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云
“这个是什么！真好吃！”绿色的马尾扫过桌上的银勺，“嗯唔嗯……！”她狠狠地敲了敲胸口，好不容易没被噎死，“姐姐姐姐，这个也好吃嘿嘿！”绿一扫面前的第二只乳鸽，边笑边把旁边刚上来的乳鸽推给红。
餐厅的落地窗大开着，连接着外边白色的走廊。正面是花园的一角，初秋的风在夜晚吹拂起来更是多了一份清凉。花园里潺潺的水声和夏虫细碎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为眼前那盛开的金色莉坦花奏起赞叹的歌。
“莉坦花啊。”淡红色的长发轻轻地散落在胸前，她停下了放在嘴边的叉子，叉子上是烤制的酱汁绿茄，“能在这开得这么漂亮嘛。”无声地咀嚼完嘴里的绿茄，红伸手又往盘子里多盛了几勺炖菜。“绿，你慢点吃。”
莉坦花，格尔更随处可见的五瓣花，花簇小而密，颜色丰富，有淡香不浓烈，常用作观赏，但也有人用大量的花瓣汲取精华用于调香。
“……金色的诶。”黑发用白色的蝴蝶形状抓夹轻轻地拢在脑后，好奇的绿眼睛也往装饰了好些各式彩灯的院子里望去，“在外面好像白色和粉色的更多些，啊还有蓝色。”
“金色的树林不是更少见？”银色的发尾垂在椅子上，早就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旁边的玻璃杯子猛喝一口。“呃，我的怎么是萝巴水。”
红红的饮料里面漂浮着好些圆嘟嘟的蓝色果实。蓝色的是树果，又酸又甜的灌木果实。红红的是萝巴打出来的果汁。萝巴长在地里，最大能有成年人小臂大小。皮薄多汁，是常见的营养丰富的蔬菜之一，也是孩子们最讨厌的蔬菜之一。
“啊……”艾琉看着掉到桌子下面的餐具皱起了眉。
“给她来个新叉子。”奥勒巴斯伸手拦住要往桌子下面去的艾琉，和旁边的女佣说。
“你没在这花园里种菜吧？”额前不怎么长的金色刘海被自然地拨开，满满肉片的卷饼紧接着塞进嘴里。软脆的口感之后是充满口腔的肉香，熏制的味道配上特别的辣味香料。他眯起双眼，细细品味了一下，随即用双手把剩下的部分也全部推进了进去。
“请……请试试这个吧。”重新编好的淡黄色的麻花辫一条搭在肩上，一条垂在背后。她将精致的水纹浮雕的玻璃杯向前推了推。从里面传出淡淡的发酵的味道，透明的液体上面是一层绵密的气泡沫子，看起来和普通的特特路没有区别。“亚克哥……怎么样？”翠丝期待地看着把特特路一饮而尽的亚克塞尔。
“嗯……！”亚克塞尔用手背擦擦嘴，“这里面放了什么吗？好浓的香味！好喝！”
“哈哈哈，菜园是有的，在后院呢！”白色的短发被整齐的往后梳去，被打理成绅士的模样。手上的刀具正把热气腾腾的烤乳鸽分解开来。鸽子聪明又容易驯化，从前开始就是非常受人欢迎的家禽。有一些品种的鸽子也被训练来传送书信，不过在餐桌上的鸽子更受人们欢迎，肉质紧致，简单烹制也完全不会有异味。“多吃点！多吃点！”巴鲁特斯手握着餐巾笑着说道。
忙碌的佣人们在一旁收拾着空去的盘子，又端上新鲜出炉的菜品。多亏了这些颇有食欲的客人们，宅邸少有地在晚饭时间热闹起来了。
和谐的晚餐一直进行了好久，直到众人都填饱了肚子，桌上最小的孩子开始昏昏欲睡。
“先住下来吧。”老人看着黑发女孩惺忪的睡眼，语气慈祥，“做完出行准备怎么也得几天，规划路线，联系商会接应什么的。”
“就劳烦先生安排了。说实话这么多人一起出门我真没什么经验。”亚克塞尔摆摆手，扫了眼桌边其他人。
“我们听朋友的！”对面的绿高高举起右手，第一个附和道。
“……绿。”红稍稍抬了下眼睛，绿立刻把手放下，笑着闭上了嘴。
“龙小哥呢？也住下吧？”巴鲁特斯看向奥勒巴斯，他正一手扶着快要睡去的艾琉。
银发少年抬起头来愣了愣，不情愿地点头，“把我房间安排到她旁边吧。”
“那亚克的就在你们两人对面好了哈哈。”无视了奥勒巴斯的厌恶表情，巴鲁特斯站起来开始吩咐女佣们给客人带路。
“两位姐姐就住在一楼的客房吧，我带你们去。”翠丝紧跟着站起来，招呼上红和绿，三人穿过走廊，向一楼深处走去。
亚克塞尔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看跟在女佣身后正往二楼上去的两个孩子，转身向巴鲁斯特招招手，作出个杯子的手势，往嘴上一别。
老人见状笑笑，点着头和亚克塞尔从楼梯拐角转弯进入会客大厅，两人面对面坐下，不一会儿，佣人就端上一个摆着大酒瓶和两个杯子的盘子。
“好久没这么喝一杯了。”两人相视而笑。
