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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出生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王有田抱起昏迷中的小八,拖下水,尽力保持他的头露出水面,奋力的滑进了竖井中。怀里的小八,入水后明显颤抖起来,滚烫的身子倒是给王有田带来了温暖。搂紧了小八,王有田把自己挂在井壁上,倒是省力了不少,抬起头等待着,是死或者生。

    癞头七从井口慢慢露出头来快速左右扫视一遍,众喽啰或坐或躺的散在周遭,庆祝绝地重生,唯独少了李辛。暴雨还在继续,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难道真如有田哥所说,李辛要使坏?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去找绳子拉起有田哥跟小八,等他们上来了再好好问问哥,有他在就没我啥事了。癞头七不再迟疑奔向存储物资的帐篷,希望能翻出够用的麻绳。

    一把拉开帐篷的门帘。癞头七一眼就看见李辛正在一堆箱子中翻找着什么。“二兄,找到你就好了,”癞头七跑到箱子前问道:“二兄你知道哪里还有多的麻绳?五哥和小八还在井下,需要把他们拉上来才好。”边翻箱倒柜,边眼睛瞟向李辛,想看看他手中的活计。

    李辛在门帘拉开时就做好了准备,一点破绽都没表现出来,“我看到你一个人上来,就知道应该是五郎和八郎一定需要人吊起来,我一上来就在这边箱子里翻找麻绳了。你来的正好,快,搭把手。拉着麻绳的这头,往外拉,试试拉力,够不够吊起他俩,别在半途断了,小八可受不了这种颠簸。再算算长度,够不够得着?”

    二兄多关心哥和小八啊,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啊,会不会是哥多心了。这不正在教我如何检查麻绳啊,要是真如有田哥所说,那他做的手脚不就暴露了么?但是哥打小就不骗我,至于二哥,我们结拜也没多久,我癞子当然是站我哥这边的,反正多留个心眼不是啥坏事,就是怀疑了二兄,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算了不想了,哥还在井下,需要我去救呢,等他上来,再问清楚吧。

    癞头七拽着麻绳的一头转身又跑进雨地里,跟绳子另一头的李辛双方一较劲。麻绳绷得笔直,看起来吊个三五人都不成问题,长度也绰绰有余。试完绳索,李辛走出帐篷,对散乱坐着的喽啰说到:“来几个军士,帮忙把还在井底的五郎吊起来。快!”众喽啰感王有田恩义,都愿意过来帮忙拽绳。

    送走癞子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了,甬道已经被淹没的看不见了。在不断灌水进来的井底,老鳖灯是点不燃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要不是小八的体温,王有田都在怀疑这灌入的不是天上的暴雨积水,而是地底喷涌的黄泉。被黑暗剥夺了视力的王有田,现在只能感觉到水在下巴边上下翻滚。他左手环抱小八,借助绑在一起的绳索尽量上举,右手向上方摸索,凭着记忆,在大概的位置上找寻着踏脚桩。这些平时突出井壁对上下井道碍手碍脚的木桩子,现在似乎如他往常所愿了——都消失了,不再挡住他通行了。

    王有田口里念叨着祖宗保佑,思绪早已长满了大草原:这是要收人的节奏啊,这哪是不阻碍他逃生啊,这是阻碍他求活啊。右腿承受着两个人重量,但是求生的意志迫使王有田还是竭力踮起脚尖,想把右手伸的更高点,或许就能够到一个踏脚桩了吧。极致的黑暗往往使人迷失方向感,如果现在有人眼睛夜能视物,就会发现,他紧贴着井壁,由于有小八的体重,身子已经发生了偏移早已不是笔直的贴在井壁上了。右手伸向的也不是正上方,而是正上偏右,完美的避开了上层桩子两尺有余。无论他怎么左右探寻,总是错开木桩。

    “干,桩子应该就在这个方向啊,哪去了?你出来呀,救救我。”极度失望的王有田嘶吼着,猛砸井壁,发泄着心中的不甘和源源不断的恐惧,嘴里碎碎念叨着“在这里的,在这里的,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能死,我不能放弃,癞子会救我的,会救我的。癞子你快来啊,哥,哥撑不住了。癞子啊......”

    一个打了结的绳头打在王有田的头上。惊慌,无助,那是什么?只要没人看见,就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王有田快速将麻绳从两人胯下穿过,再在腰部缠了好几圈,打好结后。用力的向下连续拉了两下,打出了可以上拉的信号。

    一直在井口苦苦等待的癞头七,接到信号后,第一个开始往后拽动麻绳。众人齐力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起了王有田和小八。两人面对面的缠在一起,斜躺在泥水里,风景太美,不忍直视。癞头七可没心情去浮想,快跑到井口,拆解起绳结,不惜用牙咬,牙龈流血也不知疼痛,要是有把刀就好了。

    全员安全返回地面,人人喜形于色,都觉得自己气运不俗。众人笑闹着各自返回营帐,更衣,进食,休憩不在话下,就等着雨停水干。欢快的气氛在营地间环绕,可是影响不了两个人的心情。

    李辛独自一人换好衣服坐在帅帐的马扎上,开始了新的一轮谋划:“雨就快停了,三天后下墓就能回收宝藏。这次出来的时候二十人,回去的时候还是二十人,不妙啊!哎~要不是王有田坏事,就简单多了。现在该怎么给上面交代?嗯~不能让上面觉得下墓很轻松啊,得让他们知道此次行动的困难重重,怎么做才能天衣无缝呢?。还有那一位给的任务,也不能放下。哎~愁啊!算了先安排眼前吧。”“来人,传令下去,全队埋锅造饭,安排值守,轮番休憩。三日后我们再取回宝藏。”李辛的命令传出帐外,自是有人唱喏而去。

    王有田,癞头七,小八三人是小头目凑在了一个帐篷,待遇没有李辛的好,毕竟人家是领队,但是他们三人的待遇又要比普通喽啰的一伍一帐又稍微宽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