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王死社稷（上）
朱棣在敌营中呆了几日。
瓦剌太师也先也真说到做到，给了他在瓦剌最好的待遇。
在瓦剌大军中，朱棣除了没有人身自由根本不像一个俘虏，吃他是吃最好的，住也是最好的，就连穿的衣物也是最上等的。
而且这个没有人身自由也不是绝对的，朱棣并非像伯颜帖木儿所说的那样，只能呆在帐篷之内。
朱棣在瓦剌大营中享有有限的自由，他可以随意走出帐篷，只要不走出瓦剌人的营地，不去也先跟一众瓦剌部落首领商讨军机的营帐，不去关押大明降将的地方，别的地方他都可以随意走动。
朱棣连续几日之内，将整个瓦剌的营地探了个底朝天。
在看过了整个瓦剌的营地之后，朱棣发现，或许一开始瓦剌根本就没想过要攻打大明京都，甚至都没想过要去打紫荆关跟居庸关。
因为朱棣找遍了整个瓦剌的营地，也没发现任何的攻城器械。
像云梯啊、撞车啊，这些东西在瓦剌营地内是一件也没有。
当然，朱棣也知道那只是瓦剌一开始的打算。
或许瓦剌原本只是想率领骑兵到大明北方边防线上抢一波就跑，但却意外的俘虏了对方的皇帝。
朱棣将自己想做是也先，手里握着大明皇帝这张王牌，哪怕没有攻城器械，他也肯定会率领大军去大明的京都看看。
有枣没枣的先打两杆子再说。
万一呢，万一大明京都内的人骨头跟前宋一样软，直接就往南迁都了，那土木堡这一战，就真打出了经天纬地的功绩。
朱棣站在瓦剌营地的边缘，望着南方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大明京都现在是谁做主，希望这个做主的人，不要是个软骨头吧。
朱棣算是看清了，接下来的一战，只要大明不迁都，赢的就一定会是大明，因为瓦剌根本就不具备攻下大明京都的实力。
若是瓦剌认不清这个现实，等到大明山东、河北，以及各路勤王之师到达京城，对瓦剌形成合围之势，那么瓦剌必定全军覆没。
可是望着南方的朱棣却忧心忡忡。
他怕啊。
倒不是怕满朝文武没一人能够看清当下形式。
朱棣是怕京都中有人看得太清了。
前宋也并非打不过金人，即便是已经南迁偏安一隅了，也未必就没一战之力。
当年的南宋只要硬气一点，能够支持一下岳武穆，没准北伐就真的成了。
可若是北伐成了，那两个在金人手里的皇帝怎么办？
一朝三皇，这叫在朝堂上的那个皇帝怎么办？
现在的情形跟前宋多么相似。
皇帝北狩蒙尘，只要向南一迁，皇帝就再也回不去了。
到时候新皇就能在江南尽享富贵荣华。
当然，朱棣觉得这种事儿不太可能会发生在大明身上，虽然老大没了，好圣孙也没了。
可老二，老三该还在吧？
永乐一朝，汉王跟赵王都是跟着他一路打到过狼居胥山的，只要这二人还有一人在，朱棣就敢肯定大明做不出南迁这种事。
就在朱棣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太师。”寸步不离跟在朱棣身后的一队瓦剌士兵立即冲那人行礼。
朱棣头也不回道：“也先，你来了。”
也先没理会那些行礼的瓦剌士兵，直接哈哈大笑道：“大明的皇帝陛下，我恭喜你，你马上就能够回到大明了。”
朱棣猛地转过身去，“说明白点。”
也先哈哈大笑道：“脱脱不花大汗传来消息，紫荆关已经拿下了，大军不日就要启程南下，直抵你们大明京都会师决战。”
朱棣浑身一震。
紫荆关位于太行八陉之蒲阴陉东口，扼守草原经大同通往京都的要道。
自从朱棣把京都迁到北京，天子守国门后，紫荆关就成了大明最后的屏障，一旦有失，天震地骇。
也先看着不言的朱棣，爽笑道：“紫荆关陷，大明皇帝，你所说的战火烧遍整个漠北的情景没有出现，倒是你大明京都的九门要先烧起战火了。”
朱棣继续沉默不语，紫荆关虽然不像居庸关那般靠近大明京都，但距离大明京都也就只有一百五十公里。
瓦剌部落来的都是骑兵，一百五十公里骑兵跑起来，还不要半天的功夫就能直达京都德胜门。
