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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我的碗儿

    由于羊皮卷中关于林家的部分记载较为完整,大致可知来龙去脉。其余方面仍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完啦?莫、巫两家的仇到底怎么回事完全没交代。”我问道,“而且这文绉绉的,根本听不明白嘛。”

    “不是没交代,是在羊皮卷另一部分中。”严君回答道。

    “我还以为这就能知道你我仇恨的根源,没想到却仍然一无所获啊!白折腾了。”

    严君和南宫齐齐看我一眼,又互相对视,脸上同时都露出了微笑。我看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他们此刻估计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我又不愿意被她们看扁,就也拉长音“哦”了一声,不住地点头,极力表现出我全明白的表情。实则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这点儿小伎俩在南宫和严君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但却把假正经糊弄住了,这家伙还一脸正经地问我们怎么回事儿。

    返程的火车上,我借独自和南宫在餐车用餐的机会,试探地问了问关于我二爷爷的事儿。可当我问到林凤姿,也就是我二爷爷怎么死的时候。南宫脸上的表情异乎寻常的凝重,只用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

    “该知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反问。

    “哼哼……”南宫鼻子里发出的声音不太友善,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呵呵……自己跟自己玩绕口令呐!一定是严君那妖孽不让南宫告诉我。

    回到BJ后,我强烈要求先回家看看我家老爷子。第一看看我不在这段时间,是否有人找过他老人家麻烦;第二也让老爷子看到我平安无事才能安心。严君却执意要我和南宫分别去医院检查一下伤势,并表示我必须在她的监督下行动。

    走出医院的大门,伸了伸被重新包扎的腿儿,还是很痛的。这两天由于疼痛,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但要见我家老头子,还是尽量不要让他看到我受伤比较好。严君出了个主意,直接让老头出来一起吃顿饭,这样能减少被发现腿受伤的几率。我觉得也是个办法,就给老头子打了电话,约他到家门口的老BJ涮肉聚齐儿。自己则和严君先到一步,找了一个靠窗的清净桌坐下。刚坐定我就对着服务员喊道:“小妹儿,一百盘儿鲜羊肉,给切着。”

    现在不是饭点,店里还没什么客人,服务生小妹倚靠在柜台边玩着手机。一听我吆喝,手机差点摔在地上,张着嘴确认道:“切、切多少?”

    严君立刻接话道:“五盘……请先给切着,再给拿菜单,我们看看再点别的。”

    我心里憋着乐啊,心想:宰不死你!严君看我的眼神冒着火。

    想必她也知道,最后我还会用我父子俩都没带钱为由,让她掏腰包。服务生小妹拿着菜单,悠悠地走到我们桌前,把菜单递到严君手里,眼里满满都是勾人的眼神。我记起,她就是上次帮我们结账的服务员。看样这小妹还记得我之前耍赖不结账的德行。反而对这个英俊帅气的女中丈夫好感满满。

    我抢过严君手里的菜单,还没来得及翻开,嘴里就说道:“虾给我来五盘、黄喉五盘、茅台……”我准备说开一瓶。

    旁边的严君微笑着把嘴贴近我的耳朵,“唐三彩碗儿够喝很多瓶的,不用客气。一百瓶怎么样?喝不完带走,让南宫他们一起帮着喝。”

    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花的钱都要在我的唐三彩碗儿上扣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严君说,为我花的钱已经超出了碗儿的价值,就不给我碗儿了。我立即改口:“妹妹,那个…虾一盘、黄喉一盘……来个‘牛二儿’,谢谢!”我还回菜单,嬉皮笑脸地对严君说:“我家老头子一向教育我不能铺张浪费,而且他喜欢二锅头,不喜欢茅台……”

    “谁说我不喜欢茅台啦?”老头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严君点头示意,又转头看向我,“有茅台啊?”

    我赶紧说:“人家莫少爷请客,您老就不能低调点?也不能让人家太破费不是!”

