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认错和认输
第三拨客人是两个老头，三朝元老杨泉臣和东吉老祖吉孝国。两个老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吉时壬和张绘雁出门，不顾两个年轻贵人的拒绝，杨泉臣和吉孝国结结实实规规矩矩跪地叩首行礼，引来附近不少人关注。尤其是杨泉臣，整个人颓废萎靡，精神不振，白苍苍的头发缺少整理，显得十分凌乱，跪下时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像筛糠一般，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哪还有往日的精神矍铄样子，看着叫人唏嘘。
今天，是杨世延等人问斩的日子。
“你们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鸟人和秋千让童峰包信楼晓昔拿来桌椅，倒上热茶，还给两个老人家找了两张毯子盖上，“老筋老骨，别冻着，若是冻死了，秋鸟王的名声又得差一筹。”
“多谢两位王爵。”刚从红门殿观刑归来，双眼微红的杨泉臣说道，“两位王爵愿意见罪臣，真是罪臣的荣幸。”
“别客气。”秋千说，“本来不想见你，但稍微想想，有点好奇你来做什么，方才叫你进来。”
鸟人说道：“杨泉臣，时至今日，你可知错误？”
“是，罪臣深知错误，甚为后悔！”杨泉臣说，“我大儿、二儿不自量力，不知满足，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天威，落到今日的下场，实属……实属罪有应得。”终究是亲儿子，老丞相提起杨世延和杨世续，眼泪差点当场落下，“还有罪臣我，说到底，是我没有教育好后代，是我的错，我本人当年为官时，同样多有行为不端，合该遭斩。”
“呵呵，你知道就好。”秋千说，“我们查过你的过往经历，不说恶贯满盈，但也足以诛灭全家，只不过你比较聪明，做事稳妥，擅长拿捏分寸，万事不往绝处做，没像杨世延、杨世续这般放肆。”
鸟人说：“杨老头，不瞒你，我们本来准备连你一块处置，是李擎空给你说情，皇帝才放过你。”
“多谢擎空馆尊爱护小臣。多谢时壬陛下怜悯老臣。”杨泉臣低声道，“也多谢秋鸟王放过罪臣。”
“而你，”秋千把目光转到一旁的吉孝国身上，“吉老头，你也不比杨老头强哪去，也够杀头的罪过，只不过东吉总体上功过几乎能相抵，并且认怂得比较痛快，这次便放过你们。不过咱丑话说到前头，以后你们东吉最好收敛些，别搞事情，否则杨氏这一刀早晚会落到你东吉头上。”
“不敢不敢不敢。”吉孝国不停摇头，“两位王爵放心，我们东吉一定痛改前非，不但以后要谨遵律令，还要弥补过往罪过。”
“呵呵，我们信了。”鸟人当然不信东吉能保持老实，“你们守不守律令是你们的事，斩首刀磨得快不快是吉时壬的事。”
“……”吉孝国词穷，只能装作低头喝茶，越过这一段。
鸟人和秋千知道东吉是滑腻的泥鳅，机灵得很，懒得与东吉老祖周旋，询问道：“我们说了不少，该轮到你们了，你们来做什么？”
“我……是陪杨兄的。”吉孝国赶忙把自己摘出去，“如今，所有人都避着杨兄，他一个老人家，在年城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属实不忍心叫他流落街头，所以一直照顾他。今日红门殿那里……结束后，杨兄要见两位王爵，我便陪他来了。”
杨泉臣说道：“我是来感谢两位王爵的，只诛杀我那个罪有应得的儿子，惩治那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族人，没有株连整个杨氏，这份恩情，老朽万分感谢。”杨老丞相说这话，非要挣扎着起身行礼，但因鸟人依仗罡气压制他，不许他乱动，他只能作罢，“两位王爵说得对，老朽也该死，今日我便寻个安静地方自我了结，结果罪孽一生。”
“呵呵，老头，少来这套。”秋千说道，“别装可怜，别看我们智力不高，但也不是那么好蒙的。”
鸟人说道：“杨泉臣，你不用这样，我们和陛下虽说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但也非是鸡肠小肚之辈，既然决定不株连你们杨氏，你无需如此博同情。除了那些活该受牵连的罪恶之辈，你杨氏其他子弟若有功德能力，自然能升官升职，若道德败坏，自然有律令惩戒，不至于歧视。说起来，书方也是你孙子，你的亲孙子，他将出任大年苑尊首，某个角度上看，你杨氏仍旧没有败落。”
“两位王爵玩笑了。”杨泉臣低声道，“书方根本不认杨氏，反而视我杨氏为敌，我等罪孽之辈如何敢高攀他。”
