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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阳光下的雪花

    你是乍暖还寒的雪,云销雨霁的风,初晓未醒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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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4月1日,华海人民共和国,清雨市。

    列车缓缓驶入车站,渐渐停稳。车厢因塞满人和行李背囊而拥挤,许多人忙着下车,拥挤与嘈杂默契地结合,更使人心中烦躁。

    有的人已经到了终点,有的人仍安稳坐着,他们将继续忍受旅途的疲惫,等待列车将他们带向下一站。杜宇也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已经在车上坐了二十一个小时,现在,他的腿已经酸到连走路都有些麻烦。

    拖着一个没多少东西的旅行箱,杜宇走出了车站,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旅行。

    那天清雨市在下雨,外面的街道是湿的。雨下得不大,雨滴像雪花一样落在身上。

    车站出口外同样挤满了人,出了门就有人迎上来,不是问要不要住店就是问要不要坐车。杜宇没有搭理这些人,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先做什么。

    沿街道走了有一段,杜宇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吃摊,想起自己在车上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于是买了点吃的又继续走。至于吃了什么,杜宇已经记不得了。

    又走了不知多久,杜宇才无意识地叫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去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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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几个月,杜宇始终待在一处秘密住宅中。这是他的父亲在必要时的藏身之处,没有外人知道这里的存在。尽管情况已经乱成一团了,却一直都没人找到杜宇。

    进入这个房间后,杜宇将所有窗帘都拉上,房门也紧锁着。除非有认识的人打招呼,否则他绝不会开门,他自己也没有出去过。

    之前杜宇和他的母亲来到华海,又到了他父亲工作的地方,那座实验基地。本来说好了,再没有实验结果,这个研究项目就会被终止,以后父亲可以花更多时间陪他和母亲。

    结果却是,那里发生了意外事故,杜宇被父亲塞到了一个房间中。父亲最后说的话就是让杜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杜宇听从父亲的话,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等待。

    房间内有照明,刚开始杜宇还庆幸自己没被关到漆黑的房间里。后来却越发觉得,那光明让他难以忍受。

    两天后,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父亲,而是安保部队,他们进来抬走了奄奄一息的杜宇。昏迷前,杜宇记得曾在过道里看到许多成堆的白色灰烬,后来才知道,那里面就有他的父亲和母亲。

    集团总裁杜崇凌死了,杜氏内部一片大乱。虽然集团总裁的推举工作可以按照程序来,然而杜氏集团多年来从事死梦的研究,以及掺手调查局的事务,不可能不保留有秘密。

    关于天幕网络,杜崇凌还保留了一些东西没有交出来,追查的人怀疑起杜宇。

    然而杜宇平日里平平无奇的表现,让即使仍然效忠于杜崇凌的人,也没对他抱有希望。一个亲信将杜宇带到了一处秘密住处,杜宇得以远离纷争,等待一切结束。

    杜宇也如所有人预料,整天无所事事,连门都不出,似乎完全沉浸于父母离世的噩耗。

    刚开始,那几个月就像一天一样,杜宇每天重复同样的事,吃,玩,睡。全然一个废人。

    杜宇每天都重复打游戏,只不过他只自己玩,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打过。

    直到后来,有个人向他发出加为好友的请求。

    “你怎么找到我的?”杜宇首先打出这几个字。

    “这个游戏的游戏时间排行榜一直都是公示的,我在上面看到了你,你已经是榜首了。”

    “你是说我登到第一了?怎么可能?”

    想到自己一直无意中按照健康的作息时间生活,杜宇难以想象,自己怎么可能超过那些没日没夜地沉浸其中,像多长了两个肝一样的玩家?

    “你登上的是无所事事榜。”

    “哈?”

    “排行榜也分很多种的,有计算全部时间的总排行榜,也有计算消耗的其他时间的分榜。你登的是什么都不做的无所事事榜。你已经超过了第二名两倍,几乎要把他挤到第三名去了。”

    “好吧。”

    杜宇像认命了一样,沉重地敲出这两个字。

    现在他才知道,就算在游戏里自己也是最不务正业,最没出息的那个。

    “那你加我做什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闲吗?”

    “如果说完全不好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

    对方的话说得很模糊,就跟什么都没说一样。不过杜宇没在意,就让她留在几乎空白的好友名单上。第二天,杜宇发现自己看风景的地方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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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

    第四天。

    “你......”

