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单于面
呼延劫的话才说出去一半，一张大手就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扇在了他的脸上。
呼延劫整个人都被扇的趔趄了两下。
要不是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及时的往旁边移了移，估计这一刻，呼延劫已经尸首分离了。
可就算是被人如此羞辱，他在这一刻却也半点愤怒不起来。
尤其是在帐子外面在这一刻所传来的惨哭声，更是让他的一颗心直接下坠到了冰点。
毫无疑问，结合帐子里面的情况来看，自己所带来的人肯定已经遭了毒手。
阿那台绝对是早有准备！
“你们怎么敢？”
看到阿那台脸上还带着血迹的走进来，呼延劫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勉强挤出身为高位者的威严进行质问。
只是如今已经羊入虎口，呼延劫的声色内荏并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威慑作用。
甚至还让阿那台忍不住嘲笑起来。
“呼延劫，归义王的名字好用吗？真以为认了个主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
“你莫不是以为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光靠认得一个新主子，就能够让所有人都忍气吞声吗？笑话！我草原儿郎怎么会让你这条狗骑在头上？”
“而且就凭你这条狗，也配得上我阿那台的女儿吗？”
“你在做梦！”
阿那台一口口水喷在了呼延劫的脸上。
呼延劫并没有去和阿那台斗嘴，而是直接无视了他，转而看向帐子里的其他人。
“兰条渊，库娜图…”
“你们都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吗？你们这是在造反！”
“我们匈奴人能在当前活着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中原朝廷对我们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不仅允许我们可以保持着自己的风俗，还允许我们自己管自己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们现在就是在造反，就是在毁灭我们匈奴人所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劝你们现在及时收手还来得及。只要现在你们停手，我呼延劫可以向上苍发誓，今天的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曹将军不会知道。朝廷那边更不会知道，大家还是可以像以往一样继续过日子。”
“否则的话，中原将对我匈奴再无信任可言！到那时，降临到我们匈奴人头上的，将会是最后的噩梦！”
呼延劫很清楚，现在想劝阿那台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阿那台敢动手杀自己的人，就这个仇，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要报。
否则这种大仇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的话，他又如何能够在自己的部落当中保证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而且就凭阿那台一个人，他还真不怕他是什么。
多伦部落确实不弱，可他呼延劫身后也是有曹将军在的。
所以现在真正要处理的并非是阿那台，而且库娜图这些其他部落的首领。
也只有劝说这些其他势力的首领倒戈到自己这一边，他才在当下的情形中有一条活路。
甚至可以反过来占据上风。
“哈哈，呼延劫。想不到你也知道什么叫害怕。”阿那台丝毫不担心其他人会被呼延劫策反的样子，闻言只是哈哈大笑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很威风吗？不是说要把我多伦部落流放到最贫瘠的牧区吗？”
“还说我多伦部落是军臣单于的心腹，随时可能会反叛，要让那些中原人把我多伦部落给剿灭吗？”
“好啊，老子就告诉你，老子还真就反了！”
“有种你现在就砍了老子啊！”
呼延劫完全无视了阿那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其他人。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双同样冷漠至极的眼神。
“咳咳，白羊王，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啊！”
一道很轻微的咳嗽声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听起来像是一个垂暮老矣的老年人，但是这声音又听着极为熟悉。
甚至连原本嚣张的阿那台，在这道声音出来之后，都顿时消停了下来。
一众人纷纷朝左右两边散开，让出了道路。
也将原本被隐藏在众人身后的人影缓缓亮了出来。
熟悉，简直是不能再熟悉了。
光是看着那模糊的身形，呼延劫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脚底板直接冲上了自己的天灵盖。
而在那道人影被灯光照耀着，亮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之后，呼延劫更是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原因无他，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匈奴人真正的王——军臣单于！
“单于…”
