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立储
十二月清晨的京城，寒霜在木窗上结着冰花，天还没有放亮，往西望去还能看到月牙若隐若现，点点的明星在万里无云的高空上象征着黑夜最后的痕迹。
夏晟合上窗户，看向床上的李严，经过一天一夜的医治，他勉强脱离了危险。被禁军相救后，他们被安置在夏常的府邸，这里没有什么人，也还没有人敢来北靖王的宅院搜查。终于把李严救了出来，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呢，夏晟感觉这个天下和他没有了关系，他所谓的雄心抱负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缥缈。这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现在这么想要离开。
“在想什么呢？”夏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依靠着门柱，看着发愣的夏晟。
夏晟摇摇头，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还没告诉我李严知道事呢，做交易嘛，我觉得救你不亏就救了。”
“现在朝廷应该在全城搜查我吧，你们禁军也会搜查我嘛？”
夏连城耸耸肩：“表面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禁军毕竟还是我和大哥牢牢把在手里的，想送你出城还是很简单的。”
“真是想不到啊，东华茂他们居然会扶持二哥，他们是想要自己掌握大权啊。”
“他们死了。”夏连城满不在意地看向外面说道。
听到这话，夏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说道：“谁？谁死了？”
“昨天被皇上以结党营私，参与立储处死在夏宫了。”夏连城眯着眼睛，“昨晚连夜召集大臣，宣布了此事，其实皇上根本没有露脸，主事的是白禹和刘如海，还宣布了夏见远为储君的事情。”
“储君？”
夏连城走了进来，这么早他居然还穿着盔甲，走起路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说道：“想不到吧，夏见远根本不甘于人下，他是要自己做主的。他联合了白禹还有原六部的侍郎，处死了现有的丞相、尚书、大学生。整个朝廷大换血了，姜家家主，就是焱圣军的元帅，今天会进宫面甲圣上，要是姜家也站在夏见远那边，他还真就一夜之间改天换日了。”
“姜家家主见不到父皇了。”夏晟说道。
夏连城看向他，平淡地说道：“为什么？父皇已经被控制了吗？”
夏晟摇摇头，说道：“秘不发丧，自立储君，我想很多官员都猜得到。”
夏连城的表情看不出来是悲伤还是麻木，他双目失神了好一阵，看向夏晟说道：“大哥也在猜，但是不敢赌，既然有你作证，大哥终于有了南下的理由了。”
“天下要乱了吗？”
夏连城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先乱的是这里，如果大哥真的南下，禁军面临的是最前沿的战场。”
“你们控制着京城和皇城，夏见远不可能不防备。”
夏连城点点头：“夏宫已经封禁了，青铜卫把那里防护的死死的，今天焱圣军元帅来，也会带一队人马接防城防。现在禁军能控制的只有京城内部和皇城外围了，现在真的风声鹤唳，一触即发啊。”
皇宫里，大殿处，此刻的早朝正在举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早朝主人公换了，丞相东华茂、大学生上官信加上之前的六部尚书均以党争罪名处死街头。现在白禹和信任的六部尚书主持朝政，而在上方听政的是昨日新任的储君夏见远。皇帝呢？现在没人去想这个问题，半个月没有皇帝的一点消息，没有人傻到还认为皇帝活着。现在全国上下蠢蠢欲动，京城内外杀气腾腾。
百官沉默着看着上面的新储君，他旁边站着大太监刘如海，现在百官都不敢摆明反对他，也不敢摆明支持他，权力的关系网如此的微妙，夏见远就像踩在蜘蛛网上跳舞一样，这张网是这样的脆弱且复杂。
大殿内的气氛沉重而紧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太子夏见远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维持局势的稳定，否则一旦失控，朝廷将会陷入混乱。
刘如海站在太子身旁，目光扫视着大殿，他心中也充满了不安。他知道，夏见远即储君位后，政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朝堂上的利益关系重新洗牌，他们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取更多的支持。
下朝后，夏见远见到了姜家的家主，焱圣军的元帅，姜季阳。他正坐在后殿，喝着茶水等着夏见远。
“姜元帅，远道而来，累了吧。”夏见远拱手微笑，上见问候。
姜季阳虽未穿戎装，但一身的杀气还是不受控制的感染到了夏见远。他的脸有一半被火烧毁，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警惕。
他也拱手回礼道：“太子殿下有礼了，我是个直性子，皇上召我前来何事之有，太子总得让我见见皇上吧。”
“自然，自然。”夏见远笑道，伸手请道，“元帅跟我前来。”
