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日不再
亚克塞尔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幻境里，或者干脆是在幻境里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再大胆一点，也许自己是酒喝多了睡在街边，从葛兰来开始就是喝大了之后，大脑太活跃了把那些个比较刺激的记忆拼接起来又擅自加工了一下。
“……”他把刚打开的房门无声地关上，用左手抽了一下自己的脸。“……挺疼。”脸上生疼的感觉让他愣了一下，接着还是把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向前一推，“……”再次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第二次关上房门了。
亚克塞尔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刚才房门后的样子。什么半圆形的巨大盆子，什么透明的壳子，门后面没有这些东西，只有满地的波光，彩色光芒的液体在房间里肆意流动，就好像这房子就是个装水的盒子。
“呃。不对。”明明看起来能到膝盖高度的水深，液体居然没从门口冲出来……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个，亚克塞尔果断地打开门，房间里已经来了先客。“……”沉默着捏紧了拳头，右手刚才还被撸到手臂上的盾牌把儿稳稳地抓在手心里。
他抬腿走进那房间，奇怪的是明明站在“水里”，但是并没有被浸湿的感觉，要不是水面晃动，甚至没有已经踩进去的实感。房间尽头一对熟悉的枝叉旁边站着一个人，正面对着亚克塞尔站着，身材高大挺拔，一头银色的及地长发末尾全泡在脚下的液体里。
“你是谁？”亚克塞尔停在离那人五步远的地方，看向对方的脸，警惕地问道。
那应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片在骸灵身上才能看到的诡异雾霭。亚克塞尔不敢轻易下判断，骸灵化人前所未闻。但是这般异样也说明了对方不容小觑，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最难对付。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从那人脸的位置发出声音来，“……来……”模糊不清的浑厚男声持续着，“忒……”
直觉告诉亚克塞尔，那人说的话非常重要，他无意识地向前伸头努力想听清，却突然被谁从身后推了一把。震惊于完全没有提前感知到任何后方来的气息，前倾的同时亚克塞尔想用盾牌顶住地面保持体势，然后就能转身确认情况。但是他突然才发现四肢好像不听使唤，就这么唐突地正面朝下栽进水里。
“——！”明明摔进了水里，亚克塞尔却是飞在天上。朝下的眼前，是一片大地，身体上有确确实实下落的感觉。他惊恐地抬头，那上方不是水面，而是蔓延开来的无尽星空。弧形的天空上星光闪耀。“这到底是！”
“忒佩斯德……”声音从亚克塞尔头上传来，“阻止……他……”
“……你到底是谁？！”坠落的风压中，亚克塞尔艰难地开口大叫，“这该死的！幻境！？”
他话音刚落，下坠感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仿佛被人揪着后领甩起来，下一秒空间颠倒，这回是背面向下开始了下落。“可恶！”毫无反抗的办法，亚克塞尔只能冷静下来在脑内复述魔法术式调动起星光。因为激情的魔法而变得滚烫的星光，瞬间到达身体的每个地方，束缚感慢慢褪去。抬起手动了动手腕，亚克塞尔至少是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了。
“……情况根本没有好转啊！”无论身体怎么自由，在陌生的空间里坠落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如果是幻境的话，就得破解……”
“不……”那男声又直冲入亚克塞尔耳膜，“……星空……不……在”
闻言顿时瞪大双眼的亚克塞尔，不由得懊悔自己才刚注意到刚才那空间翻倒之后，来到自己正面的天空。“……这是”
这是遍布星星，星光闪耀的天空，然而那其中隐约地布满如同闪电似的光纹。从一颗星向另一颗星延伸，接着又连起下一颗。然后下个瞬间，点连接成面，面的部分突然从天空中裂解出来，字面意义上的裂开，崩落，虽然因为太远了听不到声音，但是这场景已经足以让亚克塞尔震撼到忘了自己的处境。
“不可能啊……”困惑的他立刻想到自己是从哪里落入这里的。
占星室——抛去名字的意思，它就是在星座周围建起来的一个房子罢了。星座——不抛去名字的意思，就是存放星星的台座。它存在的意义简单说就是一个结界的生成装置。而且是一个超大规模的结界的其中一个生成装置。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透明的星空”比起是在夸赞从法兰特浮游大陆上看到天空的盛景，更像是在强调这个由巨大结界形成的肉眼不可见的世界壁垒。
“不是一直有维修吗……”亚克塞尔全然不打算反省自己用了多么俗的字眼去形容国家一大事——祈星仪式，虽然从结果上看，确实和维修行为没有区别。通过这个仪式，结界的发生装置得到维护，自然结界的健康也就有保证了。虽然结界很庞大，一处一处去确认也肯定不现实，但这项从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活动，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虚假的才对。也正是结界存在，魔族和“地面”的其他生物才无法入侵法兰特。而没有入侵行为，也正佐证了结界的完整。
