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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峄城相识遇俊姑 观武悬崖处勒马

    话说先秦时期,各方势力常年累月开战,彼此之间不知有何深仇大恨。原本都在长江中下游两边安歇,不知何时,战端突开。一部族人便被迫迁徙到了最北边,后来领头之人命众人继续北上,便来到了茫茫草原之上,多以牧马放羊为生。然而多年以后游佩添族长被陌玉君偶然抓获,不知藏与何处。游佩添却有数位女弟子,她们心智成熟,样貌过人。因不愿过这样的日子,便带领大家去往南方富裕之地。没想到迅速召来大军驱赶,方才知晓南人北人之间有着世仇,便带大伙暂且居于最北边大山深处之中。灵姑们又派心腹上千人带着女儿俊姑悄悄去往南方山区。想到将来若是开战便可南北夹击敌人,命手下之人以女儿俊姑为主,众人无奈只好奉命。

    南游大山深处,位于满口城之东,经过幕府圣墟沟,长江下游南部山区。此地四季如春,滋养万物,唯有一样不好,空气偏湿。一日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逑灵姑的女儿俊姑看着天空忽觉无聊,跳下树来到众位师父处,见熏恙宗正在做动物皮毛,上前询问说:“师父,在这山中太无聊了,我们出去转转如何”,熏恙宗回道:“当然可以,俊姑想去哪就去哪,你说说咱们上哪转去”,俊姑喜道:“我闻在满口城不远几十里处,有一废弃之城,名曰峄城,何不去往那里修起城墙定居”,熏恙宗闻言大惊说:“那是幕府地界,岂敢放肆”,俊姑站起道:“怕甚,有我在,你们只管以我为主,看看幕府哪个龟蛋敢管本小姐”,熏恙宗晃晃头说:“那倒也是,誉荒桀是你父亲不假,若不借你身份去往,我们恐怕都会受到排挤”,俊姑大喜道:“那好,通知大家明日出发”。

    次日,一行二十多人向日落处而去,翻过数座大山,俊姑越来越兴奋,很快便可走出大山。一日忽见前面高峰处便是幕府后山,俊姑大喜言道:“大家向右绕过幕府”,不久后的一天,众人来到长江边上,拿出地图一看,哈哈沿着江流向上数个时辰就到了!

    俊姑等人大摇大摆来到峄城之中,找到一处干净落脚处,俊姑派人速去满口买马数匹,另外大量采购物资。数个时辰便已回城,熏恙宗只命大伙收拾地方,晚上露营。次日,消息早传入幕府,莫玄羽也接到消息。听闻只有几十人前来,便都下令不准出战。

    不想数日后,仙子处又送来消息称游尊族人砍伐大树,正在原房屋基础上搭建房子。仙子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言道:“游人向来喜以木材筑房,不想今日来到峄城还是如此,看来他们想在长江边上定居”,矜盘言:“师父明查,那峄城根本无法久居,江水若是上涨,会迅速冲去房屋,难道他们不知”?雪炼仙子又是一阵笑声过后,说:“徒儿无忧,你可派人前去提醒俊姑”。美斯尼忽道:“不用提醒他们,上次派兵前来想抢我们的城池,那笔账怎么算”。哗凰说:“就是,或许人家早已想到会长大水,何劳我们担心”。莫玄羽忽然到来报告:“启禀仙子,那领头女子便是游尊族长俊姑,手下二十多人多不与人交谈,只道有事可寻俊姑”。仙子言:“果然是山执阳的女儿到了,莫玄羽快收回盯梢之人,不可前去骚扰”,莫玄羽领命退下。

