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虚幻
苍夜已经沉默了许久，九月也并不主动询问，就只是摆弄着眼前的茶具。而苍夜，在进入这房间中之后，就仿似石像一般定定的看着九月，一语不发。
终于，在九月已经换掉一次茶叶并将一应茶具收拾妥当之后，苍夜忍不住道：“你是否早已预料我会失败？”
“五五之数。”九月笑说道：“我对任何事情，乃至任何人，早在许久以前，就不再抱有过多期望了，无谓给自己增加失望的可能。”
苍夜沉吟片刻后道：“那对你自己呢？”
“你不觉得……”九月不答反问道：“给你创造这么一个对手，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吗？”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终于，从你进入这房间开始，都没有生出对我动手的心。”九月笑说道：“这很难得，至少，你明白了！不是我自傲，而是你太自大！”
以往，每一次，当苍夜见到九月之后，总是很有想要对之出手的冲动。在遇到水银之前的唯一一次败北，就是九月给予他的，那之后，苍夜在不断的进步，他总是感觉，自己离九月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更近了一些，也许到今天，就只有一线之差了，也许，在某种天时地利的契合之下，自己真的能够将之一击必杀！
可是，每一次，苍夜都没有能够出手。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最重要的是，感觉，总有那么些微的不妥。
直至水银一战过后，他恍然间明白到，长久以来，救了他一命的，根本就是来自于直觉，也许，那可以称之为高手的直觉！
苍夜知道，他是高手！但是显然，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高……
“我忘记了看向眼前，忘记了不断风云辈出的江湖，想当然的将江湖抛弃在你的身后。”苍夜道：“不过如今，这很好。虽然无法在此时对你出手，不过，我却看懂了如何走近你的那条路。”
“你确定，不会是又一次自以为是？”九月笑说着的同时，开始摆弄始终架在房间中的那张古琴。
“但愿不是！”苍夜道：“如果死了，是不是，也都不重要了。”
“沧海……”九月道：“已经在去往太行山的途中。你是否已经觉得，该多在江湖中走动一下了呢？”
“沧海？”苍夜皱眉道：“那个冰封领域的丫头？”
“是她。”九月道：“怎么？有问题吗？”
“据说，是个很自我的人。”
“呵呵……”九月的琴声渐起，兀自说道：“现在的她，和你一样，也是已经能够看清自己所想要的人事，所想走的路的人。”
苍夜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刚要转身出门时候，又被九月叫住道：“另外，她最近，很想要杀死一个人，但是无论如何，我并不希望她死去。”
“你直接下令就是了！”
“不一样。”九月笑说道：“这个人，刚好是个，阻碍在她前行道路上的人。沧海，一旦为情，终将覆水难收。可是那个人，只要活着，沧海就绝不会死，甚至可能，创造些你我所无法想象到的奇迹。人，总归都要有些追求的。具体怎么做，需要你自行斟酌，我只要，她不能够死。”
“谁？”
“毒牙，初晴。”
九月的房门被闭合以后，长廊上，是苍夜几乎无声的脚步，和依稀传来的悠扬琴音……
孤烟望着远方的天色，无边晴空。
九州的人员早已全部下马，在林间飞快的奔驰着。他看着奔行在前方不远处的沧海，这个人在九州一向特立独行，倘若九州所派出的任务并不能够令她心喜，她就会完全将之置若罔闻。行事嚣张异常！大概是九州之内，唯一敢于公然忤逆九月的人。孤烟实在很难想明，她为何能够活这么久。实力吗？这个词，在九月面前，很久以来，都不曾被人提及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
再次回归九州，孤烟难得悠闲了下来。不用奔波，他并不是被闲置，因为在建帮成功之后，将被任命堂主的他，将会有许多事情要做，也将会掌握很大的实权，同时，往后，将会是身不由己的漫长岁月……
他颇有些珍惜如今所剩不多的时日。总有人冲在最前，因为某些奇特的理由。就如同眼前的沧海！
“再在我背后盯着我看，我当下就干掉你！”沧海的声音突然传入孤烟耳内，打断了他的思绪。
孤烟当下将望向沧海的眼光转向别处。
沧海的那一嗓子，许多人都听到了，而后自然而然，看到孤烟相当没有出息的反应。不过孤烟本人对于这点，完全不会在意。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乃至怪癖，偶然触及，回避一下，并不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孤烟是个活得很切实的人，无谓争端，从就不是他所喜。而无谓的面子，要了江湖中太多人的命，这与实力无关，但是多少，面子，总能够使你面对更多可能毁灭的结局。
