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扬州水凉
“来啊！”
夏晟一声怒吼，腰刀弹射而出，双手持刀一记逆劈。刀锋从下而上，直取对方的胸膛。对方显然也不是寻常捕快，厚重的砍刀下层挡住了杀机。夏晟收回腰刀，身子猛得一顶，铁甲撞倒了面前的人。
他举起刀往地上插去，捕快迅速翻滚躲过了一招。还没有等夏晟再来一招，后面的捕快也举刀刺了过来。面对不同方向的三把长刀夏晟决定硬扛，禁军的铁甲套软甲，寻常的刀剑不可能刺得穿。
刀锋在铁甲上擦出火花，夏晟闪动身体，向前踏出，挥刀！
鲜血溅在盔甲上，一名捕快躲闪不得被斩开了胸膛。夏晟没有喘气，他提着刀向下一个人砍去，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左右腾挪都躲开了。捕快们也冲上来挥刀劈砍夏晟，但是刀剑除了摩擦出火花来，不能造成实际的伤害。大朔禁军的盔甲算是除了青铜卫之外最好的盔甲了，把锁子甲织在鱼鳞甲的后面，刀剑就算能冲鱼鳞甲的缝隙刺进来，也会被锁子甲拦住。
夏晟荡开他们的刀剑，狠狠一撞冲散了人群。他看向颜一平，那边的战斗更加轻松。铁甲护体的颜一平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跳劈立斩，大开大合，那些捕快被杀得七零八散，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
“抱住他！一起抱住他！从脖子捅进去！”一名捕快向同伴吼叫道。
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刀剑对这样的重甲无用，但是他们也发现了夏晟的劣势。盔甲太重，夏晟又戴着面甲，视野太小，行动起来笨重。他们如果把夏晟抱住推倒，就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冲啊！”
“杀了他！”
几名捕快朝着夏晟一拥而上，他们躲避着夏晟的刀锋，寻找着契机。刀光剑影之间，夏晟的心跳仿佛奏响了激烈的战鼓，他从未感到自己的五官这么灵敏。他全神贯注，每一次的动作都凝结着他的全部注意力。
捕快们群起围攻，刀剑如同暴雨般袭来，夏晟不得不以身躯抵挡，铁甲上火花四溅，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夜晚回荡。颜一平也想冲过来阻挡，但是他那边的捕快也紧紧纠缠着他。
捕快们也变聪明了，他们分别围着两人，间歇进攻。他们躲闪着，避开穿着铁甲的两人的冲锋，也同时围堵着，不让他们接近。
身边的捕快们咆哮着，挥动着刀剑，企图通过围攻夏晟来寻找机会。夏晟的呼吸越来越喘，捕快们看出了夏晟相比颜一平的虚弱。他们攻击起来更加大胆，每当夏晟反击的时候，他们都后撤再从另一个方向刺过来。
夏晟的视野被限制，他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一丝懈怠。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紧绷的弓弦，随时准备着释放出致命的一击。
捕快们的刀剑虽然刺不透盔甲，但是每一次的重击也让里面的人感受到撞击。夏晟觉得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他拼尽全力，但是再也讨不到便宜。
砰地一声，夏晟脑袋被狠狠地劈了一刀，金属撞击的尖锐鸣叫冲撞着他的耳膜，夏晟觉得眼前一黑，半跪在地。捕快们抓住机会，一拥而上，推倒了夏晟。
“杀了他！把面甲摘了，直接捅进去！”
一名捕快扒开了夏晟的面甲，他狰狞的面孔暴露在夏晟的眼前。夏晟放开腰刀，突然抱住面前的捕快，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夏晟一口咬在了捕快的脸上。捕快发出嚎叫，其他捕快拼命拉着夏晟。
夏晟身陷围攻，犹如陷入绝境，面对着嚎叫的捕快，夏晟用尽全力，双手猛地一振，将捕快们震开。他取下铁制的头盔，朝着身下捕快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悲嚎、呼吸、鲜血，夏晟活生生地砸死了这个人。
一声咆哮，颜一平手刃了他那边的最后一个捕快。夏晟捡起旁边的腰刀站起身来，他浑身是血，走到颜一平身边。最后四个捕快看着面前死神般的两人，拿刀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
