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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村庄

    司马衷一行路上除了时常遇到一些流民外,十分顺遂,无甚特殊的事发生。本来当初洛阳城外的流民之乱就是他吩咐徐阳张五等人刻意造成的,现在没人暗中推波助澜,这些流民自然生不出什么做乱的心思。

    他们于两日前已到达了颖川郡所辖地界,如今行程已过半,到了许县,过了许县便是颖阴。

    “我看这颖川郡所辖,流民并不多啊,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而且一路上遇到的大都是生活富庶的人家。”卫恒骑在马上打了个哈欠说道。

    “那只是表面上没有,太过干净本身就是一种欲盖弥彰。”即便是连续行走了好几个时辰,嵇绍在马上身子也是挺得笔直,且时刻关注路边的情况。

    司马衷大多数时候均是与卫恒、嵇绍一起骑马而行,今日因有些疲乏,与付瑶一同坐在牛车中休息,听闻外面两人的谈话也说道:“真是多亏他们费心了,知道我要来,竟准备得如此周到!”

    “这个是地方官惯用的手段。奴婢自幼在家时遇到不止一次,每当京中有大官来巡视,县令总是命令穷人不得出门走动。”付瑶很自然地接话道。她不仅照顾人妥帖,也十分能言善道。

    “把穷人藏起来了,别人看到的自然是一副其乐融融安居乐业的景象!”司马衷冷哼道。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他们听见哀嚎哭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司马衷当即派人前去查看。

    这条路紧邻一个村庄,那声音就是从那村里传来的。

    “殿下,前面村子有官兵正在与村民拉扯,因距离太远,属下并没有听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侍卫来报。

    “走,看看去!”司马衷闻言马上下了牛车。

    司马衷只带了嵇绍等人再加上十个侍卫。只见村口有两名官兵把守,方才的哭号声已无。

    “来者何人?官府办差,闲杂人等一律走开!”那守在村口的官兵气势十足地问道。司马衷身穿便服,且只带了那几个人,那官兵以为他们只是路过的世家子弟。

    司马衷不欲跟他们多废唇舌,径直往村里走,那两人见状要拦,身旁的侍卫直接将他们架开了。

    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司马衷进村一路前行,看到的是里面十分破败,房屋大都简陋,村里无人在外行走,司马衷一行经过每家门前时偶有人偷着门缝偷偷观望。

    往里走了大概一半左右就遇到了一群官兵,为首的那人喝问道:“你们哪里来的?不知道这村里不让进吗!”

    司马衷并未说话,而是朝嵇绍使了个眼色,嵇绍会意严声道:“大胆!太子殿下在此,岂容尔等无理!”

    那群官兵听说是太子,急忙跪下行礼,为首的更是惶恐地告罪道:“请太子殿下恕罪!小人不知殿下驾临……”

    “行了!说说你们这是在办什么差吧!”司马衷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往这群人来的方向走。

    那人见太子不由分说地往前,一时情急竟顾不得尊卑,在太子没有让他起来的情况下,他直接追上前拦到了司马衷面前,喊道:“殿下前面不能去!殿下……”

    还未等他说完便有两个侍卫将他拿下。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司马衷朝着那群官兵扫视了一圈,有畏缩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他指向一个脸上只冒冷汗的,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过来!”

    因他不敢睁眼瞧太子的脸,并不知道太子在叫他,还是侍卫将其抓起来提到了司马衷面前,这一下他更吓得不轻。

    “你说说,你们刚才在办什么差?说得好有赏,说不好当心你的小命!”司马衷说道。

    那人吓得牙都打颤,吞吞吐吐地说道:“小人,这,小人不能说啊!”一边说一边瞟向那个首领。

    “你可想清楚了,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不说自然有别人说!”司马衷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其他人。

    那人闻言正准备说,为首的急着喊道:“王六!”那人被这一生喊给震住了,不敢再说。

    司马衷见状直接让人将为首的嘴给堵了起来,不再理会王六,而是问向其他人,“你们呢?有谁想说的?”

    那王六心中权衡了一番,还未等其他人有反应,他就抢先说道:“太子殿下,我说!我说!”

    原来许县县令得知司马衷可能会经过许县,为了给司马衷留个好印象便让人将流民全都驱赶出许县的地界,并且命令村子里的那些穷苦的村民近三日不得外出。

    一般村民没什么事,这三日忍就忍了。但这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家中只有祖孙两人,爷爷身患重病,急需找大夫看病,孙女怎么求看守在此村的官兵,那官兵都不放行,最后逼得那小女郎委身于他,他才同意。

    但是老爷子的病情严重,小女郎必须三番五次出去请大夫抓药,每次出去都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任那官兵凌辱。然而老爷子最终还是杀手人寰,更过分的事他们竟然不让小女郎办丧事。

    小女郎本就伤心过度,又想起近日的遭遇,悲愤交加,直接要找那官兵拼命,而村里总算是有几个有血性的,要帮着那小女郎上县衙讨公道。

    于是他们一群人一起去到县衙们前求见县令,但那县令非但不见他们还让官兵将他们驱逐,这群人无奈只得返回村里。

    怎料想,县令随后就派了这一群人来,找到那几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地打他们,那小女郎又遭受了凌辱,她绝望地发起狠想与他们同归于尽,奈何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小女子,最终被他们杀害了。

    司马衷听后大怒道:“岂有此理!他们竟敢如此草菅人命,为害乡里,视我朝的法度于无物!简直无法无天!”

    司马衷气得狠狠踹了施暴者几脚,下令道:“延祖,命人将那爷孙好好安葬。我本来不打算在许县停留,但这许县县令看样子是逼我留下来了!走,直接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