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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等,乃流寇也

    周宅,西厢房。

    已经半夜,周宅西厢房里仍旧亮着烛光,周邦齐十六岁的小妾躺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

    “少爷,您都折腾奴家一个时辰了,倘若被夫人知晓,奴家命休矣。”

    小妾任由年轻男人予取予求,但眉目间仍怀着担忧。

    “怕什么!我娘睡的早,我那爹三两个月不回家一次,这周府早晚是本少爷说了算,再者说,我爹那般年老,怎能满足你……

    咦?外头什么声音?”

    周家少爷皱起了眉头,扯起一件绫罗长衫,光着脚去开门查看。

    门刚打开,但见一手执长刀的浓眉壮汉正站在门口,长刀毫不迟疑,刺进那周家少爷的腹部。

    周家少爷一声惨叫殒命当场,屋内的俊俏小妾只看到周少爷躺倒在地,顿时惊叫出声。

    同一时间,周宅各处屋子皆乱作一团,八九个家丁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宅院各处。

    半刻钟后,周宅的一众人等就被聚集在院子中央。

    “某只寻钱粮,道出钱粮所在位置,可免死。”尤三环视了一圈周宅上下人等,声音高亢的道。

    此人虎背熊腰满脸血污,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般。

    周宅上下人等皆看向一贵妇人,此妇人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身着富贵之色,神态臃肿肥胖。

    她看到不远处儿子躺倒在地,又瞅见其夫新纳的小妾也在其子身旁,顿觉天旋地转,竟晕了过去。

    见老夫人吓晕了过去,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妇人惊叫着出声:

    “别杀我,我晓得,钱都在西侧账房,粮……粮在账房之侧。”

    “贱人!你胆敢……”

    周府二公子气急之下便要呵斥那妇人,但却被尤三一刀将头颅斩落。

    血喷了数尺之高,洒落在周宅跪倒一地的原主人身上,顿时吓晕了好几个,更有呕吐不止者。

    血腥味、尿骚味各种味道混杂,周围看护的流寇却浑不在意。

    尤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对左右道:

    “你们几个,速去查验,若无误,着人去搬,这府宅应有马车。”

    同一时间,房山县另一大户吴宅,也上演着同样的遭遇。

    半个时辰后,城内大多百姓也都从喊杀中知晓了流寇入城的消息,家家紧闭门户,躲在房屋内瑟瑟发抖。

    只求流寇劫掠了城中大户,能放过他们。

    谁能想到,京畿腹地竟也有流寇作乱。

    半个多时辰后,流寇为首者已然坐在县衙大堂,其仍戴着黑色斗笠,遮盖住了脸部。

    “掌盘,从县衙库房里搜罗出生锈朴刀四十六把,长枪七十多杆,角弓三十多副,布甲二十六套,但大都已被虫吃鼠咬无法使用。

    银两不多,不过粮食倒是足有二三十石。”

    一壮汉从县衙后方小跑着过来,面带喜色的过来禀报。

    被称作掌盘的男人沉吟片刻道:

    “武器甲胄能用的都带走,银两也带走,粮食留下。”

    其声音浑厚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尊掌盘令。”那壮汉毫不迟疑得令而去。

    “尤三和陆远那边如何了?”流寇首领又问道。

    “掌盘,周宅已经肃清,富得很呐,听管带说光是银两都拉了好几口箱子。

    还有一趣事,尤管带进宅时,那周邦齐新纳的小妾正与其大儿子私通。”

    说完便笑了起来。

    “哼!藏污纳秽之地,果然没几个好鸟!”流寇首领冷哼一声嘲讽道。

    “谁说不是,那吴宅也……”属下正说着,见外头跑进来一哨子,便知趣的不再言语。

    “禀掌盘,周吴两家已基本料理完毕,管带请示如何处置其府上之人。”

    首领闻言沉默了足足三息时间,方对那哨子道:

    “尽数斩杀。”

    哨子脸色一凛,抱拳而去。

    “掌盘,这么做是否太过……”

    见属下面带不忍,掌盘首领冷言道:

    “我等,乃流寇也。”

    五更时分,这伙流寇出房山县城,奔大防山而去。

    城中百姓皆不敢出门查看,直到天色大亮,才有胆子大些的悄摸将门打开了条缝,猫出头来往街道上看了看。

    但见街道上空无一人,远处散落着几具尸首,远远看着穿着,似乎是县衙的衙役兵丁,并未见到其熟识的街坊邻居。

    “大家伙儿都出来吧,流寇已经走了。”那老汉冲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喊道。

    有人放了话,城里的百姓都先后走出了家门,诉说这昨夜的凶险,互相询问着有谁家遭了匪灾。

    毕竟流寇进城来,都是奔着钱财粮食去的,房山县虽然没闹过流寇,但不少人可是都听说过李闯的传言。

    大抵知道流寇入城,大多奔着富户,只有富户没抢够油水,才会对百姓下手。

    但饶是如此,但凡流寇所过,就没有不死人的。

    可大家伙儿问来问去,却并未发现谁家死了人,正在众人都觉这伙流寇很奇怪之时,从南边跑来一后生,带着满脸的震惊,边喘气边道:

    “周……周府遭了灾,被流寇全家屠灭,没……没有一个活口!”

    众人闻言皆大惊,周府,可那是房山第一大户,周家老爷可是大明通政司的通政使,掌管两京十三省之奏疏传递,正三品大员,就连县老爷都巴结的存在。

    一夜之间竟满门被杀,这等事足以令全城人震惊了。

    没多大会儿,城西又传来消息,太仆寺少卿吴冲家也遭流寇洗劫,与周家一样,也是没留一个活口。

    街坊邻居们被这等消息吓的半天不敢言语。

    好大一会儿,突然一个黑脸汉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压着嗓子道:

    “哼,活该,周家没一个好人,那老杂毛都快六十了,好不要脸的纳了个十几岁的小妾,都他娘的够当他孙女了。”

    这黑脸汉子开了话茬,又见周围没一个官府的人,胆子便都大了起来。

    “咱周边的田地,都快被周吴两家吃干净了,这叫什么来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就是这词儿。”

    “吴家可恨咧,去岁逼着刘老汉贱卖田地,刘老汉一家活不下去跳了河,至今都没人伸冤。”

    “这世道。”

    ……

    大防山距房山县城三十余里,乃太行山之余脉,山虽不高,但林深茂密,并无人烟。

    深山的一处山坳里,一群身着粗布麻衣者,席地而坐,周围散布着数十辆马车。

    有的马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但更多的是麻袋,更有糙米从麻袋缝隙里洒出来。

    “公公,没想到周吴两家竟然这么富,咱们这几百人一下多了这么多辎重,行动起来可不方便,咋整?”

    尤三瞅了瞅周围的马车,略显憨厚的皱了皱眉头道。

    “咱老子前日便告诫尔等,自打出了京城,这世间,就再没有我方正化。

    再敢言错者,杖责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