不过假设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那当务之急就还是赶在事态变严重之前尽早补救，就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亚克塞尔陷入沉思。
虽然之前并没有亲眼得见结界的实际样貌，但年纪尚小的时候的自己确实曾经听父亲说过，“结界的状态非常不好，公主殿下很着急。”
（……公主殿下？）亚克塞尔对于自己脑中的回忆产生了莫名的异样感，（莉莉安……？）这个疑问来得很突然，持续得也很短暂。“！”席卷而来的失重感让亚克塞尔回过神来，他刚要让自己摆正姿势好应对现状，就感觉星光突然像被吸走一样，抽离出身体。“怎么回事？！”亚克塞尔试着集中体内的星光，但是毫无效果，脱力感渐渐地加重。
“让她……离开……”男声突然又响起，“已经……结束……”
“喂！”熟悉的声音盖过了那模糊的男声。
亚克塞尔尽全力睁开眼，立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就是做了个梦。他猛然坐起来，从头到脚地确认了一遍自己——毫发无损，星光也没有变化。只是手背上，凉凉的……“啊！？”亚克塞尔惊呼一声，这才注意到围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是谁。“疯了吧！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他跳起来，看向刚才男人站着的地方，金色的屏障瞬间套到身边的单膝着地的银发少年和跪坐着的黑发女孩身上。
……然而那里空无一人。静静伫立在那的星座并没有异常，圆盆和罩子都很完整，六芒星无声地在星座周围飞行。屋内就和他记忆中正常的占星室的没有区别。
“没问题的话就走吧。”身后传来奥勒巴斯冷冷的一句话。
“嗯……回、回去吧！”另一边传来艾琉略带犹豫的声音。
亚克塞尔转过身，要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恍然发现这再正常不过的占星室里，星源的浓度居然比之前骤降了许多，他看向站起来双手放到身后的艾琉，又看向把脸转到一边的奥勒巴斯。
沉默在三人之间流淌了一会儿，接着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破了。
“糟了！”艾琉慌张地抬起头，冲上前拉住亚克塞尔的手臂就要将他向外扯，“快走！！我们被发现了！”
旁边的少年叹了口气，抢先把门打开，从门外飘进来一股森林里特有的潮湿气味，他的银发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幽光。
“……”亚克塞尔看到这个画面，愣了一下之后顺着女孩的拉拽往外走去。
“……”他把刚打开的房门无声地关上，用左手抽了一下自己的脸。“……挺疼。”脸上生疼的感觉让他愣了一下，接着还是把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向前一推，“……”再次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第二次关上房门了。
亚克塞尔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刚才房门后的样子。什么半圆形的巨大盆子，什么透明的壳子，门后面没有这些东西，只有满地的波光，彩色光芒的液体在房间里肆意流动，就好像这房子就是个装水的盒子。
“呃。不对。”明明看起来能到膝盖高度的水深，液体居然没从门口冲出来……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个，亚克塞尔果断地打开门，房间里已经来了先客。“……”沉默着捏紧了拳头，右手刚才还被撸到手臂上的盾牌把儿稳稳地抓在手心里。
他抬腿走进那房间，奇怪的是明明站在“水里”，但是并没有被浸湿的感觉，要不是水面晃动，甚至没有已经踩进去的实感。房间尽头一对熟悉的枝叉旁边站着一个人，正面对着亚克塞尔站着，身材高大挺拔，一头银色的及地长发末尾全泡在脚下的液体里。
“你是谁？”亚克塞尔停在离那人五步远的地方，看向对方的脸，警惕地问道。
那应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片在骸灵身上才能看到的诡异雾霭。亚克塞尔不敢轻易下判断，骸灵化人前所未闻。但是这般异样也说明了对方不容小觑，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最难对付。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从那人脸的位置发出声音来，“……来……”模糊不清的浑厚男声持续着，“忒……”
直觉告诉亚克塞尔，那人说的话非常重要，他无意识地向前伸头努力想听清，却突然被谁从身后推了一把。震惊于完全没有提前感知到任何后方来的气息，前倾的同时亚克塞尔想用盾牌顶住地面保持体势，然后就能转身确认情况。但是他突然才发现四肢好像不听使唤，就这么唐突地正面朝下栽进水里。
“——！”明明摔进了水里，亚克塞尔却是飞在天上。朝下的眼前，是一片大地，身体上有确确实实下落的感觉。他惊恐地抬头，那上方不是水面，而是蔓延开来的无尽星空。弧形的天空上星光闪耀。“这到底是！”
“忒佩斯德……”声音从亚克塞尔头上传来，“阻止……他……”