    这日,俊姑与手下之人正在原先的石头上加固木板建房,忽听手下来报,江面飘来好些木头,俊姑一听立马下令通通捞上来,手下迅速全部出洞,不多时便有数十根青木抬来城中,看其样貌,确是刚砍下不久。俊姑大喜道:“有了这些我们便可将房子建的更大更宽敞一些”,众人都道那是自然。原来山执阳见女儿愿意走出大山,来到长江边上定居,心中大喜,便让手下暗中相助,帮着女儿砍伐大树若干,顺流而下。俊姑便将房屋建起,离地面有数米距离,原来游尊族人天生便会防水,只因雨林积水,他们来到长江边上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月余,已有七八间房屋搭好,每次进屋都要踩着木板台阶上去二楼,虽说有些碍脚,可远远看去却另有一种韵味。

    时有路人经过峄城,见有位姑娘与几个游人在城门口摆摊,面前铺满了老茶树上采的茶叶,颗颗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好物。近身一看城中只惊讶道:“好聪明的建筑,这位姑娘真是聪明”,说完掏出银两买了不少山中的老茶,要带回去给女儿伍麻缕品尝,只道是些外乡人来此定居,房子建那么高,发大水也不怕,伍悠贤摇摇头感叹道。

    消息很快便在周围传来,都道是些好人,定是从大山而来,人家的茶叶喝着就是好,想来茶树得有水桶那么粗,味道纯闷干香!只有幕府端伏安等人与雪炼师徒知道,哼!喝她们的茶,小心哪天让你们喝不了兜着走,却无人揭穿他们先前攻打圣墟沟时的样子。

    执如姣闻言冷笑一声说:“月痕,她若哪天将你拐走,我又该如何”,月痕笑道:“怎么会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前些年你也看见了,只差一点点就把我给杀了,幸亏我大叫一声我是你妹夫,你不能杀我,这才捡回一命”,执如姣说:“那倒也是,她们时常会与山中游人联络,大山深处之物源源不断运来峄城,好像还做起了生意,都道是些好人呢”,月痕道:“不错,就是些药材,茶叶,菌菇之类的,这有什么”,执如姣生气说:“我听说她每每与城门口处便打扮的花枝招展,听说大伙都很喜欢她,她手下之人见她如见鬼,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哼!也不知是谁卖给她那么多漂亮衣服”。月痕说:“这有什么,峄城到满口城骑马顶多一个时辰,她不会自己去买吗,人家打扮漂亮你也吃醋”,执如姣说:“我只觉你们都喜欢山里的姑娘,野蛮率真”!月痕无奈的摇摇头道:“如姣你爱咋说就咋说,就算大家都喜欢她还不是看在你面上,她可是你姐姐,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密林深处像个野人吧”,执如姣心中一动半响无语。

    峄城慢慢扩大,游尊族人缓缓而入,幕府昔日兵将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一起去往圣墟宫请战,只要一战打跑他们。良久,却见宫主低头不语,大家焦急只问如何,月痕发话说:“各位将士稍安勿躁,宫主大人正在想对策”,说完来到誉荒桀边上问:“师父,俊姑之事到底如何处理,请师父明言”,誉荒桀慢慢起身言道:“不可对峄城用兵,派府员去传命:峄城乃水患之城,人口不能超过五百,若超过此数,被你们侵犯过得人也不会答应,而且大水来时为时已晚,白白丢掉性命,万望俊姑族长三思。去吧,就说是我所说”。众人闻言已知其意便都退了下去。

    不久,乙游带着扩毕来到峄城,却见原本荒废的城里突然多出许多木头房屋,不禁大为惊讶。便禀明来意只要求见俊姑,两人绕过前方建筑来到中间,见要上去二楼,心里只道:这些房屋防水做的真是到位。俊姑笑脸相迎,扩毕一看,早不是当年那个爱杀人的小魔头了,只见她头戴凤冠流珠,身穿白色碎花长裙,脚踏龙船复缎履,面容甜美。