朱棣深吸口气，冷漠道：“走吧。”
“走，去哪？”也先疑惑道。
朱棣冷冷道：“攻下了紫荆关，接下来你的骑兵便能畅通无阻直抵大明京城，有我这个皇帝在手里，你会不把我绑了去城下劝降一番？”
也先摸着自己的大胡子，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朱棣，“本太师还以为你会哭爹喊娘，还要耗费一番手脚才能拖你去大明京都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觉。”
朱棣沉默着没有说话，直接往帐篷处走去。
紫荆关破了虽然难受，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最起码也先还给朱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紫荆关破后，大明没有迁都，京都九门之外还有一场血战。
既然也先觉得带着大明的皇帝去京城九门之外，能够叫开京城的大门，那他朱棣他就要利用起来。
朱棣他要到京都九门之外，当着大明守城的将士们的面，直接自裁在皇城之外，以此激发大明将士们的血性，也绝了现在在京城做主那人难迁的念头。
君王可以死！
大明不可步前宋后尘。
朱棣现在不想跟也先说太多，免得也先看出他的念头，直接绳索加身，到了皇城之下，令他连自裁都做不到。
也先眨巴着眼睛，看着朱棣竟然真大步往帐篷处走，连忙喊道：“大明皇帝陛下，你不用再去帐篷了，我命人给你准备了宝马，请往这边走，我们瓦剌大军，会一路护送你南下回到大明。”
朱棣回头看了也先一眼，直接呵斥道：“朕乃大明天子，什么时候自己骑马过？叫人去给朕准备一顶轿子。”
现在大明需要的是时间，河北、山东的各镇大军，大明各地的勤王之师，各路藩王赶到京都都需要时间，坐轿子显然比骑马更能拖时间。
瓦剌太师也先也真说到做到，给了他在瓦剌最好的待遇。
在瓦剌大军中，朱棣除了没有人身自由根本不像一个俘虏，吃他是吃最好的，住也是最好的，就连穿的衣物也是最上等的。
而且这个没有人身自由也不是绝对的，朱棣并非像伯颜帖木儿所说的那样，只能呆在帐篷之内。
朱棣在瓦剌大营中享有有限的自由，他可以随意走出帐篷，只要不走出瓦剌人的营地，不去也先跟一众瓦剌部落首领商讨军机的营帐，不去关押大明降将的地方，别的地方他都可以随意走动。
朱棣连续几日之内，将整个瓦剌的营地探了个底朝天。
在看过了整个瓦剌的营地之后，朱棣发现，或许一开始瓦剌根本就没想过要攻打大明京都，甚至都没想过要去打紫荆关跟居庸关。
因为朱棣找遍了整个瓦剌的营地，也没发现任何的攻城器械。
像云梯啊、撞车啊，这些东西在瓦剌营地内是一件也没有。
当然，朱棣也知道那只是瓦剌一开始的打算。
或许瓦剌原本只是想率领骑兵到大明北方边防线上抢一波就跑，但却意外的俘虏了对方的皇帝。
朱棣将自己想做是也先，手里握着大明皇帝这张王牌，哪怕没有攻城器械，他也肯定会率领大军去大明的京都看看。
有枣没枣的先打两杆子再说。
万一呢，万一大明京都内的人骨头跟前宋一样软，直接就往南迁都了，那土木堡这一战，就真打出了经天纬地的功绩。
朱棣站在瓦剌营地的边缘，望着南方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大明京都现在是谁做主，希望这个做主的人，不要是个软骨头吧。
朱棣算是看清了，接下来的一战，只要大明不迁都，赢的就一定会是大明，因为瓦剌根本就不具备攻下大明京都的实力。
若是瓦剌认不清这个现实，等到大明山东、河北，以及各路勤王之师到达京城，对瓦剌形成合围之势，那么瓦剌必定全军覆没。
可是望着南方的朱棣却忧心忡忡。
他怕啊。
倒不是怕满朝文武没一人能够看清当下形式。
朱棣是怕京都中有人看得太清了。
前宋也并非打不过金人，即便是已经南迁偏安一隅了，也未必就没一战之力。