“……你到底是谁？！”坠落的风压中，亚克塞尔艰难地开口大叫，“这该死的！幻境！？”
他话音刚落，下坠感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仿佛被人揪着后领甩起来，下一秒空间颠倒，这回是背面向下开始了下落。“可恶！”毫无反抗的办法，亚克塞尔只能冷静下来在脑内复述魔法术式调动起星光。因为激情的魔法而变得滚烫的星光，瞬间到达身体的每个地方，束缚感慢慢褪去。抬起手动了动手腕，亚克塞尔至少是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了。
“……情况根本没有好转啊！”无论身体怎么自由，在陌生的空间里坠落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如果是幻境的话，就得破解……”
“不……”那男声又直冲入亚克塞尔耳膜，“……星空……不……在”
闻言顿时瞪大双眼的亚克塞尔，不由得懊悔自己才刚注意到刚才那空间翻倒之后，来到自己正面的天空。“……这是”
这是遍布星星，星光闪耀的天空，然而那其中隐约地布满如同闪电似的光纹。从一颗星向另一颗星延伸，接着又连起下一颗。然后下个瞬间，点连接成面，面的部分突然从天空中裂解出来，字面意义上的裂开，崩落，虽然因为太远了听不到声音，但是这场景已经足以让亚克塞尔震撼到忘了自己的处境。
“不可能啊……”困惑的他立刻想到自己是从哪里落入这里的。
占星室——抛去名字的意思，它就是在星座周围建起来的一个房子罢了。星座——不抛去名字的意思，就是存放星星的台座。它存在的意义简单说就是一个结界的生成装置。而且是一个超大规模的结界的其中一个生成装置。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透明的星空”比起是在夸赞从法兰特浮游大陆上看到天空的盛景，更像是在强调这个由巨大结界形成的肉眼不可见的世界壁垒。
“不是一直有维修吗……”亚克塞尔全然不打算反省自己用了多么俗的字眼去形容国家一大事——祈星仪式，虽然从结果上看，确实和维修行为没有区别。通过这个仪式，结界的发生装置得到维护，自然结界的健康也就有保证了。虽然结界很庞大，一处一处去确认也肯定不现实，但这项从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活动，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虚假的才对。也正是结界存在，魔族和“地面”的其他生物才无法入侵法兰特。而没有入侵行为，也正佐证了结界的完整。
不过假设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那当务之急就还是赶在事态变严重之前尽早补救，就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亚克塞尔陷入沉思。
虽然之前并没有亲眼得见结界的实际样貌，但年纪尚小的时候的自己确实曾经听父亲说过，“结界的状态非常不好，公主殿下很着急。”
（……公主殿下？）亚克塞尔对于自己脑中的回忆产生了莫名的异样感，（莉莉安……？）这个疑问来得很突然，持续得也很短暂。“！”席卷而来的失重感让亚克塞尔回过神来，他刚要让自己摆正姿势好应对现状，就感觉星光突然像被吸走一样，抽离出身体。“怎么回事？！”亚克塞尔试着集中体内的星光，但是毫无效果，脱力感渐渐地加重。
“让她……离开……”男声突然又响起，“已经……结束……”
“喂！”熟悉的声音盖过了那模糊的男声。
亚克塞尔尽全力睁开眼，立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就是做了个梦。他猛然坐起来，从头到脚地确认了一遍自己——毫发无损，星光也没有变化。只是手背上，凉凉的……“啊！？”亚克塞尔惊呼一声，这才注意到围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是谁。“疯了吧！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他跳起来，看向刚才男人站着的地方，金色的屏障瞬间套到身边的单膝着地的银发少年和跪坐着的黑发女孩身上。
……然而那里空无一人。静静伫立在那的星座并没有异常，圆盆和罩子都很完整，六芒星无声地在星座周围飞行。屋内就和他记忆中正常的占星室的没有区别。
“没问题的话就走吧。”身后传来奥勒巴斯冷冷的一句话。
“嗯……回、回去吧！”另一边传来艾琉略带犹豫的声音。
亚克塞尔转过身，要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恍然发现这再正常不过的占星室里，星源的浓度居然比之前骤降了许多，他看向站起来双手放到身后的艾琉，又看向把脸转到一边的奥勒巴斯。
沉默在三人之间流淌了一会儿，接着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破了。
“糟了！”艾琉慌张地抬起头，冲上前拉住亚克塞尔的手臂就要将他向外扯，“快走！！我们被发现了！”
旁边的少年叹了口气，抢先把门打开，从门外飘进来一股森林里特有的潮湿气味，他的银发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幽光。
“……”亚克塞尔看到这个画面，愣了一下之后顺着女孩的拉拽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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