    殷勤的招呼二人快快入座,只命手下端来好茶,乙游将宫主誉荒桀的话复述了一遍,只看俊姑作何反应,俊姑心里想到:这里如今才一百多人,看来父亲并不反对我来到峄城。当下站起微微欠身施礼说:“两位可回禀父亲大人,女儿俊姑一切听从父亲安排,不敢有违”。二人见她如此好说话,便放下心来说:“俊姑你不但代表游尊族长,又是宫主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贵,何不与我二人回宫享荣华富贵”,俊姑脸色一变纳闷道:“享受什么荣华富贵,这可不行,我虽是你们宫主的女儿,可也是南游尊族长,须将游尊族发扬光大,二位的好意俊姑心领”。二人无奈只道:“俊姑居于此城可要小心发大水,到时就算淹不到房屋,可大水退去,街面泥泞不堪,如何动身!望俊姑早早将城墙加高加厚,再与江边多堆土石形成山坡栽上树木,峄城可保安全无忧。如此工程巨大,还望俊姑切听宫主之言不可扩大此城,只在加固城边地势,到时江水若来也只会绕着峄城而去”。俊姑大喜道:“多谢两位提醒,我定会谨遵父命”,乙游与扩毕告辞离去。

    俊姑看着脚下房屋忽然下令道:“将此房屋再加高一层,传令,将下游的石头全部运来峄城西方山坡,全部堆于西北江边处”,众人只好去下游寻找石头。

    消息传到哗府,众人大笑不止,哗凰乐道俊姑这下有的忙了,仙子不解遂问:“何故”?哗凰言:“若能挡住江水上涨不去峄城,那里岂会无人居住,说明峄城根本就没人可以防洪,俊姑不是找到好事做了吗”。仙子闻言笑道:“哗凰所言不假,可依我观察,峄城地势颇高,应该不会有江水流入”,曼虚接话说:“师父你哪知道,有时发起大水长江两边宽几十里地,根本就没有了长江的流痕,听满口城老人讲,水位最高时都快到了城西小河”,仙子一听大惊说:“即是如此滔天,那可够俊姑喝一壶的,我们应该前去阻止”,矜盘说:“那好,我即刻派人前去通知她”。美斯尼欲要反对,却见矜盘已走了出去,只道:“淹死他们才好”。仙子不悦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数百条人命,万一他们刚建好住下,来年便见百年难遇的洪灾,岂不是全都得喂鱼”。美斯尼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倒也是”。

    矜盘亲自骑马来到峄城,只觉地势颇高不会被淹,可老人所言怎会有假。只见游人将石头一个一个运来堆于来时的江边,远远为峄城城墙添上一道防护!观武下马步行入城,忽觉犹如进入丛林当中,房屋全由木板包裹而成,房屋之间已栽上大树,原本以废弃大石堆砌的墙面也都充分利用起来,木屋搭建的大气而又坚固。不禁对这些游人刮目相看,来到一人身边温和说:“敢问大哥尊姓大名,我想寻俊姑族长,不知可否为我通传”。那人一听要见族长,知道俊姑极为好客。当下乐道:“在下森符空,俊姑就在前方,请随我来”。说完领着矜盘向中间房屋走去,转角已来到一座三层高的木板房前。

    森符空道:“俊姑大人,有生人前来求见”。忽闻有人下楼,二楼房门吱呦打开,矜盘与俊姑同时大吃一惊。只见脚下那人:身着黄色长衫,脚踏银白长靴,腰间系有黑色腰带,抬头忧郁的看着自己。俊姑心里一乐:这不是雪炼仙子的徒弟矜盘吗。却见她将门大开,弯腰时左手护住耳垂吊坠柔声细语说:“大人请快快上楼”。矜盘见她玉面姣红,眼神流转,态度谦恭,丝毫没有族长之风。不禁警惕起来,慢慢悠悠上去二楼。进门时不禁再次看去,却见她除了偷笑外依然谦恭不已,不禁怀疑这还是当年在幕府宫门口的那个俊姑吗。二人坐定,矜盘见她低头不语,双手拉动裙角。心里好奇于是说道:“俊姑族长别来无恙”,俊姑喜言:“无恙,不知大人找到小女子有何见教”。说完不再害羞,抬头看着观武,矜盘此时才看清她脸,却见她头发盘起,真是:欲拒还迎非图容,情思绵绵似梦中。几缕青丝绕红妆,缓欲轻言念君颜。

