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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话 清冷

    萧渊站在盛满雪的常青树下歇息了一会,不知为何,他近来脑海中总觉得有一丝灵感闪过,那种微妙的感觉可以察觉的到,却很难抓住。

    他意念微动,忽然间,以他为中心的一片区域变成了夜间的状态,而在那区域外,阳光依然洒在满地的瑞雪上。

    “这是…….”

    萧渊看向自己的双手,可以察觉到的是,自己依据某种灵感,掌握了一种新的魔法,可从未见过的魔法招式,为何又会浮现于他的脑中呢?

    他看看四下无人,反复试了几次,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此地,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也融化于雪原之中,没有任何人听到。

    “这魔法究竟是….永夜幻境?”

    接着萧渊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他要去归还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因为那些力量都应该有自己的归宿。

    一直沉思到夜幕降临,萧渊才动身出发,他这次没有以飞天翼豹作为坐骑,而是派出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黄金独角兽。

    浑身被特殊染料染成墨色的黄金独角兽显得独树一帜,萧渊最近又抽空为它赶制了一套带着墨色披风的盔甲。

    现在的黄金独角兽,就像是一头真正的战马一样,威风凛凛,萧渊抚摸着黄金独角兽,回想着关于当年这只独角兽的一切。

    初入王国的第一年暑假,他们第一次在独角仙踪相遇,那时它还是一只弱不禁风的小独角兽,后来,随着萧渊斩获越来越多的徽章,这只小独角兽进化为青铜独角兽、白银独角兽、乃至现今有王者风范的黄金独角兽。

    一路走来,多亏了这只独角兽不辞辛劳地被萧渊乘骑着,踏过雪山,穿越高原,疾驰于沙漠,跨越在暴雨山涧之间,萧渊爱怜地抚摸着它的犄角,黄金独角兽发出悠扬的马嘶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知不觉中,萧渊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我行我素。

    好在一路都有宠物相伴,他不会像旧世那样身边连个活物都没有,只有一人,一角落,一窗台,一明月,点滴星光,蒙蒙夜雨,迷茫渡过一年又一年,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寻寻觅觅寻不到自己究竟要寻找什么。

    萧渊将宠物们都释放了出来。

    “一路走来,谢谢你们的陪伴,没有你们,我走不了那么远。”

    宠物们也都向他表示亲近,虽然除了奥克索、先锋君主、岩铠领主、永夜战龙之外的其他原本就属于他的宠物无法与他进行细致的言语交流,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时值冬日,身外只穿了一件长袍,内衬一件风衣的萧渊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他的心中暖暖的。

    他的这只独角兽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日行千里绰绰有余。

    不知过去多少日夜,他们来到了一处建筑十分古朴庄重的宫殿前。

    萧渊将先锋君主、岩铠领主、永夜战龙单独释放了出来,他看向三位魔法先锋队的队长,说:

    “一路走来,多谢诸君的相助了,但这里更需要你们,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陪我更长时间了,你们的归宿就在这里,诸位,就此别过吧。”

    三位队长对视一眼,岩铠领主和永夜战龙其实早有回到这里管理自己族人,防止外敌再次入侵之心,只不过萧渊当时还需要他们,萧渊帮过他们大忙,他们两个也不好意思离去。

    今日既然萧渊提出来了,二位队长思量再三后,也便一前一后地答应了:

    “萧渊大人,您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但这里还需要我们的管理,若是今后您再度需要我们作为您的战力,请随时来这里找我们,我们一定万死不辞!前途珍重!”

    紧接着他们看向先锋君主,永夜战龙有些疑惑:

    “老先锋,在外面待久了,你真不打算回家了吗?我们魔法先锋队,以及我们的族人,大家还都需要你的领导。”

    先锋君主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我当然打算回来这里陪族人多待一会了,但我也没打算离开萧渊大人身边。”

    闻言二者都愣住了,队长总是这样,说话搞不懂其中的深意。

    先锋君主双臂一张,接着他的身边幻化出一道比先锋君主小一号的影子,那影子逐渐清晰开来,原来是先锋君主的初级形态,先锋王子。

    先锋君主看着两位副队长。

    “这是我的八成力量,保卫族人们,凭借他就足够了,他是我意志的化身,他即是我,我即是他,这八成的力量本就不该属于我,如今萧渊大人将他的力量归还了,我也应该将我的力量归还才是。”

    “这…….”

