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盐商
傍晚，同福酒楼门口，几顶轿子缓缓落下。
几名盐商由小二领着进了酒楼，径直来到一间雅阁落座。
“去潇湘院唤几名美人过来。”一名盐商对小二吩咐道。
他们今日相约在此宴请许渊，知晓对方是个年轻人，自是离不了美人美酒。
“张员外，你说清风寨的精盐真是产自秋渊寨吗？”林员外问道。
“想必是，秋渊寨没必要骗我等。”
‘员外’二字，在古时本是官称，是为员外郎，但后来此官职多授予一些冗余官员，未补实缺，渐渐变成了‘员额外’之意。
一些富商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也慢慢以员外僭称。
封建时代，士农工商，即使是在商贸开放的宋朝，商人的地位也并没太高。
“无甚担心，即使有假，我们也无损失。但如若为真......”
林员外眼睛一亮。
“如若是真的，我等必是要与其合作。”
“可清风寨那边，又当如何对待？”
“清风寨既已把我等几家排除在精盐合作之外，理它作甚！”林员外有些情绪。
此前，清风寨挑选的精盐卖家中并没有他们，对此林员外也是耿耿于怀。
“诸位待会定要好生款待许寨主。”
“放心，不过是一血气少年，好酒入腹，美人入怀，迷离间生意就成了。”
他们自觉是生意上的行家里手，对此颇有信心。
又等了一会儿，许渊就带着许秋儿和张二勇来了，玉娘因之前逛坊市太累，并未跟来。
张员外见几人进来，起身迎了上去，虽然对许渊为何带了一名少女而来有些惊讶，但也没甚在意。
“这位想必就是许寨主了，果真侠气照人，少年英雄！”
许渊跟众人打过招呼，又介绍了下许秋儿之后，便入桌坐下，显得十分从容。
“让她们下去吧。”许渊看了那些莺燕美姬一眼。
“这......”
“我们的事情直接谈便是，我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张员外讪讪一笑，挥手示意那些美姬离去，想着待生意谈完后，再单独享用。
几名女子平白得了钱又无需侍奉，本该欣喜，但又看了看那气质非凡的精壮俊逸少年，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可惜……
待她们离去，张二勇关上房门，林员外忍不住率先开口。
“许寨主当真能生产精盐？”
“清风寨供应的精盐便是产自我秋渊寨。”许渊颔首。
得到许渊的亲口确认，几名盐商又变得激动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渊。
“不知此盐许寨主想要甚么价格？”
“精盐每斤一贯钱，另粗盐需要各位提供。”
许渊给清风寨的价格是两斤一贯钱，想必清风寨给其他盐商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每斤一贯钱。
“这......许寨主要的价格是否太高了些？”
“张员外如果觉得过高，秋渊寨自会再找其他盐商，关于合作我并不强求。”
张员外闻言，连忙摆手，道：“我等自是诚心想要与许寨主合作，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他想了想，满脸堆笑看着许渊。
“许寨主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宋盐政，分为官鬻与通商两种方式，官鬻即为官府直接售卖，而通商则是我等从官府购买盐引来贩盐，如今官鬻不减，盐引超发，再加上私盐横行，我们这些良商愈发艰难。”
张员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许渊表情的变化，见许渊并不为所动，便继续卖惨。
“而且，每个盐商都有自己的地盘，就如我等几人，便只能在利州两路贩卖，如果欲将盐卖给蜀南或是京湖和江淮，就必须给当地盐商高额的分成......”
听到这里，许渊也大致了解了时下南宋的盐政和行情，盐业被政府高度垄断，与民争财，逼得越来越多的人铤而走险贩卖私盐。
不过，张员外还有很多话外的事情没说，比如他们这些所谓的良商也在参与私盐贩卖，甚至以质次掺沙的食盐充斥替代。
“这些是你们的事，我说过，合作与否全凭自愿。”
许渊抬手打断了张员外继续倾诉苦水。
见许渊态度如此坚决，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彼此点头示意，没有在价格上继续纠缠。
其实许渊的要价比清风寨提供的精盐价格还要低一些。
“那不知许寨主能提供给我们多少精盐？”
“具体的事项由秋儿决定。”
许渊精力毕竟有限，具体的事情交由擅长的人来负责就好，而且许秋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张员外等人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少女在秋渊寨的地位如此重要。
秋渊寨......