    严君看看我,脸上露出个微笑。这好像是我见到她第一个不加任何其它感情的笑,不带丝毫讽刺、嘲弄。这张阳光帅气的脸,看得服务生小妹呆愣在那儿。

    今天这顿饭吃的,气氛融洽许多,没有上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老头子问我吃完饭要不要回家?严君抢先替我回答,说我要跟她回趟家。一听要见严君母亲,我的惊讶并不比老头子少。与那有着吃人气势的女人见面,掉一层皮也不是不可能的,就连严君也多次躲着不见她。如果她再强留我吃顿饭,眼前突然浮现出假正经一脸委屈的表情,不敢想,不敢想。但我还得表现出一副事先早就商量好的样子,无奈地点头。心里却想着,希望这只是严君的脱身之计。

    严君起身去结账,却被父亲拦住了,“小严老师已经很照顾林安这小子了,做父亲的很感激了!”说着付过账一个人离开了。我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地冲向洗手间。

    我和严君坐上一辆出租车,严君看了看胡同儿的方向,转过头对我说:“你父亲是个好父亲,你好福气!”脸上还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抢着买个单就得到你这样的夸奖,不简单呐!”我笑着说。

    严君朝我头顶砸了一拳,“上次一起吃饭,期间你跑了两趟洗手间,这次一次都没去……”

    严君说得没错,和父亲吃饭除白酒外,还是要喝点啤酒的。两瓶酒一下肚儿,跑厕所是正常的。父亲怎会不了解儿子的习惯。此外,不在家露面,不和他一起回去,父亲怎么会不觉得奇怪。难道是父亲不愿当面戳穿,而先离开在远处偷偷地看着我?想到这儿,我转头从行驶的车窗看向那个胡同儿口。一个身影正直直立在那儿。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眼泪在眼圈里旋转着。我仰头,快速地眨着眼睛。

    转回过头的时候,镜子里严君羡慕的眼神正盯着我。我赶紧转头看向窗外……话说严君的确观察得细致入微,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这双贼眼。

    出租车在潘家园外金家店铺前停住。我好奇地问:“不是要去你家吗?”司机师傅听到我的话,嘴角开始上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你想得美,骗你爸的话你也当真啊?”说完严君推开车门,走下车子。

    就在我关上车门的时候,司机师傅竟噗嗤一笑,还传出一口地道的BJ腔儿:“年轻人,前卫啊!”

    刚走到门口,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从屋里飘了出来,让闻着的人心情安宁许多。一个伙计见到严君,笑着上来招呼,带我们俩儿直接走进后堂。南宫和假正经坐在茶几边喝着茶,身边的金香玉见我们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今天的她盘着头,一身粉红丝缎旗袍,开叉处两条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胸前一串黑珍珠项链,颗颗饱满莹润。左手带着枚镶着粉色碧玺的戒指,与她这一身旗袍甚是相称。

    金香玉满脸堆笑,扑上来双臂环抱住严君的脖子,旗袍下的起伏贴上严君平坦的前胸,她在严君脸上轻吻一下,娇嗔道:“多大的事能让莫哥连来姐这儿,都得往后排呀?”

    严君也搂住金香玉的腰,戏谑地说:“见你比见我亲妈还着急呢!那有什么事能急过见你,再说我不是先让南宫来陪你了嘛!哈哈!”

    “就你最懂姐的心。”金香玉与严君分开,对着我说道:“别来无恙啊!巫小爷。”

    我的眼睛几乎就没怎么离开旗袍分叉处,听金香玉招呼我,我咽了口口水,点点头道:“无恙、无恙,金姐无恙!”她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得最有风韵的女人。与这样的女人相处不是我的强项。按理说并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但还是显得比第一次见面更局促。金香玉是场面中人,自然看得出我有些不自在,让了张椅子请我坐下。

    “刚听南宫说此次买卖虽然做成了,但想找的东西还没有线索。对了,尾款我已经收到了,已经让人按老规矩打到你们和土三儿的账户上了,有空查查。”

    “嗯,你办事错不了!这趟还真是凶险……病人带的两个手下都‘交代’了……南宫他们还受了伤,收获却不大!”严君语气有些失落,“不过,此次倒是有些意外的发现。我需要回一趟家,见见我妈,问些事儿。”

    “要回家啦!好好跟莫爷聚聚,你这一离家都快大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对了,上次那个谁…来我这儿,软磨硬泡寻死觅活地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我实在受不过才告诉她的。怎么样?找你了吗?”

    “嗯!”严君点着头,“一会儿回完家我再去找她。”

    金香玉口中的“她”,莫不是教师办公室里跟严君闹别扭的大美人吧!八成是没错的。

    严君又说:“南宫交代的东西,帮我查查,有消息告诉我。”

    “放心,有数儿。”金香玉将茶盏送到嘴边,微笑着回答。

    “南宫啊!你就留香玉这儿,把伤养好。小宫你今晚就带林安先回学校。路上加小心,多留几个心眼儿。我要过些天才回学校。”

    看着严君微红的脸庞,我心里暗笑,后院火太大了,得压压。

    假正经痛快地回答:“放心哥!你们回来前,我叔都跟我交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