当年的南宋只要硬气一点，能够支持一下岳武穆，没准北伐就真的成了。
可若是北伐成了，那两个在金人手里的皇帝怎么办？
一朝三皇，这叫在朝堂上的那个皇帝怎么办？
现在的情形跟前宋多么相似。
皇帝北狩蒙尘，只要向南一迁，皇帝就再也回不去了。
到时候新皇就能在江南尽享富贵荣华。
当然，朱棣觉得这种事儿不太可能会发生在大明身上，虽然老大没了，好圣孙也没了。
可老二，老三该还在吧？
永乐一朝，汉王跟赵王都是跟着他一路打到过狼居胥山的，只要这二人还有一人在，朱棣就敢肯定大明做不出南迁这种事。
就在朱棣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太师。”寸步不离跟在朱棣身后的一队瓦剌士兵立即冲那人行礼。
朱棣头也不回道：“也先，你来了。”
也先没理会那些行礼的瓦剌士兵，直接哈哈大笑道：“大明的皇帝陛下，我恭喜你，你马上就能够回到大明了。”
朱棣猛地转过身去，“说明白点。”
也先哈哈大笑道：“脱脱不花大汗传来消息，紫荆关已经拿下了，大军不日就要启程南下，直抵你们大明京都会师决战。”
朱棣浑身一震。
紫荆关位于太行八陉之蒲阴陉东口，扼守草原经大同通往京都的要道。
自从朱棣把京都迁到北京，天子守国门后，紫荆关就成了大明最后的屏障，一旦有失，天震地骇。
也先看着不言的朱棣，爽笑道：“紫荆关陷，大明皇帝，你所说的战火烧遍整个漠北的情景没有出现，倒是你大明京都的九门要先烧起战火了。”
朱棣继续沉默不语，紫荆关虽然不像居庸关那般靠近大明京都，但距离大明京都也就只有一百五十公里。
瓦剌部落来的都是骑兵，一百五十公里骑兵跑起来，还不要半天的功夫就能直达京都德胜门。
朱棣深吸口气，冷漠道：“走吧。”
“走，去哪？”也先疑惑道。
朱棣冷冷道：“攻下了紫荆关，接下来你的骑兵便能畅通无阻直抵大明京城，有我这个皇帝在手里，你会不把我绑了去城下劝降一番？”
也先摸着自己的大胡子，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朱棣，“本太师还以为你会哭爹喊娘，还要耗费一番手脚才能拖你去大明京都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觉。”
朱棣沉默着没有说话，直接往帐篷处走去。
紫荆关破了虽然难受，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最起码也先还给朱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紫荆关破后，大明没有迁都，京都九门之外还有一场血战。
既然也先觉得带着大明的皇帝去京城九门之外，能够叫开京城的大门，那他朱棣他就要利用起来。
朱棣他要到京都九门之外，当着大明守城的将士们的面，直接自裁在皇城之外，以此激发大明将士们的血性，也绝了现在在京城做主那人难迁的念头。
君王可以死！
大明不可步前宋后尘。
朱棣现在不想跟也先说太多，免得也先看出他的念头，直接绳索加身，到了皇城之下，令他连自裁都做不到。
也先眨巴着眼睛，看着朱棣竟然真大步往帐篷处走，连忙喊道：“大明皇帝陛下，你不用再去帐篷了，我命人给你准备了宝马，请往这边走，我们瓦剌大军，会一路护送你南下回到大明。”
朱棣回头看了也先一眼，直接呵斥道：“朕乃大明天子，什么时候自己骑马过？叫人去给朕准备一顶轿子。”
现在大明需要的是时间，河北、山东的各镇大军，大明各地的勤王之师，各路藩王赶到京都都需要时间，坐轿子显然比骑马更能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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