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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梦吗?

    “李道天,还睡!”老师把手里的粉笔头用力的从讲台上扔在李道天的头上,“你爸妈把你送到这里来读书,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要睡觉,回家睡觉去!”老师就像一只猎狗对着台下所有陌生人狂吠。

    李道天想睁开眼但却怎么也睁不开,想从桌子上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好像被葵花点穴手给定住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李道天想调动全身肌肉集群,他大脑里想着做出行动,但身体还是怎么都动不了,平常的随意之举,在这时都是异想天开,“不会瘫了吧?”

    “李道天,还睡!”阿姨连门都不敲,猛打开房门,来到窗口拉开窗帘和窗户,任凭寒冷的西北风吹进本身就不暖和的房间。

    “快起来,去买瓶酱油回来,还有门口的垃圾去倒掉。”阿姨看着一动不动的李道天,冲到床边,直接掀开李道天在上铺的被子,拎着他的耳朵。

    “看看我儿子,大清早就出去锻炼了,再看看你,还在这里睡觉!”阿姨在提到自己儿子时故意提高嗓门。

    “痛死了,你儿子那是去锻炼啊,他是去网吧了。”李道天依旧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他在心里呐喊,“为什么还是动不了,阿姨你先松手,我会去的,痛死了!”

    “李道天,还睡!”一个穿着破校服,上面写着富田中学,他手里吊着快熄灭的黄鹤楼,手里捏着一副金色的牌,“快给老子,去看看有没有老师,不要跟上次一样,害得老子被抓。”

    “怎么又换了?”李道天内心充满困惑,不再挣扎了,“这不会是走马灯吧!我不会死了吧,我只是暗恋过,我还没谈恋爱呢,我还没牵过女生的手,还没那个过呢,我还没见过爸爸妈妈呢!”

    “我还不想死啊!”李道天依旧是在内心里的无能狂吠。

    “踏马的,听到没。”他扔出一对二,“嘿嘿,报单。”

    他站起来看着李道天还是雷打不动,一只手里攥着牌,另一只手直接给了李道天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音。

    “草,痛死了。”李道天在心里苦笑,“死了,尸体还被虐待,你以为这是在打吃鸡,还可以鞭尸啊。”

    “踏马的,要这样才叫的动你是吧。”

    “陆宁齐,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声,传到李道天耳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因为刚刚都是凶恶的谩骂,嘲讽,侮辱,他现在充满不适应。

    因为这样的生活李道天已经整整生活了18年,他早就习惯了嘲讽和孤独,但他始终没有习惯痛苦。

    他从来没有想过早一点了结此生,他对生活充满热情,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热爱的游戏和暗恋的女孩,他始终保持乐观,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侮辱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他有时幽默,通过自嘲来改善自己的情绪。

    李道天听着委婉的声音,这次很轻松的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他新奇的看着满头大汗却笑容满面的女人。

    李道天又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被别人抱在空中,身体附着淡淡的黄色液体,在他的身上凉嗖嗖的,他转过头来,发现自己在护士的手上,“什么鬼啊,我变小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工藤新一变得时候也没有怎么小啊!”

    在护士和那位女士的耳里,李道天说的话只不过是一声代表生命的啼哭。

    “这孩子,肉嘟嘟的真可爱。”护士把李道天捧在手心里,像擦拭宝贝似的,擦拭他的身体。

    “孩子,我都18了,读高三毕业了。”李道天的啼哭变成了苦闷的鼓声,李道天说到这里,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只是一瞬间,李道天没有在意。

    “诶,我昨天看的小说上说,肉嘟嘟的孩子有拯救世界的潜质。”整理着手术工具。

    “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去拯救什么世界,我只希望他能找个心爱的女孩子,去拯救她一辈子。”这个女士接过李道天,亲了一口,“走,去看看拯救我一辈子的人吧,陆宁齐。”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婴儿了,我说话他们还不理睬我。”李道天嘟嘟哝哝个不停,三分开心,三分苦闷,四分不知所措。