秋渊！
许秋儿，许渊。
几人似乎同时明悟，看向许秋儿的眼神更加和煦，似有些讨好。
许秋儿则不苟言笑，表情严肃的看向他们。
“暂且根据产量平均分配给诸位，以后再看合作的情况来调整。”
话虽简短，但表达的意思却很干练，秋渊寨把控分配权，后续看各位的表现，也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想着联合起来制衡秋渊寨，在这个合作上，永远是卖方市场。
对此，几人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合理。
张员外想了想，继续说道：“此事大家还需保密些，如果被清风寨知道，恐怕会节外生枝。”
他们与清风寨还有着合作，清风寨为这些富商提供安保，他们并不想因此与其交恶。
“我们约定的地点隐秘些，尽量安排人在天亮前交接。不过，无论如何保密，这些精盐终归是要进入市场，清风寨迟早会发现。”许秋儿语气淡然。
见张员外等人面露忧色，她继续说道：
“如果哪天清风寨不再为各位提供安保，你们倒是可以来找秋渊寨，但安保费用可不能少。”
寥寥数语，许秋儿就已让众人刮目相看，张员外等人心知，眼前的少女确实不简单。
许渊见合作大致谈妥，他补充道：“既已合作，该当互信，诸位放心便是，日后秋渊寨或许会提供更多好的商品，你们会庆幸今日的合作。”
许渊也没想好以后能提供什么，这么说，也算是给众人一些期望。
商人是个群体，这些人走南闯北，有自己的圈子，以后秋渊寨的军需，甚至一些情报获取，都可以找他们，前提是建立足够的信任。
张员外等人闻言，有些欣喜，对未来与许渊的合作又多了很多期待。
生意谈妥，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放松下来，把酒言欢。
林员外仔细的打量着许渊，眼神有些莫名。
“不知许寨主年岁几何？我有一女，年末便至及笄，容貌秀美，不知......”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许秋儿出言打断。
“阿哥已有婚配，怕是要辜负了林员外的好意。”
许秋儿看出了林员外的心思，她倒不是介意许渊现在娶妻，而是不想阿哥的婚约被利益裹挟。
她的阿哥应该得到更好，更纯粹的爱情。
许渊莞尔一笑，并未说什么。
几名盐商由小二领着进了酒楼，径直来到一间雅阁落座。
“去潇湘院唤几名美人过来。”一名盐商对小二吩咐道。
他们今日相约在此宴请许渊，知晓对方是个年轻人，自是离不了美人美酒。
“张员外，你说清风寨的精盐真是产自秋渊寨吗？”林员外问道。
“想必是，秋渊寨没必要骗我等。”
‘员外’二字，在古时本是官称，是为员外郎，但后来此官职多授予一些冗余官员，未补实缺，渐渐变成了‘员额外’之意。
一些富商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也慢慢以员外僭称。
封建时代，士农工商，即使是在商贸开放的宋朝，商人的地位也并没太高。
“无甚担心，即使有假，我们也无损失。但如若为真......”
林员外眼睛一亮。
“如若是真的，我等必是要与其合作。”
“可清风寨那边，又当如何对待？”
“清风寨既已把我等几家排除在精盐合作之外，理它作甚！”林员外有些情绪。
此前，清风寨挑选的精盐卖家中并没有他们，对此林员外也是耿耿于怀。
“诸位待会定要好生款待许寨主。”
“放心，不过是一血气少年，好酒入腹，美人入怀，迷离间生意就成了。”
他们自觉是生意上的行家里手，对此颇有信心。
又等了一会儿，许渊就带着许秋儿和张二勇来了，玉娘因之前逛坊市太累，并未跟来。
张员外见几人进来，起身迎了上去，虽然对许渊为何带了一名少女而来有些惊讶，但也没甚在意。
“这位想必就是许寨主了，果真侠气照人，少年英雄！”
许渊跟众人打过招呼，又介绍了下许秋儿之后，便入桌坐下，显得十分从容。
“让她们下去吧。”许渊看了那些莺燕美姬一眼。
“这......”
