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身世明

    再次见到参黎，籍守跟她说明了府中情形与自己的安排。参黎听到孩子最终的归属，之前心中虽已确定，但听到仍是伤心。籍守说明眼下府中已由白嬷嬷主事，院子已收拾好了，待参黎养好身子便入府。参黎郑重问籍守，“太子妃刚诞下嫡子，太子便迎外室入府，朝臣如何议论？我以什么身份入府？”参黎想起皇后皇上所说，斟酌一二跟参黎提起，“府中目前庶妃一位，通房一位。我本想用生子之功为你请封侧妃。眼下却是不行，苏庶妃已请封侧妃，你若入府，便是庶妃名分。”参黎看着这个男人，往日誓言犹在耳，不见当时真心人。“太子的喜欢，便是将我的孩子交由太子妃养育。给庶妃名分，往后府中除了通房，我需要向各位主子行礼，奴颜婢膝过日子吗？”籍守一时没想过参黎会说出这样的话，站起身来。“你往日素来不在意名分的。今日这是？”“侧妃身边一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小丫鬟若干，庶妃身边两个三等丫鬟服侍，名分一位之差，差距甚远。君子一诺千金，我不过是要求太子履行当日诺言。”籍守见参黎执着如此，这段时间心中压抑的情绪也爆发出来，远翠与白公公急忙进来，籍守愤然离开。

    过的几日，籍守再次过来见参黎，想着她气性也是大些。又在坐月子，自己本不该与她这般置气。参黎见籍守过来，也不撵他，午膳前再跟籍守聊起入府一事，籍守百般劝说，参黎见他仍是之前的想法，心慢慢灰了起来。便说让她考虑一下，做完月子给他答复，籍守见参黎没有留饭的意思，便静静离开。待他一走，参黎便唤来与远翠，谎称回胡同里拿些东西，私下命她将屋中金银细软全部带来，远翠这段时间看到籍守的做法，知道她生了离开的心思。便默默将她的物品收拾齐全，织素那边一概瞒着。

    白嬷嬷担任尚宫之后，回府中较之前少了。参黎知晓自己若是从白府离开必然会牵连白嬷嬷，便想搬回胡同里。托女宫传达之后，白嬷嬷回到府中，表示她做完月子再回去也可以，参黎只说打扰许久不是很好，白嬷嬷见参黎执意离开，心中有了大概想法，便让参黎屏退众人，自己有些话想与她说，参黎不明白但也听了，令织素退下。

    等屋中只有两人时，白嬷嬷问起参黎身世，参黎见白嬷嬷问起，知晓她处处帮着自己应该也是与身世相关，便跟她说起自己自幼在承恩寺长大，白尚宫询问当时慎言师太见到她时身上可有些物品，参黎想了想说并无，只有一个无字书信。信中确实没有任何物品，也问了问远翠，远翠说起自己当时的情况，白尚宫眉心一皱，许久没有说话，参黎想起之前自己见到主持跟老妇人交谈的事情，便跟她提及此事，只是在京中住了许久，一直没有遇到当时的老妇人。闻言白尚宫带来画工，让参黎远翠拿出襁褓物品，画下她所说的婆子长相，便下去打听。五日后再见到参黎时，眼神与以往不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参黎见状知道自己应该就是白尚宫要找的人，心下稳住听白尚宫说起往事。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是早逝的长公主朱霖，白尚宫跟她叨叨说起“长公主自幼身子虚弱，太后便让我随身照料，她珠胎暗结之后太后娘娘本想赐婚，当时玥役之乱，未得赐婚便先传来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本想劝说长公主再觅良人嫁，但长公主执意要守孝，后，宫中混乱，有乱臣贼子乘机刺杀皇上，长公主得知后带府兵拨乱扶正，不慎重伤，生下你后便撒手人寰，太后因长公主急痛伤心同年离开。之前皇后跪在太后面前，发誓长公主诞下女儿之后便交由她后家养育，必不亏待，太后留下遗旨，王庶妃终生位份不可为贵妃。自此德妃痛失贵妃位份。我之前一直在尚书府，几年前方发现真相。多方寻觅察觉你应该是在承恩寺中，便将寺中适龄的女子一一寻过，终是寻到你了。”参黎消化完此事，问及父亲，白嬷嬷也不瞒她。

    “你父亲是护国将军祝四海，他参军之前一直是长公主的贴身随从，两人何时生情的无人知晓，祝将军庶子之身不堪配长公主，便前往战场杀敌立功，升官极快，多次密函请太后赐婚，太后原本已拟好诏书，只待将军回来，不料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太后知晓你的存在，生前将罪己诏与赐婚诏书已存在我手上，可证你身世。”参黎听完，许久没有回答，白嬷嬷等她回神之后，参黎看着这个老人，为照顾自己寻找自己花费多年心血，心中酸楚，她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却不知其中多番波折。至于她流落承恩寺，却与德妃相关。德妃在位份一事落败之后，皇帝对其后家多有照顾，后宫耳目众多，她打听得知秘辛，便使人将你在尚书府偷出，弃于承恩寺。后期对你多有留意，势必要你凄苦一生。局时我尚未入尚书府，尚书府丢失孩子之后没有寻回，为稳住我便抱来嫡子刚生孩子，充当遗孤。

    白嬷嬷问起参黎与籍守的事情，有何打算。参黎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老人，白嬷嬷支持她的做法，劝诫她，若是离开，不若离开明国，前往周国，周国有设立女学，她年纪尚轻，读多几年书再谋划，若是身份问题，她早几年便已买了几个死去女子的户籍，眼下她直接用便可，对外就说是她的养女。参黎望着白尚宫，点头应诺，后面便去衙门修改身份文书，至此世间再无外室余姑娘，只有祝参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