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归路
紫芊正色道：“殿下马上要行冠礼了，你的正妃之选，陛下有决议了吗？”
“母妃属意辰宗侯嫡女，梅子仪。父皇到现在还没明确表态。”
“老辰宗侯去年离世，世子袭爵成为现任辰宗侯，他的嫡女梅子仪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姐。梅氏世子刚刚袭爵，便想将嫡女嫁给殿下，如此表明阵营，对殿下来说并不是好事。”
涵煜点头道：“我固然知道，但梅氏始终是三大家族之一。东宫有盛氏撑腰，现在还想打白梦洁的主意，我若无法娶到白梦洁，剩下最好的选择就只能是梅氏。”
“殿下放心，太子娶不到白梦洁。莫说白元帅不会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太子做侧妃。就算他们不在乎位分，白梦洁也不会答应太子的。”
“为何？”涵煜挑了挑眉道。
“因为白梦洁早已心有所属！她是个烈性子，不会委曲求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钟情谁？”涵煜略带惊讶地问道。
“她钟情谁不重要，总之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你，所以你也不用打她的主意。”
“如此说来，我只能娶梅子仪了。”涵煜无奈道。
“殿下自己心中就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紫芊盯着他，缓缓问道。
涵煜深深地凝视着紫芊，很久没说话，有些话他很想说，但一想到九渊，只能偃旗息鼓。最后他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没有选择权。”
紫芊听到他这样说，无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有选择权，每个人都被命运推动着，无可奈何地走下去。
“我也听说，京城很多世家子，已经开始找媒婆上林府了，你又是怎么想的？”涵煜转移了话题。
“我？我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人。”紫芊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口茶。
“那你打算嫁给谁？”涵煜盯着紫芊，眼里有着不可抑制的紧张。
“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嫁人。”
“那九渊怎么办？”涵煜冲口而出道。
“何意？”紫芊挑眉问道。
涵煜沉默良久，低声道：“你知道我是何意。”
“我不知道，九渊是我的师父，如此而已。”紫芊平静地看着涵煜。
涵煜抬头看她，眼里有一丝迷茫混合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窃喜，但很快就又恢复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但愿你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紫芊没接话，站起身告辞：“后天的马球赛我会参加的。殿下也应该再好好想想正妃的人选，这对殿下来说很重要。”
“芊芊”涵煜喊住了正往外走的紫芊。
紫芊停下来，转头看他。
涵煜欲言又止，半响憋出一句：“天已经黑了，我送你。”
“不必，有阿宁。”紫芊说完，扭头离去。
回到林府，紫芊没有直接回樱舞阁，而是听李伯说博鸣还在书房，便直接转去了书房。
看到紫芊进来，博鸣放下手中卷宗，笑了笑，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你如果再不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可能就等不到我出嫁那天了。”紫芊数落着。
博鸣闻言苦笑：“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敢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紫芊走到博鸣身边，低声道：“我刚刚去见过殿下，他很可能会娶辰宗侯嫡女梅子仪为正妃，到时候，他和太子这不死不休的夺嫡肯定会被搬到台面上来，他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我们要加快动作。”
“哦？他要娶梅子仪？陛下不会同意吧？”博鸣有点意外。
“很难说，陛下也许会趁机借刀杀人。”紫芊沉吟道。
“借自己的儿子吗？不至于吧？殿下可是他最宠爱的俪妃娘娘之子！”
“太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儿子？”紫芊一语中的，博鸣无言以对。
紫芊接着道：“他若一开始就不涉入夺嫡之争，或许还能做个虚名王爷，逍遥自在一生。可偏偏。。。他的才智与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平凡安稳的一生。”
说到这，紫芊停了停，盯着博鸣慎重地说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除了把他送上那个宝座，我别无选择。但你还能选择，你和紫薇不用跟着我一起踏上这条不归路。”
博鸣凝视着紫芊，眼里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紫薇已经嫁入穆府，从此有阳羽看护着她，我很放心。她跟林府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至于我，你为了天下百姓选了这么一条险路，我如果让你孤身作战，袖手旁观，我只怕死了后，无颜面对我自己。”
紫芊眼里流露出愧疚，博鸣正值壮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选择，他还能再娶一个妻子，好好做他的律法司司长，不涉入任何党争，然后与妻子安安稳稳地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可如今，娶任何人不都有坑害人之嫌吗？
博鸣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顾虑什么，于是笑道：“我不是只为了你才如此选择。你真觉得我就甘心一直做个律法司司长吗？我也有野心的，一旦成功，将来凭借这从龙之功，我也能封侯拜相，对吧？”
紫芊笑了，她知道博鸣这是在安慰她。博鸣什么品性，她很清楚。
博鸣回到正题：“我们之前虽然拉了几个太子党的贪官下马，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实在雄厚，如非动摇国之根本的大罪，很难扳倒他们。殿下与太子能周旋到现在，还活着，不得不说真是个奇才了。”
“这也是为何我舍太子而选他。”
“可是，要找到能一举扳倒他们的罪状，太难了！你的暗影处到现在不也没查到什么重要情报。”博鸣叹气道，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会不会他们真的没有犯什么动摇国之根本的大罪？”
“不可能！太子跟殿下斗了六年了。这六年，一批一批的死士，而且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是我的跃龙堂，也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多优秀的死士。就算他盛氏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可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们送死。钱，要活着才能享受到，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有钱又有什么用？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我们一直没查到，或许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只能是我们给他们安一条？”博鸣皱眉试探着问紫芊。
“不可！再怎么争，也不能罗织罪名！”紫芊咬唇道，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闭了闭眼叹道：“起码，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她发现自己的底线在这个权力当道的世界里，开始慢慢瓦解崩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守多久！为了达到目的，她还要放弃多少？
