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陆离带着林骄御剑飞过整片山阴县，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随着太阳落山，不少被僵尸咬死染上了尸毒的尸体纷纷吸收了阴气，尸变复苏成了新的行尸。
带着对生人鲜血的渴望，这些刚刚复苏的行尸循着人气离开了生前的村子，朝着有人烟的其他村落蹒跚而行。
夜里，不少刚睡下的村民被激烈的犬吠声吵醒，再一听，惊觉养的细犬竟发出越来越低的哀嚎，于是便警觉起来，以为是山中豺狼虎豹之类猛兽来了村中觅食。
待拿起粪叉、扁担透过门缝一看，却发现来的不是猛兽，而是青面獠牙的僵尸！
好在，刚刚复苏没能吸食人血的行尸是最低级的僵尸，除了力气稍大之外，并无其他厉害本事。
在村中退役老卒或是猎户的组织下，少数村子靠着粪叉、扁担打退了入侵村子的行尸。
但绝大多数的村子却并没有这么幸运，一旦哪个落单的村民被行尸袭击，吸到了人血的行尸便不再惧怕普通的武器，这便不是猎户和老卒们能应对的了。
哪怕这些行尸没了那些御尸宗弟子指挥，并不会聚集冲击某个村子，而是零零散散地各自循着本能觅食，仍有越来越多的村民被害后成了新的僵尸。
随着僵尸数量越来越多，绝大多数僵尸更是被人气最浓的县城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朝着县城而去，形成了一波乌泱泱的尸潮。
飞在天上看着下方那乌压压的尸潮，陆离亦感受到了一阵无力。
他尝试着催动体内大半灵力，一口气发出了数十道剑气朝着尸潮斩去。
被剑气斩中，僵尸大潮之中出现了几小块空白，但很快这被剑气清空之处便被更多的僵尸填补。
“我们还是来晚了……”陆离喟然长叹道。
“前辈，我尝试用御尸术去控制那些僵尸，却发现那些僵尸对我的控制加以抵触，似乎它们已经被某个存在控制住了。”林骄一脸紧张地道：“这些僵尸之中该不会诞生了僵尸王吧？”
“僵尸王？实力如何？”陆离皱眉问道。
“任何感染尸毒而死的尸体都有很小的概率尸变成为僵尸王，僵尸王和普通的僵尸实力没什么区别，但僵尸王拥有一定的智慧，而且天生便能操控其他僵尸。”林骄一边回忆尸仙上人所教的知识一边道：“而且这尸潮形成得太快了，不太像是自然形成的尸潮。”
陆离用神识扫视下方的尸潮，但无论怎么扫视，都没找到哪只僵尸有特殊之处。
斩首战术，似乎是行不通了。
无奈之下，陆离拿出传讯玉简，向着父亲陆尧求救。
只是，陆尧听完事情经过之后，却摇了摇头拒绝了陆离的求援。
陆尧冷漠地道：“这尸潮对你来说没有危险，哪怕你法力耗尽陷入尸潮之中，有那枚二阶的防御法器在，区区僵尸这样的凡物根本就不可能伤到你。”
“你要救人，可以，自己去救。”
“小离，别怪父亲我不近人情，你必须得明白，众生皆苦，别说你这个练气修士，哪怕是传说中的仙人和菩萨，亦是无力度尽苍生救苦救难的！”
“人世这片苦海，你我哪怕是修士，亦远远谈不上超脱。”
“我等自渡尚且不暇，又哪来的余力去救这些与我等毫无关系的凡人？”
“大乾国太祖，那位最应该出手救助凡人的姬真人，你看他自从三百多年之前结成金丹，可曾有一次出手帮助大乾国度过某次劫难了？”
“今天山阴县出现了尸潮，好，我答应你出手救了；明天整个天南省旱灾，我是不是得去求掌门真人出手？如果次次都要我们救，我们还要不要修行？如果救不了选择不救，之前被你救过的凡人会不会反而怨恨你后来的见死不救？”
“我明白了，多谢父亲教诲。”陆离叹了口气，将传讯玉简收回须弥戒中。
他不得不承认，似乎父亲的想法才是对的，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沉默着，陆离御剑，带着林骄远远甩开尸潮，先一步飞到了山阴县城。
与繁华的青阳县城不同，山阴县城就是一座标准的封建时代的小县城。
县城此时一片漆黑，五六米高的老旧城墙，将数万个安睡的居民包围在内。
城墙之上，稀稀拉拉的守夜士兵靠着城垛睡得正香，显然是不能指望他们提前发觉正向山阴县城而来的尸潮发出警示了。
陆离有些犹豫，似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叫醒这座沉睡的县城，将坏消息提前一些带给这座县城中那数万个睡着的百姓。
可叫醒了他们，又能如何呢？凭这数万个大多数手无寸铁的百姓，凭这座县城区区五六米高的老旧城墙，凭武备松弛的这千来个县兵，真的能抵抗得了那蔓延而来的尸潮吗？