“我们的事情直接谈便是，我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张员外讪讪一笑，挥手示意那些美姬离去，想着待生意谈完后，再单独享用。
几名女子平白得了钱又无需侍奉，本该欣喜，但又看了看那气质非凡的精壮俊逸少年，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可惜……
待她们离去，张二勇关上房门，林员外忍不住率先开口。
“许寨主当真能生产精盐？”
“清风寨供应的精盐便是产自我秋渊寨。”许渊颔首。
得到许渊的亲口确认，几名盐商又变得激动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渊。
“不知此盐许寨主想要甚么价格？”
“精盐每斤一贯钱，另粗盐需要各位提供。”
许渊给清风寨的价格是两斤一贯钱，想必清风寨给其他盐商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每斤一贯钱。
“这......许寨主要的价格是否太高了些？”
“张员外如果觉得过高，秋渊寨自会再找其他盐商，关于合作我并不强求。”
张员外闻言，连忙摆手，道：“我等自是诚心想要与许寨主合作，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他想了想，满脸堆笑看着许渊。
“许寨主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宋盐政，分为官鬻与通商两种方式，官鬻即为官府直接售卖，而通商则是我等从官府购买盐引来贩盐，如今官鬻不减，盐引超发，再加上私盐横行，我们这些良商愈发艰难。”
张员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许渊表情的变化，见许渊并不为所动，便继续卖惨。
“而且，每个盐商都有自己的地盘，就如我等几人，便只能在利州两路贩卖，如果欲将盐卖给蜀南或是京湖和江淮，就必须给当地盐商高额的分成......”
听到这里，许渊也大致了解了时下南宋的盐政和行情，盐业被政府高度垄断，与民争财，逼得越来越多的人铤而走险贩卖私盐。
不过，张员外还有很多话外的事情没说，比如他们这些所谓的良商也在参与私盐贩卖，甚至以质次掺沙的食盐充斥替代。
“这些是你们的事，我说过，合作与否全凭自愿。”
许渊抬手打断了张员外继续倾诉苦水。
见许渊态度如此坚决，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彼此点头示意，没有在价格上继续纠缠。
其实许渊的要价比清风寨提供的精盐价格还要低一些。
“那不知许寨主能提供给我们多少精盐？”
“具体的事项由秋儿决定。”
许渊精力毕竟有限，具体的事情交由擅长的人来负责就好，而且许秋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张员外等人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少女在秋渊寨的地位如此重要。
秋渊寨......
秋渊！
许秋儿，许渊。
几人似乎同时明悟，看向许秋儿的眼神更加和煦，似有些讨好。
许秋儿则不苟言笑，表情严肃的看向他们。
“暂且根据产量平均分配给诸位，以后再看合作的情况来调整。”
话虽简短，但表达的意思却很干练，秋渊寨把控分配权，后续看各位的表现，也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想着联合起来制衡秋渊寨，在这个合作上，永远是卖方市场。
对此，几人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合理。
张员外想了想，继续说道：“此事大家还需保密些，如果被清风寨知道，恐怕会节外生枝。”
他们与清风寨还有着合作，清风寨为这些富商提供安保，他们并不想因此与其交恶。
“我们约定的地点隐秘些，尽量安排人在天亮前交接。不过，无论如何保密，这些精盐终归是要进入市场，清风寨迟早会发现。”许秋儿语气淡然。
见张员外等人面露忧色，她继续说道：
“如果哪天清风寨不再为各位提供安保，你们倒是可以来找秋渊寨，但安保费用可不能少。”
寥寥数语，许秋儿就已让众人刮目相看，张员外等人心知，眼前的少女确实不简单。
许渊见合作大致谈妥，他补充道：“既已合作，该当互信，诸位放心便是，日后秋渊寨或许会提供更多好的商品，你们会庆幸今日的合作。”
许渊也没想好以后能提供什么，这么说，也算是给众人一些期望。
商人是个群体，这些人走南闯北，有自己的圈子，以后秋渊寨的军需，甚至一些情报获取，都可以找他们，前提是建立足够的信任。
张员外等人闻言，有些欣喜，对未来与许渊的合作又多了很多期待。
生意谈妥，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放松下来，把酒言欢。
林员外仔细的打量着许渊，眼神有些莫名。
“不知许寨主年岁几何？我有一女，年末便至及笄，容貌秀美，不知......”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许秋儿出言打断。
“阿哥已有婚配，怕是要辜负了林员外的好意。”
许秋儿看出了林员外的心思，她倒不是介意许渊现在娶妻，而是不想阿哥的婚约被利益裹挟。
她的阿哥应该得到更好，更纯粹的爱情。
许渊莞尔一笑，并未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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