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他是个疯批,记得戴上假面 » 第九十章 错认

第九十章 错认

    作战行动计划办公室的牌子被换了下来,同时,谢子期的办公室也被搬到了国会大楼三层。

    海城某一疗养院内

    一座小白楼,三层楼高,隐于半山腰上,谢子期驱车而往,副驾驶上坐着的是池望西,他看着谢子期在这盘山公路上,车速依旧不减,时速几近达到300码。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池望西看着面前近九十度大转弯前,谢子期握着方向盘,猛地紧打一圈,安全带紧勒着人。

    这种场面倒也算不上是多么凶险,可以如今谢子期的身份地位,这……有些太不合身份了!如今他的生死,可不仅仅只是当年的一个谢家未来继承人,而是攸关着许多人,许多跟随他的财团家族。

    谢子期微掀眼皮,似笑非笑地侧头一看,“不过是志得意满,高兴罢了!《范进中举》的故事,没听过?”

    “范进中举,呵呵——”池望西一记怀疑的眼神,“你这可一点也不像!”

    “呲——”

    刹车响起的声音,在地上留下一道很长的黑痕。

    疗养院的院长朱志昂听见动静,急忙从办公室赶了出来,这里除了一个朱志昂,也就一个护士,一个阿姨,人员简单至极,可外面的守卫却是极其的多。

    “家主——”

    朱志昂是谢家的老臣,因而并没有同外界的人一样称呼“谢将军”。

    谢子期将车钥匙扔给了池望西,便大步走在前面,身后的朱志昂紧随其后。

    “他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异常,近些日子,倒是喜欢上了看书,偶尔会去院子里走走,前段时间一直在要求见您,不过最近倒是没再提了。”

    “嗯,我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后,谢子期便走到了二层,他推门而入。

    门内的人,闻声向外看去。

    “小叔,好久不见。”

    谢子期大步走近,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富有力量美感的肌肉线条。

    谢明泽正在看书,他从旁边拉了把椅子,与其并肩坐着,看着窗外的山林风景,窗开着,风轻轻吹来,带来凉感。

    “好久不见,子期。”谢明泽脸上的苍老更加明显了,眼角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可他神情依旧坦然,即使被拘禁在此处,他也仍似置身谢家府邸,高高在上。

    外面的看守就像是他的保镖。

    谢子期今日来找谢明泽,并非是闲来无事,他打趣了句,“小叔这修心养性的功夫,着实到位!闲来品茗赏春,坐看风起云涌啊!”

    谢明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唇角溢出一声清淡的笑。

    “子期,你少年得志,仕途更是一路通达,多少同辈人可是望尘莫及!你这今天有空来看我这一个老人,真让小叔开心啊!我谢家倒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扛鼎者。”

    “国防部长的职位,我可坐不稳啊!小叔,不如您再帮小侄一把,”谢子期意有所指地看着谢明泽。

    “贺几道找不到,可当年你不是他的引路人,那个‘基地’究竟有多少窝点,您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自从“K计划”完满结束,海城的监狱、看守所可是挤满了人,就连附近几个地区的也被征用了,更是加急修建了一大批专门为容纳此次行动的俘虏的监所。

    姚固虽然被俘虏了,可是多次审讯无果,又因为其身受重伤,不得不送去医院治疗,像苏西、海德因等人的审讯倒是挺顺利的,不过他们一直坚持自己的研究纯粹是科研性质,与恐怖活动毫无干系。

    而这短短数月来,世界多国各地区频繁爆发动乱,简易式爆炸装置、人肉炸弹、手榴弹等,造成了巨大伤亡,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中,治安管理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各国及地区纷纷加强了警备力量,可依旧收效甚微。

    谢子期桌案上呈放着的十几份调查报告,发现这些恐怖分子,最终都会在作案现场留下一个带有“King”标志的东西,或是一本书,或是一张照片,或是一枚胸针……

    经过他们多日以来,夜以继日的侦查解密,发现这个“King”组织,与姚固等恐怖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谢子期作为知情人,自然要比其他人知道的要更多了。

    谢明泽当年在谢家危难之际,可不是像外界所传的是“托孤重臣”,他本就心怀怨气,而之前那位“周慈”曾说要他小心他这位小叔。

    “阿慈在哪?”

    叔侄二人对视,一个是历经世事沉浮的长辈,年龄阅历平添了他的风采,一个是初掌大权、一时风头无两的新秀,谢家男儿本就是好容貌,端坐在一起,只想叹一句:“岁月可曾薄待?”

    “小叔,阿慈是我的夫人。”谢子期带着挑衅开口。

    谢明泽含笑饮下一口茶,“你和她并无夫妻之实,更甚者说,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我和她……”

    “闭嘴,谢明泽!”谢子期突然猛地打断了谢明泽的话,他指尖用力,几近要把那茶杯捏碎,“你明明知道她不是周慈,而是谢挽,你怎么敢啊?”