“哼！你还知道书方恨你们呀！？”秋千不留情面地呵斥道，“你这老头，今天来，除了向我们博同情，恐怕还有意借我们的名头，劝书方以后别为难你杨氏子弟吧？你这个老头，心思太花！”
“两位王爵明鉴！老朽绝无耍滑头的想法，是当真来请罪谢恩！”杨泉臣说道，“当然，老朽也不敢否认两位王爵所言，如果两位王爵能原谅我们，想来书方能稍稍宽恕杨氏。”
“别扯这个。”鸟人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后辈子弟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没人为难你们家。你等有今日的下场，是杨世延、杨世续太嚣张，把路走绝了，是自取灭亡！”
“是是是是……两位王爵说的是！”杨泉臣说，“皆是我杨氏的错！是我们的错！”
“倒也不能说都是你们的错，还有张太后的教唆。”说到这，秋千面露不爽，“那个张老太太也蛮可恶的，她要不是皇帝大兄弟的亲娘，这次她也跑不了！哼！让她回娘家养老，真是便宜她了！”
“唉~都是贪婪的原因。”鸟人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说你杨家，还有太后，位高权重，明明已经是贵人中的顶尖尊贵，怎么就不知足呢？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人做事呢？对了，还有你们东吉，也一样，为什么不知足呢？”
“……”吉孝国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贪。”杨泉臣说，“想当年，我出头无门，内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官，哪怕是小官也行，觉得只要成了，这辈子就满足了。可真当了小官，却又想做大官——哪可能满足，期间为了达到目的，做了很多坏事，即便也曾想收手，但根本忍不住，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如今悔之晚矣。”
“应该说是如今失败，方才悔之晚矣吧？”秋千言道，“今次若是太后和杨世延成功，你怕是只会夸赞儿子有魄力，认为光宗耀祖吧？你们这群得势猖狂、失势装惨的家伙，我们见得多了！”
“……”杨泉臣无言以对。
鸟人和秋千摇摇头，言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哼，根本就不认错，仅仅是认输，但无所谓，不管你们如何不认错，只要输了，斩首刀自然会叫你们知道厉害！”
“我们知错。”
“呵呵呵……无所谓，哈哈哈哈……”
今天，是杨世延等人问斩的日子。
“你们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鸟人和秋千让童峰包信楼晓昔拿来桌椅，倒上热茶，还给两个老人家找了两张毯子盖上，“老筋老骨，别冻着，若是冻死了，秋鸟王的名声又得差一筹。”
“多谢两位王爵。”刚从红门殿观刑归来，双眼微红的杨泉臣说道，“两位王爵愿意见罪臣，真是罪臣的荣幸。”
“别客气。”秋千说，“本来不想见你，但稍微想想，有点好奇你来做什么，方才叫你进来。”
鸟人说道：“杨泉臣，时至今日，你可知错误？”
“是，罪臣深知错误，甚为后悔！”杨泉臣说，“我大儿、二儿不自量力，不知满足，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天威，落到今日的下场，实属……实属罪有应得。”终究是亲儿子，老丞相提起杨世延和杨世续，眼泪差点当场落下，“还有罪臣我，说到底，是我没有教育好后代，是我的错，我本人当年为官时，同样多有行为不端，合该遭斩。”
“呵呵，你知道就好。”秋千说，“我们查过你的过往经历，不说恶贯满盈，但也足以诛灭全家，只不过你比较聪明，做事稳妥，擅长拿捏分寸，万事不往绝处做，没像杨世延、杨世续这般放肆。”
鸟人说：“杨老头，不瞒你，我们本来准备连你一块处置，是李擎空给你说情，皇帝才放过你。”
“多谢擎空馆尊爱护小臣。多谢时壬陛下怜悯老臣。”杨泉臣低声道，“也多谢秋鸟王放过罪臣。”
“而你，”秋千把目光转到一旁的吉孝国身上，“吉老头，你也不比杨老头强哪去，也够杀头的罪过，只不过东吉总体上功过几乎能相抵，并且认怂得比较痛快，这次便放过你们。不过咱丑话说到前头，以后你们东吉最好收敛些，别搞事情，否则杨氏这一刀早晚会落到你东吉头上。”
“不敢不敢不敢。”吉孝国不停摇头，“两位王爵放心，我们东吉一定痛改前非，不但以后要谨遵律令，还要弥补过往罪过。”
“呵呵，我们信了。”鸟人当然不信东吉能保持老实，“你们守不守律令是你们的事，斩首刀磨得快不快是吉时壬的事。”
