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师傅
“老和尚？”
姜至上前摸了摸师傅坟前的石碑，露出一抹怅然的笑意：“佛音引我至此，我还以为你诈尸了呢！”
说罢，便坐了下来。
看着匿藏在黑夜之下的青龙山，耳边尽是山中鸟兽叫声交替。
此时的他凝视着坟头上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狗尾巴草，烦闷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从小到大，摔了碰了都会跑到老和尚怀里要东西吃，甚至连做了恶梦都要找他诉苦。
正是因为善目长眉的老和尚，让姜至重新做回了个被人溺爱的孩子。
六年前仅仅十岁的他亲手埋了老和尚，自此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看着旁边空荡荡的草席，便会跑到这里大哭一场。
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白天又恢复如初。
似乎所有的悲痛，始终熬不过夜晚。
后来姜至便在老和尚的坟头插下一根狗尾巴草，每次他跑到这里来和老和尚诉苦，便能看到狗尾巴草随风摆动，像是在回应一般。
“师傅，我该怎么做？”
姜至今日出奇地叫了一声师傅，眼角的泪莫名地滚了下来：“你在的时候，遇到什么事都有你拿主意，可眼前的事实在让我难以抉择。”
包天四兄弟好不容易摆脱了道门天师府的控制，可周身的杀业让他们终日痛苦难当。
若除去杀业，他们虽然不再忍受痛楚，但也会从此万劫不复，入不了三界五行，永世不得轮回。
“修佛修心，以己渡人，可这一次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做了，您要是泉下有知，今晚就给我托个梦吧。”
看着那根晃了晃的狗尾巴草，姜至刚准备起身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道苍老熟悉的声音：“你自己都说了，总会有办法的。”
“师傅？！”
姜至撑着发颤的身子赶忙站了起来，快速扫视四周却发现没有半道人影。
他确信，刚刚绝对是老和尚的声音。
他怎么可能听错？！
没来由的浓雾袭来，像是有一双手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姜至赶忙转身，却看到隔了老远的山头上站着一道老态龙钟的身影。
“师傅？”
姜至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便看到那道身影原地盘膝，唏嘘道：“六年不见，你长大了，已不似当年稚嫩摸样。”
“师傅！”
姜至看着那个自己唯一的至亲，当即便要冲过去。
老和尚开口阻止道：“人鬼殊途，不见也好，就这样说吧。”
姜至磕着头，双手合十道：“还请师傅指点弟子！”
“十六年前，我带你回了青龙寺，未曾教习你修行之法，你可曾怨过我？”
“弟子直言，自然有过，只是今日遭遇才让弟子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
“你有你自己的因果，我也干涉不得，如何抉择自然以遵从本心为上。”
“可弟子，想让那四具尸魈活下来，光明正大，无灾无病的活下来。”
“人世苦海，谁又能无灾无病。”
“弟子非救不可！”
老和尚低下脑袋，突然发笑道：“我生前大半辈子造下杀业，实在是心中有愧便从道门天师府偷走《死气歌》，静心修佛以求冲刷罪孽，你既已找出《死气歌》，我今日便说说吧，想必你也知道《四气长生诀》了吧。”
《四气长生诀》共有四篇，分为生老病死。
四篇功法环环相扣，却又相生相克。
《死气歌》修行一途，也有境界之说：起尸、铁尸、铜尸、飞尸、灵尸、尸祖。
借助《生气歌》中的万物生机之气，飞尸才能晋升为灵尸。
“灵尸五感通透，不死不灭。”
老和尚说罢叹了口气：“我将《死气歌》藏于箱中，没有刻意销毁的原因，便是想看看你自己的抉择，倘若你并未找到亦或是没有修炼，也不会遇到那四具尸魈，更不会有今日之难以抉择。”
姜至听罢，呼了口气叹道：“心有所求，必有所恼。”
老和尚又是摇头发笑：“所以，那四兄弟也是藏有私心，助你修炼《死气歌》亦可让自己有机会成为灵尸。”
姜至尴尬地笑了笑：“师傅这是在点我，今日我难以抉择也是因为藏有私心，不想错过这个踏入修行的机会。”
老和尚发出哼哼的笑声：“私心对私心，便是两厢情愿。”
“多谢师傅。”
