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东厂
一个时辰后，贾协垂头丧气的从养心殿走出。
他本想用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景平帝，让他放弃皇商们也能制造销售小人书的想法。
可进养心殿后，说是商议，景平帝却根本没有给贾协说话的机会，通知完皇商也要进来插一手后，没等贾协张嘴，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贾协也不敢强违景平帝的意思，只能乖乖的退出养心殿。
站在养心殿外，贾协脸上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心里却十分惆怅不满，同时更加疑惑不解，景平帝也不是无能蠢货，为何会将自己的利益拱手于人呢？
正在贾协思索之际，一个熟人从他面前路过。
贾协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向他表露过善意的大明宫内相，内监第一人戴权。
贾协心里微微一动，然后两个大步窜到戴权身边，拱着手恭恭敬敬的说道：“戴公公好。”
戴权用余光瞟了一眼贾协，脸上露出微笑，“原来是小贾奉御呀，多日不见呀。”
贾协从衣袖里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偷偷塞进戴权的手里，“卑职近些日子工作上有些疑惑不解之处，素闻大人老成稳重，见多识广，能否为卑职解答一下。”
戴权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点了点头，先是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手巾乌木牌离开，然后才对贾协说道：“有什么不解之处呀，尽管问吧，咱家一向乐为人师。”
贾协于是便将刚才一事托出，“皇爷为何非要死心塌地的让皇商入场呢，以皇爷的英明神武，难道看不出来皇商入场会分润他的利益吗？”
戴权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边缓步走，边悠哉的说道：“本来这事我不好置喙，但谁叫咱家欣赏你呢，不忍你受困扰之苦，就给你解释解释吧。”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花书厂售卖的股份太多了，除了你们贾家外，理国公柳家，治国公马家等也陆续购买了五成股份，皇爷在花书厂的利润反倒是小头了，因而对于皇爷来说，向皇商开放小人书的印刷权，收取授权费才是最符合皇爷利益的选择。”
贾协微微皱了皱眉，按戴权的话语中的意思，景平帝是完全出于金钱的角度才干出这事，但他却不认为景平帝的眼皮子会这么浅。
景平帝固然视财如命，但作为一个皇帝，一个御极天下九年的帝王，是绝不会仅仅因为一些银子故意损害这些四王八公的，毕竟四王八公也是开国元勋，名义上与国同戚的政治标杆。
贾协暗暗猜测，恐怕此事背后，是景平帝故意对四王八公一脉的打压，是一场表面经济内里政治的斗争。
贾协思绪变化，感慨万千，戴权也没有停下嘴，继续的给贾协讲述。
“这原因其二，是皇爷现在急需用钱，那帮骚鞑子也是不讲武德，大过年的还要扣关劫掠，把锦州霍霍的够呛。为了筹集军饷，皇爷只能开放小人书，授权给皇商们，以求一时之需。”
“对了，这招收取授权费的办法还是从你这里学来的，要是没有授权御瓦一事，皇爷怎么可能想出这招来。”
贾协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事跟个回旋镖似的，打到自己的头上了。
笑罢，贾协心头又是一寒，他研究过大虞的堪舆图，知道大虞在开国初期，一直往北打，直到占领了后金的都城盛京，也就是后世的沈阳，划定了大虞国在东北方向的国境线。
现在鞑子已经有袭扰锦州的能力，是否说明沈阳也难保了。
贾协有些心急，但也自知无能为力，便不再多想，杞人忧天。
贾协真诚，发自内心的给戴权拱了拱手，“谢谢戴公公为我答忧解惑。”
戴权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用谢，你只需记住下面这句话就行。太监断绝根子后，如同转世投胎，重新为人，旧家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当下尊奉皇爷才是正经道理。”
说完，戴权背着手，迈着小碎步离开了贾协身边。
贾协愣在原地，戴权的话说的已经很露骨了，聪慧如他自然听清了其中的含义。所谓旧家指的自然是荣国府，或者是以荣国府为代表的四王八公，戴权的内里意思就是贾协的站队不能站错，要坚定不移的站在景平帝这一边才行。
如果说刚才贾协只是猜测景平帝和四王八公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并无错误，两方之间的确有着冲突。
但贾协想不明白的是，戴权为何会告诉他这个信息，看今天景平帝的意思，十有八九因为贾协的荣国府出身，对他的态度也发生转变，否则按常理，此事过后，景平帝也该看在贾协功劳不浅的份上，给他换个好职位作为补偿，而不是继续让他在花书厂这种大坑里腐烂。
自己在景平帝心里既然已经被打上不可信，疏远的标签了，戴权这个善于揣测上意的家奴为何还要冒着被景平帝不喜的风险，将事情明里暗里的告诉自己，顺便点醒他呢？
贾协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也没有想通，一路走出了皇城宫门。
而在他走远后，一个中年太监走到了戴权身边。
“事情都告诉他了？”
戴权笑着点了点头。
中年太监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贾奉御，他已经失去了帝心，前途止步于此了。”
戴权看着缓缓落下的日头，笑着道：“你放心，他是个聪明人，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夺回帝心，咱们现在的施恩，将来会有非比寻常的回报的。”
“而且，你不觉得咱们太监已经失势太久了吗？自从太祖进京，咱们太监就被死死压制，早些年入宫的太监没有一个能随意进出宫门，更别说像前朝一样，遮奢的大珰可以在外居住，特权无数。”
“是时候该培养一个优秀的太监，来为咱们全部太监夺取权力了。”
中年太监咀嚼着戴权的话，继而猛的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重建东厂？”
“嗯~”