穿过长长的小巷，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穿着淡蓝色套装常服的蒂尼丝绘声绘色地把这黄金时段荧幕剧一样的一天说给萨露听：“我一路追着那个火女往西北方向去，那种焦味就散落在她的动线上。直到出了居民区到了郊区开阔地，就农场那。还没看到她的影子，我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被她下套了。但是我当时就看一个什么披着麻布的活物，冲进羊圈里。我想都没想！因为焦味就超级明显的你知道吧！我就冲上去了。然后就，‘嘭’！还好我反应快，虽然还是挂树上了。本来吧，随便什么魔法就能下来了，但是我就那个姿势，仰着架树杈上，两根超细树枝中间，盾和剑都震飞了，旁边还挂着羊。没办法调整啊。加上谁知道下面的羊身上会不会有一样的机关，我也不能直接下去，万一炸了我还要再开防御，开也不难，就是我又看不到下面羊群。没有武器在身边怎么计算都有无数种不安要素。想了想还是找了米可。”她一口气说完，沮丧地垂下肩膀。
“明明不用管羊群也可以的吧。”萨露走在她旁边，目光时不时被街边橱窗里都摆放着的商品吸引过去。“蒂尼丝就是想法太有趣了。”
“……萨露对我的评价总是‘太有趣’这点我就是不明白。不过也无所谓了……”蒂尼丝挺起胸膛，“我是蝎棘骑士嘛，保护市民财产义不容辞。”
“嗯，就是这种有趣。”萨露转头伸出手指朝向蒂尼丝，“蒂尼丝比起骑士，更像圣女。”然后她歪头想了想，纠正道，“不对，圣女没那么冒失吧。”萨露又点点头，“还特别有精神。”
“啊？哪里冒失了！还有特别精神是什么意思啦！”蒂尼丝涨红了脸，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不够淑女了！”
“没关系，”萨露往前走去，“葛兰喜欢阳光开朗又单纯的女性，蒂尼丝百分百匹配——”
“啊啊！你又瞎说什么呢！”蒂尼丝只感觉脸颊快烧起来了，慌忙打断对方的话，快步走到萨露身边。“……”然后很快她又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没事的。”萨露侧头看了看蒂尼丝，“那可是乐园传说中最年轻的，哦，他是比亚克塞尔年轻吧？”
“啊，嗯他们就差一岁。”蒂尼丝说着，把落在路上的一块小石子儿踢到墙脚。“最年轻的，是说十二岁的时候就出征了？”
“出征十二岁也不算小吧。”萨露平淡地继续着话题，“十二岁杀了魔族是最厉害的吧。”
“……我们不聊这个吧。”蒂尼丝有些不自在，没想到和朋友普通地聊聊天比多梅芬的试探还更接近她不想提起的话题。
“？”萨露歪歪头，“传说是这样的。”她今天带的铃铛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蒂尼丝不用担心他了，你现在的表现，比草莓小姐还明显。”
“都说不是啦！”和萨露这么说着笑着，蒂尼丝的心情确实平静了不少，她随身带着的和葛兰通讯用的暗号卡片放在口袋深处，似是有了感应一样，本来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跳动的齿鼠。
“我给那两位小姐都准备好了，她们现在估计是在洗澡了。”翠丝手里抱着两叠衣物，“来，这是你和小妹妹的。”
“……”奥勒巴斯站在敞开着门的房间外面，不情不愿地接过衣物。
“……妹妹睡着了？”翠丝往奥勒巴斯旁边房间看了看，女孩居然坐在床前，双手垫住头趴在床边睡着了。“——这怎么行呢！”翠丝压低声音，侧着身子就要从奥勒巴斯身边过去。
“我要叫她起来的。”奥勒巴斯伸手把翠丝拦了下来。
“……”翠丝疑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她喜欢干净，得先洗澡才肯睡床上的。”奥勒巴斯皱着眉解释道。
“……那现在把她叫起来吧。”翠丝把双手叉在腰上，不愧是宅邸的女主人，她语气坚定地对奥勒巴斯说，“我家浴室地滑，她看着还不太大，我一起进去照顾着她沐浴会比较好。”
“啊？”少年好看的鼻子皱起来，眉毛也挤到了一起，他看起来像是尽量不想露出威胁的表情，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发作。“人类……”
“停。”翠丝干脆地摇头，“龙先生，这是我家，请你和之前一样，保持基本的礼貌。你不是和爷爷说好了吗。”
“……”奥勒巴斯不说话就是原地站着。
“哈……”翠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吃饭的时候看你和艾琉妹妹那么自然的聊天，还以为这次回来你终于变得会社交了，原来是对妹妹特供。”看奥勒巴斯又急着瞪眼，她笑了笑，“那你给我个理由，总不能你一起进去吧……”
“翠丝姐姐……”艾琉轻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还已经走到门边的女孩看起来有点胆怯。
