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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猫儿月儿

    花猫儿道:“大师有没有破色戒?”

    无聊和尚道:“你猜!”

    花猫儿娇笑道:“我猜应该没有。”

    无聊和尚不解,问:“何以见得?”

    花猫儿道:“因为大师的手还在我们的肩上。”

    无聊和尚更不解:“这有什么问题?”

    花猫儿笑道:“因为这种时候,男人的手都不应该在女人的肩膀上。”

    无聊和尚问:“那应该在哪?”

    两个侍女闻言都是吃吃地笑个不停。

    花猫儿道:“在女人的哪里都好,就是不应该在肩膀上。”

    面对一个陌生女人,真的可能只有接触她的肩膀才不会被人误会。而他们这种时候,也许真的只有女人的肩膀才是男人最不该碰的地方。

    花月儿道:“果然大师就是大师,与我们常人还是有所不同。”

    无聊和尚问:“哪里不同?”

    花猫儿道:“一个平常的男人,现在的手一定已很不老实,而且这样的手都非常聪明。”

    无聊和尚道:“手也会非常聪明?”

    花猫儿问:“当然,就好像小花猫!”

    无聊和尚露出不解的神情,道:“像小花猫?”

    花猫儿问:“你说一只会找鱼吃的小花猫和一只不会找鱼吃的小花猫,哪个更聪明?”

    无聊和尚道:“当然是会找鱼吃的小花猫聪明。”

    花猫儿笑道:“你的手岂非不会找鱼吃?”

    无聊和尚终于明白花猫儿的意思,道:“其实和尚的手虽然不会找鱼吃,可它有另一种本领。”

    花猫儿不解地道:“哦?”

    无聊和尚道:“和尚的手会变戏法!”

    花猫儿道:“会变戏法?”

    无聊和尚道:“当然,你要不要看看?”

    花猫儿没有回答,道:“我只是有两件事不明白。”

    无聊和尚问:“什么事?”

    花猫儿问:“我们姐妹俩美不美?”

    无聊和尚很肯定地道:“美!”

    她们当然美,标致的容貌,纤细的腰肢,高耸的胸脯,嫩白的皮肤,无一不是女人最理想绝美的样子,任何人见到这样子的女人,都无法说她们不美。

    花猫儿又问:“和尚是不是都是呆子?”

    无聊和尚道:“不是。”

    花猫儿道:“我们姐妹够美,和尚又不是呆子,这种时候和尚怎么还会有心情变戏法?”

    无聊和尚笑道:“和尚当然有心情变戏法!”他笑的很神秘,还带点诡异。

    花猫儿看着无聊和尚,看了很久,突然她似乎明白了和尚要做什么,她很有自信,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她们姐妹俩面前,任何男人心里想的绝对只有一件事,一件需求欲仙欲死的事。

    所以和尚的戏法也无非就是此中之道。

    花猫儿道:“那么看看和尚的手能变什么戏法,我只希望这戏法不会太过无聊。”

    无聊和尚笑道:“绝对不会无聊!”

    他突然站起身来,站到这二位女人面前,好一副装腔作势的姿态。又突然双手迅疾点出,左右两手分别点住了花猫儿和花月儿的穴道。

    她们变得再也不能动了,都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和尚,花猫儿问:“这就是你要变的戏法?”

    无聊和尚道:“没错!是不是很好玩?”

    花猫儿闭上了嘴,没有回答,她看和尚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在两个绝色美人面前,在一张又软又暖和的床边,居然有人会和她们“变”这种戏法。

    她真想剖开和尚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更想拉下和尚的裤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一直很有自信,她绝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她们面前有心思做这么无聊的事,但不相信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自信了。

    无聊和尚果然叫的一点也不假,真是太无聊了,甚至无趣。

    无聊和尚见她们不说话道:“怎么?不好玩吗?你们好像不是很开心!”

    花猫儿道:“很少有男人会和我们变这种戏法。”

    的确很少,应该说没有人会和她们变戏法。

    无聊和尚道:“我这戏法还没变完呢,变完了你们就会非常开心了!”

    花猫儿冷冷地道:“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快些变完你那见鬼的戏法,好让我们开心。”

    无聊和尚笑道:“着急了是吧?好嘞!”

    无聊和尚又伸出左右双指,分别点了花猫儿和花月儿的笑穴。

    这一下点出,两位美女立时变得纵声大笑,变得笑个不停。她们终于很“开心”了,“开心”的不得了。

    无聊和尚这套戏法也着实诡异,既将两位美人变得不能动,还能变得非常“开心”。

    可这两位美人似乎已有些消受不起,花月儿虽还在笑个不停,眼角已有些泪珠滚落,眼神中露出些许哀求之色。

    花猫儿也还在笑,她却是一边笑,一边紧锁着眉头,她的笑和她的表情完全是两回事,好像笑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只是她的肉体,她的灵魂正恶狠狠地看着无聊和尚,像一只猫看着一只老鼠,时不时呲牙发威。

    可以猫之威,如何能吓得住无聊和尚?无聊和尚还是若无其事地看着花猫儿,嘴角保持着得意的姿态。

    直到花猫儿眼神示弱,眼角也流出泪珠,一副哀求的神色。无聊和尚也有意想解开她们的笑穴,可他没有动手,他还想再等等。

    花月儿实在受不了了,整个笑声都像变成了哭声,勉强在笑声中挤出一个字,笑一下又挤出下一个字,前前后后好容易连成一句话:“快些解开穴道,我要死了!”

