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军器局（2）
听完刘遵宪的话之后，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记得前世上大学那会，学校每年暑假还都要组织学生去工厂当暑假工打螺丝，好像很忙的样子。
怎么到了这大明，应该算是京师最大的作坊了吧，居然是常年停工的。也难怪这连年的战乱总是吃败仗呢，武器更新迭代都没有跟上，不吃亏才怪呢。
“刘尚书，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请刘公解惑一二。”
“殿下请讲。”
“我大明以武立国，其中对火器尤为重视，军中也是多有配置。成祖时期组建的三大营更是有专门使用火器的神机营。而火器在对鞑靼、倭寇、以及现在的辽东作战中也是多次发挥关键作用。为何京师专管火器制造的军器局，竟没落至此。”
刘遵宪听出了太子话中问责的意思，不由的打起了精神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军器局的没落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老臣总结主要有三点原因……”
刚想继续说下去，刘遵宪突然有些顾虑的说道：“只是原因可能会有冒犯之语，还请殿下恕罪。”
“这个无妨，本宫今天也想听刘尚书说一些肺腑之言。”
“殿下，老臣刚说到原因有三：其一便是财政供给；其二便是重视不足；其三便是匠籍制度”
听完刘遵宪的分析，我有些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特意问道：“刘公可否细说一下？”
“殿下，这财政不足就不用老臣多说了，想必殿下也是十分的清楚。”
“至于重视不足，则主要是因为我们这些朝中大臣大多都不懂火器制造。地方的总兵如果有改进需要，也是只能自行改造升级并且在当地的火器局完成制造。这样下来京师的火器局也就主要承担了一个给京营修武器的职能。”
缓了口气，刘遵宪接着说道：“这其三则最为根本，也是更加难以克服。我朝沿用了前朝匠籍制度，将人户分为民、军、匠三等。在军器局中服役的称为军匠，而匠户世代承袭不许分户。因为军匠不得参将科考，地位也低于前二者。最终也导致没有人愿意主动为匠，而世代传承的匠户也只能在内部相互嫁娶。久而久之没落也就成了必然。”
听完刘遵宪的分析，我连忙问道：“那我京师军器局现在还有多少匠户”
“回禀殿下，成祖时期尚有匠户3000户上下，到今天京师的匠户已不足200户”刘遵宪有些怅然的说道。
我也不由得感慨道：“这么说我大明京师，现在想造出一门火炮只怕也是万难了。”
本来还想着大明有火器制造的底子在，花点心思捣鼓捣鼓应该也能重新先进起来。没想到这已经不是一个烂摊子了可以形容了，而是直接没了摊子。
想到了昨天和黑云龙谈话的总结，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刘公，我大明可有在火器上有建树的人才推荐？”
“回殿下，我朝精通火炮的臣到是知道一人名叫孙元化，只是因孔有德、耿仲明叛乱已经在4年前被斩。”
听到这里，我提起来的一口气立马泄了大半。心里腹诽道：刘遵宪好歹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念在你廉名在外，也是对你礼遇有加。你说你给我提这一句是干吗？
“刘公，孙元化这人已经不在了。可有尚在的人推荐？”
“回禀殿下，还有一人叫毕懋康的，目前在南京任户部右侍郎。其人擅长各类火器研究，并且编有《军器图说》一书。”
听到擅长枪械研究，我的小心脏也不由的扑通扑通直跳，终于有可用之人了。
立马开心的对刘遵宪说道：“好，吴邦辅你立刻安排专人，就说太子有请！让毕懋康尽快来京师一见。”
看着太子满脸期待的表情，刘遵宪有些意外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激动。
于是接着说道：“殿下、刚才臣提到孙元化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他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好像叫孙和斗在父亲死后一直不愿出仕，在家潜心整理父亲的文稿……”
“吴邦辅打探此人下落，也一并安排专人到孙和斗处，务必将此人请到京师。”不等刘遵宪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了，孙元化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儿子既然在家整理文稿，想必对火器研究也是精通的。
“刘公，对于刚才你说的匠籍制度，本宫有意取消。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殿下，这个只怕很难办到。匠籍制度乃是我大明立国之初就定下的。轮班匠的劳动相当于服徭役是无偿的，虽说已经在嘉靖四十一年改为以银代役法。但是这种身份上的歧视已经根深蒂固，很难靠一旨赦免就可以完全扭转的。”
“那刘工对这种现状可有什么改变之法？”
看着一脸真诚请教的太子刘遵宪感觉自己早上是不是起猛了，现在还在做梦。不由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知觉的看来不是在做梦。
于是连忙说道：“殿下，匠户制度牵一发则动全身。我大明还有军户制度，比匠户制度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如果贸然取消，对那些在各个卫所的军户，势必产生连锁反应。只怕到时候军户制度也要一并解决才好收场。”
听完军户制度，我立马就清醒了许多。朝廷在各处有大小卫所合计近3000，全部使用的军户屯田世代世袭的制度。现在动这个那不是茅坑里点灯嘛。
“这样吧刘工，本宫先拨付军器局1万两银子。专门用于这仅剩的200户匠户改善生活，让他们先有个好的生活保障吧。后续的等毕懋康、孙和斗到京后再做计较。”
说完我回头对吴邦辅说道：“军器局从今天开始由锦衣卫派遣专人把守，将军器局划为大明军事禁区。凡是不在军器局任职的一律不得随意进出包括锦衣卫，片纸不得带出军器局。没有经过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向外透露军器局的任何消息。”
吴邦辅、刘遵宪和清吏司郎中三人皆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好一会吴邦辅才反应过来答道：“臣这就去安排！”
