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霜

    午夜时分，阿飞和小雨均身着服务员制服，走在二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条街上。小雨的身高仅到阿飞的胸口下方，二人并肩而行，路灯相距很远，二人仿佛不停陷入一个又一个幽暗空间，又终会迎接光明。

    “小雨，你累不累？”

    小雨惊讶的转头看向阿飞，感觉身上流过一丝暖流，接着故作淡定把头转回。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看在眼里，觉得你很辛苦。”

    “没有，不辛苦，为了赚钱嘛。而且书店郭姨对我很好，我还是很幸福的，遇到这么好的人。”

    “你白天在书店打工，晚上还要兼职服务员，有时还去做补习老师，钱对你很重要吗？”

    “钱对很多人都很重要，但我只是很需要它，它对我倒没那么重要。”

    “需要它干什么呢？”阿飞决定问清楚。

    “我的父亲去世后，我的母亲就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治病。”

    听到母亲，阿飞的神经好像被轻微触动，记忆有些许松动，但仍旧未能想起什么。

    “你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小雨似乎想起伤心的回忆，有些是恼气的说道。

    “我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没有过往，只能听听你的过去，而且我想了解你。”阿飞缓缓说道。

    “好吧，我和你说就是了，我只是不想回忆而已。”两人放慢了脚步。

    小雨的父亲名为李霜是巴蜀大陆乃至俗人中赫赫有名的历史学家，并对兽人的魂力、灵人的灵力，俗人的武学都有很深的研究，是一名颇具造诣的学者，但遗憾的是李霜也有着厚重的文人风骨。

    三年前，罗晋开始了对外殖民扩张行动，李霜被政府邀请为作战指挥参谋参与扩张行动，但被李霜拒绝。李霜知晓自己皇帝的计划，他也知道战争不会因为他的参与与否而改变走向，但这会改变他内心的道义，李霜没有违心而求全。然而他因此被巴蜀政府作为了重点监护对象，视为具有叛国思想的疑犯。被监护后不久，政府很快找到了李霜的“犯罪证据”。在多年前李霜发表的《三族》一书中，政府官员找到了关于暗示兽灵大战是俗人所引导的语句：“俗人在兽灵大战中的损伤微乎其微，作为当时七大陆的第三大势力，甚至可以说俗人才是这场大战的获胜方。”

    李霜被论处叛国罪，没收了全部财产，并处以五年的刑期以示警戒。

    “父亲，你这样不会改变什么的，你还是答应他们吧。”小雨泪眼婆娑的看着父亲说道。

    “小雨，作为父亲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以后面临这样的选择，不要学父亲，父亲属实有些冥顽不灵，照顾好你的母亲，不要轻易对外显露你的学识，保护好自己，父亲对不起你俩。”李霜语气沉重而决绝。

    小雨抱住父亲，沉默不语，忍不住的开始啜泣。

    小雨一家的财产包括房屋都被强制没收，小雨父亲的各方好友冒着共犯的风险偷偷为小雨和母亲安置到了一间闲置的木屋。但厄运仍旧接连不断，父亲入狱不到半年，小雨和母亲被通知李霜因在狱中斗殴而亡。小雨甚至无法询问到凶手，但不久后却打听到那人已然出狱。

    小雨的母亲是一名老师，搬家后被学校辞退，母亲接过了生活的重担，四处打工求生。然而就在李霜死后不久，总是坚韧顽强的母亲倒下了，母亲病重在床，且需要一大治疗费，十六岁的小雨只能踏入社会，为钱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