姜至此时只觉得心神通明，便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问道：“师傅，还有一事，我手中这扳指……”
话未说完，便看到老和尚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架了起来，急呼道：“小七小八，放开我啊！我还没说完呢！”
“师傅！”
姜至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连同师傅在内的三道身影瞬间消散。
老和尚被拖拽了老远这才停下，带着高帽子的黑白虚影皆是一脸苦哈哈地带着歉意。
“黑白无常！造反啊！”
“不敢不敢，法师您就先跟我们兄弟二人回去吧！”
白无常抚了抚老和尚的胸口，宽慰道：“法师，钟馗大人那边催了好几次了！”
黑无常稳了稳头上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子，随声附和道：“是啊！您也别让我兄弟二人难办啊！”
老和尚站在原地，两手一摊：“难办？那就都别办了！”
白无常赔着笑，继续道：“法师，钟馗大人的脾气你也知道……你打马吊赢了他那么多银子就跑了，他肯定想赢回来啊！”
老和尚看着二人的态度谦卑，一口气缓了下来：“愿赌服输，玩不起就不要玩啊！他都没银子了还跟我玩什么？”
“钟馗大人说了，他这次拿打鬼鞭做赌注！”
“疯了吧他？是不是不想干了！吃饭的家伙要是输了，我看他怎么办！”
黑无常一脸尴尬道：“法师，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白无常在一旁又是苦哈哈连连点头：“钟馗大人叫来了孟婆当帮手，说要跟您推牌九，您来地府时间短可能有所不知，孟婆的牌九可是地府最恐怖的存在！”
“有多恐怖？”
“这么跟您说吧，您好久没见着陆判了吧？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奈何桥帮着熬汤呢！”
“他输了多少？”
“输惨了，估计还得再熬三百多年汤才能还清。”
“还有地藏王菩萨你知道吧？”
“他也输了？”
“倒也没输多少，就是把谛听输给孟婆看门去了。”
姜至上前摸了摸师傅坟前的石碑，露出一抹怅然的笑意：“佛音引我至此，我还以为你诈尸了呢！”
说罢，便坐了下来。
看着匿藏在黑夜之下的青龙山，耳边尽是山中鸟兽叫声交替。
此时的他凝视着坟头上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狗尾巴草，烦闷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从小到大，摔了碰了都会跑到老和尚怀里要东西吃，甚至连做了恶梦都要找他诉苦。
正是因为善目长眉的老和尚，让姜至重新做回了个被人溺爱的孩子。
六年前仅仅十岁的他亲手埋了老和尚，自此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看着旁边空荡荡的草席，便会跑到这里大哭一场。
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白天又恢复如初。
似乎所有的悲痛，始终熬不过夜晚。
后来姜至便在老和尚的坟头插下一根狗尾巴草，每次他跑到这里来和老和尚诉苦，便能看到狗尾巴草随风摆动，像是在回应一般。
“师傅，我该怎么做？”
姜至今日出奇地叫了一声师傅，眼角的泪莫名地滚了下来：“你在的时候，遇到什么事都有你拿主意，可眼前的事实在让我难以抉择。”
包天四兄弟好不容易摆脱了道门天师府的控制，可周身的杀业让他们终日痛苦难当。
若除去杀业，他们虽然不再忍受痛楚，但也会从此万劫不复，入不了三界五行，永世不得轮回。
“修佛修心，以己渡人，可这一次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做了，您要是泉下有知，今晚就给我托个梦吧。”
看着那根晃了晃的狗尾巴草，姜至刚准备起身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道苍老熟悉的声音：“你自己都说了，总会有办法的。”
“师傅？！”
姜至撑着发颤的身子赶忙站了起来，快速扫视四周却发现没有半道人影。
他确信，刚刚绝对是老和尚的声音。
他怎么可能听错？！
没来由的浓雾袭来，像是有一双手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姜至赶忙转身，却看到隔了老远的山头上站着一道老态龙钟的身影。