    永夜战龙和岩铠领主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队长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绝不容许更改,只好照办。

    永夜战龙和先锋君主一拱手,一左一右跟着先锋王子一起推开大门,从此自是隐遁于尘世之外,再不为俗事烦忧。

    见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萧渊朝着先锋君主拱手。

    “多谢了。”

    先锋君主点点头,回到了一处伞骨上的咕噜球中,后续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再等着萧渊去完成了。

    萧渊便闲置在侦探事务所里,偶尔处理一些简单案件,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

    萧渊并没有考虑好要在王国大陆哪一处定居,只因于他而言,哪一处似乎都适合,但哪一处似乎又都不适合。

    总是呆在旅馆或者侦探的工作室内休息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此时确实无处可去,想要定居的话需要不少的洛克贝来搬家和建造新家,很显然在当前的情况下,并不适合立即着手移居到其他地区。

    倒不如继续在侦探事务所里的工作室暂住一段时间,等待时机合适之时再动身离开不迟。

    再者说,先前他曾被人点醒过,自身已经被天界甚至是其他暗中隐匿者时时关注着,这一问题已经成了萧渊当下的心头大患,确实不容忽视。

    侦探事务所内,早已经习惯了一天到晚加班的老熟人罗宾探长见萧渊来了,相互打了个招呼,随后萧渊便回到楼上的休息室暂住了下来。

    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他才算有了点精神,习惯性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支烟,并用打火机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望着窗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感慨些什么好了,他陆续又重新接手了侦探事务所的侦探工作,之前的洛克贝存款积蓄也在历练中差不多用光了。

    经济问题也许要比其他事情看得更重要一些,之前的所有战斗带来的一切负重与压力都在厚厚的信封与大量的委托信中搁置了。

    说实话,重新投入这可谓是“云雾缭绕”的工作场所着实让人有些伤感,想念到刚成为一名小小侦探时,再到至今,成为侦探协会中不可缺少的人物,怎能不让人因怀念曾经的往事而伤感呢?

    他在桌案上叼着烟,在暂时没有案件待处理的空闲时间苦笑着,不由得想起了与他渐行渐远的那些朋友。

    他们现在一定过得比自己好吧,他们想必已经有了收入可观的工作、或是能过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在他们今后前行的路上,将不会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其他人牵着他们的手,最终走向属于他们的人生终点吧?

    真好啊......

    人生固有的一些必须直面的问题:出生、学习、成人、结婚、生子、死亡,其实在萧渊眼里没有任何意义。

    不再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事物,他只是为了“情怀”二字才投入这里的生活罢了。

    身为侦探,工作到半夜,甚至熬夜几天其实萧渊本都习以为常了,可在今日他却有些怅然若失,大概是今后回到自己的母校——魔法学院再看几眼的机会都不多了吧。

    在魔法学院的最后一天仿佛在转眼间就匆匆过去,他和太多朋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就已经天各一方。

    毕业典礼没有想象中那么隆重,与同窗好友在一起的最后一日也不是那么的漫长,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从他的身边流过,再也回不来了。

    他在后来做过一个梦,梦到又回到了当年与伙伴们互相勾肩搭背的童真快乐的时光,他梦见和他们再度结伴旅行,一起冒险,一起做傻事;他梦见那些每天在魔法学院里,和两位朋友拌嘴、一起欢笑的时光........

    梦醒后发现身旁别无他人的那种落寞,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景的人是说不出的。

    在现在的侦探生涯中,在某些时刻降临之前,他也只能作为洛克王国五大同盟之一的侦探协会麾下重要侦探投入到工作中,投入工作,不断的投入工作,这也许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

    说起来,在此时世上真的能称得上是知心好友的人,萧渊认为已经没有了。

    他和探长、恩佐等人始终有年龄上和三观上的一些隔阂,一些同龄人不过是看在同校份上互相客气几下罢了。

    至于他曾经最为亲近的随着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友人,他们已经分别了那么多日子,人和人啊,分别久了自然是会渐行渐远的。

    不论曾经关系有多么亲密,可终究在世上的不同位置,他们的三观都在发生急剧转变,最终背道而驰、分道扬镳,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萧渊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想做他心中的知心好友有两项铁则——其一是不能生活地比他如意,没错,他这个人可以和别人同患难,也可以和别人同富贵,但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是别人比他先富贵了,那他一定会主动疏远比他先富贵者。

    他已经得知了,那二位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萧渊打心底地说,他很嫉妒他们,嫉妒他们都已经有所成,而自己却是一棵仍在漂泊的浮萍。

    他这种纯粹的小人也不是不可以真心待人,当一些人的成就还远次于他时,他是很愿意和那些人一起共渡难关的,正因如此,他现在再也无法停止和两位昔日好友的渐行渐远了,难免的是分道扬镳....

    人各有志,各自在天涯中走自己的路,从此三条人生之轨迹便相交后匆匆地分开,若是以后有缘能够再见一面,他们也只不过是比较熟的陌生人罢了。

    其二则是他的朋友必须重视自己的存在,他既是有情有义的,亦是无情无义的,他既可以与处于同患难中的亲密战友肝胆相照,赴汤蹈火,也可以瞬间对朋友说翻脸就翻脸。

    不论昔日交情是有多么好的朋友,只要他触犯了萧渊交友的铁律,萧渊表面上还是那么客气,实际上已经暗自将此人归为路人一类了,从此是故意疏远,再无联系。

    他摇摇头,轻皱的眉头又松开了,那似乎从来没有被扰乱过的,一贯平静的面目,是小人最好的伪装,也许是只有他一直自己把自己当成小人吧,谁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