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流
叶家大宅，大堂之中。
叶家、李家、王家三家的家主与多数嫡系子弟都汇聚一堂，不少人脸上表情又惧又怒。
忽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告道：“老爷们，小的已经打探过了，那位陆仙师孤身一人飞下城墙，不仅救下了城外幸存的百姓，还一个人诛杀了数以千计的僵尸而没受一点伤。”
“可恶！”一位叶氏子弟愤愤道：“既然是仙人，不该视钱财如粪土才对？为何偏偏与咱们三家过不去，要将咱们三家的百年积累洗劫一空？”
“更可恶的是，这位陆仙师抢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从咱们这抢去的田契、地契发给那些贱民！”另一位李氏子弟同样愤愤不平地道：“好好的田地、商铺送给那些贱民，真是造孽啊！”
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抱怨起来。
“够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叶主簿突然开口喝道。
这位威严深重的叶家家主一开口，嘈杂得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在吵吵的众人纷纷不敢继续开口。
“李贤弟，王贤弟，如今咱们三家的百年积蓄都被抢劫一空倒是小事了。”叶主簿对着另外两家的家主道：“如今只不过是因为那苏秉忙于守城抵御城外僵尸大军，所以才暂时没空收拾咱们。”
“若是等到城外僵尸被那陆仙师杀光，亦或者是朝廷大军到达，咱们这些人恐怕是逃不过全家抄斩的下场。”
“有些事不上秤只有二两，上了秤却是千斤都打不住。”
“虽说贪污官粮这事国朝各地都已成了心照不宣的明事，一般不会有人愿意揭开朝廷的烂疮追究此事，但好巧不巧咱们山阴县城遇上了僵尸大军围城。”
“那苏秉抵御不住僵尸大军导致城破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咱们与他一道被僵尸吃了；但现在看来，有那位陆仙师相助，守住城怕是不难。”
“此前我们因为粮仓之事已经与他撕破了脸皮，到时以那苏秉官宦世家的出身，再加上他抵御住数万僵尸围攻活民无数的大功，便是咱们无罪，那苏秉要罗织罪名收拾我等亦是不难。”
“更别说咱们本就不干净，这么多年来做下的事根本禁不起细查。”
“我等三人作为一县衙役、文吏之首，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根本无人来请我等主持守城事宜，由此可见，咱们怕是已然完全不得那苏秉信任。”
“如此，咱们三家虽已经在这山阴县当了百多年的土皇帝，可身死族灭之日却已经近在眼前了。”
“叶贤兄果然不愧为我等之中眼界最为深远者，若无你这一番分析，我竟都不知咱们三家已经大祸临头矣。”王都头喟叹一声道。
“形势确如叶贤兄所言一般危如累卵，但正如圣人所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咱们三家此时却是还有一个办法，不但能够摆脱身死族灭的危机，甚至有机会享受更大的荣华富贵。”李典吏不慌不忙地笑着道。
叶主簿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不错，我亦有一计，不仅能让咱们摆脱危机，还能让咱们三家的门阀由县城土豪更上一步甚至数步。”
“要不然这样吧，叶贤兄你与我各自将胸中计策的一字写在手心，之后再互相对照如何？”李典吏胸有成竹地道。
“好，就依此言！”叶主簿点了点头，对身边侍候的仆从道：“取笔墨来。”
很快，两人便互相背对着在各自手心写完了字，将写上字的手掌紧握。
写完字后，两人转身迎面相对，摊开掌心对着对方，而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如此看来，李贤弟咱们这是想到一块去了啊。”叶主簿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哈……不错，这便是智者所见略同了。”李典吏同样大笑起来道。
一向喜欢舞刀弄枪的王都头被打哑谜的两人搞得一头雾水，赶忙探头望向两人掌心，却见两人掌心都用狼毫笔写着“尸”字。
于是，王都头顿时更加困惑不解了，赶忙对着另外两人道：“两位，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们不妨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休要再说些云里雾里的话了。”