“师傅？”
姜至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便看到那道身影原地盘膝，唏嘘道：“六年不见，你长大了，已不似当年稚嫩摸样。”
“师傅！”
姜至看着那个自己唯一的至亲，当即便要冲过去。
老和尚开口阻止道：“人鬼殊途，不见也好，就这样说吧。”
姜至磕着头，双手合十道：“还请师傅指点弟子！”
“十六年前，我带你回了青龙寺，未曾教习你修行之法，你可曾怨过我？”
“弟子直言，自然有过，只是今日遭遇才让弟子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
“你有你自己的因果，我也干涉不得，如何抉择自然以遵从本心为上。”
“可弟子，想让那四具尸魈活下来，光明正大，无灾无病的活下来。”
“人世苦海，谁又能无灾无病。”
“弟子非救不可！”
老和尚低下脑袋，突然发笑道：“我生前大半辈子造下杀业，实在是心中有愧便从道门天师府偷走《死气歌》，静心修佛以求冲刷罪孽，你既已找出《死气歌》，我今日便说说吧，想必你也知道《四气长生诀》了吧。”
《四气长生诀》共有四篇，分为生老病死。
四篇功法环环相扣，却又相生相克。
《死气歌》修行一途，也有境界之说：起尸、铁尸、铜尸、飞尸、灵尸、尸祖。
借助《生气歌》中的万物生机之气，飞尸才能晋升为灵尸。
“灵尸五感通透，不死不灭。”
老和尚说罢叹了口气：“我将《死气歌》藏于箱中，没有刻意销毁的原因，便是想看看你自己的抉择，倘若你并未找到亦或是没有修炼，也不会遇到那四具尸魈，更不会有今日之难以抉择。”
姜至听罢，呼了口气叹道：“心有所求，必有所恼。”
老和尚又是摇头发笑：“所以，那四兄弟也是藏有私心，助你修炼《死气歌》亦可让自己有机会成为灵尸。”
姜至尴尬地笑了笑：“师傅这是在点我，今日我难以抉择也是因为藏有私心，不想错过这个踏入修行的机会。”
老和尚发出哼哼的笑声：“私心对私心，便是两厢情愿。”
“多谢师傅。”
姜至此时只觉得心神通明，便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问道：“师傅，还有一事，我手中这扳指……”
话未说完，便看到老和尚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架了起来，急呼道：“小七小八，放开我啊！我还没说完呢！”
“师傅！”
姜至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连同师傅在内的三道身影瞬间消散。
老和尚被拖拽了老远这才停下，带着高帽子的黑白虚影皆是一脸苦哈哈地带着歉意。
“黑白无常！造反啊！”
“不敢不敢，法师您就先跟我们兄弟二人回去吧！”
白无常抚了抚老和尚的胸口，宽慰道：“法师，钟馗大人那边催了好几次了！”
黑无常稳了稳头上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子，随声附和道：“是啊！您也别让我兄弟二人难办啊！”
老和尚站在原地，两手一摊：“难办？那就都别办了！”
白无常赔着笑，继续道：“法师，钟馗大人的脾气你也知道……你打马吊赢了他那么多银子就跑了，他肯定想赢回来啊！”
老和尚看着二人的态度谦卑，一口气缓了下来：“愿赌服输，玩不起就不要玩啊！他都没银子了还跟我玩什么？”
“钟馗大人说了，他这次拿打鬼鞭做赌注！”
“疯了吧他？是不是不想干了！吃饭的家伙要是输了，我看他怎么办！”
黑无常一脸尴尬道：“法师，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白无常在一旁又是苦哈哈连连点头：“钟馗大人叫来了孟婆当帮手，说要跟您推牌九，您来地府时间短可能有所不知，孟婆的牌九可是地府最恐怖的存在！”
“有多恐怖？”
“这么跟您说吧，您好久没见着陆判了吧？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奈何桥帮着熬汤呢！”
“他输了多少？”
“输惨了，估计还得再熬三百多年汤才能还清。”
“还有地藏王菩萨你知道吧？”
“他也输了？”
“倒也没输多少，就是把谛听输给孟婆看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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