    花猫儿虽比花月儿坚强些,但她知道,这种坚持是完全没用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在哀求。

    无聊和尚这才解开二人的笑穴。

    她们终于停下了笑声,她们虽在开怀大笑,但一点也不开心,非但不开心,还很痛苦,笑虽然通常是开心时不由自主的表现,但是一直笑个不停却是另外一回事,笑久了甚至能把人笑死,她们已经有了深切的体会,痛苦、窒息、死亡的压迫感紧紧围绕身边,一次次钻入身体,肆虐着她们的精神。

    在笑声停下的那一刻,就好像刚从炼狱中跳出来一般,痛苦、窒息、死亡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

    无聊和尚道:“和尚这戏法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花猫儿眼中又露出恐惧之色,她看着无聊和尚言谈自若,竟是个面对别人痛苦与死亡毫无悲怜的狠角,在他面前,就算受尽人间痛苦与折磨,都不会引起他的半分不忍之色,一直用微笑看完别人痛苦的人,非独可怕,实已没有人性。

    花猫儿忙娇嗔道:“这戏法真是好极了,以后不许再变了!”

    无聊和尚道:“既然好极了,那再变一次。”说着又装腔作势欲点她们笑穴。

    花猫儿与花月儿立时花容失色,惊骇已极。花月儿忙抢道:“不要!不要了!”

    花猫儿也道:“够了!够了!这戏法想必一生体验一次已足够。”

    又换花月儿道:“大师,我们不如玩些别的,求你莫要再变这戏法了。”

    无聊和尚问:“这样也好,那么你们打算想玩些什么?”

    闻言二人又恢复花容粉貌,花月儿道:“你解开我姐妹的穴道,我们保证有一百种可以让男人玩的开心游戏,有一百种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方法!”

    无聊和尚道:“和尚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也肯定那一定是世上所有男人都向往的体验。”

    花猫儿媚笑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赶快解开我们的穴道?”

    无聊和尚道:“可是和尚既还不想成仙,更不想死。所以这种欲仙欲死的游戏,和尚此刻还不想玩。”

    花猫儿好奇的问:“你怕会被我们玩死?”

    无聊和尚道:“以和尚的判断,你们能力不俗,这方面的风险还是有的。”

    花猫儿又吃吃的笑道:“我们会悠着点的。”

    无聊和尚连忙挥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和尚想了想,我们还是玩些别的。”

    花猫儿问:“那么大师想玩什么?”

    无聊和尚正了正色道:“我们玩一个我问你答的游戏。”他又解释道:“和尚问一句,你们就答一句,答错的就罚她笑半柱香的时间!”

    花猫儿道:“如果答对了呢?有没有奖品?”

    无聊和尚道:“有!当然有!答对的不用受罚!”

    花猫儿道:“这就是奖品?”

    无聊和尚道:“是的!”

    花猫儿嗤了一声,道:“那这游戏倒是公平得紧。”

    无聊和尚也不加理会,道:“那么和尚就开始问了哦!”

    花猫儿与花月儿都没有说话,她们只希望和尚不要问她们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不要问她们自己头上有几根头发,不然她们就算笑死也答不出来。

    无聊和尚没有问这些,他在问:“你们可知道和尚带来的一个婴儿现在在哪里?”

    花猫儿道:“在李妈妈那。”

    无聊和尚又问:“李妈妈是谁?”

    花猫儿道:“她是奶妈,也是个厨娘,她养大过五个孩子,照顾孩子她完全没问题。”

    无聊和尚道:“很好,那么你们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花猫儿道:“不能。”

    无聊和尚没问原因,只道:“答错了,受罚。”

    闻言花猫儿立时面色苍白,忙道:“这是庄主规定的,我们也没有法子。”

    无聊和尚问:“你们庄主不允许你们带我去找人?”

    花猫儿道:“不仅是你,任何人都不行,这是他定的规矩。”

    很显然她们很遵守杜林的规矩,对此竟深为恐惧。

    花月儿道:“庄主一向很注重规矩。”

    无聊和尚道:“那么有没有人打破过他的规矩?”

    花猫儿道:“当然有,只是很少。”

    无聊和尚道:“那么会有什么后果?”

    花猫儿道:“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我劝你莫要去尝试的好。”

    无聊和尚笑道:“任何惩罚和尚都不想去尝试。”

    无聊和尚又问:“你们庄主派你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猫儿道:“为了照顾大师。”

    无聊和尚喝道:“回答错误。”伸手便要点穴,花猫儿忙哭道:“本就是如此,哪里错了?”