“你看，吓着她了吧。”翠丝表示都是奥勒巴斯的错。
“人类你！”奥勒巴斯压着声音但是生气的说着，眼睛看向艾琉。就见她肩膀一跳，果然和之前一样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他只能无措地伸手挠头。
“可以吧？”翠丝说着路过无奈的少年，牵起艾琉的手，一边回头对奥勒巴斯说：“你可别真想整一出守在浴室门口听着动静保护她的戏码。”看少年露出被说中正是如此的恼怒表情，翠丝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给了对方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忠告，“你真的会被讨厌的。”
“……”奥勒巴斯听完愣了愣，看两人消失在房间浴室方向之后，他咬了咬牙，背身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靠在那，“咚”的一声，用自己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了一下门。“别急，奥勒巴斯，别急。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奥勒巴斯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你徘徊了这么久，连回去的办法也没有找到。”
“魔素也越来越少了。”那个声音说，“不装成人类，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伊特儿还重要吗？你的魔核更重要吧。”那个声音说。
“吵死了。”少年顺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结界已经修复了啊。在我面前修复的啊。”
“就算我把力量拿回来，也没办法打破那东西的啊。”没开灯的房间里，他自己对自己喃喃低语，“我连‘星座’都看不到，也接近不了。”
“伊特儿不恢复记忆的话……可是每次都……”奥勒巴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当时我为什么救她啊？”
没有人回答他，脖子后面传来已经成为习惯的刺痛。
餐厅的落地窗大开着，连接着外边白色的走廊。正面是花园的一角，初秋的风在夜晚吹拂起来更是多了一份清凉。花园里潺潺的水声和夏虫细碎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为眼前那盛开的金色莉坦花奏起赞叹的歌。
“莉坦花啊。”淡红色的长发轻轻地散落在胸前，她停下了放在嘴边的叉子，叉子上是烤制的酱汁绿茄，“能在这开得这么漂亮嘛。”无声地咀嚼完嘴里的绿茄，红伸手又往盘子里多盛了几勺炖菜。“绿，你慢点吃。”
莉坦花，格尔更随处可见的五瓣花，花簇小而密，颜色丰富，有淡香不浓烈，常用作观赏，但也有人用大量的花瓣汲取精华用于调香。
“……金色的诶。”黑发用白色的蝴蝶形状抓夹轻轻地拢在脑后，好奇的绿眼睛也往装饰了好些各式彩灯的院子里望去，“在外面好像白色和粉色的更多些，啊还有蓝色。”
“金色的树林不是更少见？”银色的发尾垂在椅子上，早就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旁边的玻璃杯子猛喝一口。“呃，我的怎么是萝巴水。”
红红的饮料里面漂浮着好些圆嘟嘟的蓝色果实。蓝色的是树果，又酸又甜的灌木果实。红红的是萝巴打出来的果汁。萝巴长在地里，最大能有成年人小臂大小。皮薄多汁，是常见的营养丰富的蔬菜之一，也是孩子们最讨厌的蔬菜之一。
“啊……”艾琉看着掉到桌子下面的餐具皱起了眉。
“给她来个新叉子。”奥勒巴斯伸手拦住要往桌子下面去的艾琉，和旁边的女佣说。
“你没在这花园里种菜吧？”额前不怎么长的金色刘海被自然地拨开，满满肉片的卷饼紧接着塞进嘴里。软脆的口感之后是充满口腔的肉香，熏制的味道配上特别的辣味香料。他眯起双眼，细细品味了一下，随即用双手把剩下的部分也全部推进了进去。
“请……请试试这个吧。”重新编好的淡黄色的麻花辫一条搭在肩上，一条垂在背后。她将精致的水纹浮雕的玻璃杯向前推了推。从里面传出淡淡的发酵的味道，透明的液体上面是一层绵密的气泡沫子，看起来和普通的特特路没有区别。“亚克哥……怎么样？”翠丝期待地看着把特特路一饮而尽的亚克塞尔。
“嗯……！”亚克塞尔用手背擦擦嘴，“这里面放了什么吗？好浓的香味！好喝！”