“……”吉孝国词穷，只能装作低头喝茶，越过这一段。
鸟人和秋千知道东吉是滑腻的泥鳅，机灵得很，懒得与东吉老祖周旋，询问道：“我们说了不少，该轮到你们了，你们来做什么？”
“我……是陪杨兄的。”吉孝国赶忙把自己摘出去，“如今，所有人都避着杨兄，他一个老人家，在年城连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属实不忍心叫他流落街头，所以一直照顾他。今日红门殿那里……结束后，杨兄要见两位王爵，我便陪他来了。”
杨泉臣说道：“我是来感谢两位王爵的，只诛杀我那个罪有应得的儿子，惩治那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族人，没有株连整个杨氏，这份恩情，老朽万分感谢。”杨老丞相说这话，非要挣扎着起身行礼，但因鸟人依仗罡气压制他，不许他乱动，他只能作罢，“两位王爵说得对，老朽也该死，今日我便寻个安静地方自我了结，结果罪孽一生。”
“呵呵，老头，少来这套。”秋千说道，“别装可怜，别看我们智力不高，但也不是那么好蒙的。”
鸟人说道：“杨泉臣，你不用这样，我们和陛下虽说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但也非是鸡肠小肚之辈，既然决定不株连你们杨氏，你无需如此博同情。除了那些活该受牵连的罪恶之辈，你杨氏其他子弟若有功德能力，自然能升官升职，若道德败坏，自然有律令惩戒，不至于歧视。说起来，书方也是你孙子，你的亲孙子，他将出任大年苑尊首，某个角度上看，你杨氏仍旧没有败落。”
“两位王爵玩笑了。”杨泉臣低声道，“书方根本不认杨氏，反而视我杨氏为敌，我等罪孽之辈如何敢高攀他。”
“哼！你还知道书方恨你们呀！？”秋千不留情面地呵斥道，“你这老头，今天来，除了向我们博同情，恐怕还有意借我们的名头，劝书方以后别为难你杨氏子弟吧？你这个老头，心思太花！”
“两位王爵明鉴！老朽绝无耍滑头的想法，是当真来请罪谢恩！”杨泉臣说道，“当然，老朽也不敢否认两位王爵所言，如果两位王爵能原谅我们，想来书方能稍稍宽恕杨氏。”
“别扯这个。”鸟人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后辈子弟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没人为难你们家。你等有今日的下场，是杨世延、杨世续太嚣张，把路走绝了，是自取灭亡！”
“是是是是……两位王爵说的是！”杨泉臣说，“皆是我杨氏的错！是我们的错！”
“倒也不能说都是你们的错，还有张太后的教唆。”说到这，秋千面露不爽，“那个张老太太也蛮可恶的，她要不是皇帝大兄弟的亲娘，这次她也跑不了！哼！让她回娘家养老，真是便宜她了！”
“唉~都是贪婪的原因。”鸟人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说你杨家，还有太后，位高权重，明明已经是贵人中的顶尖尊贵，怎么就不知足呢？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人做事呢？对了，还有你们东吉，也一样，为什么不知足呢？”
“……”吉孝国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贪。”杨泉臣说，“想当年，我出头无门，内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官，哪怕是小官也行，觉得只要成了，这辈子就满足了。可真当了小官，却又想做大官——哪可能满足，期间为了达到目的，做了很多坏事，即便也曾想收手，但根本忍不住，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如今悔之晚矣。”
“应该说是如今失败，方才悔之晚矣吧？”秋千言道，“今次若是太后和杨世延成功，你怕是只会夸赞儿子有魄力，认为光宗耀祖吧？你们这群得势猖狂、失势装惨的家伙，我们见得多了！”
“……”杨泉臣无言以对。
鸟人和秋千摇摇头，言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哼，根本就不认错，仅仅是认输，但无所谓，不管你们如何不认错，只要输了，斩首刀自然会叫你们知道厉害！”
“我们知错。”
“呵呵呵……无所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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