    矜盘定定神想起正事:“姑娘,我此次前来是要告诉你,此城不可久居。哪日发起洪水任何防水措施都会被淹没,不信你问问满口城的老人。几十年前他们便见过,只见巨浪涛…”,俊姑打断他说:“如此说来观武大人欲要救我”。矜盘说:“在下岂敢托大,只是我明知此城不妥,怎能不前来报与你知”,俊姑看他认真模样忽觉又要想笑,忽然起身来到门口大声喊话:“森符空,传令下去要大伙停止防洪,都回来休息吧”,只听森符空远远回道:“知道了,俊姑”。

    俊姑关好房门来到矜盘面前说:“幸亏大人提醒,否则岂不是浪费许多人力,可是观武大人,我想出山生活,娘亲有言不准我去投靠父亲端伏安。说我若是投靠幕府以后就没她这个娘亲,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完蹲在矜盘脚下抓住观武手背,矜盘吃惊站起惶恐道:“姑娘不必担忧,只要你答应在下,从今往后不再对满口城用兵,即可入满口城里居住,姑娘可带二十人入住,如何”。俊姑大喜道:“何须二十人去往满口城,我只需十人就够了,可我也有个请求,不知观武大人同意与否”。矜盘道:“族长大人但讲无妨”,俊姑喜道:“我要手下一百多游人就住在峄城,若是哪日发大水可去满口城中避水,如何”?矜盘呵呵笑道:“这也叫请求,只要你不发兵满口,我都答应你”。俊姑大喜过望:“那好,一言为定,我改日来满口城看选府院”,说完走近矜盘突然靠近,将红唇釉色印与观武脸上。矜盘便轻轻拥入怀里,脑海中忽见誉荒桀法像,却见俊姑笑嘻嘻的抱着自己,丝毫没有害臊之意。只道这是游尊族人的风俗,便没放在心上推开俊姑抱拳笑着说:“俊姑容颜俏丽,待在下情意绵绵,矜盘谨记于心。今日已晚,便要告辞!俊姑我便在哗府等你们前来,满口城里空置府院颇多,凭我与你父亲的交情便可送你一座府院,何用尊体亲临甄选府邸,告辞”!俊姑含羞笑道:“观武大人请慢走,我改日定会登门拜访”,矜盘哈哈大笑,感觉心情格外的好。

    不久观武便已回到哗府,一进府门见美斯尼迎面走来,美斯尼一见矜盘立马大呼小叫:“哗凰快来看,矜盘大人去逛妓院了”。哗凰与曼虚迅闻出来一看,可不是,口红印还在左边脸上。哗凰登时不悦说:“矜盘,你去妓院作甚”。矜盘只道是俊姑亲了自己一口。“哦”!众人大惊不再言语,只道观武大人要交桃花运。忽听仙子与矜盘对话传来:“俊姑要来满口居住,她可是南边游尊族族长”。矜盘言:“俊姑答应我永不向满口城用兵,我便答应了,还承诺送她一处府院”,仙子点点头说:“如不开战,送她两座府院也无妨”。曼虚心下暗暗高兴,这下好了,只要游尊人不捣乱便可天下太平,可她哪里知道就在此刻一股比晋后主还要强大的势力正在悄然无声的迅速扩张起来。他便是晋后主的岳父莫玉君。他的女儿莫湘环数年前被晋惠迎娶回宫,后又为她买办府院,整日只是迷恋湘环。却见她生的高挑曼妙且美艳绝伦,晋惠常道:“湘环美妾本惊华,恭敬不语似天崖。清奇一声盈三仙,浮容微晃动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