“母妃属意辰宗侯嫡女，梅子仪。父皇到现在还没明确表态。”
“老辰宗侯去年离世，世子袭爵成为现任辰宗侯，他的嫡女梅子仪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姐。梅氏世子刚刚袭爵，便想将嫡女嫁给殿下，如此表明阵营，对殿下来说并不是好事。”
涵煜点头道：“我固然知道，但梅氏始终是三大家族之一。东宫有盛氏撑腰，现在还想打白梦洁的主意，我若无法娶到白梦洁，剩下最好的选择就只能是梅氏。”
“殿下放心，太子娶不到白梦洁。莫说白元帅不会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太子做侧妃。就算他们不在乎位分，白梦洁也不会答应太子的。”
“为何？”涵煜挑了挑眉道。
“因为白梦洁早已心有所属！她是个烈性子，不会委曲求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钟情谁？”涵煜略带惊讶地问道。
“她钟情谁不重要，总之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你，所以你也不用打她的主意。”
“如此说来，我只能娶梅子仪了。”涵煜无奈道。
“殿下自己心中就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紫芊盯着他，缓缓问道。
涵煜深深地凝视着紫芊，很久没说话，有些话他很想说，但一想到九渊，只能偃旗息鼓。最后他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没有选择权。”
紫芊听到他这样说，无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有选择权，每个人都被命运推动着，无可奈何地走下去。
“我也听说，京城很多世家子，已经开始找媒婆上林府了，你又是怎么想的？”涵煜转移了话题。
“我？我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人。”紫芊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口茶。
“那你打算嫁给谁？”涵煜盯着紫芊，眼里有着不可抑制的紧张。
“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嫁人。”
“那九渊怎么办？”涵煜冲口而出道。
“何意？”紫芊挑眉问道。
涵煜沉默良久，低声道：“你知道我是何意。”
“我不知道，九渊是我的师父，如此而已。”紫芊平静地看着涵煜。
涵煜抬头看她，眼里有一丝迷茫混合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窃喜，但很快就又恢复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但愿你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紫芊没接话，站起身告辞：“后天的马球赛我会参加的。殿下也应该再好好想想正妃的人选，这对殿下来说很重要。”
“芊芊”涵煜喊住了正往外走的紫芊。
紫芊停下来，转头看他。
涵煜欲言又止，半响憋出一句：“天已经黑了，我送你。”
“不必，有阿宁。”紫芊说完，扭头离去。
回到林府，紫芊没有直接回樱舞阁，而是听李伯说博鸣还在书房，便直接转去了书房。
看到紫芊进来，博鸣放下手中卷宗，笑了笑，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你如果再不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可能就等不到我出嫁那天了。”紫芊数落着。
博鸣闻言苦笑：“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敢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紫芊走到博鸣身边，低声道：“我刚刚去见过殿下，他很可能会娶辰宗侯嫡女梅子仪为正妃，到时候，他和太子这不死不休的夺嫡肯定会被搬到台面上来，他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我们要加快动作。”
“哦？他要娶梅子仪？陛下不会同意吧？”博鸣有点意外。
“很难说，陛下也许会趁机借刀杀人。”紫芊沉吟道。
“借自己的儿子吗？不至于吧？殿下可是他最宠爱的俪妃娘娘之子！”
“太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儿子？”紫芊一语中的，博鸣无言以对。
紫芊接着道：“他若一开始就不涉入夺嫡之争，或许还能做个虚名王爷，逍遥自在一生。可偏偏。。。他的才智与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平凡安稳的一生。”
说到这，紫芊停了停，盯着博鸣慎重地说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除了把他送上那个宝座，我别无选择。但你还能选择，你和紫薇不用跟着我一起踏上这条不归路。”
博鸣凝视着紫芊，眼里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紫薇已经嫁入穆府，从此有阳羽看护着她，我很放心。她跟林府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至于我，你为了天下百姓选了这么一条险路，我如果让你孤身作战，袖手旁观，我只怕死了后，无颜面对我自己。”
紫芊眼里流露出愧疚，博鸣正值壮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选择，他还能再娶一个妻子，好好做他的律法司司长，不涉入任何党争，然后与妻子安安稳稳地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可如今，娶任何人不都有坑害人之嫌吗？
博鸣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顾虑什么，于是笑道：“我不是只为了你才如此选择。你真觉得我就甘心一直做个律法司司长吗？我也有野心的，一旦成功，将来凭借这从龙之功，我也能封侯拜相，对吧？”
紫芊笑了，她知道博鸣这是在安慰她。博鸣什么品性，她很清楚。
博鸣回到正题：“我们之前虽然拉了几个太子党的贪官下马，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实在雄厚，如非动摇国之根本的大罪，很难扳倒他们。殿下与太子能周旋到现在，还活着，不得不说真是个奇才了。”
“这也是为何我舍太子而选他。”
“可是，要找到能一举扳倒他们的罪状，太难了！你的暗影处到现在不也没查到什么重要情报。”博鸣叹气道，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会不会他们真的没有犯什么动摇国之根本的大罪？”
“不可能！太子跟殿下斗了六年了。这六年，一批一批的死士，而且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是我的跃龙堂，也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多优秀的死士。就算他盛氏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可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们送死。钱，要活着才能享受到，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有钱又有什么用？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我们一直没查到，或许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只能是我们给他们安一条？”博鸣皱眉试探着问紫芊。
“不可！再怎么争，也不能罗织罪名！”紫芊咬唇道，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闭了闭眼叹道：“起码，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她发现自己的底线在这个权力当道的世界里，开始慢慢瓦解崩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守多久！为了达到目的，她还要放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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