呼延劫的腿弯被人在后面狠狠的踢了两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支撑身体的呼延劫，顺着这一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呼延劫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聚集在阿那台这边造反了。
他们聚集的，根本不是阿那台的周边，而是聚集在了军臣单于的周边。
也只有这位曾经的王者，才有这个资格和号召力，让这么多人担心冒着，如今大好的和平生活，被打破的风险，而来走这杀头的一遭。
呼延劫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明明安排了好几个部落，让他们看着阿那台的多伦部落，可自己最后却没有收到一丁点的讯息。
甚至原本被自己安排着，负责看着多伦部落的这几个部落首领，也都背叛了自己，反而投靠到了阿那台这边。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呼延劫，你能够在我不在的时候，为大家争取到如此优渥的生存条件，我很欣慰。就这一点来说，你做的是很好的。”军臣单于慢条斯理地说道：“但你并不应该拿着你和阿那台的私人恩怨，去放大到针对整个多伦部落。”
“你应该清楚多伦部落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呼延劫听着前半段话，军臣单于还在肯定着自己的功劳时，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窃喜。
虽然这些匈奴人所拥有的优渥条件，并非是他争取得来，而是曹襄主动赠给他们的，但军臣单于愿意把这项功劳加到他身上，他也不会推辞。
尤其是在当下这种情况，自己身上的功劳哪怕多一分，自己活命的几率也就会大一分。
呼延劫一开始是真的以为军臣单于在想方法，给自己留出一条活路。
怎么说自己也是跟着军臣单于打拼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臣了。
就算是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做了一点出格的错事，但看在这些苦劳的份上，也不至于直接把自己拍死才对。
可军臣单于最后说的那番话，却让他的心犹如过山车一般，又再一次俯冲了下来。
多伦部落可是军臣单于实打实的左膀右臂。
军臣单于对多伦部落的倚重，要比对他这个曾经的匈奴白羊王更多。
自己如此羞辱多伦部落。
军臣单于如果真的想拿自己开刀，给多伦部落一个说法和交代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看现在军臣单于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被找到，接回来不久。
估计身边也没有几个可靠的人。
这个时候的多伦部落就显得尤为重要。
即便是为了安抚自己如今最为重要的依仗，军臣单于把自己一刀砍了，给多伦部落赔罪，也不是没可能。
“单于！开恩，开恩呐！”呼延劫把自己的头连连撞地，哭着求饶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愿意给阿那台大人赔罪！”
“我愿意自断一臂，从此之后向上苍发誓，再也不打搅多伦部落的生活，绝对不会再觊觎多伦部落一丝一毫。”
呼延劫果断卖惨。
在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强者包袱，如果他当时有强者包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话，也不至于在曹襄率领大军突袭的时候，察觉单于不在之后果断率先投降。
何况相比于自己的小命而言，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可惜这条手臂怕是不得不断在这里了。
毕竟军臣单于也需要拿些东西来向多伦部落交代。
而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以外，也就只有这一条手臂，还能值点钱了。
不对，光值钱是没有用的，还得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行。
呼延劫原本稍稍有些放松的心顿时一紧。
军臣单于原本都已经跑了，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肯定不是只为了教训自己这么简单。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瞒了这么多的耳目和眼线，好不容易回来，军臣单于肯定是想干上一波大的。
尤其是现在这么多的匈奴人都还健在。
军臣单于只要露面，然后再稍微鼓动上几句，加上周围还有多伦和这些部落在这边帮腔，到时候必然可以一呼百应。
而现在曹襄手中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区区不到万人。
确实要承认，这些人的战斗力极其强悍。
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任何防备。
而且人数上，也要远远的低于军臣单于这边。
如果这一次情况反过来，军臣单于主动先手进行偷袭的话，以人数优势，说不定还真能一举擒王。
曹襄只要到时候被他们捏在手里，那匈奴的复兴之时不就来了吗？
肯定是这样了。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要活命，就必须在这件大事上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否则就算是自己和阿那台没仇，光是看到军臣单于本人这一件事，自己就不可能完全地回去。
“单于！我和那曹襄小儿的关系以往较好，他对我也颇为信任。如今单于复归，我愿为先锋，带人去将那曹襄小儿先斩其首级，献于单于！”
呼延劫忽然高声喊话。