    李道天看着这一位陌生的女性正在抱着自己,她满头的大汗,汗水把头发黏在她美丽的脸颊上,她笑起来,让李道天感觉到一股温暖,就像寒冷的极地突然吹来一股暖风,将冰霜融化,盛放出五彩斑斓的花。

    李道天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真正的妈妈也是这样抱着他的,可惜他从记事起,从来没见到过他的妈妈,“妈妈。”李道天在嘴里喃喃道。

    李道天听着她叫着自己陆宁齐,又会想起护士和她之间的对话,他产生出了奇怪的感觉——埋怨,开心,激动,伤心……

    李道天在脑海里从来都没有爸爸妈妈的模样,他一出生就在了阿姨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干什么,还活不活着,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父母的消息,只有在小时候,从阿姨口中说的,“抚养费又寄来了。”之类的话,来相信自己只有父母的,父母还是爱着我的,他们只是没有空而已。

    在亮着的‘手术中’的灯下,一个穿着廉价西服的男人,双手紧紧握拳,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冷汗不断的从他掌心流出,他每过一会儿,就把紧握的手打开,把汗擦在身上,然后重新握拳。

    手术室边上还端坐着一个老头子,他穿着唐装,双手按着一根杖头上雕刻着一头金色的雄狮,杖身的木头有着一丝丝的金色的木头的拐杖,这个老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的儿子陆观南,但他眼神中又期待着他的孙子陆宁齐。

    “你怎么穿的这么难看?”陆青墨指着他的廉价西服。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穿西服,穿着施展不开。”陆观南再次把手心里的汗给擦在身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

    突然陆观南余光中微红的光线熄灭了,门开了,护士走出来,“母子平安。”

    一个护士推着女子出来,女子还抱着李道天,李道天好奇的看着周围,一个帅小伙,一个老头子,还是个富老头。

    “陆宁齐,来给我爸爸抱抱。”陆观南从妈妈的手中接过李道天抱起来。

    “陆宁齐,我是你的爸爸,我叫陆观南。陆观南一只手抱着李道天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激动的说。

    “你的妈妈,王韵臻,你爷爷陆青墨。”陆观南依次指向他们,然后咧开嘴笑着说。

    “有什么用,他现在又听不懂。”王韵臻慈眉善目的看着李道天,嘴角抑不住的上扬。

    陆观南把李道天在怀里上下来回的晃,“多说说,自然就听的懂了。”

    “怎么穿这身衣服,你不是不喜欢穿西服吗?”王韵臻凑到陆观南的耳边轻声说。

    “都是我爸要我穿的,说穿的正式点,好给孩子留个好印象。”陆观南也轻声说。

    李道天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观察着四周的陌生的人和物。

    陆青墨柱起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陆观南边上看着刚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李道天,他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在李道天的面前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好像是在打招呼。

    边上的手术室推出来个另一个母亲,她叫林佳琪,跟王韵臻是好姐妹。

    她的怀里躺着一个女孩,很可爱,她眼睛闭着,侧着身体,吸着大拇指,“这么快,我生了个女孩,你呢?”她示意后面的护士把自己推到王韵臻旁边。

    “男孩。”

    “你看,刚好,你男孩,我女孩,刚好结个娃娃亲。”林佳琪笑着说。

    “你好的,这么快就想把我的小棉袄送出去。”苏庭朔快步从走廊里过来,走到女人的边上,一只手摸着女人的脸,一只手摸着孩子的脸,

    “你是不是去抽烟了!”她拿过他的手,闻了闻,大声的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林佳琪说又用温柔的语气说,“对苏念云也不好。”

    “戒了戒了,只是看看别人抽。”苏庭朔捂着嘴巴含糊的说。

    “好了,你快抱一下。”林佳琪把孩子轻轻的放在苏庭朔的怀里。

    “娃娃亲,会不会有点快了,还好我恋爱都没谈过,不然要留下出轨的名号了。”李道天嘟嘟哝哝。

    陆观南抱着我去看看未来的老婆,走到苏庭朔边上,把怀里的李道天靠近苏念云,他怀里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只细嫩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抓着什么,跟娃娃机里的金属爪一样,可以触碰到娃娃,但是抓不到。