    无聊和尚道:“你莫要当和是呆子,他派你们来不过是监视和尚罢了,是也不是?”

    花猫儿道:“是不是也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照顾大师,满足大师一切我们可以完成的要求。”

    无聊和尚道:“这么说你们真的只是来照顾和尚?”

    花猫儿翻了翻白眼道:“真真个不识好人心。”本想说狗咬吕洞宾的,她怕和尚发狠,故把前面那半句省了。

    无聊和尚笑了笑,又问:“那你可知杜庄主诓我到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猫儿道:“我们只是侍女而已,庄主的用意我们怎会知道?”

    无聊和尚道:“又答错了,受罚。”

    这次无聊和尚真的又点了二人的笑穴,花猫儿与花月儿立时大笑不止。

    笑了一会儿,两人又满脸痛苦之色,眼泪都已笑出来。

    无聊和尚这才解开他们笑穴,道:“你们可以再回答一次。”

    花猫儿道:“之前的回答本就是真的,叫我们如何回答?”

    无聊和尚道:“又答错了,受罚。”

    闻言二人面如土色,忙道:“别别别!”

    花猫儿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庄主的用意,但是我猜应该是想招纳大师进梅花庄。”

    无聊和尚不解:“招纳和尚?”

    花猫儿压低了声音,看了看窗外,好像怕有人会听到。接着道:“是的,梅花庄最近好像已招纳了很多像你一样的江湖人士。”

    无聊和尚道:“像和尚一样的?和尚什么样?”

    花猫儿道:“招惹了一身麻烦又无处可去,只要你愿意加入梅花庄,庄主就会想办法帮你解决麻烦。”

    无聊和尚问:“和尚招惹的麻烦可着实不小。”

    花猫儿道:“无论多大的麻烦,庄主都能帮你搞定。”

    无聊和尚大惊,道:“想不到杜庄主还有这般能力。”

    花猫儿道:“绝对有!”

    无聊和尚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花猫儿道:“因为最近他已帮了很多人,个个身上都有天大的麻烦。”

    无聊和尚道:“这么说最近梅花庄已吸纳了不少这样的人?”

    花猫儿道:“据我所知是的。”

    无聊和尚道:“勾混就是被这样被招纳的人?”

    花猫儿道:“他岂非也是一身麻烦的人?”

    花月儿道:“喜欢招惹麻烦的人,迟早都会无路可走的。”

    无聊和尚愕然,呆木良久,似在沉思着什么。

    花月儿道:“大师莫不是也有很大的麻烦?何不找庄主解决?”

    无聊和尚没有说话。

    花月儿接着道:“加入梅花庄岂不是两全?在这里,有的吃有的睡,还有……”说到此处她娇羞微笑着道:“还有我们姐妹照顾你饮食起居,有什么不好?”

    无聊和尚道:“好,当然好!既没了一身麻烦,又摆脱了穷困潦倒的日子,真是好极了。和尚真是很应该快些接受杜庄主的招纳。”

    花猫儿道:“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无聊和尚又问:“梅花庄吸纳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猫儿道:“这个委实不知。”

    无聊和尚闻言也没有为难她们,因为这种事确实不是她们所应该知道的。

    无聊和尚又问:“那么和尚加入梅花庄后,庄主会让和尚做些什么?”

    花猫儿二人摇了摇头。

    那时人们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效忠观念,忠与孝相比,忠尚在孝之上,故很多人做了别人的下属、丫鬟或仆人,因为尽忠而不能全孝,都会被大多数人理解。

    所以无聊和尚如果决定加入梅花庄,那么庄主就是他要尽忠之人,庄主要他做什么他便不能拒绝,否则就是不忠,所以无聊和尚才会有此一问。

    而江湖中忠、义是最被看重的人品,一个不忠的人是很难被人接受的,甚至比强盗或罪犯更令人不齿,无人与之为伍,因而一个不忠之人也很难在江湖中立足。

    无聊和尚道:“那么和尚应该去哪里找庄主?”

    花猫儿道:“今日是约定的召开英雄会的日子,庄主在演武场正忙着和天下各路英雄商议如何为萧家讨回公道的事呢!”

    无聊和尚道:“那么和尚就应该快些儿去演武场才是。”

    花猫儿不说话,只是看着无聊和尚,眼神有些奇怪。

    花月儿也不说话了,眼神也是呆呆的。

    无聊和尚道:“怎么?和尚是不是应该快些去演武场?”

    她们还是没有回答。

    无聊和尚看不懂她们的表情,又问:“怎么?不能去吗?”

    花猫儿道:“可以去,但是……”

    无聊和尚道:“但是什么?”

    花猫儿道:“但是你可能去不了。”

    无聊和尚道:“为什么去不了?”

    花猫儿道:“我只是说有可能去不了,你可以试一试的。”

    无聊和尚更不明白了。

    “我知道为什么你去不了!”门外响起一个陌生又稚嫩的声音。

    随着声音消落,门外进来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