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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凶兆

    酒过三巡,困意翻涌,各自回了房间睡下。

    唐平起床的时候已经次日中午11点,揉揉轻微疼痛的太阳穴,简单洗漱一番,见楚冰洋和吕垒都还睡着,便独自离开。

    山庄距他家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唐平走在林荫路上,偶尔一阵微风拂过,驱走七月的燥热,惹的树叶飒飒作响,甚是悦耳,不觉间唐平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好山好水,有吃有喝有父母,如果再娶一房娇妻,生一窝小崽,慢慢生活,平淡地老去,这样的人生足够了。

    唐平家是一栋三室一厅的瓦房,因为年头久了,红瓦已经不再鲜艳,外侧的水泥墙甚至有几道裂痕,缝缝补补的木质窗框颜色不一,记录着岁月的痕迹。房子的前面用铁栅栏围了一个院子,后面是一些灌木围成的园子,园子里种了一些蔬菜。

    此时唐父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书,时不时拿起摇椅旁茶台上的茶壶抿一口,嘴里哼着曲子。

    “老唐,进屋吃饭了。”屋里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正是唐母。

    唐平加快脚步:“妈,再加一副碗筷。”

    唐母的声音再次从屋子里传出来:“儿子,你回来了,咋不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你准备几个好菜。”春城离家里并不远,唐平偶尔周末也会回来一趟,唐母虽然高兴,但也没显得特别惊喜。

    唐父放下书微微一笑:“公司又放假了?”

    唐平不答,而是拿过唐父手里的书和茶壶往屋里走:“爸,你又看古医书,现在都没人信这玩意了。”

    唐父骂骂咧咧跟在后面:“你懂个屁,古医之道,玄之又玄,现在科学搞明白人体十分之一的奥妙了吗……”

    “好好好,爸,快进屋吃饭吧。”

    唐父是一名赤脚医生,附近的村庄谁有些小病都会给唐父打电话,唐父便会到病人家里去,确认症状,输液,过去唐父还会劝病人吃他配的草药,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久而久之也不再劝了。

    父子俩前后进屋,唐母正端着一锅米饭,慈眉善目这个词仿佛就是为唐母创造了,无论什么时候见她,仿佛都在微笑。

    饭间,唐母问:“儿子,这次放几天假啊?”

    唐平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笑呵呵的说道:“辞职了,这次就不走了。”

    唐父唐母都是微微一愣:“为什么?”

    “工作太累了,每天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十五六个小时,我现在是腰也疼,劲椎也疼,走两步就喘,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不干了。”唐平故作轻松的说道。

    父母最了解孩子,虽然不知道唐平什么原因放弃了工作,但二人一向开明,只要儿子开心就好。

    “行,就在家吧,回头你自己写个方子给我看下,调理一下身子。”

    “好”

    “后面有什么打算吗?”唐父话刚出口,唐母就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唐父。

    “家里吃喝不愁,还都是绿色食品,新鲜空气,呆个一年半载,把身体养的棒棒的,再打算以后的事儿。”唐母抢话道。

    “我打算养猪,刚从洋子那儿拿了20万,我还攒了10万,盖个小点的猪圈问题不大,城里的房子已经着手卖了,买了一些理财产品,如果打理的好,家里消费水平又低,足够我在家生活几十年了。”

    唐母猜到儿子一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想来意志消沉只是暂时的,于是高声赞成:“这个想法好,自从你上了大学,就没怎么在家待过,整天面对你爸这张老脸,我烦都烦死了。”

    接下来的一周,唐平完全回归田园生活,早晨起来,迎着朝阳打一套太极,上午翻翻养殖相关的书籍,午饭后小憩一下,下午跑跑步,帮爸妈做做家务活,晚上偶尔和楚吕二人小酌一口,日子惬意。

    待修复的bug,同事间的阳奉阴违,上司的无端训斥,客户的无理要求全都和他无关了。

    黄昏,唐平正和唐母有说有笑的准备晚饭,手机铃声响了。

    “嗯,好,我能接受,行,我明天过去。”

    唐平挂在中介公司的房子找到买主了,价格完全在自己的心里预期,打算次日去春城办一下过户手续,算上房屋的增值,还完房贷,可以回款120万左右,这也是他回家摆烂的底气。

    却不知,天不遂人愿,脱离了打工人的身份后,泼天财富将不请自来,这使他看尽世间荣华,阅尽人性多样。

    当晚唐平又被楚冰洋约去喝酒,直至半夜一点才回家。

    去春城的班车每天上午只有一次,途径瓦村的时间是八点三十,因为昨天睡的太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

    唐平看了一眼钟表,腾地从床上蹦起来,快速穿好衣裳,大声喊道:“妈,我快赶不上车了,先走了。”

    “吃一口饭再走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我去外面吃。”说着拿起身边的无事牌就向门外跑。

    越是慌忙越容易出错,无事牌的挂绳搭在他的手腕上,因为走的太急,出门的时候牌子缠住了门把手,挂绳断了,同时也把手腕割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唐平停下身来,倒吸一口凉气。

    唐母闻声赶来,看到儿子的手腕不住流血,慌忙问:“怎么弄的,严不严重,快,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妈,皮外伤,给我扯段布条,我系上,一会儿就止血了。”

    唐母见其还要走:“今天哪儿都别去了,伤好了再出门。”说着已经递过来一节白色布条。

    唐平一把抢过布条,边包扎边说:“今天春城有个养殖方面的公开课,我去学习一下……”

    还不待唐母劝说,唐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这孩子,都快三十了,还毛毛躁躁的。”唐母摇着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玉质无事牌,重新找了一个更粗的绳子系好。

    少倾,一辆路虎车开进唐平家的院子,随着吕垒从车上下来,路虎车狠狠的摇晃了一下,绕是如此硬派的SUV面对吕垒的蹂躏,也有显得力不从心。

    “婶子,我平哥呢?”吕垒瓮声瓮气的说。

    唐母走出门“他去春城了,没和你们说吗?”

    “走了啊,哎,我突然有点事儿也要去春城,想着来和平哥一起呢。”

    “走了有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带上他吧。”

    “那行,回头我给平哥打电话,先走了婶子。”吕垒已经踩在车的踏板上,尊贵的路虎又发出一阵悲鸣。

    “等一下,把这个给平儿带过去,他这护身符从不离身的。”唐母将重新系好挂绳的无事牌递给吕垒。

    吕垒接过牌子,轻咦一声:“这牌子上咋还有血呢?”

    “刚刚你平哥不小心割破了手腕,不碍事的。”

    吕垒顺手擦掉牌子上的血迹,放进口袋里,和唐母告别之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