但是，多少对沧海的传闻有过理解的人，都不会看不起孤烟。事实上，没有人愿意接触沧海这个人，她很没道理。一个没道理的女人，本身就与之无法讲清道理。
可是，沧海对于孤烟的反应，似乎却来了兴趣。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啊！”沧海突然步速略顿，同孤烟并肩急驰。
孤烟闻言一笑，却似乎并不想同沧海过多交谈，转而装作未听见般，沉默前行。
“我听说，你曾经和毒牙有过数度交手是吗？”沧海问道：“你有过跟莫笑的直接交手吗？”
“有！”孤烟道：“两次！”
“结果？”
“一胜一败！”孤烟道：“毒牙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快！开始完全被压制的毒牙，最后令袭风队惨败的事实，想来你应该很清楚。若不是九州出手，你应该会知道，最后毒牙将轻松得手！”
“嗯……”沧海沉吟着。
“你很在意莫笑啊？”孤烟突然道。
沧海气息一滞，顿时杀气四溢：“我为什么要特别在意他？”
随着沧海的杀气扩张，除旧孤烟之外的其余九州成员都不由自主的离沧海远了些，然而此时的孤烟，却安然如同未觉般，仍旧同沧海并肩飞驰。
“这个，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孤烟道：“只是，我也同样，很在意他而已。”
孤烟只是轻笑着道：“妄为的人，其实，他跟你很像啊，只是，他比你更能够看开许多，也仅仅是这一点差异，你们的道路，将截然不同。”
“我们怎样！不需要你妄加论断！”沧海冷声道，而后又是一愣。
一句“我们”似乎已经道出了太多……然而孤烟却只是微微笑着，仿似没有听到一般道：“兴许这建帮任务一行，你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刚要就此跑开的沧海闻言顿时一愣道：“不可能！根据九州情报，毒牙现在正在跟袭风队争夺倚天剑与屠龙刀，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九阴残篇！而且有证据表明，他们分散在各地，前一段时间，也是在有意识的向南方移动。建帮令？凭他们小小毒牙？你疯了吗？刚刚被重创的毒牙，会在这时候，自己来送死？”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孤烟道：“过往我曾以为的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变成现实！我想，在你所关注的莫笑身上，你也该有这种体会才是……”
不知为何，沧海听到这话，心下竟有些欢喜，更有些失落，她一时间表情复杂，心绪不宁，也无心多说，当下跑到前面去了。
这里人迹罕至，但并不代表不会有玩家的出现。一小队探险者，已经在这太行山脉范围中停留了数天有余，他们收获颇丰，爆出两件不错的装备之余，等级也有着飞速提升。
这一行六人此时欢欣鼓舞，因为将那两件装备卖掉，他每个人将分到一笔不菲的金钱，足够他们兑换生活许多时日了，在残酷现世内，生存，远没有这江湖中多姿多彩，那里所有，只有枯燥……
“你们说，如果游戏能够变成现实，该有多好啊！”一名女玩家道：“这样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为首男子道：“是啊，不过那怎么可能呢。但是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又真的能够抛弃一切吗？现在，一家人全部都指望我在游戏中所得来过日子，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去，我们的家人，友人，和爱人怎么办？至少，我不想体验那种分离的痛苦，即使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会拿亲情的牵绊去换取。”
“是啊……”先前那女玩家也叹了口气道：“虽然资源日渐短缺，可是，那里依然是我们真正生存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亲人……”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跑在九州最前的沧海身影虚晃间，已然站在这一小队人的面前。
“江湖，现实，都同样残酷！如今即将，无分虚幻现实。”巫行云冷声道。
“你好，请问你也是来这里打装备卖钱的吗？”那女玩家一见沧海的美丽，羡慕不已，热情的道：“如果你是自己一个人，你可以加入我们的！”
“不！”沧海清冷的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说话间，沧海气劲渐渐鼓荡：“江湖，同样残酷，也许，比之现实，更有甚之！无谓怀抱天真理解的人，我奉劝你们，就此离开！”
“不好！”为首男子的提醒还没有结束，冰蓝色领域猛然间笼罩……
孤烟疾行中略一停滞，正好看到六道白光亮起，沧海已然一脸无情的转身离开。他长叹了口气，也自随之离去……