    “有什么事吗?”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都一声不响地跟了我三天了。”

    根据游戏机制,如果两个人加为好友,那么一方就可以进入另一方的游戏场景。杜宇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直到看到那个人出现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初他也没在意这件事,这对他而言不过是荒山上多了一块岩石而已。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块石头会动。

    整整三天,杜宇每天一进入游戏,就会发现她在杜宇喜欢首先去的位置等着他,然后杜宇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一步不离地跟着,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什么事。”

    “看出来了,有事就不会有时间整天跟着我了。还说我很闲,我看你比我还闲。”

    “我从来没说过你闲。”对话框里显示着这些字。

    游戏中人物建模的样子是固定的,双方都没法看到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杜宇不再说什么,注视着游戏中虚拟的风景。

    此时是早上七点三十四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远方黑暗中的地平线,太阳逐渐升起,给尘世带来迷蒙的微光。

    游戏中也是如此。两个年轻的人正在一起看日出。

    “接下来我们跑个山地马拉松吧,你不是爱跟着我吗,看你能不能活着跑出来。”

    杜宇突然加速朝着另一座山跑去。跟他们现在看日出的山顶不同,那座山是游戏内许多怪物的刷新点,对什么装备都没带的两人很危险。

    从这个早上开始,杜宇开始说一些简单的话,她也会简单地回复。

    “你注意过没有,在有人走过的地方,草会变形。”

    在经过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时,杜宇说。

    “是的。”

    “今晚的星星位置跟昨天不太一样。”

    “嗯。”

    “太阳真晒啊......”

    “......”

    时间一天天地走过,两人总是在一起走着,偶尔说些无所谓的话。

    有时杜宇也会突然兴起,去打怪物或玩什么项目,但她从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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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还真快......”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森林中,杜宇捡来一堆柴火,顺手往篝火里扔了三四根。刚刚杜宇在这片白色的空地上点起篝火,而她则坐在这里等待。

    这两天,杜宇特意将天气调为雪天,大地都裹上了一层银装。转眼间,雪花再次飘落。

    杜宇在她的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眼前的雪景。现在已经入夜,远方的景色在视野中像隔了一层暗紫色的帷幕。

    飞舞的雪花逐渐飘落,落到篝火周围时因火光映照而变得晶莹,最终在温暖中消散。杜宇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响声,不知是来自篝火还是雪花。

    “今天你也在这里吗。”

    她不多见地主动向杜宇说话。

    “今天是春节。”

    “嗯,是的。因为......怎么说呢,我知道这是个该和家人,或者亲朋好友们,至少也是需要陪伴的人一起过。可......现在还需要我陪伴的,只有你了。”

    “其他人呢?”

    “他们都不在了。”

    杜宇停顿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打出剩下的字。

    “我爸我妈三个多月前就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以前也是我一个人。我爸妈的葬礼,一个在我爸公司工作的大叔拦着我不让去,说是局势不稳,我还是不要去跟我大伯和叔叔见面好。呵,他大概不懂华海人的礼仪吧,根本不知道儿子缺席父母的葬礼意味着什么。不过,没有我,葬礼也还是办完了。我没去,我也没觉得......”

    伤心。

    这两个字敲完时,杜宇感觉像是有风从自己的心口穿过一样。

    “他们都说我没用,我爸说,我妈说,那些亲戚和公司员工在背地里也说。哈,现在看,我不光没用,我还没良心。”

    “大概你的良心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吧。”

    “这时候你就不说嗯了......大概确实不一样吧。自我记事起,我爸就没在家多待过几天,我妈在我小时候的印象还很和蔼,后来......她病了,病得只剩抱怨和暴躁。我这副整天跟你抱怨的样子,大概也是受她影响......呵,不得不说我还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我爸我妈......算成功人士,别人提起他们就赞赏有加,都说他们多优秀,品德多高尚之类的。”

    每打一个字,杜宇都觉得异常艰难,心中像是灌满了铅。

    “呵,刚开始我还算如我爸我妈的心意,我在两年前考上了我所在州的一个大学的少年班,那时候别人都夸我是天才,不愧是他们的儿子。后来......我就一点向上爬的劲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时,杜宇停了下来,想观察一下她的反应。

    而她却一直沉默着,连一个字都没在对话框中打出,似乎没有继续问的意思。

    “因为......我发现我逃不出去。我爸想让我继承他的事业,但我不想。因为我知道就是他的事业害我妈变成了一个狂躁的疯子,也害了其他人,整个世界都有比我妈还要痛苦的受害者。现在我爸还把他自己,我妈,和整个研究基地的性命,都搭了进去。他们想要我爸留下的东西,争去吧,我不想再跟那种东西扯上关系了。”

    杜宇打完了所有字。他本来想着如果对方不想听,自己就不说了,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将情绪倾泻在键盘上。

    将一切倾诉完毕,杜宇仰躺在靠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到水面一样轻松。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游戏里的那位听众。

    “你还在吗?”