走进那个偏殿，寒冷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艾草、沉香等等香味悠然的飘进了两人的鼻子里。姜季阳从军过年，也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这里无论伪装的多好，姜季阳心里一下子都明白了，皇上已经死了。
“太子殿下。”姜季阳拉住了前方的夏见远，两人距离夏稷的尸体只差一道屏风。
姜季阳望向屏风，透过缝隙，他依稀看到了躺着的人，他转过头看向夏见远道：“太子带我到这里，就不必往前了，我已心知肚明，再往前，就破了皇家的体面了。”
“元帅体谅，现皇家颓败，兄弟相争，我也是无奈之举。”夏见远叹道。
“不知道太子带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坐上的太子位，要是让我说了出去，岂不是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由头。”姜季阳问道，“太子带我来，是想我支持你吗？”
“泄露出去是迟早的事情，我当时也不赞成，但是原先的丞相和大学生想要独揽朝纲，强行做了此事。”夏见远无奈地摇头道，“现在，夏常在北方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南下，不知道元帅到时候会不会阻拦。”
姜季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皇上的命令，焱圣军是不会动的。说句难听的话，您这个太子之位，我作为焱圣军的主帅是不会认的。相较于您，我更偏向于大皇子些，支持他的边疆将领很多，就算我帮助您打败夏常，登上皇位，北疆也可能就此事起兵，到时候天下就大乱了。”
“那元帅何不现在杀了我，拿着我的头去见夏常，搏个好前程。”夏见远收起笑容，抬头说道。
姜季阳也摇摇头：“杀了太子，现在朝堂上就没有皇家的人了，这些大臣们更会找个傀儡来做和之前东华茂一样的事情。”
“元帅是谁都不想帮了吗？”
“我作为焱圣军的元帅守护的是整个大朔，天下不乱就是我的最大希望。”姜季阳沉默很久说道。
夏见远笑笑，说：“现在还有元帅您这样的人，实在少见。那你谁都不帮，天下就不会乱了吗？这天下已经乱了，元帅。夏常可能明天就知道了我为太子的消息，他会立马起兵南下，京城内他的势力也会作乱。我假代父皇的手令，让焱圣军接管城防，就是为了不让京城陷入混乱。”
夏见远看着不说话的姜季阳，笑着摇了摇头，拱手作揖说道：“我都明白了，元帅请回吧，京城的安防就依仗元帅了。”
姜季阳跟着一旁的小太监往外走，忽然回头看着夏见远说：“我只能保证北疆军作乱，但是你和大皇子的斗争，我们是不会插手的。”
夏见远鞠躬相送。
夏晟合上窗户，看向床上的李严，经过一天一夜的医治，他勉强脱离了危险。被禁军相救后，他们被安置在夏常的府邸，这里没有什么人，也还没有人敢来北靖王的宅院搜查。终于把李严救了出来，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呢，夏晟感觉这个天下和他没有了关系，他所谓的雄心抱负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缥缈。这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现在这么想要离开。
“在想什么呢？”夏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依靠着门柱，看着发愣的夏晟。
夏晟摇摇头，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还没告诉我李严知道事呢，做交易嘛，我觉得救你不亏就救了。”
“现在朝廷应该在全城搜查我吧，你们禁军也会搜查我嘛？”
夏连城耸耸肩：“表面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禁军毕竟还是我和大哥牢牢把在手里的，想送你出城还是很简单的。”
“真是想不到啊，东华茂他们居然会扶持二哥，他们是想要自己掌握大权啊。”
“他们死了。”夏连城满不在意地看向外面说道。
听到这话，夏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说道：“谁？谁死了？”
“昨天被皇上以结党营私，参与立储处死在夏宫了。”夏连城眯着眼睛，“昨晚连夜召集大臣，宣布了此事，其实皇上根本没有露脸，主事的是白禹和刘如海，还宣布了夏见远为储君的事情。”
“储君？”
夏连城走了进来，这么早他居然还穿着盔甲，走起路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说道：“想不到吧，夏见远根本不甘于人下，他是要自己做主的。他联合了白禹还有原六部的侍郎，处死了现有的丞相、尚书、大学生。整个朝廷大换血了，姜家家主，就是焱圣军的元帅，今天会进宫面甲圣上，要是姜家也站在夏见远那边，他还真就一夜之间改天换日了。”
“姜家家主见不到父皇了。”夏晟说道。
夏连城看向他，平淡地说道：“为什么？父皇已经被控制了吗？”
夏晟摇摇头，说道：“秘不发丧，自立储君，我想很多官员都猜得到。”
夏连城的表情看不出来是悲伤还是麻木，他双目失神了好一阵，看向夏晟说道：“大哥也在猜，但是不敢赌，既然有你作证，大哥终于有了南下的理由了。”
“天下要乱了吗？”