    他一把拽住了谢明泽的衣领,米色的家居服被拉的有些变形。

    谢明泽却是慢条斯理地抬起了头,眼眸漆黑又散发着柔和的光,“是你将她带回来的?你没有保护好她!”略带惋惜的一句话,让谢明泽的怒火几近到顶点。

    僵持许久后,“告诉我她的消息,否则你永远别想安宁了!”

    许久后,只听一声紧咬牙关的怒吼,“你踏马的——真是个混蛋啊!”

    暴怒的谢子期关上了门,向着外面走去,楼下池望西正和朱志昂在闲谈,听见楼上的大动静,两人循声望向了楼梯口。

    谢子期对着池望西喊道,“走!”

    他今日来此,也只不过是确定下心中的猜想,果然那些人和他们都有关系!

    回到办公室,谢子期一通电话,吩咐人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而与此同时,岔伦西卡雪山

    凌川在埋葬了周瑜后,一个人无声地离去,只留下一行脚印,不久后就被大学覆盖。

    按照贺几道的指示,凌川会改名换姓前往A国,去交代一些事。

    循着山洞腹地

    只见晶莹剔透的,用坚冰制成的棺材横陈地上,地上的神秘纹络似乎变了个模样,原本是绽放的五叶花,此时却像是还未绽放的花苞,紧紧地包裹着巨大冰棺。

    向内看去,一个眉眼清秀又不失英气的女子,唇角带血,躺在棺材内,胸口上还满是干涸的血迹,双手交握在腹部上,一把蝴蝶刀映照着女子柔软纤长的指节。

    那不是周瑜,还会是谁?

    山中无日月,也没有人知道,她会葬在了这里?

    而凌川,也会带着所有的秘密,直到死亡。

    “子期,听说最近桃花运挺旺啊!”

    酒吧包厢内,白彦看着一旁喝着闷酒的谢子期,调笑道。

    谢子期放下酒杯,摆了摆手,道,“不过都是些另有所图的家伙,趋炎附势之辈,一个个手底下都不干净,担心这次‘整风’行动,会查到自己头上,这不都开始走动起来了吗?”

    白彦笑呵呵揽着一旁的超模,“哈哈哈!看来果然都火烧眉毛了,谁不知你这不近女色的名声,现在这不也都没法子了吗?只能试着这最后一条路,毕竟你夫人的位子可空了好几年啊!”

    刘骥也在一旁附和道,“不过你真没考虑考虑吗?红袖添香,温香软玉在怀,岂不更好吗?你说你现在偌大一个谢家府邸,就你一个主子,多冷清啊!”

    “你那夫人都死了几年了,你也该找一个了!总不能一直忙工作,天天睡国会大楼啊!”

    刘骥巴啦啦说了好多话,他与谢子期相识较短,是在国会大楼里认识的,他负责财政预算这一块,几次打交道,两人倒是熟识了些。

    对于过往,他也知晓谢子期曾经有一个妻子,是海城富商周氏的长女周慈,几年前,这位海城有名的女子病故身亡了。

    苏霖轩坐在一旁,他是谢子期从科莫基地里带出来的亲兵,他当年也在介里见过那位跟着“狼牙”来的女孩的。可是……此时一片寂静,白彦看着谢子期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连忙端起酒杯,对着刘骥道,“财政部长最近挺闲啊,要不我那笔审批赶紧给通过了吧!都等好久了我这。”说着,他使了个眼色递了过去。

    刘骥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迥异,赶忙喝口酒,拉着白彦聊其他事了,“老白,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财政审批这流程……”

    突然间,包厢内琴声“铮——”一下停住了。

    一旁有声呵斥传来,“兰玉,你做什么呢?贵客面前竟出了差错!之前不是说过吗?要提前检查好琴……”

    谢子期扭头看向一侧,隔着屏风,他能感受到里面的压抑气氛,随即对着经理道,“去看看,不过琴弦断了,算不得大事!”

    如今的谢子期性子倒是平和了些,就连白彦都不由打趣道,“子期,难得见啊!真不计较——”他一挑眉,要知道,之前的谢子期可是极致的完美主义者,容不得一点瑕疵,只要身旁人有一点差错,那可真是触到他逆鳞了!

    可没想这次,他竟格外宽容,似乎颇有为人结解围的意思。

    刘骥敲了敲那边,又看了看谢子期和白彦,和苏霖轩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能说!

    “好了好了,关团长,带着你的人走吧!贵客不追究了!”关团长是一位颇有来历的琵琶大家,如今倒是退居幕后,组了个乐团,但不怎么自己演奏了!

    兰玉随他几人来到了谢子期等人面前,鞠躬致歉后就要离去。

    谁知,突然间,兰玉一个抬头,在齐齐低下头的乐团中显得格外显眼,谢子期本想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谁知拿酒的时候,蓦然转头,注意到了她。

    兰玉在他看过来的一霎,脊背瞬间发麻,心跳也近乎要停滞了。

    她的这一举动太过骇人!

