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子薨

    归之见后宫迟迟不愿孕息，传来太医给宫女把脉，太医战战兢兢，天子身体因这些日子纵欲过度，更加衰败下去，却也不敢明说。宦官见此，站出来。“陛下，想来是这些女子不够心诚，不若命她们焚香祷告半月，再行床笫之事。”太医见宦官站出来，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与这些女子身子康健，想来是缘分未到，老臣认为大总管所言极是。”于是归之命宫女焚香祷告，行事之前斋戒三日净食一日。宫女苦不堪言，如此几月，仍无结果，归之更加暴躁，动辄辱骂责打，被征召的宫女不堪其苦。

    永隆78年八月十四日，孙采女与十六名宫女受天子传召，当夜，归之熟睡之时，孙采女看向天子，心中厌恶愈演愈烈，心头火拱起，拿出花绳试图勒毙他。归之挣扎陷入昏迷，慌乱之际撞翻烛台，惊醒四五位宫女，看见此情此景陷入沉默，不过瞬间，几个人默契上来，其中年纪稍大的宫女撕开内衬绸衣，将花绳在归之脖子上挪开，用绸缎细细缠绕，再将花绳绑在两边。继续用力，归之挣扎继续动起来，床上传来声响。其他宫女也被吵醒，看到情形配合发出惨叫，痛苦的呻吟声。守卫对声音已经免疫，宫女手忙脚乱将花绳穿过床上的横梁，用自身重量做坠，终于勒死归之，一代帝皇，竟就此死去，可惜参黎许多手段，只施展一二。

    次日大总管前来请陛下早朝，许久未见传召，大胆进来，发现天子气息全无，竟是浓痰梗在喉中窒息而死。长安大怒，虽是归之这些日子行事不妥，但夫妻多年，让她怀疑起来。将宫女全部囚禁，单独盘问。虽是怎么询问宫女都是一样的结果，且时间死因确实对得上，皇后仍是怒火难消，传召下去。“孙妃与宫女侍候君王不利，不分首从，悉磔之于市，锉尸枭示，斩其族属十人，给付功臣家为奴二十人，财产籍入，诸以异姓收系者审辨出之。”

    参黎得知之后，并没有过多言语。归之既死，子嗣亲缘独留一脉。尚有小臣想让金陵登基，以小宗入大宗，参黎断然拒绝，金陵亦是不肯，礼部尚书血谏当场，斥责参黎浪子野心，参黎语气漠然“本宫受封公主，乃天子怜我身世凄苦，受封大长公主，酬我功劳。礼部尚书短短几句，竟是将过往种种抹得一干二净，两面三刀小人不过如是，既有此怀疑，不妨去问问先帝。”礼部尚书的儿子，一个快步上前，给父亲请罪，亲自将已昏厥的父亲带走。将军势单力薄，试图以身子不适养老逼退参黎，参黎说道，“先皇以仁孝治天下，太后与将军也是许久未聚，将军身子不适，不妨让太后省亲，以尽孝道。”闻此大将军系纷纷噤言，太后出宫容易，但回来怕是难了。朝中局势已然明显，长安只得退让。

    虽是暂时控制了局面，但尚未登基为帝，参黎心中还是不安，礼部尚书虽已在整理登基大典，工部也重新修缮太后寝宫。参黎与归之曾经下棋，观其路数，行三思五，暗藏杀机。即便是现在先帝已薨，也定是留有后手。参黎暗中命常山跟侍棋将大长公主府再三盘查，将有嫌疑的人全都囚禁起来，这个时候真的是疑罪从有。不过几日，当朝臣还在议论储位归属时，长安出现在朝堂之上，身后乌压压一队亲兵，正是归之的御林军。侍棋眼尖，看到她后面带来几个男子，观其身影似乎有几分面善，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