军臣单于在听过这番话之后，都将自己刚刚说到嘴边的言语，给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和呼延劫所猜测的相差不大，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重新回来，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教育呼延劫一顿，给多伦部落出头这么简单。
之前的那一次失败，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污点，他必须要亲手将这污点洗刷干净。
必须重新夺回他身为匈奴单于的荣光。
当年他的祖宗可以将刘邦小儿围困在白登山上，险些困死，让中原汉国不得已派女人来和亲求和平。
这份独属于匈奴王庭单于庭的骄傲，绝对不能在他的手中断送。
他所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必须要重新夺回来。
“阿那台，你觉得如何？”
事关重大，军臣单于必须要好好询问一下身边人的意见。
阿那台自然是第一个。
作为和呼延劫有直接冲突，也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阿那台的想法是极其重要的。
其实如果就本心而言，阿那台肯定是希望呼延劫赶紧死在这里的。
不过他虽然是匈奴人，但又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军臣单于如果真的想让呼延劫直接死在这里的话，那根本不需要询问自己的意见，只是询问自己意见的这一个举动，就已经说明了军臣单于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果他真能像他所说的一样，把曹襄小儿的头颅献上，留他一命又有何妨，甚至那条手臂我也可以不要，只要他向上苍发誓，以后不再为难我多伦部落即可。”
阿那台想了片刻之后以退为进，先示好了一波之后，话风一转，接着说道：“但要是你做不到你所保证的呢？”
“阿那台首领放心，我说到做到。”呼延劫哪里会放过这个得以求生的机会，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我如果做不到的话，情愿一死！”
…
深夜，草建的太守府。
其实说是太守府，所有的建筑加在一起也就是一座两进的院落。
前面是留给曹襄办公的地方，后面则是曹襄和董仲舒等人所住的地方。
朔方这边可没什么好的条件，吃住办公都只能在一个地方解决。
不过曹襄上一世更恶劣的环境都待过，如今有个两进的院落，对于他来讲，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对于自小长在长安，锦衣玉食的李勇来讲，看到曹襄能甘愿住在如此简陋的环境当中，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敬佩。
“见过曹太守。”
“李郎君从长安赶到我这里，这一路辛劳，想来不只是为了见我这个太守一面吧。”曹襄放下手中的公文，笑着打趣。
呼延劫整个人都被扇的趔趄了两下。
要不是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及时的往旁边移了移，估计这一刻，呼延劫已经尸首分离了。
可就算是被人如此羞辱，他在这一刻却也半点愤怒不起来。
尤其是在帐子外面在这一刻所传来的惨哭声，更是让他的一颗心直接下坠到了冰点。
毫无疑问，结合帐子里面的情况来看，自己所带来的人肯定已经遭了毒手。
阿那台绝对是早有准备！
“你们怎么敢？”
看到阿那台脸上还带着血迹的走进来，呼延劫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勉强挤出身为高位者的威严进行质问。
只是如今已经羊入虎口，呼延劫的声色内荏并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威慑作用。
甚至还让阿那台忍不住嘲笑起来。
“呼延劫，归义王的名字好用吗？真以为认了个主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
“你莫不是以为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光靠认得一个新主子，就能够让所有人都忍气吞声吗？笑话！我草原儿郎怎么会让你这条狗骑在头上？”
“而且就凭你这条狗，也配得上我阿那台的女儿吗？”
“你在做梦！”
阿那台一口口水喷在了呼延劫的脸上。
呼延劫并没有去和阿那台斗嘴，而是直接无视了他，转而看向帐子里的其他人。
“兰条渊，库娜图…”
“你们都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吗？你们这是在造反！”
“我们匈奴人能在当前活着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中原朝廷对我们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不仅允许我们可以保持着自己的风俗，还允许我们自己管自己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们现在就是在造反，就是在毁灭我们匈奴人所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劝你们现在及时收手还来得及。只要现在你们停手，我呼延劫可以向上苍发誓，今天的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曹将军不会知道。朝廷那边更不会知道，大家还是可以像以往一样继续过日子。”
“否则的话，中原将对我匈奴再无信任可言！到那时，降临到我们匈奴人头上的，将会是最后的噩梦！”
呼延劫很清楚，现在想劝阿那台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阿那台敢动手杀自己的人，就这个仇，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要报。