    “完蛋喽,你的小棉袄要变成我的喽!苏庭朔看你女儿多喜欢我儿子啊。”陆观南笑着说。

    “这是我的女儿。”他抱着苏念云转过身,扮着鬼脸想逗女儿开心。

    “呜啊。”苏念云视线一离开李道天就大哭起来,那豆大般的泪珠一下子就落满了她的脸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令人心疼。

    “快快快,让他们夫妻俩待在一起,别让我儿媳妇哭的那么伤心。”陆观南把李道天向苏念云那边靠,“好了好了,你的老公来了。”

    苏念云一下就不哭了,李道天看着她的眼睛,蓝蓝的,晶莹剔透,她的眼睛像一双小燕子,在滟滟的春水上打着圈儿。

    苏念云在苏庭朔怀中拼命的挥舞着双手,仿佛想要个东西死死抱住,永不撒开。

    陆观南看到了,开出了关键的一炮,“你看看,你女儿要抱着我儿子。”陆观南顺其自然的把我放到他苏庭朔的怀中,自己却在一旁用手指摸摸我们的小脚。

    “现在好了,男女授受不亲,都躺在一起了,这亲是要结喽!”陆观南笑着说道,边上的林佳琪也笑着迎合。

    苏念云一下就抱住了我,虽然那双手瘦小无力,但李道天能感受到那37度的双手抱住了自己,苏念云对着李道天笑,笑的合不拢嘴,她的眼睛很大,应该是为了不让她爱的人离开她的视线一分一毫。

    “我同意了。”一个姗姗来迟的老头,他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他健步如飞,走到苏庭朔的边上,看着未来的孙女婿,肉嘟嘟的在孙女的怀里。

    “老苏我可是比你先同意的。”爷爷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笑着说。

    “都多久了?你还争着的比我先。”苏烨笑着说。

    “没多久,也就……四十多年吧。”陆青墨拄着拐杖走到苏烨的边上,看着孙媳妇。

    “你啊占到大便宜了,要不是我孙女喜欢,我可不同意。”苏烨说。

    “怎么没人问我同不同意啊!”李道天心里想说出这句话,但说出的,“咿呀,呜哇,叽里呱啦。”

    “看起来我孙子,不怎么认为,他认为你这个老头才占到便宜了,有了个这么英俊潇洒的孙女婿。”

    “稀里哗啦,咕噜,呼噜。”李道天在女孩的怀里拍着小手,虽没有声音,但被边上的爸爸,给放大了,他在边上也拍着手。

    “那个女孩睡着了。”边上护士提醒。

    李道天听到了,把视线从两个老头身上转到苏念云身上,只见一条河流从洞口飞流而下,“别别别,口水流出来了。”李道天在心里十分排斥。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像一对热恋期的恋人,女孩闭着眼睛,等待着男孩的吻,李道天看见口水就在他的嘴前,不禁的边上退了退。

    护士拿着一张纸巾,在苏念云的嘴上擦了擦,“把他们送进病房里吧。”

    护士们把母亲们推进边上的病房,苏庭朔把李道天和苏念云也抱了进去,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婴儿床,他们依旧保持着那个恋人般的姿势。

    李道天想挣脱女孩的怀抱,他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他现在才发现,天花板上有一盏水晶吊灯,他侧过头看向脚下,脚下有个至少100寸的液晶电视,他还在角落里看见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化妆品,边上还有个显眼的CHANEL行李箱,隔着一个病床可以看到一个阳台,海水和蓝天融为一体。

    “私立医院,水晶灯,大电视,CHANEL,病房还是海景房,卧槽,大户人家。”李道天被眼前只在电视看到过的东西给震惊了,“这个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