“哈哈哈，菜园是有的，在后院呢！”白色的短发被整齐的往后梳去，被打理成绅士的模样。手上的刀具正把热气腾腾的烤乳鸽分解开来。鸽子聪明又容易驯化，从前开始就是非常受人欢迎的家禽。有一些品种的鸽子也被训练来传送书信，不过在餐桌上的鸽子更受人们欢迎，肉质紧致，简单烹制也完全不会有异味。“多吃点！多吃点！”巴鲁特斯手握着餐巾笑着说道。
忙碌的佣人们在一旁收拾着空去的盘子，又端上新鲜出炉的菜品。多亏了这些颇有食欲的客人们，宅邸少有地在晚饭时间热闹起来了。
和谐的晚餐一直进行了好久，直到众人都填饱了肚子，桌上最小的孩子开始昏昏欲睡。
“先住下来吧。”老人看着黑发女孩惺忪的睡眼，语气慈祥，“做完出行准备怎么也得几天，规划路线，联系商会接应什么的。”
“就劳烦先生安排了。说实话这么多人一起出门我真没什么经验。”亚克塞尔摆摆手，扫了眼桌边其他人。
“我们听朋友的！”对面的绿高高举起右手，第一个附和道。
“……绿。”红稍稍抬了下眼睛，绿立刻把手放下，笑着闭上了嘴。
“龙小哥呢？也住下吧？”巴鲁特斯看向奥勒巴斯，他正一手扶着快要睡去的艾琉。
银发少年抬起头来愣了愣，不情愿地点头，“把我房间安排到她旁边吧。”
“那亚克的就在你们两人对面好了哈哈。”无视了奥勒巴斯的厌恶表情，巴鲁特斯站起来开始吩咐女佣们给客人带路。
“两位姐姐就住在一楼的客房吧，我带你们去。”翠丝紧跟着站起来，招呼上红和绿，三人穿过走廊，向一楼深处走去。
亚克塞尔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看跟在女佣身后正往二楼上去的两个孩子，转身向巴鲁斯特招招手，作出个杯子的手势，往嘴上一别。
老人见状笑笑，点着头和亚克塞尔从楼梯拐角转弯进入会客大厅，两人面对面坐下，不一会儿，佣人就端上一个摆着大酒瓶和两个杯子的盘子。
“好久没这么喝一杯了。”两人相视而笑。
穿过长长的小巷，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穿着淡蓝色套装常服的蒂尼丝绘声绘色地把这黄金时段荧幕剧一样的一天说给萨露听：“我一路追着那个火女往西北方向去，那种焦味就散落在她的动线上。直到出了居民区到了郊区开阔地，就农场那。还没看到她的影子，我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被她下套了。但是我当时就看一个什么披着麻布的活物，冲进羊圈里。我想都没想！因为焦味就超级明显的你知道吧！我就冲上去了。然后就，‘嘭’！还好我反应快，虽然还是挂树上了。本来吧，随便什么魔法就能下来了，但是我就那个姿势，仰着架树杈上，两根超细树枝中间，盾和剑都震飞了，旁边还挂着羊。没办法调整啊。加上谁知道下面的羊身上会不会有一样的机关，我也不能直接下去，万一炸了我还要再开防御，开也不难，就是我又看不到下面羊群。没有武器在身边怎么计算都有无数种不安要素。想了想还是找了米可。”她一口气说完，沮丧地垂下肩膀。
“明明不用管羊群也可以的吧。”萨露走在她旁边，目光时不时被街边橱窗里都摆放着的商品吸引过去。“蒂尼丝就是想法太有趣了。”
“……萨露对我的评价总是‘太有趣’这点我就是不明白。不过也无所谓了……”蒂尼丝挺起胸膛，“我是蝎棘骑士嘛，保护市民财产义不容辞。”
“嗯，就是这种有趣。”萨露转头伸出手指朝向蒂尼丝，“蒂尼丝比起骑士，更像圣女。”然后她歪头想了想，纠正道，“不对，圣女没那么冒失吧。”萨露又点点头，“还特别有精神。”
“啊？哪里冒失了！还有特别精神是什么意思啦！”蒂尼丝涨红了脸，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不够淑女了！”
“没关系，”萨露往前走去，“葛兰喜欢阳光开朗又单纯的女性，蒂尼丝百分百匹配——”
“啊啊！你又瞎说什么呢！”蒂尼丝只感觉脸颊快烧起来了，慌忙打断对方的话，快步走到萨露身边。“……”然后很快她又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没事的。”萨露侧头看了看蒂尼丝，“那可是乐园传说中最年轻的，哦，他是比亚克塞尔年轻吧？”
“啊，嗯他们就差一岁。”蒂尼丝说着，把落在路上的一块小石子儿踢到墙脚。“最年轻的，是说十二岁的时候就出征了？”
“出征十二岁也不算小吧。”萨露平淡地继续着话题，“十二岁杀了魔族是最厉害的吧。”
“……我们不聊这个吧。”蒂尼丝有些不自在，没想到和朋友普通地聊聊天比多梅芬的试探还更接近她不想提起的话题。
“？”萨露歪歪头，“传说是这样的。”她今天带的铃铛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蒂尼丝不用担心他了，你现在的表现，比草莓小姐还明显。”
