玩,何必在这丢人现眼骂街,扰人心情。我就不一样,输就输了,吃土就吃土。”

    萧誉大手一挥送给了李卓耀一百两的筹码。李卓耀感恩戴德,要给萧誉端茶递水,不过萧誉不饮茶,李卓耀只能悻悻作罢。

    由于萧誉少食多餐的习惯,每次出门小禾都会准备他喜欢的甜浆和食盒放在马车上。侍从递上宫里带来的甜浆萧誉才喝了几口。

    周齐去向御医孙仲围打听萧誉的病情。

    孙仲围说其实萧誉是中毒了。周齐想起来萧远对他说过,萧誉是萧远亲手从太子妃腹中剖出来的,雾山之上,太子妃身中剧毒,恐毒性蔓延危及胎儿,萧远才会如此。

    孙仲围道:“臣当年也查看过太子妃的尸身,那毒是诛红砂,剧毒无比,尽管小王爷被剖出来的及时,本身并未染毒。但身上沾染了太子妃的血,毒性由此渗入身体。这么多年,臣一直在寻找诛红砂的解药,但因为差几味药引,效果并不理想。”

    周齐问:“什么药引?”

    孙仲围推脱道:“不过是几件世间难寻的药材罢了。”

    “皇上坐拥天下,也寻不来吗?”

    孙仲围摇头叹息。

    周齐坚决的道:“告诉我是什么,我去找。”不就是找东西吗,我擅长。

    孙仲围却劝道:“王爷容禀,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小王爷中的毒已深入骨髓,恐只有两年寿命。”

    周齐点头,这事他知道。

    孙仲围继续道:“王爷归来,倒不如好好和小王爷全一全骨肉亲情,就别再到处奔波了。荼幽国千万里疆土,王爷要找到何年何月。”

    如果是萧远可能会被说动,毕竟皇帝已经命人找了十七年了都没找到药引,倒真的不如好好陪萧誉走完这两年。可眼前的是周齐,他必须找到,另一个世界的苍生还等着他去拯救。他等不到两年之后萧誉去世再拿走青鸾戒,而且他也不想萧誉死。

    周齐坚定的说:“孙御医直接告诉本王就是了,本王能找到!”

    孙仲围却推三阻四,看他搪塞自己,周齐生疑:“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他?”

    孙仲围吓的直接跪地:“臣岂敢啊,臣出身农家,家眷亲友也受惠于王爷推行的恩政,臣报答小王爷还来不及,怎会有谋害小王爷之心。若非臣呕心沥血忠心耿耿,皇上又岂会将小王爷托付给臣。”

    周齐抓了他的衣领质问道:“那你为何不肯直言相告?”

    孙仲围战战兢兢:“臣,臣不敢啊。”

    周齐手上用力,掐了他的喉咙道:“说!”

    孙仲围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小王爷手里有一本古书,记载有诛红砂的解毒之法。别的,莫要再问臣了。”

    周齐松了手,孙仲围仓皇而逃。

    周齐又问了其他几位御医,确定了孙仲围确实医术了得,兢兢业业,行事作风也正派才放下心来。可是,萧誉既然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不积极求生?他为何会一副认命的态度,差的药引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