    “嗯,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真对不起,我只顾抱怨,让你接受了我这个失败者那么多消极情绪。”

    “这是什么新的炫耀方式吗?”

    “哈哈,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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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的事呢?”

    “我吗?”

    “是的,因为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我现在对你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会来这里,每天都陪我在游戏里消磨时间,总是只听我说,从不提你自己的事。我想......在这种节日也陪着我的人,心中或许也会有想倾诉的故事吧。”

    这段话杜宇说得很谨慎,他的确想了解她,但也不希望伤害她。

    如果询问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闭口不谈的事会让她伤心,杜宇绝对会诚恳地道歉,并保证绝对不再问了。

    “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真的,我想了解你,我想知道一个可能闲到有时间陪我一辈子的人是什么样子。”

    这段字发出去后,杜宇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手快,打出了可能不妥的文字。他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白发少女的建模下一秒就会从画面中消失。

    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她只是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你会失望的。”

    “我有心理准备,失望只是因为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会接受现实的。”

    两声清脆的响声从对话框中传来,里面显示出一张照片。

    “原来你是这个样子吗,”杜宇惊异地看着照片中的女孩,边看边同游戏中的角色建模作比较,“我还真没想到,你看起来真漂亮,你在cos游戏角色吗?看起来一模一样......”

    然后杜宇意识到女孩穿着普通衣服,皮肤呈现的白皙有些病态。

    “你......是喜欢cos穿着便服的角色吗?这个白发是假发吗?”

    “是假发,我的头发都在化疗中掉光了。”

    游戏中,她的紫色眼眸静静看着屏幕外的杜宇,仿佛在轻声询问。

    “我得了很重的病,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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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雪,清雨市人,1994年10月23日出生。其父母为商人,于2009年8月31日因不明事故遇难。同年9月15日,其本人确诊患急性白血病,现于清雨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

    杜宇很快就令人查到了她的资料,只是很不幸,她没有骗杜宇。

    那晚之后,他们仍每天一起在游戏中消磨过一整天,只是杜宇不再问一句话。杜宇反复看手中的资料与那张照片,又看向行动自如的角色建模,无论怎样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最终杜宇还是接受了现实,他决定去见她一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杜宇选择坐火车去清雨市。尽管等待了一天才到,但他并不觉得时间很长。

    杜宇在病房中见到了柴雪。相比照片,现实中的她还多了一分病弱,杜宇总感觉她就像一片随时会融化的雪花。

    “我说过我会来见你了。”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说的这几天在路上,可能没办法进入游戏,只是......离开我的借口。”

    “你看起来不像以为我不会来的样子。”

    杜宇来时正好看到柴雪出神地望着门口,她还戴着那副白色假发,怎么看都像在等着谁。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尽管在游戏中时,杜宇感觉自己对她有说不完的话,但在现实中相逢后,他却语塞了。

    “游戏里总是你在说话,想不到你在现实中这么腼腆。”

    “是的,我......有几个月没跟人说话了。在游戏中打字快,不代表现实中会说话。我......以前也这样,不太会跟人聊天。”

    “嗯,我们在游戏中的样子,并不一定和现实中一样。”

    “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我认为这种不同是可以接受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杜宇刚刚以为柴雪的话有所暗指,于是斩钉截铁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柴雪刚开始有些惊讶,然后却不禁莞尔。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呃......先说你吧。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你的亲戚没有照顾你的打算。不,你不要难过,我是想说,如果他们不管,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你?这怎么行......这样的话......”

    “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有人照顾,我不会放着你不管。别说这些了,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你喜欢住在医院还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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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9日,清雨市。

    近几天的清雨市一直在下雨,天空中始终阴云密布的,丝毫不见云开日出的迹象。

    清晨,杜宇一如三个月来的每个早晨一样被闹钟吵醒,然后拉开窗帘看外面天气。值得高兴的是,今天的天气不错,他可以推着柴雪出去散步了。

    “最近一直在下雨,好久都没有一起出来走走了。”

    “真是好久了,都好几天了......”

