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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幅壁画

    我还在惊魂未定地查看周围有没有其它吓人的东西,严君和东云杏美也先后爬出盗洞。东云杏美刚看清我身旁的骷髅头骨,立刻扎进严君的怀里。

    我去!怎么是个妞儿就喜欢这样的吗?是不是瞎?我这样一个纯爷们儿在这儿,怎么非要扑严君……。

    严君明知故问道:“这骸骨哪来的?”

    南宫指向地上的两具骷髅,回答道:“我们刚下来的时候堵在洞口的,刚查看过,一具头骨上有个窟窿,可能是被枪打死的。”

    “大概是以前来这里‘倒斗’的,后来分赃不均动了手。看这样也该有好几十年了。”土三儿在一旁补充道。

    严君轻拍东云杏美后背,示意并没危险。然后在洞口边架设起信号增强装置,简单测试与地面的通讯信号,对讲机中的声音十分清晰。她又留了个简易提灯在洞口用来照明。严君一番连贯举动,自然流畅且颇具章法。我暗想:各行自有各行的道,也惊叹盗墓贼也与时俱进,懂得用科技武装自己。

    盗洞口所在的这个空间,按土三儿的猜测,应该是前殿。角落里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陶土罐和碎得不成样子的陶土马。四下没什么完整的东西,都被那批捷足先登之人扫荡一空了。

    南宫接过我递过去的背包,对我们嘱咐道:“这个墓既然被盗过了,机关可能破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加小心。”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短柄铁锹。在学校的时候,假正经教我辨认过这一应器械,这是钢制工兵铲,十分坚固且趁手,折叠起来又便于携带。南宫一只手举着手电,一只手握着工兵铲,与土三儿、傻辉三人成三角形排列走向通往后殿的甬道,余下的我们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甬道中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是各色壁画。壁画色彩暗黄,有些地方墙皮已经脱落,但保存还算完好。严君用手电在墙壁上扫了一遍,女性人像居多,歌舞吹弹应有尽有。然而这些并不是严君曾提过的祭祀或仪式场景。

    甬道尽头,是一道对开的石门。石门已被打开了,门后一根长方形的“顶门石”已断裂成好几段,静静倒在一边。手电光照过去,周围的地上一层厚厚的浮灰。

    经过石门,进入后殿,四周墙上仍然是各色的人物壁画。两口早被掀开棺盖的棺材,就停放在墓室中央。土三儿和傻辉正聚在棺材前探身翻找,南宫则沿着墓墙巡视周围。

    我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会儿凑过去看看棺材里的骷髅,一会儿走到墙边抬头看看壁画。本想着好不容易下一次墓,能混点宝贝。可眼见这穷得只剩下壁画的墓室,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失望之余突然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对严君道:“莫哥,咱们要找什么药材啊?那病号是中的什么咒啊?”

    严君正举着手电检查墙上的壁画,听我这么问,头都没回说道:“那人只是中毒了,书中记载,有一种‘深泉毒蛙’,从蛙皮中提取的毒液涂面,可致面部瘫痪,呆若木鸡。”

    “哦!还有这样的毒啊!这么说不是中巫蛊咒,那还用得着咱们出手吗?”

    “虽不是巫蛊咒,但此毒极难解,主要是药材不易得。你想想能被记载到册子里的毒,简单得了吗?”严君转头看向我,我明白她话里提的册子就是《诡医录》,只是有外人在场不便提起《诡医录》的名字。

    “嗯,也是。那用什么治呢?”

    “书中有载:此山中阴气聚集之地,多有一种红血蝎子……”

    “蝎子血应该是什么颜色啊?”我打断严君问道。

    “蓝色的。我们人类和多数动物的血是红色的,是因为血液中含有铁离子。铁离子和氧结合就形成了血红蛋白,使血液呈现红色。而蝎子等节肢动物或软体动物血液一般是蓝色的,因为它们血淋巴中溶解有蓝蛋白酶的蛋白质,也能进行氧气的运输。它们血液中含有铜离子,与氧结合后,形成了血蓝蛋白,就呈现蓝色了。”东云杏美从旁解惑道。

    我鼓掌称赞:“博学,透彻!东云小姐做什么的啊?”

    东云杏美不好意思地鞠躬答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家父曾送我到大阪医科大学读过两年。”

    “厉害啊!中国土老帽儿加RB医科高材生,中日结合,双雌合璧,专治疑难杂症。牛逼!”我连连称赞的声音,在严君杀人般目光注视下越来越低。立刻改口说道:“这红血蝎子,够特殊的,哪儿抓去呢?”