否则这种大仇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的话，他又如何能够在自己的部落当中保证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而且就凭阿那台一个人，他还真不怕他是什么。
多伦部落确实不弱，可他呼延劫身后也是有曹将军在的。
所以现在真正要处理的并非是阿那台，而且库娜图这些其他部落的首领。
也只有劝说这些其他势力的首领倒戈到自己这一边，他才在当下的情形中有一条活路。
甚至可以反过来占据上风。
“哈哈，呼延劫。想不到你也知道什么叫害怕。”阿那台丝毫不担心其他人会被呼延劫策反的样子，闻言只是哈哈大笑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很威风吗？不是说要把我多伦部落流放到最贫瘠的牧区吗？”
“还说我多伦部落是军臣单于的心腹，随时可能会反叛，要让那些中原人把我多伦部落给剿灭吗？”
“好啊，老子就告诉你，老子还真就反了！”
“有种你现在就砍了老子啊！”
呼延劫完全无视了阿那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其他人。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双同样冷漠至极的眼神。
“咳咳，白羊王，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啊！”
一道很轻微的咳嗽声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听起来像是一个垂暮老矣的老年人，但是这声音又听着极为熟悉。
甚至连原本嚣张的阿那台，在这道声音出来之后，都顿时消停了下来。
一众人纷纷朝左右两边散开，让出了道路。
也将原本被隐藏在众人身后的人影缓缓亮了出来。
熟悉，简直是不能再熟悉了。
光是看着那模糊的身形，呼延劫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脚底板直接冲上了自己的天灵盖。
而在那道人影被灯光照耀着，亮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之后，呼延劫更是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原因无他，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匈奴人真正的王——军臣单于！
“单于…”
呼延劫的腿弯被人在后面狠狠的踢了两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支撑身体的呼延劫，顺着这一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呼延劫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聚集在阿那台这边造反了。
他们聚集的，根本不是阿那台的周边，而是聚集在了军臣单于的周边。
也只有这位曾经的王者，才有这个资格和号召力，让这么多人担心冒着，如今大好的和平生活，被打破的风险，而来走这杀头的一遭。
呼延劫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明明安排了好几个部落，让他们看着阿那台的多伦部落，可自己最后却没有收到一丁点的讯息。
甚至原本被自己安排着，负责看着多伦部落的这几个部落首领，也都背叛了自己，反而投靠到了阿那台这边。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呼延劫，你能够在我不在的时候，为大家争取到如此优渥的生存条件，我很欣慰。就这一点来说，你做的是很好的。”军臣单于慢条斯理地说道：“但你并不应该拿着你和阿那台的私人恩怨，去放大到针对整个多伦部落。”
“你应该清楚多伦部落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呼延劫听着前半段话，军臣单于还在肯定着自己的功劳时，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窃喜。
虽然这些匈奴人所拥有的优渥条件，并非是他争取得来，而是曹襄主动赠给他们的，但军臣单于愿意把这项功劳加到他身上，他也不会推辞。
尤其是在当下这种情况，自己身上的功劳哪怕多一分，自己活命的几率也就会大一分。
呼延劫一开始是真的以为军臣单于在想方法，给自己留出一条活路。
怎么说自己也是跟着军臣单于打拼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臣了。
就算是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做了一点出格的错事，但看在这些苦劳的份上，也不至于直接把自己拍死才对。
可军臣单于最后说的那番话，却让他的心犹如过山车一般，又再一次俯冲了下来。
多伦部落可是军臣单于实打实的左膀右臂。
军臣单于对多伦部落的倚重，要比对他这个曾经的匈奴白羊王更多。
自己如此羞辱多伦部落。
军臣单于如果真的想拿自己开刀，给多伦部落一个说法和交代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看现在军臣单于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被找到，接回来不久。
估计身边也没有几个可靠的人。
这个时候的多伦部落就显得尤为重要。
即便是为了安抚自己如今最为重要的依仗，军臣单于把自己一刀砍了，给多伦部落赔罪，也不是没可能。
“单于！开恩，开恩呐！”呼延劫把自己的头连连撞地，哭着求饶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愿意给阿那台大人赔罪！”