    幸好她赶忙低下头,然后随即转身抱琴离去。

    就在她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时,蓦然身后传来一声,“她,留下!”

    关团长等人都回头看,众人面面相觑,还在想是说谁留下?就见谢子期的目光直接投在了兰玉身上,兰玉心跳加快,抱着琴的双臂不由用力。

    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她还是向前迈出了几步。

    身后关团注视着,只觉这位贵客似乎有些不善,赶忙前去,拉住了兰玉的衣服,“先生,此次失误,您若不满,我关明芳一人承担。她不过是个年轻人,一次演奏失误,也在所难免……”

    不得不说,关明芳身为团长也是尽职尽责,兰玉闻言,也是心中乍暖,她低头看向一旁深深地鞠躬的关团,低声道,“关团,我——”

    却被关团一记凌厉的眼神喝止住了。

    “回去再教训你!”

    两人这般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白彦等人的慧眼。

    虽说白彦也是有些诧异,谢子期突然叫住了一个女子留下,可他还是帮兄弟一把,温和地笑道,“关团长,放心我们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势力,不会把你这女弟子吃了的!别多想!”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的音,关明芳自然懂得这些人的秉性,话说及此,再说可就得罪了,转身离去时,她给兰玉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

    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啊!

    小人物的命运,在某些人眼中,比之蝼蚁都不如!

    兰玉抱琴站定在谢子期一旁,白彦几人看似不曾关注,可眼神都会不时投向这边。

    “手还好吗?”

    谢子期看着指腹上血不断淌下,绷紧的琴弦在断的那一刹那,锋利堪比刀刃。

    兰玉听着熟悉的声音,眼中不禁盈满了泪,“小伤。”

    她低声回答他的问话,可目光却看谢子期挥手,不知何时一旁的侍从递来一个医药箱,他接过后,示意她坐下。

    兰玉有些紧张,“琴放哪?”

    谢子期侧头看向一旁侍从,那侍从连忙从兰玉手中接过她的琴,“女士,琴先由我替您保管,一会离开时拿给您。”

    兰玉紧咬着唇,点点头。

    她不知所措坐在他身旁,谢子期寻到了酒精棉球,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捏着根香烟,“伸手。”

    兰玉随之伸手,只见漂亮的手指,指腹上齐整的一道划痕,犹如裂帛,他低头,咬着香烟,一只手捏着她的手,“不要乱动。”

    他专心低下头,镊子夹着的酒精棉球,在触碰伤口时,有些刺激的疼痛。

    兰玉坐姿端正,掌心有汗冒出,她很紧张。

    可他却只是细心消毒后,将创可贴一一贴在受伤的指腹上,“很疼吗?”

    做完这一切后,谢子期收回了手,突然问道。

    兰玉赶忙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擦了擦汗,“不疼。”她眼中藏着的爱意,落入了白彦眼中,他勾唇侧笑,对着刘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随即白彦便向谢子期告别道,“子期,我和刘部长先走了,有些事,明天办公室再细谈。”

    苏霖轩看着,也随即道,“将军,刚收到一封密电,我带兄弟们去看看!”

    等几人走后,谢子期咬着香烟,躺在真皮沙发上,神情颇有几分倦怠的厌世感,似乎这一切都是如此乏味无聊!

    兰玉坐在离他两三人的沙发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子期也不着急,就在那一个人慢慢地抽着烟。

    “谢将军,我是兰玉,我……”兰玉纠结了许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可却在对上他那双瞳仁时,不由失了声,最后许久后,她还是放弃了。“今日演奏出错,扰了您雅兴,我向您道歉,请您不要责怪团长。”

    “我还以为你会求我……重审你父亲的案子!”谢子期端起高脚杯,红酒入口,口腔内爆发出极致的醇香,丝丝入喉,像是催眠曲,让身心无比放松。

    他眼神投来时,兰玉这才讷讷说道,“您知道我父亲,他——”

    谢子期抬起手臂,兰玉顿住,只听他继续道,“你父亲这案子牵涉甚广,这些年你应该过得颇为艰难吧!本该是娇养的千金,现在要兼顾学业和生活……还要时时去为你父亲的案子忙碌,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许是被说中了心事,也许是只因为是他……他竟然知道她所有的苦!兰玉霎时有些止不住地抱膝痛哭,伏在双膝的身子,只显得肩骨嶙峋脆弱。

    女子隐忍的哭声传入耳畔,谢子期双眼这才徐徐看了过来,瞳仁渐渐聚了光,他眼中映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无暇的玉背上,却满是淤青痕迹。

    他眼神皱缩,心不由软了,动情似的低声安慰说,“别哭,伤害你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仿若呓语的话,兰玉听到后,水盈盈的双眸中,盛满了激动与爱,她紧咬着双唇,什么话都无法说出来,只是这般定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