“都说不是啦！”和萨露这么说着笑着，蒂尼丝的心情确实平静了不少，她随身带着的和葛兰通讯用的暗号卡片放在口袋深处，似是有了感应一样，本来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跳动的齿鼠。
“我给那两位小姐都准备好了，她们现在估计是在洗澡了。”翠丝手里抱着两叠衣物，“来，这是你和小妹妹的。”
“……”奥勒巴斯站在敞开着门的房间外面，不情不愿地接过衣物。
“……妹妹睡着了？”翠丝往奥勒巴斯旁边房间看了看，女孩居然坐在床前，双手垫住头趴在床边睡着了。“——这怎么行呢！”翠丝压低声音，侧着身子就要从奥勒巴斯身边过去。
“我要叫她起来的。”奥勒巴斯伸手把翠丝拦了下来。
“……”翠丝疑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她喜欢干净，得先洗澡才肯睡床上的。”奥勒巴斯皱着眉解释道。
“……那现在把她叫起来吧。”翠丝把双手叉在腰上，不愧是宅邸的女主人，她语气坚定地对奥勒巴斯说，“我家浴室地滑，她看着还不太大，我一起进去照顾着她沐浴会比较好。”
“啊？”少年好看的鼻子皱起来，眉毛也挤到了一起，他看起来像是尽量不想露出威胁的表情，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发作。“人类……”
“停。”翠丝干脆地摇头，“龙先生，这是我家，请你和之前一样，保持基本的礼貌。你不是和爷爷说好了吗。”
“……”奥勒巴斯不说话就是原地站着。
“哈……”翠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吃饭的时候看你和艾琉妹妹那么自然的聊天，还以为这次回来你终于变得会社交了，原来是对妹妹特供。”看奥勒巴斯又急着瞪眼，她笑了笑，“那你给我个理由，总不能你一起进去吧……”
“翠丝姐姐……”艾琉轻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还已经走到门边的女孩看起来有点胆怯。
“你看，吓着她了吧。”翠丝表示都是奥勒巴斯的错。
“人类你！”奥勒巴斯压着声音但是生气的说着，眼睛看向艾琉。就见她肩膀一跳，果然和之前一样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他只能无措地伸手挠头。
“可以吧？”翠丝说着路过无奈的少年，牵起艾琉的手，一边回头对奥勒巴斯说：“你可别真想整一出守在浴室门口听着动静保护她的戏码。”看少年露出被说中正是如此的恼怒表情，翠丝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给了对方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忠告，“你真的会被讨厌的。”
“……”奥勒巴斯听完愣了愣，看两人消失在房间浴室方向之后，他咬了咬牙，背身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靠在那，“咚”的一声，用自己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了一下门。“别急，奥勒巴斯，别急。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奥勒巴斯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你徘徊了这么久，连回去的办法也没有找到。”
“魔素也越来越少了。”那个声音说，“不装成人类，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伊特儿还重要吗？你的魔核更重要吧。”那个声音说。
“吵死了。”少年顺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结界已经修复了啊。在我面前修复的啊。”
“就算我把力量拿回来，也没办法打破那东西的啊。”没开灯的房间里，他自己对自己喃喃低语，“我连‘星座’都看不到，也接近不了。”
“伊特儿不恢复记忆的话……可是每次都……”奥勒巴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当时我为什么救她啊？”
没有人回答他，脖子后面传来已经成为习惯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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