记得前世上大学那会，学校每年暑假还都要组织学生去工厂当暑假工打螺丝，好像很忙的样子。
怎么到了这大明，应该算是京师最大的作坊了吧，居然是常年停工的。也难怪这连年的战乱总是吃败仗呢，武器更新迭代都没有跟上，不吃亏才怪呢。
“刘尚书，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请刘公解惑一二。”
“殿下请讲。”
“我大明以武立国，其中对火器尤为重视，军中也是多有配置。成祖时期组建的三大营更是有专门使用火器的神机营。而火器在对鞑靼、倭寇、以及现在的辽东作战中也是多次发挥关键作用。为何京师专管火器制造的军器局，竟没落至此。”
刘遵宪听出了太子话中问责的意思，不由的打起了精神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军器局的没落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老臣总结主要有三点原因……”
刚想继续说下去，刘遵宪突然有些顾虑的说道：“只是原因可能会有冒犯之语，还请殿下恕罪。”
“这个无妨，本宫今天也想听刘尚书说一些肺腑之言。”
“殿下，老臣刚说到原因有三：其一便是财政供给；其二便是重视不足；其三便是匠籍制度”
听完刘遵宪的分析，我有些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特意问道：“刘公可否细说一下？”
“殿下，这财政不足就不用老臣多说了，想必殿下也是十分的清楚。”
“至于重视不足，则主要是因为我们这些朝中大臣大多都不懂火器制造。地方的总兵如果有改进需要，也是只能自行改造升级并且在当地的火器局完成制造。这样下来京师的火器局也就主要承担了一个给京营修武器的职能。”
缓了口气，刘遵宪接着说道：“这其三则最为根本，也是更加难以克服。我朝沿用了前朝匠籍制度，将人户分为民、军、匠三等。在军器局中服役的称为军匠，而匠户世代承袭不许分户。因为军匠不得参将科考，地位也低于前二者。最终也导致没有人愿意主动为匠，而世代传承的匠户也只能在内部相互嫁娶。久而久之没落也就成了必然。”
听完刘遵宪的分析，我连忙问道：“那我京师军器局现在还有多少匠户”
“回禀殿下，成祖时期尚有匠户3000户上下，到今天京师的匠户已不足200户”刘遵宪有些怅然的说道。
我也不由得感慨道：“这么说我大明京师，现在想造出一门火炮只怕也是万难了。”
本来还想着大明有火器制造的底子在，花点心思捣鼓捣鼓应该也能重新先进起来。没想到这已经不是一个烂摊子了可以形容了，而是直接没了摊子。
想到了昨天和黑云龙谈话的总结，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刘公，我大明可有在火器上有建树的人才推荐？”
“回殿下，我朝精通火炮的臣到是知道一人名叫孙元化，只是因孔有德、耿仲明叛乱已经在4年前被斩。”
听到这里，我提起来的一口气立马泄了大半。心里腹诽道：刘遵宪好歹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念在你廉名在外，也是对你礼遇有加。你说你给我提这一句是干吗？
“刘公，孙元化这人已经不在了。可有尚在的人推荐？”
“回禀殿下，还有一人叫毕懋康的，目前在南京任户部右侍郎。其人擅长各类火器研究，并且编有《军器图说》一书。”
听到擅长枪械研究，我的小心脏也不由的扑通扑通直跳，终于有可用之人了。
立马开心的对刘遵宪说道：“好，吴邦辅你立刻安排专人，就说太子有请！让毕懋康尽快来京师一见。”
看着太子满脸期待的表情，刘遵宪有些意外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激动。
于是接着说道：“殿下、刚才臣提到孙元化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他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好像叫孙和斗在父亲死后一直不愿出仕，在家潜心整理父亲的文稿……”
“吴邦辅打探此人下落，也一并安排专人到孙和斗处，务必将此人请到京师。”不等刘遵宪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了，孙元化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儿子既然在家整理文稿，想必对火器研究也是精通的。
“刘公，对于刚才你说的匠籍制度，本宫有意取消。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殿下，这个只怕很难办到。匠籍制度乃是我大明立国之初就定下的。轮班匠的劳动相当于服徭役是无偿的，虽说已经在嘉靖四十一年改为以银代役法。但是这种身份上的歧视已经根深蒂固，很难靠一旨赦免就可以完全扭转的。”
“那刘工对这种现状可有什么改变之法？”
看着一脸真诚请教的太子刘遵宪感觉自己早上是不是起猛了，现在还在做梦。不由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知觉的看来不是在做梦。
于是连忙说道：“殿下，匠户制度牵一发则动全身。我大明还有军户制度，比匠户制度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如果贸然取消，对那些在各个卫所的军户，势必产生连锁反应。只怕到时候军户制度也要一并解决才好收场。”
听完军户制度，我立马就清醒了许多。朝廷在各处有大小卫所合计近3000，全部使用的军户屯田世代世袭的制度。现在动这个那不是茅坑里点灯嘛。
“这样吧刘工，本宫先拨付军器局1万两银子。专门用于这仅剩的200户匠户改善生活，让他们先有个好的生活保障吧。后续的等毕懋康、孙和斗到京后再做计较。”
说完我回头对吴邦辅说道：“军器局从今天开始由锦衣卫派遣专人把守，将军器局划为大明军事禁区。凡是不在军器局任职的一律不得随意进出包括锦衣卫，片纸不得带出军器局。没有经过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向外透露军器局的任何消息。”
吴邦辅、刘遵宪和清吏司郎中三人皆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好一会吴邦辅才反应过来答道：“臣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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