终于，在九月已经换掉一次茶叶并将一应茶具收拾妥当之后，苍夜忍不住道：“你是否早已预料我会失败？”
“五五之数。”九月笑说道：“我对任何事情，乃至任何人，早在许久以前，就不再抱有过多期望了，无谓给自己增加失望的可能。”
苍夜沉吟片刻后道：“那对你自己呢？”
“你不觉得……”九月不答反问道：“给你创造这么一个对手，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吗？”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终于，从你进入这房间开始，都没有生出对我动手的心。”九月笑说道：“这很难得，至少，你明白了！不是我自傲，而是你太自大！”
以往，每一次，当苍夜见到九月之后，总是很有想要对之出手的冲动。在遇到水银之前的唯一一次败北，就是九月给予他的，那之后，苍夜在不断的进步，他总是感觉，自己离九月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更近了一些，也许到今天，就只有一线之差了，也许，在某种天时地利的契合之下，自己真的能够将之一击必杀！
可是，每一次，苍夜都没有能够出手。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最重要的是，感觉，总有那么些微的不妥。
直至水银一战过后，他恍然间明白到，长久以来，救了他一命的，根本就是来自于直觉，也许，那可以称之为高手的直觉！
苍夜知道，他是高手！但是显然，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高……
“我忘记了看向眼前，忘记了不断风云辈出的江湖，想当然的将江湖抛弃在你的身后。”苍夜道：“不过如今，这很好。虽然无法在此时对你出手，不过，我却看懂了如何走近你的那条路。”
“你确定，不会是又一次自以为是？”九月笑说着的同时，开始摆弄始终架在房间中的那张古琴。
“但愿不是！”苍夜道：“如果死了，是不是，也都不重要了。”
“沧海……”九月道：“已经在去往太行山的途中。你是否已经觉得，该多在江湖中走动一下了呢？”
“沧海？”苍夜皱眉道：“那个冰封领域的丫头？”
“是她。”九月道：“怎么？有问题吗？”
“据说，是个很自我的人。”
“呵呵……”九月的琴声渐起，兀自说道：“现在的她，和你一样，也是已经能够看清自己所想要的人事，所想走的路的人。”
苍夜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刚要转身出门时候，又被九月叫住道：“另外，她最近，很想要杀死一个人，但是无论如何，我并不希望她死去。”
“你直接下令就是了！”
“不一样。”九月笑说道：“这个人，刚好是个，阻碍在她前行道路上的人。沧海，一旦为情，终将覆水难收。可是那个人，只要活着，沧海就绝不会死，甚至可能，创造些你我所无法想象到的奇迹。人，总归都要有些追求的。具体怎么做，需要你自行斟酌，我只要，她不能够死。”
“谁？”
“毒牙，初晴。”
九月的房门被闭合以后，长廊上，是苍夜几乎无声的脚步，和依稀传来的悠扬琴音……
孤烟望着远方的天色，无边晴空。
九州的人员早已全部下马，在林间飞快的奔驰着。他看着奔行在前方不远处的沧海，这个人在九州一向特立独行，倘若九州所派出的任务并不能够令她心喜，她就会完全将之置若罔闻。行事嚣张异常！大概是九州之内，唯一敢于公然忤逆九月的人。孤烟实在很难想明，她为何能够活这么久。实力吗？这个词，在九月面前，很久以来，都不曾被人提及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
再次回归九州，孤烟难得悠闲了下来。不用奔波，他并不是被闲置，因为在建帮成功之后，将被任命堂主的他，将会有许多事情要做，也将会掌握很大的实权，同时，往后，将会是身不由己的漫长岁月……
他颇有些珍惜如今所剩不多的时日。总有人冲在最前，因为某些奇特的理由。就如同眼前的沧海！
“再在我背后盯着我看，我当下就干掉你！”沧海的声音突然传入孤烟耳内，打断了他的思绪。
孤烟当下将望向沧海的眼光转向别处。
沧海的那一嗓子，许多人都听到了，而后自然而然，看到孤烟相当没有出息的反应。不过孤烟本人对于这点，完全不会在意。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乃至怪癖，偶然触及，回避一下，并不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孤烟是个活得很切实的人，无谓争端，从就不是他所喜。而无谓的面子，要了江湖中太多人的命，这与实力无关，但是多少，面子，总能够使你面对更多可能毁灭的结局。
但是，多少对沧海的传闻有过理解的人，都不会看不起孤烟。事实上，没有人愿意接触沧海这个人，她很没道理。一个没道理的女人，本身就与之无法讲清道理。
可是，沧海对于孤烟的反应，似乎却来了兴趣。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啊！”沧海突然步速略顿，同孤烟并肩急驰。
