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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说

    “谢谢你……白想,其实不用陪着我,很多自己选择的路和事,我都更习惯自己一个人完成……无关于固执还是执念,我只是喜欢一切皆有始就能有终的圆满,结果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个结果!”

    杨苏雪在阳光下憔悴的笑起来,像风中凋零的白色花瓣。

    白想依旧执着的跟在她身后,沉默着注视着女孩单薄的背影。

    真的无关于执念吗?那为什么还要强调,不停的暗示自己难道不是固执吗?白想实在看不破杨苏雪话里的深意,他也不愿去深想,他只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陪伴在杨苏雪左右,在她需要时能够第一时间上前,女孩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自己实在是担心。

    你所指的有始就要有终,真的只是在说报了一千米就要去完成这件事吗?白想守在起始点,目光跟着女孩的身影跑过一圈又一圈,看着从自己眼前一遍又一遍跑过的杨苏雪,还是忍不住去想这番话。

    跑道上的杨苏雪脸色越来越难看,步子越来越吃力,慢慢的落到最后。

    “苏雪!加油!”吴薇呐喊声响起,不少一班的同学都为她鼓起劲来。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圈,当杨苏雪再一次从自己面前跑过时,白想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沉重的担忧,沿着跑道内侧的草地追了上去。

    领先在前的选手在焦灼的做着最后的比拼,所有的观众都在为她们加油呐喊;而队伍的末端,两人身影缓缓奔跑在阳光之下。

    白想陪着杨苏雪一次又一次跑过看台前的喧嚣,跑过弯道旁的梧桐树荫,跑过渐渐燥热的缕缕晨光,跑过心上的忧伤过往。

    两人距离贴的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夏末最后的两只蝉,顽强的煽动着翅膀,唱着只有它们才能听得懂的歌谣。

    最后一百米时,跑道上只剩下杨苏雪以及草地上的白想。

    杨苏雪费力的摆着手,语气艰难的对白想说:“谢谢……你,可以了,只剩最后一点点”

    白想盯着不远处的终点,温柔的回答:“我陪你到最后!”

    杨苏雪微微扬起嘴角,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终点跑去。

    白想故意放慢一点脚步,望着的女孩背影,淡然一笑。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这就是你要的圆满嘛?这就是你要的有始有终吗?你做到了!

    你真的很固执。

    白想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去,像过山车落地,像蒲公英飞起,像英语考过及格线。

    杨苏雪终于跑过终点,白想紧随其后,早在尽头等待的吴薇连忙上前托住精疲力尽的杨苏雪。

    吴薇轻轻的拍着杨苏雪的后背,激动的的大叫:“苏雪你太棒了!”

    杨苏雪依偎在吴薇厚实的肩膀上,一时说不出话。

    白想忽略脸颊上的汗珠,慢慢向两人走去,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吴薇怀里的杨苏雪,他忽然特别羡慕吴薇。

    “小白!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吴薇脸上挂起别有意味的笑。

    “我没跑够不行啊?”白想不屑的回应,目光粘在杨苏雪身上。

    微风徐徐拂过少年的脸旁,女孩的扬起的缕缕发丝轻轻飘进他的心里。

    杨苏雪缓缓起身,望向白想,两人相视无言,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就那么呆呆看了好一会儿,白想问:“你还好吧?”

    杨苏雪向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面前的世界开始倒转起来,眼前的清俊脸庞一点点淹没在黑色中。

    白想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杨苏雪忽然晕倒在他面前。

    不过幸好,白想眼疾手快在杨苏雪昏倒时及时接住了她。

    黑暗中,杨苏雪只感知到了一个温暖的背脊,它是那样的舒坦,像微微摇荡着的婴儿床,是那样的熟悉,像家里靠过无数次的抱枕,又是那样的柔软,像蓬松的棉花糖。

    棉花糖……

    昏昏沉沉中杨苏雪忽然想起那个曾经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挺拔身影,想起那一年的仲夏与蝉鸣,想起郁郁葱葱的树荫下递向她的花束,想起那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朝自己伸出的手,想起那一声声爽朗明亮的笑声,想起那一次次并肩走过的十字路囗,想起数学解析式的奇怪走向,想起那一双满眼都是自己的深邃眼眸。

    想起有关于那个少年的点点滴滴。

    他曾说:“你喜欢吃棉花糖,那我就每天给你买”

    他曾说:“你要多笑笑,我喜欢你的笑容”

    他曾说:“我们还要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夏天”

    他曾说:“如果你跑一千米,我一定会在终点等着你”

    他曾说:“未来一起去看海吧,我们一起去一个靠近海的城市,去那上大学,去那感受更多世界的奇妙与四季更迭,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就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曾说。这是个多么残忍的词汇。

