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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曙后星孤

    吴不知此时却不愿意多说,摆摆手道:“老夫找了你这么多年,此刻既已将你找到,便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此事说来话长,需从长计议,老夫就在这千佛山中住上三个月,将此事的始末,原原本本讲给你听。”

    凌霄听闻顿时满心欢喜,适才在那茗香楼里听这老爷子讲江湖事,还没过瘾,吴不知此时愿意留下不走,自然是求之不得,凌士良亦是笑着将吴不知迎进屋内,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唯有吴重楼,却是心事重重。

    四人正准备举杯相庆,却见屋外院中不知何时,已然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

    只见这女子一袭黄衫,手持长剑,身材修长,面如桃花,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黛眉如画,口如珠丹,明眸善睐,竟是一绝色美人。

    吴重楼和凌霄自小在山中长大,哪里见过如此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一时竟看呆了,心中暗暗惊叹,这莫不是仙女下凡了?!

    “姑娘,你找谁?”

    凌士良走到院中,疑惑地问道。

    只见那黄衫女子从衣袖中拿出一副画像,对着凌士良的样子细细瞧了稍许,而后便一拱手道:“鬼谷门下崔星媱,拜见师叔祖!”

    凌士良见这女子面生的很,但又自称鬼谷门下,仔细思虑了一番,问道:“姑娘既姓崔,那崔曙是你什么人?”

    那黄衫女子俏皮一笑,道:“回禀师叔祖,崔曙正是家父。”

    如此一说,凌士良顿时便是恍然大悟了,笑道:“哎呀呀,多年未见,不曾想我那师侄都有女儿了,还出落地如此仙姿玉质,看来师叔祖是真的老了,哈哈哈哈!”

    此时一人走上前来,笑问道:“正位开重屋,凌空出火珠,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天净光难灭,云生望欲无,遥知太平代,国宝在名都。星媱丫头,可还识得老夫吗?”

    这一首《奉试明堂火珠》,是当年崔曙奉旨进京面圣,于大明宫含元殿内所作的一首五言诗,大中皇帝李怡对其颔联“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极为推崇,赞赏有加,“曙后一星孤”所指,便是崔曙和其女崔星媱,据说,那位凤仪天下,在整个大风王朝内身份可谓最尊贵的女子听完此诗之后,竟是潸然泪下。

    此时崔星媱听闻有人吟诵父亲的成名之作,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是谁,便笑地更加灿烂了。

    “当然识得,当然识得,六岁生日之时,吴爷爷还送过星媱一把鸦九剑,星媱自小带在身边,您看!”

    崔星媱说完,便晃了晃手中那把长剑。

    鸦九剑是本朝铸剑宗师张鸦九所铸,江湖传闻张鸦九从前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铁匠,忽有一日梦中偶遇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鼻祖欧冶子,欧冶子见张鸦九颇有悟性,便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张鸦九。

    鸦九剑便是张鸦九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成名之作,便有了后来的“欧治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吴不知几经辗转得到此剑,十年前他去找邢和璞打听吴重楼的下落,恰逢崔星媱六岁生辰,吴不知便把那把鸦九剑送于崔星媱,本以为厚礼相赠,能让邢和璞如实相告,没曾想邢和璞收了东西不办事,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故而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常常破口大骂邢和璞老匹夫。

    凌士良虽对崔星媱的突然造访深感意外,但心中已然隐隐猜到了原由,便问道:“星媱,你此次前来,定是有要紧之事吧?”

    崔星媱闻言点头称是。

    “星媱此次前来是奉了师祖之命带个口信给师叔祖,师祖说,让小师叔和一个叫吴重楼的小子上云梦山住上一段日子,还说让师叔祖不用担心,师祖他老人家自有安排。”

    凌士良听了暗暗点头,心中暗叹这一天还是要来了。

    吴不知却是心中疑惑,对崔星媱说道:“丫头,云梦山离此地有上千里,这一路上,只有你一个人吗?”

    见崔星媱点点头,吴不知便破口大骂道:“邢和璞这老家伙真是越老越糊涂,门下走狗众多,却偏偏要派徒孙女来捎口信,崔曙也是,胆子越发大了,生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怎的就放心让你单独下山?”

    崔星媱却是挽着吴不知的胳膊撒娇道:“吴爷爷,您莫要怪我爹,本来此次是我爹下山传口信的,但我自小就没有下过云梦山,早就想到江湖上走一遭了,便求了爹爹带我一同前往,却不曾想启程之前有贵客登门,爹爹一时走不开,只好我一人只身前来了,况且临行前师祖起了一卦,卦象上说我此行必定安然无恙,爹爹才放心。您看,星媱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您面前了吗?”

    吴不知闻言若有所思,江湖险恶,一个弱女子独自行走,难免不被贼人惦记,除非……

    “星媱丫头,莫不是多年不见,你已然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不成?”

    崔星媱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吴不知当场吐血!

    “吴爷爷,我不会武功。”

    吴不知对这天真的小妮子亦是无可奈何,知道即便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作罢。

    凌士良此刻已唤来了吴重楼和凌霄,说道:“星媱,这就是你的小师叔,凌霄。这一位,便是你口中那个叫吴重楼的小子,哈哈,你们年纪相仿,以后不妨多亲近亲近。”

    “崔星媱拜见师叔,拜见重楼哥哥!”

    崔星媱一拱手,对着二人行了个礼,随后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吴重楼和凌霄同是脸一红,一时竟不知所措,倒是吴不知笑着暗暗点头,星媱这丫头天真烂漫,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以后不知便宜哪个臭小子咯!

    众人寒暄一番之后,便重回屋内落座,凌士良本是个清新寡淡之人,隐居深山二十年,鲜与人来往,今日得见故交,又见故人之子,可谓双喜临门,虽不胜酒力,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便将这埋藏在心中多年的豪情壮志,都付诸于这酒中,频频起身相敬,与吴不知对饮。

    吴不知苦寻吴重楼多年,如今得偿所愿,亦是一扫心中阴霾,心情大好,二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不多时,便皆是红光满面,醉意微生。

    此时天色已晚,月色高悬,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商定明日一早启程,前往云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