“我愿意自断一臂，从此之后向上苍发誓，再也不打搅多伦部落的生活，绝对不会再觊觎多伦部落一丝一毫。”
呼延劫果断卖惨。
在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强者包袱，如果他当时有强者包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话，也不至于在曹襄率领大军突袭的时候，察觉单于不在之后果断率先投降。
何况相比于自己的小命而言，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可惜这条手臂怕是不得不断在这里了。
毕竟军臣单于也需要拿些东西来向多伦部落交代。
而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以外，也就只有这一条手臂，还能值点钱了。
不对，光值钱是没有用的，还得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行。
呼延劫原本稍稍有些放松的心顿时一紧。
军臣单于原本都已经跑了，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肯定不是只为了教训自己这么简单。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瞒了这么多的耳目和眼线，好不容易回来，军臣单于肯定是想干上一波大的。
尤其是现在这么多的匈奴人都还健在。
军臣单于只要露面，然后再稍微鼓动上几句，加上周围还有多伦和这些部落在这边帮腔，到时候必然可以一呼百应。
而现在曹襄手中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区区不到万人。
确实要承认，这些人的战斗力极其强悍。
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任何防备。
而且人数上，也要远远的低于军臣单于这边。
如果这一次情况反过来，军臣单于主动先手进行偷袭的话，以人数优势，说不定还真能一举擒王。
曹襄只要到时候被他们捏在手里，那匈奴的复兴之时不就来了吗？
肯定是这样了。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要活命，就必须在这件大事上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否则就算是自己和阿那台没仇，光是看到军臣单于本人这一件事，自己就不可能完全地回去。
“单于！我和那曹襄小儿的关系以往较好，他对我也颇为信任。如今单于复归，我愿为先锋，带人去将那曹襄小儿先斩其首级，献于单于！”
呼延劫忽然高声喊话。
军臣单于在听过这番话之后，都将自己刚刚说到嘴边的言语，给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和呼延劫所猜测的相差不大，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重新回来，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教育呼延劫一顿，给多伦部落出头这么简单。
之前的那一次失败，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污点，他必须要亲手将这污点洗刷干净。
必须重新夺回他身为匈奴单于的荣光。
当年他的祖宗可以将刘邦小儿围困在白登山上，险些困死，让中原汉国不得已派女人来和亲求和平。
这份独属于匈奴王庭单于庭的骄傲，绝对不能在他的手中断送。
他所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必须要重新夺回来。
“阿那台，你觉得如何？”
事关重大，军臣单于必须要好好询问一下身边人的意见。
阿那台自然是第一个。
作为和呼延劫有直接冲突，也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阿那台的想法是极其重要的。
其实如果就本心而言，阿那台肯定是希望呼延劫赶紧死在这里的。
不过他虽然是匈奴人，但又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军臣单于如果真的想让呼延劫直接死在这里的话，那根本不需要询问自己的意见，只是询问自己意见的这一个举动，就已经说明了军臣单于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果他真能像他所说的一样，把曹襄小儿的头颅献上，留他一命又有何妨，甚至那条手臂我也可以不要，只要他向上苍发誓，以后不再为难我多伦部落即可。”
阿那台想了片刻之后以退为进，先示好了一波之后，话风一转，接着说道：“但要是你做不到你所保证的呢？”
“阿那台首领放心，我说到做到。”呼延劫哪里会放过这个得以求生的机会，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我如果做不到的话，情愿一死！”
…
深夜，草建的太守府。
其实说是太守府，所有的建筑加在一起也就是一座两进的院落。
前面是留给曹襄办公的地方，后面则是曹襄和董仲舒等人所住的地方。
朔方这边可没什么好的条件，吃住办公都只能在一个地方解决。
不过曹襄上一世更恶劣的环境都待过，如今有个两进的院落，对于他来讲，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对于自小长在长安，锦衣玉食的李勇来讲，看到曹襄能甘愿住在如此简陋的环境当中，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敬佩。
“见过曹太守。”
“李郎君从长安赶到我这里，这一路辛劳，想来不只是为了见我这个太守一面吧。”曹襄放下手中的公文，笑着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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