    “这种蝎子体型极小,栖息于阴气聚集之地。阴气最重的地方非墓地莫属啦!找一找古尸的颅腔,碰碰运气,说不定在里面就有一只呢!”

    “碰运气,骗‘无脸男’花几百万碰运气啊!你真行。”我又对趴在棺材边上翻腾的土三儿两人喊道:“尸体别动啊!药还没找呐,吓走了药,损失好几百万!”听了我的话,土三儿两人赶紧停下来,站直身子看向严君,严君也点头表示认同我说的话。

    这时,南宫从旁边一个门里探出身子,叫道:“莫,壁画。”然后身影重新没入黑暗。我心中一喜,终于有发现了,跟着严君快步追上南宫。经过另一段甬道,来到一间耳室。南宫早已经点亮一盏提灯,足以照亮耳室的每个角落。

    刚进入耳室,我们就被墙壁上的几幅壁画吸引了注意,驻足在壁画前细细观看……

    第一幅,一个头戴冕旒的男人坐在长大的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宽大黑色袍服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手持长剑,围着火堆跳着诡异的舞蹈。一旁两根柱子上,分别绑缚两个人;一个是赤裸上身的老男人,另一个是年轻女人,两人脸上都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第二幅,穿黑色袍服巫师模样的人用长剑划破手指,正向一个容器里滴着血,容器中露出半个蠕动着的甲虫肢体。旁边还放着另一个边缘也留有血液的碗。柱子上的年老男人痛苦地抖动着身体,画得惟妙惟肖。

    下一幅,巫师将容器放在年老男人的面前,一只只黑色甲虫爬进年老男人的嘴里。老人心口和腹部都钻出了黑色的甲虫。血液从老人的嘴里、心口和腹部流淌到地上。黑色甲虫还在不停地啃咬着老人的身体,老人表情痛苦至极!另一侧的年轻女人正被灌下碗里的东西,脸上流下两行泪。

    第四幅的风格有些不同,场景是一间屋子。屋子的窗子里,一个男人穿着红色的喜服,身旁椅背上搭放着一件和前几幅壁画中同样的黑色袍服。屋外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正走出花轿。

    第五幅,一群女人手持宝剑,在一个的女人带领下,斩杀了许多身穿黑色袍服的男人。被斩落的头滚落到地上,场景十分恐怖。

    最后一幅中的男人面容,与身穿喜服的男人很相像,他正将一本册子放入石匣子中。

    看完这些壁画,我自然会联想到我家老爷子讲述的巫家先祖改姓的桥段。忽觉一股阴风袭来,吹得我打了个激灵,腿一下子就软了。仿佛觉得林家先祖此刻正从棺材中往外爬,准备亲手掐死他这不肖子孙,也就是带着盗墓贼来倒他老人家斗的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土三儿、傻辉也跟了进来,看到我们对墙上的壁画格外感兴趣,也觉得有异,跟着一同查看壁画。我不知道土三儿究竟知道多少莫、巫两家的事儿,不过以土三儿的机灵劲儿,纵使猜不到十之五六,也一定不会单纯地认为我们此行只是为了做买卖。

    耳室一侧墙壁中有个凹陷的暗格,里面恰恰放着一个石头匣子。那花纹与壁画上的一模一样。石匣盖早已被打开,静静地搁在一边。南宫抢步走过去查看,结果仅对严君轻轻摇了摇头,看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南宫说道:“上一波人搜查得还真是彻底啊!这么隐秘的机关都打开了,看来都是些高手。”

    土三儿瞥了眼暗格,舌头在嘴里转了半圈儿,没说话。身边傻辉早已忍无可忍,骂道:“这帮生儿子没屁眼儿的龟儿子,都拿走喽!一件也不没给老子留,害老子白跑一趟。”

    “得了,得了,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啊!治好病一样有钱分。”我又对严君说道:“莫哥,赶、赶紧配药吧!”

    严君点头,对南宫和土三儿说:“南宫、老三,你们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没被开启。之前来的人不可能那么大本事,把墓主藏的宝贝都卷走了。”

    我跟着严君又走回放有棺材的墓室。边走我边琢磨,这壁画虽然证明墓主人就是巫家后裔林家先祖,但破解巫蛊咒的方法或残页却仍然没半点下落,这趟看来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