“王贤兄，叶贤兄与在下的意思都一样，那就是直接投了城外那位大王。”李典吏心中鄙夷王都头粗鄙武夫，面上却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城外大王？城外有什么大王？”得到解答王典吏先是挠了挠头困惑不解，但很快，他便想起了那个“尸”字，于是顿时恍然大悟道：“你们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去投靠那僵尸王？”
“不错。”叶主簿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
“可是，僵尸可是吃人的啊，咱们这些活人去投僵尸，岂不是羊入虎口？”王都头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听到此言，堂中不少人都一起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他们可都打听清楚了，之前城墙上，不少人都将城下的僵尸们是如何生吃活人描述得绘声绘色。
更重要的是，那些僵尸可不管他们这些人是远比普通贱民高贵的上等人，他们也好，贱民也好，到了僵尸们嘴边那都是一块肉，且说不定僵尸还会更喜欢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贵人呢！
“不然，我观那僵尸王是有大格局大智慧的，此前城外有位儒生带头为僵尸搬开那些阻挡僵尸大军的糯米，当场便被那僵尸王拜为首席军师，还许诺待到开国之后封他公爵。”李典吏目光兴奋地道。
“不错，那僵尸王自己都想得很明白说得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将所有活人都吃掉或者变成僵尸的。”叶主簿平静地道：“血食对于僵尸，正如粮食之于活人。”
“人无粮食吃会饿死，僵尸长期吸食不到血食亦然。”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那僵尸王想要长期维持自己的僵尸大军，就势必要解决大军的后勤粮草问题，也就是说他一定得养上足够数量的活人作为稳固的血食来源，而不是像流寇一般走到哪吃到哪、吃了上顿没下顿。”
“普通僵尸并无智慧，显然是无法管理这些血仆的，这就有了咱们的用武之地。”李典吏两眼放光地补充道：“而如何牧养贱民们可正是咱们的家学渊源，与我们此前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皇帝从人变成了僵尸王罢了。”
叶家、李家、王家三家的家主与多数嫡系子弟都汇聚一堂，不少人脸上表情又惧又怒。
忽然，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告道：“老爷们，小的已经打探过了，那位陆仙师孤身一人飞下城墙，不仅救下了城外幸存的百姓，还一个人诛杀了数以千计的僵尸而没受一点伤。”
“可恶！”一位叶氏子弟愤愤道：“既然是仙人，不该视钱财如粪土才对？为何偏偏与咱们三家过不去，要将咱们三家的百年积累洗劫一空？”
“更可恶的是，这位陆仙师抢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从咱们这抢去的田契、地契发给那些贱民！”另一位李氏子弟同样愤愤不平地道：“好好的田地、商铺送给那些贱民，真是造孽啊！”
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抱怨起来。
“够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叶主簿突然开口喝道。
这位威严深重的叶家家主一开口，嘈杂得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在吵吵的众人纷纷不敢继续开口。
“李贤弟，王贤弟，如今咱们三家的百年积蓄都被抢劫一空倒是小事了。”叶主簿对着另外两家的家主道：“如今只不过是因为那苏秉忙于守城抵御城外僵尸大军，所以才暂时没空收拾咱们。”
“若是等到城外僵尸被那陆仙师杀光，亦或者是朝廷大军到达，咱们这些人恐怕是逃不过全家抄斩的下场。”
“有些事不上秤只有二两，上了秤却是千斤都打不住。”
“虽说贪污官粮这事国朝各地都已成了心照不宣的明事，一般不会有人愿意揭开朝廷的烂疮追究此事，但好巧不巧咱们山阴县城遇上了僵尸大军围城。”
“那苏秉抵御不住僵尸大军导致城破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咱们与他一道被僵尸吃了；但现在看来，有那位陆仙师相助，守住城怕是不难。”
“此前我们因为粮仓之事已经与他撕破了脸皮，到时以那苏秉官宦世家的出身，再加上他抵御住数万僵尸围攻活民无数的大功，便是咱们无罪，那苏秉要罗织罪名收拾我等亦是不难。”
“更别说咱们本就不干净，这么多年来做下的事根本禁不起细查。”
“我等三人作为一县衙役、文吏之首，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根本无人来请我等主持守城事宜，由此可见，咱们怕是已然完全不得那苏秉信任。”