夏晟扫过四名捕快，他黑发披散，眼神坚毅。随着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举起长刀，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捕快们。颜一平如影随形，两道雪白刀锋在黑夜里画出死亡的弧线。
李严在后面勉强的坐了起来，看向两人的背影，月光被乌云遮蔽，仿佛隐藏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夏晟和颜一平相互搀扶着，走到李严身边，他们扶起李严，一刻不敢停留。他们踏过最后四名捕快的尸首，留下血红的足印。
“殿下……殿下……你听我说。”李严虚弱地说着。
夏晟的声音带着喘息：“李严，我们出去说，你别急，马上，就出去了。”
“不！殿下，我必须告诉你……”
李严附耳低语，夏晟脸色骤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严。李严缓缓点头，说道：“殿下，带着我，你出不了城的，自己走吧。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帮不了你的忙了。”
“走！走！”夏晟不管不顾，抬起李严就往外走。
院门轰然打开，无数穿着暗黑盔甲的士兵汹涌而入，如同黑潮一般涌来，数百之多。他们步履铿锵，手持弩箭，将三人包围在半圆形之中。这群人正是青铜卫，皇帝身边的精锐侍卫，他们的装束暗青偏黑，铠甲上刻满了古老的狰狞野兽图案，透露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
“殿下，这是何意？”东华茂亲自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身边跟随着上官信等一众重臣，而夏见远则站在最后，目光凝视着前方的两人。
东华茂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笑风生：“竟然不惜持刀劫狱，要不是今日我们前来会审李严，还真不知道四皇子竟能有如此豪情。”
“李严妄图行恶，四皇子难道不知道？擅杀捕快，助纣为虐，四皇子到底何居心！”刑部尚书厉声喝斥，众多朝臣也纷纷附和，会场上顿时声浪滔天。东华茂身后的朝臣们个个义愤填膺，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李严的所作所为就是四皇子在主使，扰乱朝纲，觊觎皇位，此罪当斩！”
“说不定太子就是四皇子背后指使的，我看四皇子这盘棋下得很大啊。”
“贵为皇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东华茂摆摆手，平息了众人的吵闹：“好了，好了，四皇子到底何罪，也要皇上定夺。”
东华茂向夏晟作揖说道：“四皇子，得罪了，还请诏狱走一遭了。”
夏晟头脑冰冷，他看向李严，李严已经昏死过去。此处如此吵闹，但是他只觉得空寂，他看到了后方夏见远的目光，可是他再也提不起怒火。
一只手拍在了夏晟的肩膀上，颜一平往前走了一步，他面带微笑，很是平静。
“殿下，看来我是去不了扬州了，帮我带个话，就说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我再还。”他回头说道，要面对生死，可是他脸上却这么轻松。
“颜……颜一平？”
夏晟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阵失神。只看到颜一平发疯地冲向青铜卫，无数弩箭射向他，纵然铁甲护体，但还是有几只弩箭刺到了身体里。颜一平一跃而起，跳到人群中，现在混乱一团。
失神间，一群人从院墙翻了进来，他们快速冲了进来，背起夏晟和李严就跑了起来。青铜卫们也迅速反应过来，想去阻挡，但为时已晚，夏晟和李严被人救走了。
夏见远看着远遁的二人并不失落，因为他们今天被发现在此，再也没有什么威信和人心可言，不过丧家之犬尔尔。
“逆贼！”东华茂看着被无数长矛刺死在地上的颜一平，愤怒地喝斥着。
颜一平双目对着天空的明月，那一轮明月同时照耀着扬州城的一间小屋，那个女人被安置在这里。她还等待着颜一平带她远走高飞，流水潺潺带来了十二月深夜的寒冷，女人轻轻地呵出一口白气，随即合上窗户，只剩下一盏孤寂的灯在屋内摇曳，投下摇摇欲坠的昏黄光影。
风吹过，带走了颜一平的最后一丝呼吸。