而且，此刻他的脑海中，一个阴暗的念头突然间冒了出来，且越不想去思考，这阴暗的想法便越按捺不住。
“何必救他们？等所有人都被僵尸咬死，你再去城中搜集无主的金银铜钱转化属性点不也挺好的？这样你筑基所需的那十万属性点不就有着落了？”
“前辈！？不去向他们示警么？”林骄见陆离怔住不动，忍不住问道。
“不，我不能这么做！绝不能！”陆离打了个寒颤，在心底大吼着将那阴暗的念头彻底逐出了脑海。
“啊、前辈你怎么了？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刚消耗太大？”林骄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去县衙，找山阴县令向他说明此事。”陆离最终做出了决定。
说来也怪，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脑海也一阵清明。
他用眼角余光扫过属性面板，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属性竟然凭空提高了一点。
这两年里，陆离使用属性点将《御神诀》修至大成之后的神属性，一下子7.9飞跃到了9点。
这甚至比天道筑基所要求的8点神属性还要高上整整一点！
“如此看来，炼心炼神密不可分啊。”陆离暗暗猜测道。
之后，他不再耽搁，化作剑光朝着山阴县衙直直飞了过去！
他想明白了，也许将来他会厌了烦了，变得跟大多数修士一样不再关心凡人。
但至少现在的他，做不到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苦难完全置之不理。
是的，自己这个练气修士无力救下所有人，但哪怕能从尸潮之中多救下一个人，这也是有意义的。
虽然救人这件事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可也没什么坏处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是吗？
“问心无愧，何其难也……”陆离幽幽一叹。
随着太阳落山，不少被僵尸咬死染上了尸毒的尸体纷纷吸收了阴气，尸变复苏成了新的行尸。
带着对生人鲜血的渴望，这些刚刚复苏的行尸循着人气离开了生前的村子，朝着有人烟的其他村落蹒跚而行。
夜里，不少刚睡下的村民被激烈的犬吠声吵醒，再一听，惊觉养的细犬竟发出越来越低的哀嚎，于是便警觉起来，以为是山中豺狼虎豹之类猛兽来了村中觅食。
待拿起粪叉、扁担透过门缝一看，却发现来的不是猛兽，而是青面獠牙的僵尸！
好在，刚刚复苏没能吸食人血的行尸是最低级的僵尸，除了力气稍大之外，并无其他厉害本事。
在村中退役老卒或是猎户的组织下，少数村子靠着粪叉、扁担打退了入侵村子的行尸。
但绝大多数的村子却并没有这么幸运，一旦哪个落单的村民被行尸袭击，吸到了人血的行尸便不再惧怕普通的武器，这便不是猎户和老卒们能应对的了。
哪怕这些行尸没了那些御尸宗弟子指挥，并不会聚集冲击某个村子，而是零零散散地各自循着本能觅食，仍有越来越多的村民被害后成了新的僵尸。
随着僵尸数量越来越多，绝大多数僵尸更是被人气最浓的县城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朝着县城而去，形成了一波乌泱泱的尸潮。
飞在天上看着下方那乌压压的尸潮，陆离亦感受到了一阵无力。
他尝试着催动体内大半灵力，一口气发出了数十道剑气朝着尸潮斩去。
被剑气斩中，僵尸大潮之中出现了几小块空白，但很快这被剑气清空之处便被更多的僵尸填补。
“我们还是来晚了……”陆离喟然长叹道。
“前辈，我尝试用御尸术去控制那些僵尸，却发现那些僵尸对我的控制加以抵触，似乎它们已经被某个存在控制住了。”林骄一脸紧张地道：“这些僵尸之中该不会诞生了僵尸王吧？”
“僵尸王？实力如何？”陆离皱眉问道。
“任何感染尸毒而死的尸体都有很小的概率尸变成为僵尸王，僵尸王和普通的僵尸实力没什么区别，但僵尸王拥有一定的智慧，而且天生便能操控其他僵尸。”林骄一边回忆尸仙上人所教的知识一边道：“而且这尸潮形成得太快了，不太像是自然形成的尸潮。”
陆离用神识扫视下方的尸潮，但无论怎么扫视，都没找到哪只僵尸有特殊之处。
斩首战术，似乎是行不通了。