    “别这样说嘛,对我来说好几天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柴雪在轮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雨后的风景。虽然这几个月,杜宇已经推着她不知多少次走过同样的路,但柴雪仍对目光所及的一草一木都投以注视,在它们从视野中退去前尽可能地注视。

    虽然她的神情中已充满疲惫。

    杜宇曾想让柴雪转入更高级的医院接受治疗,然而柴雪的主治医师却表示,柴雪的病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杜宇将柴雪的检查报告交给更高级的医学专家查看,然而每个人都给了他同样的糟糕结论。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陪柴雪回到家中,让她能够开心过完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

    或许是奇迹,柴雪在没人相信她能活过一个月的情况下,即将走完第三个月。

    “可以带我去河边吗,前面路边的树会遮住太阳。”

    “如果你想投河的话,我可是会抱紧你的。”

    “就算我真的投河了,你也不准跟过来。”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杜宇还是抱起柴雪,向河边走去。在疾病折磨下,现在的柴雪已经轻得不可思议。

    刚刚两人的对话也有所暗指。

    杜宇早就已经向柴雪说出了关于死梦,他所知道的一切。尽管现在杜宇找不到能够挽救柴雪生命的承载者或异能者,但至少还有死梦存在,他们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他告诉柴雪,自己想随她一起去那个世界。

    如果那个世界还是不够美好,那时你又该往哪里逃呢?

    对于这个提议,柴雪以这简单的一句话否定掉了。

    “那天,我只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旅游,我们本来还想着明天玩什么,却没想到那天晚上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柴雪看着天空中覆盖着的阴云,神情也逐渐变得阴郁。

    “爸爸妈妈死掉了,连我也患了病。爸爸妈妈的遗产还够我苟活一段时间,但也正因如此,亲戚们完全不想照顾我。不过我也没想要麻烦他们,只要我死掉就好了。我在医院中想死也没法自杀。真是奇怪,我明明是个活不了几个月的人了,却总觉得时间多到要命。”

    “所以你才会闲到在游戏中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是的,那时我只是偶然看到排名中的你,想看看是什么人,在和我一样做慢性自杀。现在想想,这大概是我做过最傻的决定吧,因为现在我一点都不想死了,一想到我随时都可能死掉,我就......怕得要死。”

    柴雪的脸颊上滑落了两行眼泪,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她没有擦拭。

    “你说过,你恨那种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东西吧,不要绝望到逃避呀。因为逃避的结果你已经看到了,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你不必急着来见我,因为你终究会迎来这一天的。到那时,如果你来见我,我希望能看到一个不带遗憾与悔恨的你。你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吧......”

    “我知道了,我会在几十年后再站到你面前。到那时,我会让你知道我没有屈服于命运,我会让你看到我将那东西关到笼子里,没有像我爸,像任何人一样被那东西摆弄到死,我保证,那时不会再有人因此而受害......”

    杜宇拼命地喊出这些话,想让柴雪尽可能多听到一些,热泪从眼角滴落向柴雪。

    此刻,似乎是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再次发作。

    柴雪的手用微弱的力气捏住了杜宇的衣服,嘴角也尽力表现出勉强的微笑,眼眸中的光彩还在痛苦地说,我没事。

    然而,杜宇却感到柴雪的手已经松开了。

    天空中,乌云已经由清风推送着离开了。阳光从遥不可及的地方散落向人间,恰好拂照着那双光彩已经凝固的眼眸。

    阳光为尘世送来温暖,却融化了一片飘零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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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好柴雪后,杜宇返回居住地点,并同海外的杜氏取得联络。几天后,暂时接替其父位置的叔叔死于一场因酒驾导致的事故,杜宇着手进入并接管集团。

    第二年,清雨市内一座公墓被更名为雪落园公墓。

    2013年5月14日,承载者阿波罗于卡加尔河谷内执行任务时失踪。

    2014年4月1日,杜氏集团正式向外界公布窃火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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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就知道是你......算了,也好。你的话,估计能用它发挥更大的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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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对的,幸好我没做出让我后悔的事。现在,对已经付出代价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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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嘀嘀......嘀嘀......”

    杜宇在混沌中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两秒钟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在两天没睡后,再次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现在,梦境结束。尽管那些闪回的片段仿佛仍有温度。

    手机在桌子上,他会睡到下一个人给他打电话时。

    接过电话一听,是他预料中的声音。

    “我知道了,按原计划开始。”

    杜宇将右手往外一伸,一柄银弓出现在手中,在从窗外射入的阳光中显着太阳神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