夏晟一声怒吼，腰刀弹射而出，双手持刀一记逆劈。刀锋从下而上，直取对方的胸膛。对方显然也不是寻常捕快，厚重的砍刀下层挡住了杀机。夏晟收回腰刀，身子猛得一顶，铁甲撞倒了面前的人。
他举起刀往地上插去，捕快迅速翻滚躲过了一招。还没有等夏晟再来一招，后面的捕快也举刀刺了过来。面对不同方向的三把长刀夏晟决定硬扛，禁军的铁甲套软甲，寻常的刀剑不可能刺得穿。
刀锋在铁甲上擦出火花，夏晟闪动身体，向前踏出，挥刀！
鲜血溅在盔甲上，一名捕快躲闪不得被斩开了胸膛。夏晟没有喘气，他提着刀向下一个人砍去，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左右腾挪都躲开了。捕快们也冲上来挥刀劈砍夏晟，但是刀剑除了摩擦出火花来，不能造成实际的伤害。大朔禁军的盔甲算是除了青铜卫之外最好的盔甲了，把锁子甲织在鱼鳞甲的后面，刀剑就算能冲鱼鳞甲的缝隙刺进来，也会被锁子甲拦住。
夏晟荡开他们的刀剑，狠狠一撞冲散了人群。他看向颜一平，那边的战斗更加轻松。铁甲护体的颜一平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跳劈立斩，大开大合，那些捕快被杀得七零八散，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
“抱住他！一起抱住他！从脖子捅进去！”一名捕快向同伴吼叫道。
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刀剑对这样的重甲无用，但是他们也发现了夏晟的劣势。盔甲太重，夏晟又戴着面甲，视野太小，行动起来笨重。他们如果把夏晟抱住推倒，就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冲啊！”
“杀了他！”
几名捕快朝着夏晟一拥而上，他们躲避着夏晟的刀锋，寻找着契机。刀光剑影之间，夏晟的心跳仿佛奏响了激烈的战鼓，他从未感到自己的五官这么灵敏。他全神贯注，每一次的动作都凝结着他的全部注意力。
捕快们群起围攻，刀剑如同暴雨般袭来，夏晟不得不以身躯抵挡，铁甲上火花四溅，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夜晚回荡。颜一平也想冲过来阻挡，但是他那边的捕快也紧紧纠缠着他。
捕快们也变聪明了，他们分别围着两人，间歇进攻。他们躲闪着，避开穿着铁甲的两人的冲锋，也同时围堵着，不让他们接近。
身边的捕快们咆哮着，挥动着刀剑，企图通过围攻夏晟来寻找机会。夏晟的呼吸越来越喘，捕快们看出了夏晟相比颜一平的虚弱。他们攻击起来更加大胆，每当夏晟反击的时候，他们都后撤再从另一个方向刺过来。
夏晟的视野被限制，他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一丝懈怠。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紧绷的弓弦，随时准备着释放出致命的一击。
捕快们的刀剑虽然刺不透盔甲，但是每一次的重击也让里面的人感受到撞击。夏晟觉得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他拼尽全力，但是再也讨不到便宜。
砰地一声，夏晟脑袋被狠狠地劈了一刀，金属撞击的尖锐鸣叫冲撞着他的耳膜，夏晟觉得眼前一黑，半跪在地。捕快们抓住机会，一拥而上，推倒了夏晟。
“杀了他！把面甲摘了，直接捅进去！”
一名捕快扒开了夏晟的面甲，他狰狞的面孔暴露在夏晟的眼前。夏晟放开腰刀，突然抱住面前的捕快，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夏晟一口咬在了捕快的脸上。捕快发出嚎叫，其他捕快拼命拉着夏晟。
夏晟身陷围攻，犹如陷入绝境，面对着嚎叫的捕快，夏晟用尽全力，双手猛地一振，将捕快们震开。他取下铁制的头盔，朝着身下捕快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悲嚎、呼吸、鲜血，夏晟活生生地砸死了这个人。
一声咆哮，颜一平手刃了他那边的最后一个捕快。夏晟捡起旁边的腰刀站起身来，他浑身是血，走到颜一平身边。最后四个捕快看着面前死神般的两人，拿刀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