无奈之下，陆离拿出传讯玉简，向着父亲陆尧求救。
只是，陆尧听完事情经过之后，却摇了摇头拒绝了陆离的求援。
陆尧冷漠地道：“这尸潮对你来说没有危险，哪怕你法力耗尽陷入尸潮之中，有那枚二阶的防御法器在，区区僵尸这样的凡物根本就不可能伤到你。”
“你要救人，可以，自己去救。”
“小离，别怪父亲我不近人情，你必须得明白，众生皆苦，别说你这个练气修士，哪怕是传说中的仙人和菩萨，亦是无力度尽苍生救苦救难的！”
“人世这片苦海，你我哪怕是修士，亦远远谈不上超脱。”
“我等自渡尚且不暇，又哪来的余力去救这些与我等毫无关系的凡人？”
“大乾国太祖，那位最应该出手救助凡人的姬真人，你看他自从三百多年之前结成金丹，可曾有一次出手帮助大乾国度过某次劫难了？”
“今天山阴县出现了尸潮，好，我答应你出手救了；明天整个天南省旱灾，我是不是得去求掌门真人出手？如果次次都要我们救，我们还要不要修行？如果救不了选择不救，之前被你救过的凡人会不会反而怨恨你后来的见死不救？”
“我明白了，多谢父亲教诲。”陆离叹了口气，将传讯玉简收回须弥戒中。
他不得不承认，似乎父亲的想法才是对的，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沉默着，陆离御剑，带着林骄远远甩开尸潮，先一步飞到了山阴县城。
与繁华的青阳县城不同，山阴县城就是一座标准的封建时代的小县城。
县城此时一片漆黑，五六米高的老旧城墙，将数万个安睡的居民包围在内。
城墙之上，稀稀拉拉的守夜士兵靠着城垛睡得正香，显然是不能指望他们提前发觉正向山阴县城而来的尸潮发出警示了。
陆离有些犹豫，似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叫醒这座沉睡的县城，将坏消息提前一些带给这座县城中那数万个睡着的百姓。
可叫醒了他们，又能如何呢？凭这数万个大多数手无寸铁的百姓，凭这座县城区区五六米高的老旧城墙，凭武备松弛的这千来个县兵，真的能抵抗得了那蔓延而来的尸潮吗？
而且，此刻他的脑海中，一个阴暗的念头突然间冒了出来，且越不想去思考，这阴暗的想法便越按捺不住。
“何必救他们？等所有人都被僵尸咬死，你再去城中搜集无主的金银铜钱转化属性点不也挺好的？这样你筑基所需的那十万属性点不就有着落了？”
“前辈！？不去向他们示警么？”林骄见陆离怔住不动，忍不住问道。
“不，我不能这么做！绝不能！”陆离打了个寒颤，在心底大吼着将那阴暗的念头彻底逐出了脑海。
“啊、前辈你怎么了？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刚消耗太大？”林骄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去县衙，找山阴县令向他说明此事。”陆离最终做出了决定。
说来也怪，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脑海也一阵清明。
他用眼角余光扫过属性面板，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属性竟然凭空提高了一点。
这两年里，陆离使用属性点将《御神诀》修至大成之后的神属性，一下子7.9飞跃到了9点。
这甚至比天道筑基所要求的8点神属性还要高上整整一点！
“如此看来，炼心炼神密不可分啊。”陆离暗暗猜测道。
之后，他不再耽搁，化作剑光朝着山阴县衙直直飞了过去！
他想明白了，也许将来他会厌了烦了，变得跟大多数修士一样不再关心凡人。
但至少现在的他，做不到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苦难完全置之不理。
是的，自己这个练气修士无力救下所有人，但哪怕能从尸潮之中多救下一个人，这也是有意义的。
虽然救人这件事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可也没什么坏处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是吗？
“问心无愧，何其难也……”陆离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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