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夜惊魂哨

    书接上文。

    常说部队的几大名言，像什么“当兵不当副班长，站岗不站二五岗。”说的是副班长作为班长的副手，一定程度上会负责很多的事情；站晚岗，第二岗是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第五岗是凌晨四点到六点，相当于你的一天从凌晨四点开始，下岗之后回来还得跟着出操，全新的一天从疲惫开始。记得我站过这样的岗，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还好巧不巧被连长看到，逮着我们班长就是一顿痛批，最后的结局就是我请全班战友吃了一碗“大锅饭，”这碗“大锅饭”有一个熟悉却让人胆寒的名字——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是在特殊、紧急的情况下，迅速将部队集结起来的方式。一般新兵要求在7分钟之内，到达指定地点集合。但作为钢铁四排的钢铁排长，我们怎么能以7分钟来要求自己呢？

    “我们的集合标准是5分钟，下来过后多练练。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急集合就会开始。”事实果真如此，我们刚开始学习打背包，各种紧急情况就出来了。可以是在吃完饭带队回宿舍的路上，可以是我们正在洗漱的时候，可以是夜半子时呼噜声一片的时候，更可以是休息的时候……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着班长拿起哨子，或是他走到我们跟前不怀好意的轻轻一笑，转过头去突然转身回来，一句“紧急集合！”足以吓得众人魂飞魄散。还记得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手经常被背包绳给勒出血，流在背包上，也不觉得疼。后来时间长了，打得次数多了，便不再会“流血牺牲”了。背包打好，带上所有的单兵装备，准时到达指定地点集合，当班长们检查完毕，算好时间，“合格！”一词是最好的奖励。一行人列队回到五楼的宿舍，拆开背包，恢复内务，享受“劫后余生”的畅快。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总有那么几个鸡贼的战友，尤其以猴子为甚。这家伙脑回路比较清奇，有几次这小子是脖子上挂着自己的作训鞋，手上抱着自己的物资，紧急集合哨响的两分钟就看到这小子往楼下冲去。给众人吓得呆若木鸡，本就不太听使唤的双手此时也变得更加麻木了起来。这小子冲到集合地点，现场开始打背包，穿戴整齐集合。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从楼里出来。这小子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们一脸坏笑，“你们啊，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样不行。”一阵嘲讽，恨得我们咬牙切齿。直到那天拉紧急集合，这小子现场打背包被连长给抓了，连长气得骂道，“你们是怎么训练的，简直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完了，听到这样的话，我们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这就意味着，我们还得重来，有可能是一场，有可能很多次。那时候我们恨透了猴子，但后来回头一想，谁没干过几次让兄弟们吃“大锅饭”的事呢？

    后来，我们的紧急集合圆满完成了排长的预想，达到了他的要求。整个四排的平均水平在四分钟左右，成为了新兵连紧急集合最为迅速的一个排。现在想起，那些打背包时的趣事：其他连队的兄弟误入我们的集合队伍，从熄灯练到天亮的夜间紧急集合，背上背包徒步行军的时候……还有那举起背包练下蹲、背起背包爬战术，点点滴滴，都成为了那时候的记忆。直到现在退役两年了，还是会惊醒。醒来却发现早已不再。或许，这就是部队带给我们的印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