夏晟扫过四名捕快，他黑发披散，眼神坚毅。随着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举起长刀，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捕快们。颜一平如影随形，两道雪白刀锋在黑夜里画出死亡的弧线。
李严在后面勉强的坐了起来，看向两人的背影，月光被乌云遮蔽，仿佛隐藏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夏晟和颜一平相互搀扶着，走到李严身边，他们扶起李严，一刻不敢停留。他们踏过最后四名捕快的尸首，留下血红的足印。
“殿下……殿下……你听我说。”李严虚弱地说着。
夏晟的声音带着喘息：“李严，我们出去说，你别急，马上，就出去了。”
“不！殿下，我必须告诉你……”
李严附耳低语，夏晟脸色骤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严。李严缓缓点头，说道：“殿下，带着我，你出不了城的，自己走吧。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帮不了你的忙了。”
“走！走！”夏晟不管不顾，抬起李严就往外走。
院门轰然打开，无数穿着暗黑盔甲的士兵汹涌而入，如同黑潮一般涌来，数百之多。他们步履铿锵，手持弩箭，将三人包围在半圆形之中。这群人正是青铜卫，皇帝身边的精锐侍卫，他们的装束暗青偏黑，铠甲上刻满了古老的狰狞野兽图案，透露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
“殿下，这是何意？”东华茂亲自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身边跟随着上官信等一众重臣，而夏见远则站在最后，目光凝视着前方的两人。
东华茂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笑风生：“竟然不惜持刀劫狱，要不是今日我们前来会审李严，还真不知道四皇子竟能有如此豪情。”
“李严妄图行恶，四皇子难道不知道？擅杀捕快，助纣为虐，四皇子到底何居心！”刑部尚书厉声喝斥，众多朝臣也纷纷附和，会场上顿时声浪滔天。东华茂身后的朝臣们个个义愤填膺，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李严的所作所为就是四皇子在主使，扰乱朝纲，觊觎皇位，此罪当斩！”
“说不定太子就是四皇子背后指使的，我看四皇子这盘棋下得很大啊。”
“贵为皇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东华茂摆摆手，平息了众人的吵闹：“好了，好了，四皇子到底何罪，也要皇上定夺。”
东华茂向夏晟作揖说道：“四皇子，得罪了，还请诏狱走一遭了。”
夏晟头脑冰冷，他看向李严，李严已经昏死过去。此处如此吵闹，但是他只觉得空寂，他看到了后方夏见远的目光，可是他再也提不起怒火。
一只手拍在了夏晟的肩膀上，颜一平往前走了一步，他面带微笑，很是平静。
“殿下，看来我是去不了扬州了，帮我带个话，就说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我再还。”他回头说道，要面对生死，可是他脸上却这么轻松。
“颜……颜一平？”
夏晟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阵失神。只看到颜一平发疯地冲向青铜卫，无数弩箭射向他，纵然铁甲护体，但还是有几只弩箭刺到了身体里。颜一平一跃而起，跳到人群中，现在混乱一团。
失神间，一群人从院墙翻了进来，他们快速冲了进来，背起夏晟和李严就跑了起来。青铜卫们也迅速反应过来，想去阻挡，但为时已晚，夏晟和李严被人救走了。
夏见远看着远遁的二人并不失落，因为他们今天被发现在此，再也没有什么威信和人心可言，不过丧家之犬尔尔。
“逆贼！”东华茂看着被无数长矛刺死在地上的颜一平，愤怒地喝斥着。
颜一平双目对着天空的明月，那一轮明月同时照耀着扬州城的一间小屋，那个女人被安置在这里。她还等待着颜一平带她远走高飞，流水潺潺带来了十二月深夜的寒冷，女人轻轻地呵出一口白气，随即合上窗户，只剩下一盏孤寂的灯在屋内摇曳，投下摇摇欲坠的昏黄光影。
风吹过，带走了颜一平的最后一丝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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