夏连城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先乱的是这里，如果大哥真的南下，禁军面临的是最前沿的战场。”
“你们控制着京城和皇城，夏见远不可能不防备。”
夏连城点点头：“夏宫已经封禁了，青铜卫把那里防护的死死的，今天焱圣军元帅来，也会带一队人马接防城防。现在禁军能控制的只有京城内部和皇城外围了，现在真的风声鹤唳，一触即发啊。”
皇宫里，大殿处，此刻的早朝正在举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早朝主人公换了，丞相东华茂、大学生上官信加上之前的六部尚书均以党争罪名处死街头。现在白禹和信任的六部尚书主持朝政，而在上方听政的是昨日新任的储君夏见远。皇帝呢？现在没人去想这个问题，半个月没有皇帝的一点消息，没有人傻到还认为皇帝活着。现在全国上下蠢蠢欲动，京城内外杀气腾腾。
百官沉默着看着上面的新储君，他旁边站着大太监刘如海，现在百官都不敢摆明反对他，也不敢摆明支持他，权力的关系网如此的微妙，夏见远就像踩在蜘蛛网上跳舞一样，这张网是这样的脆弱且复杂。
大殿内的气氛沉重而紧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太子夏见远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维持局势的稳定，否则一旦失控，朝廷将会陷入混乱。
刘如海站在太子身旁，目光扫视着大殿，他心中也充满了不安。他知道，夏见远即储君位后，政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朝堂上的利益关系重新洗牌，他们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取更多的支持。
下朝后，夏见远见到了姜家的家主，焱圣军的元帅，姜季阳。他正坐在后殿，喝着茶水等着夏见远。
“姜元帅，远道而来，累了吧。”夏见远拱手微笑，上见问候。
姜季阳虽未穿戎装，但一身的杀气还是不受控制的感染到了夏见远。他的脸有一半被火烧毁，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警惕。
他也拱手回礼道：“太子殿下有礼了，我是个直性子，皇上召我前来何事之有，太子总得让我见见皇上吧。”
“自然，自然。”夏见远笑道，伸手请道，“元帅跟我前来。”
走进那个偏殿，寒冷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艾草、沉香等等香味悠然的飘进了两人的鼻子里。姜季阳从军过年，也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这里无论伪装的多好，姜季阳心里一下子都明白了，皇上已经死了。
“太子殿下。”姜季阳拉住了前方的夏见远，两人距离夏稷的尸体只差一道屏风。
姜季阳望向屏风，透过缝隙，他依稀看到了躺着的人，他转过头看向夏见远道：“太子带我到这里，就不必往前了，我已心知肚明，再往前，就破了皇家的体面了。”
“元帅体谅，现皇家颓败，兄弟相争，我也是无奈之举。”夏见远叹道。
“不知道太子带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坐上的太子位，要是让我说了出去，岂不是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由头。”姜季阳问道，“太子带我来，是想我支持你吗？”
“泄露出去是迟早的事情，我当时也不赞成，但是原先的丞相和大学生想要独揽朝纲，强行做了此事。”夏见远无奈地摇头道，“现在，夏常在北方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南下，不知道元帅到时候会不会阻拦。”
姜季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皇上的命令，焱圣军是不会动的。说句难听的话，您这个太子之位，我作为焱圣军的主帅是不会认的。相较于您，我更偏向于大皇子些，支持他的边疆将领很多，就算我帮助您打败夏常，登上皇位，北疆也可能就此事起兵，到时候天下就大乱了。”
“那元帅何不现在杀了我，拿着我的头去见夏常，搏个好前程。”夏见远收起笑容，抬头说道。
姜季阳也摇摇头：“杀了太子，现在朝堂上就没有皇家的人了，这些大臣们更会找个傀儡来做和之前东华茂一样的事情。”
“元帅是谁都不想帮了吗？”
“我作为焱圣军的元帅守护的是整个大朔，天下不乱就是我的最大希望。”姜季阳沉默很久说道。
夏见远笑笑，说：“现在还有元帅您这样的人，实在少见。那你谁都不帮，天下就不会乱了吗？这天下已经乱了，元帅。夏常可能明天就知道了我为太子的消息，他会立马起兵南下，京城内他的势力也会作乱。我假代父皇的手令，让焱圣军接管城防，就是为了不让京城陷入混乱。”
夏见远看着不说话的姜季阳，笑着摇了摇头，拱手作揖说道：“我都明白了，元帅请回吧，京城的安防就依仗元帅了。”
姜季阳跟着一旁的小太监往外走，忽然回头看着夏见远说：“我只能保证北疆军作乱，但是你和大皇子的斗争，我们是不会插手的。”
夏见远鞠躬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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