孤烟闻言一笑，却似乎并不想同沧海过多交谈，转而装作未听见般，沉默前行。
“我听说，你曾经和毒牙有过数度交手是吗？”沧海问道：“你有过跟莫笑的直接交手吗？”
“有！”孤烟道：“两次！”
“结果？”
“一胜一败！”孤烟道：“毒牙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快！开始完全被压制的毒牙，最后令袭风队惨败的事实，想来你应该很清楚。若不是九州出手，你应该会知道，最后毒牙将轻松得手！”
“嗯……”沧海沉吟着。
“你很在意莫笑啊？”孤烟突然道。
沧海气息一滞，顿时杀气四溢：“我为什么要特别在意他？”
随着沧海的杀气扩张，除旧孤烟之外的其余九州成员都不由自主的离沧海远了些，然而此时的孤烟，却安然如同未觉般，仍旧同沧海并肩飞驰。
“这个，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孤烟道：“只是，我也同样，很在意他而已。”
孤烟只是轻笑着道：“妄为的人，其实，他跟你很像啊，只是，他比你更能够看开许多，也仅仅是这一点差异，你们的道路，将截然不同。”
“我们怎样！不需要你妄加论断！”沧海冷声道，而后又是一愣。
一句“我们”似乎已经道出了太多……然而孤烟却只是微微笑着，仿似没有听到一般道：“兴许这建帮任务一行，你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刚要就此跑开的沧海闻言顿时一愣道：“不可能！根据九州情报，毒牙现在正在跟袭风队争夺倚天剑与屠龙刀，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九阴残篇！而且有证据表明，他们分散在各地，前一段时间，也是在有意识的向南方移动。建帮令？凭他们小小毒牙？你疯了吗？刚刚被重创的毒牙，会在这时候，自己来送死？”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孤烟道：“过往我曾以为的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变成现实！我想，在你所关注的莫笑身上，你也该有这种体会才是……”
不知为何，沧海听到这话，心下竟有些欢喜，更有些失落，她一时间表情复杂，心绪不宁，也无心多说，当下跑到前面去了。
这里人迹罕至，但并不代表不会有玩家的出现。一小队探险者，已经在这太行山脉范围中停留了数天有余，他们收获颇丰，爆出两件不错的装备之余，等级也有着飞速提升。
这一行六人此时欢欣鼓舞，因为将那两件装备卖掉，他每个人将分到一笔不菲的金钱，足够他们兑换生活许多时日了，在残酷现世内，生存，远没有这江湖中多姿多彩，那里所有，只有枯燥……
“你们说，如果游戏能够变成现实，该有多好啊！”一名女玩家道：“这样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为首男子道：“是啊，不过那怎么可能呢。但是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又真的能够抛弃一切吗？现在，一家人全部都指望我在游戏中所得来过日子，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去，我们的家人，友人，和爱人怎么办？至少，我不想体验那种分离的痛苦，即使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会拿亲情的牵绊去换取。”
“是啊……”先前那女玩家也叹了口气道：“虽然资源日渐短缺，可是，那里依然是我们真正生存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亲人……”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跑在九州最前的沧海身影虚晃间，已然站在这一小队人的面前。
“江湖，现实，都同样残酷！如今即将，无分虚幻现实。”巫行云冷声道。
“你好，请问你也是来这里打装备卖钱的吗？”那女玩家一见沧海的美丽，羡慕不已，热情的道：“如果你是自己一个人，你可以加入我们的！”
“不！”沧海清冷的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说话间，沧海气劲渐渐鼓荡：“江湖，同样残酷，也许，比之现实，更有甚之！无谓怀抱天真理解的人，我奉劝你们，就此离开！”
“不好！”为首男子的提醒还没有结束，冰蓝色领域猛然间笼罩……
孤烟疾行中略一停滞，正好看到六道白光亮起，沧海已然一脸无情的转身离开。他长叹了口气，也自随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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