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饮恨行

    朱愈知晓檄文的时候，周国大军已在朱盈的带领下，攻击广宁，贺将军本就是谭大将军一手带着，没有太多抵抗。经过大宁时，朱瞻基开城门迎朱盈入城，不战而降。朱愈听闻砸了一个案首，想拿朱熹祭天，朱熹自请于宫门口，言稚子年幼，苦守五日，无大军相助，为护城中百姓方投降，闹得沸沸扬扬，朱愈气急只能将他锁在府中不得外出。松竹请为国效力，朱愈并不信他，赐他在家休养。调动自己的心腹裴主事前往大宁抵抗，大臣纷纷请奏，如今朝堂大乱，为天子安危，请求南迁。朱愈不肯，“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孤岂能背负这千古罪名？”一意孤行要跟周国在明都决一死战，大臣苦劝无果。

    周军在攻下大宁后，稍作调整，进军山西，遭到强烈抗争，此时裴主事也来到山西。两军对峙许久，祖谦沟通不若抄道河南，但河南百姓骁勇，也是难啃。腹背受敌怕是更难安定。最后兵分三路，于谦带领十五万大军占据大宁，继续与明军对峙，祖谦跟朱盈带九万大军绕道河南，以天子劝降。金陵带领六万大军，长驱山东。山东因此前未受到波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山西跟京都，被攻下来，由此民心大乱，朱盈边战边劝，拿下河南。山西群众被围剿，终是失了城池。

    至此，京都只剩一个出口，朱愈想撤退已是来不及。昭德十一年冬，松竹联合户部尚书等人，擒住朱愈，送其归天之后，在城门口请大军卸甲而入，明国大臣将官道堵住。朱盈看着这些臣子，心中百感交集。一年多时间，物是人非，祖谦交流之后，众将士卸甲而入。大军纪律严明，对百姓做到秋毫无犯，一路走来，朱盈跟着他们打开各个衙门的粮仓财库，深深明白什么是朱门肉腐。这个腐朽的国家，建文帝殚精竭虑也不能挽回疲势。自己又怎么能拯救呢？

    大臣将朱盈接回城中，参黎在攻下河南时，便已开始南下，前往明都。准备收割自己的成果。金陵此前已知晓母亲跟朱盈的交易，乱世之下能保留性命已属不易，不要想着守业。天下向来能者居之。

    朱盈坐在皇位上，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诸位，孤在周国一年有余，昭德帝身为女子之身，发展周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孤天资平庸，被罪臣朱愈逐杀至周国。如今饶有大幸，得以回归。”朱盈看向大臣，按下羞耻。继续开口，“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孤无能为明国百姓做些什么，愿献出明国，换百姓安康。”

    大臣震惊不已，虽明白昭德帝并非好相与的，但献出明国，此举始料未及。吏部大臣准备上前一步，朱盈截住他开口。“孤已为大臣求情，纳入周国国土后，尔等同入周国为官。尔等守城不易，千古罪名由我一人担负即可。”吏部尚书虎眼含泪，低下头来。仍有大臣站出来，“周国掠我国城池，伤我百姓，天子这般行径，与卖国何差，吾不忍与此等小人为伍。”撞向柱子，朱盈惊得站起，金陵站着主动避开，任由他撞向柱子。此人撞在柱子上血糊了一脸。

    “我认得你。”金陵缓慢开口，“王侍郎，大皇子朱鉴元妻族。早些年大皇子夺嫡有望，嫡长女死后，欲将次女嫁入，后因襄平公主停止。”众人看向王大人，他气得差点晕过去。“后熹平帝赐婚，将王姑娘嫁入秦家，秦小公子好女色不得欢心，王二姑娘在秦家不孝长辈，夫妻失和。后与公公私通，生下秦家曾孙，秦小公子命丧黄泉。”大臣一片哗然，纷纷退开，看向秦大人，王大人这下真的晕厥过去。“教养出这等姑娘的人家。我们确实是不屑为伍的。”

    朱盈也没想到自己的朝廷竟然肮脏至此，金陵继续道“诸位苦读十年，在朝堂上开口忠义，闭口仁孝。若是真心不想入朝为官，自请离去也无妨，但这等行径，切莫再做，不然老底漏出来，真是晚节不保。”朱盈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退朝之后金陵前往岳父家，补上礼节，松竹看着这个青年，参黎这些年将他教养极好。“岳父，暮雪跟岳母已在路上，此前婚礼匆忙，我备了一些礼物给您送到府上。”松竹让金陵在府中住下，两人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