他本想用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景平帝，让他放弃皇商们也能制造销售小人书的想法。
可进养心殿后，说是商议，景平帝却根本没有给贾协说话的机会，通知完皇商也要进来插一手后，没等贾协张嘴，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贾协也不敢强违景平帝的意思，只能乖乖的退出养心殿。
站在养心殿外，贾协脸上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心里却十分惆怅不满，同时更加疑惑不解，景平帝也不是无能蠢货，为何会将自己的利益拱手于人呢？
正在贾协思索之际，一个熟人从他面前路过。
贾协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向他表露过善意的大明宫内相，内监第一人戴权。
贾协心里微微一动，然后两个大步窜到戴权身边，拱着手恭恭敬敬的说道：“戴公公好。”
戴权用余光瞟了一眼贾协，脸上露出微笑，“原来是小贾奉御呀，多日不见呀。”
贾协从衣袖里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偷偷塞进戴权的手里，“卑职近些日子工作上有些疑惑不解之处，素闻大人老成稳重，见多识广，能否为卑职解答一下。”
戴权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点了点头，先是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手巾乌木牌离开，然后才对贾协说道：“有什么不解之处呀，尽管问吧，咱家一向乐为人师。”
贾协于是便将刚才一事托出，“皇爷为何非要死心塌地的让皇商入场呢，以皇爷的英明神武，难道看不出来皇商入场会分润他的利益吗？”
戴权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边缓步走，边悠哉的说道：“本来这事我不好置喙，但谁叫咱家欣赏你呢，不忍你受困扰之苦，就给你解释解释吧。”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花书厂售卖的股份太多了，除了你们贾家外，理国公柳家，治国公马家等也陆续购买了五成股份，皇爷在花书厂的利润反倒是小头了，因而对于皇爷来说，向皇商开放小人书的印刷权，收取授权费才是最符合皇爷利益的选择。”
贾协微微皱了皱眉，按戴权的话语中的意思，景平帝是完全出于金钱的角度才干出这事，但他却不认为景平帝的眼皮子会这么浅。
景平帝固然视财如命，但作为一个皇帝，一个御极天下九年的帝王，是绝不会仅仅因为一些银子故意损害这些四王八公的，毕竟四王八公也是开国元勋，名义上与国同戚的政治标杆。
贾协暗暗猜测，恐怕此事背后，是景平帝故意对四王八公一脉的打压，是一场表面经济内里政治的斗争。
贾协思绪变化，感慨万千，戴权也没有停下嘴，继续的给贾协讲述。
“这原因其二，是皇爷现在急需用钱，那帮骚鞑子也是不讲武德，大过年的还要扣关劫掠，把锦州霍霍的够呛。为了筹集军饷，皇爷只能开放小人书，授权给皇商们，以求一时之需。”
“对了，这招收取授权费的办法还是从你这里学来的，要是没有授权御瓦一事，皇爷怎么可能想出这招来。”
贾协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事跟个回旋镖似的，打到自己的头上了。
笑罢，贾协心头又是一寒，他研究过大虞的堪舆图，知道大虞在开国初期，一直往北打，直到占领了后金的都城盛京，也就是后世的沈阳，划定了大虞国在东北方向的国境线。
现在鞑子已经有袭扰锦州的能力，是否说明沈阳也难保了。
贾协有些心急，但也自知无能为力，便不再多想，杞人忧天。
贾协真诚，发自内心的给戴权拱了拱手，“谢谢戴公公为我答忧解惑。”
戴权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用谢，你只需记住下面这句话就行。太监断绝根子后，如同转世投胎，重新为人，旧家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当下尊奉皇爷才是正经道理。”
说完，戴权背着手，迈着小碎步离开了贾协身边。
贾协愣在原地，戴权的话说的已经很露骨了，聪慧如他自然听清了其中的含义。所谓旧家指的自然是荣国府，或者是以荣国府为代表的四王八公，戴权的内里意思就是贾协的站队不能站错，要坚定不移的站在景平帝这一边才行。
如果说刚才贾协只是猜测景平帝和四王八公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并无错误，两方之间的确有着冲突。
但贾协想不明白的是，戴权为何会告诉他这个信息，看今天景平帝的意思，十有八九因为贾协的荣国府出身，对他的态度也发生转变，否则按常理，此事过后，景平帝也该看在贾协功劳不浅的份上，给他换个好职位作为补偿，而不是继续让他在花书厂这种大坑里腐烂。
自己在景平帝心里既然已经被打上不可信，疏远的标签了，戴权这个善于揣测上意的家奴为何还要冒着被景平帝不喜的风险，将事情明里暗里的告诉自己，顺便点醒他呢？
贾协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也没有想通，一路走出了皇城宫门。
而在他走远后，一个中年太监走到了戴权身边。
“事情都告诉他了？”
戴权笑着点了点头。
中年太监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贾奉御，他已经失去了帝心，前途止步于此了。”
戴权看着缓缓落下的日头，笑着道：“你放心，他是个聪明人，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夺回帝心，咱们现在的施恩，将来会有非比寻常的回报的。”
“而且，你不觉得咱们太监已经失势太久了吗？自从太祖进京，咱们太监就被死死压制，早些年入宫的太监没有一个能随意进出宫门，更别说像前朝一样，遮奢的大珰可以在外居住，特权无数。”
“是时候该培养一个优秀的太监，来为咱们全部太监夺取权力了。”
中年太监咀嚼着戴权的话，继而猛的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重建东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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