“如此，咱们三家虽已经在这山阴县当了百多年的土皇帝，可身死族灭之日却已经近在眼前了。”
“叶贤兄果然不愧为我等之中眼界最为深远者，若无你这一番分析，我竟都不知咱们三家已经大祸临头矣。”王都头喟叹一声道。
“形势确如叶贤兄所言一般危如累卵，但正如圣人所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咱们三家此时却是还有一个办法，不但能够摆脱身死族灭的危机，甚至有机会享受更大的荣华富贵。”李典吏不慌不忙地笑着道。
叶主簿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不错，我亦有一计，不仅能让咱们摆脱危机，还能让咱们三家的门阀由县城土豪更上一步甚至数步。”
“要不然这样吧，叶贤兄你与我各自将胸中计策的一字写在手心，之后再互相对照如何？”李典吏胸有成竹地道。
“好，就依此言！”叶主簿点了点头，对身边侍候的仆从道：“取笔墨来。”
很快，两人便互相背对着在各自手心写完了字，将写上字的手掌紧握。
写完字后，两人转身迎面相对，摊开掌心对着对方，而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如此看来，李贤弟咱们这是想到一块去了啊。”叶主簿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哈……不错，这便是智者所见略同了。”李典吏同样大笑起来道。
一向喜欢舞刀弄枪的王都头被打哑谜的两人搞得一头雾水，赶忙探头望向两人掌心，却见两人掌心都用狼毫笔写着“尸”字。
于是，王都头顿时更加困惑不解了，赶忙对着另外两人道：“两位，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们不妨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休要再说些云里雾里的话了。”
“王贤兄，叶贤兄与在下的意思都一样，那就是直接投了城外那位大王。”李典吏心中鄙夷王都头粗鄙武夫，面上却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城外大王？城外有什么大王？”得到解答王典吏先是挠了挠头困惑不解，但很快，他便想起了那个“尸”字，于是顿时恍然大悟道：“你们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去投靠那僵尸王？”
“不错。”叶主簿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
“可是，僵尸可是吃人的啊，咱们这些活人去投僵尸，岂不是羊入虎口？”王都头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听到此言，堂中不少人都一起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他们可都打听清楚了，之前城墙上，不少人都将城下的僵尸们是如何生吃活人描述得绘声绘色。
更重要的是，那些僵尸可不管他们这些人是远比普通贱民高贵的上等人，他们也好，贱民也好，到了僵尸们嘴边那都是一块肉，且说不定僵尸还会更喜欢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贵人呢！
“不然，我观那僵尸王是有大格局大智慧的，此前城外有位儒生带头为僵尸搬开那些阻挡僵尸大军的糯米，当场便被那僵尸王拜为首席军师，还许诺待到开国之后封他公爵。”李典吏目光兴奋地道。
“不错，那僵尸王自己都想得很明白说得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将所有活人都吃掉或者变成僵尸的。”叶主簿平静地道：“血食对于僵尸，正如粮食之于活人。”
“人无粮食吃会饿死，僵尸长期吸食不到血食亦然。”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那僵尸王想要长期维持自己的僵尸大军，就势必要解决大军的后勤粮草问题，也就是说他一定得养上足够数量的活人作为稳固的血食来源，而不是像流寇一般走到哪吃到哪、吃了上顿没下顿。”
“普通僵尸并无智慧，显然是无法管理这些血仆的，这就有了咱们的用武之地。”李典吏两眼放光地补充道：“而如何牧养贱民们可正是咱们的家学渊源，与我们此前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皇帝从人变成了僵尸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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