    眼眶里忍不住流出热泪,杨苏雪慢慢睁开眼,眼睛红肿的宛如一朵木棉花。

    “你终于醒了”

    白想坐在病床一侧,满脸的担忧,看见醒过来的杨苏雪,他着急的询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

    杨苏雪勉强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上传来一股刺痛感,抬眼望去,架子上挂着几个已经空了的吊瓶。

    她轻声说:“没事儿,好多了,麻烦你了”

    白想静静的看着她已经红肿的双眼,顿感难过,却故作镇定的说:“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些”

    杨苏雪点点头,。

    不一会儿,白想又低声着自言自语:“其实,不是……”

    “什么?”

    “我说……感觉你心里的病要比身体上的病严重的多”

    然后,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只剩下两张苦涩的笑脸。

    “哟呼,我回来了”吴薇再一次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盒白粥和几个面包,一见到醒过来的杨苏雪便激动的冲进医务室,将白想推到一边,顺手把面包扔给他。

    吴薇捧着杨苏雪终于泛起血色的脸,关切的问:“苏雪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等杨苏雪反应,吴薇又注意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心疼的说:“你怎么哭了?”

    杨苏雪挤出笑脸回答:“没事儿”

    “小白,是不是你把苏雪弄哭了”吴薇幽怨的看向白想。

    白想无奈叹气,不想回答,本就心情低落的他此刻更加无言以对。

    吴薇继而又对杨苏雪说道:“你都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还好只是低血糖,都担心死了”

    说着,吴薇贴心的给杨苏雪喂起白粥。

    此时,一个身材臃肿,留着短发,穿着一身连体黑色长裙,脖子上挂着佛像吊坠的中年女子轻快的走进医务室,

    来人正是一班班主任王珍。

    王珍看着憔悴的杨苏雪,慈眉善目的面容添了些忧虑,说:“身体好点了吗?小雪”

    杨苏雪点点头,轻声说:“已经没事儿了,谢谢老师”

    王珍又细细询问了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关于杨苏雪的情况,在得知情况不严重后,还是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而后又说:“那慢慢静养一下吧,对了,下周一还有一个英语演讲竞赛,英语老师已经和我商量过了,咱们班就定你去,所以你得快点调整好哦”

    言尽,王珍并离开了。

    王珍离开后好一会儿,吴薇再确定了她走远后,愤愤说道:“什么玩意儿,人家生着病呢,还来布置任务”

    杨苏雪宽慰道:“老班应该只是顺便告诉我而已,她主要应该就是来看我的,而且这并不是什么任务,我早听说了那个竞赛,本来就挺想去的”

    “你真辛苦!”

    “你们才辛苦呢,在这守了我一个多小时”

    吴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说:“我倒是没出什么力,我就来看过一眼,一直都是小白在这守着你的!”

    杨苏雪看向白想,投去感激的目光,白想却愧疚的垂下头,逃避着杨苏雪的目光。

    片刻后才开口说:“其实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在这守着而已,其实是阿亦把你背过来的”

    “是吗”

    一行热泪再次划过杨苏雪的脸颊,一直流到锁骨处,像一条水晶手链。

    白想局促起来,心里两种声音在不断撕扯着,一个想要贴心的安慰安慰杨苏雪,另一个却告诫自己不要去触碰她的伤口。

    不见光的伤口能够愈合吗?或者说深埋在心里的人忘的掉吗?再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把那个人忘却时,又何尝不是再一遍又一遍回想。

    白想忽然上前,颤抖着抬起手,轻轻为杨苏雪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那一刻,三颗心都剧烈的跳动起来。

    杨苏雪看着白想,白想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里止不住的疼,吴薇端着白粥,张大了嘴巴。

    白想语气极具温柔,对杨苏雪说:“都过去了,都会好的,我……我们都会陪着你”

    吴薇自然是听不出这话的来由与深意,只是在一旁尴尬的附和:“是啊,苏雪,你别难过,低血糖而已,马上就不难受了”

    杨苏雪红肿的眼晴里依然闪着泪光,但她却笑了起来,像绽放的在雨中的一束莲花,尽管周周溅起涟漪,却依旧怡然美丽。

    她哽咽着说:“谢谢你们,谢谢你白想”

    窗外,李盛亦悄悄靠在窗檐下的墙壁上,几人的对话他都听进了心里。

    遥望天边的点缀着的朵朵云彩,李盛亦羡慕极了,它们遨游在空中,栖息在风里,多自由,多悠然呀!

    他想起白想说的那句话——你心里的病要比身体上的病严重得多。

    心里的病……是我吗?还是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