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瀛洲过往
有些湿润的地板一尘不染，墙上斑驳的影子若隐若现，边上还挂着两兄妹的照片，是哥哥疼惜地抚摸着妹妹雪发的照片。
吴妄缓缓起身，看着窗外流转的星空，沉默半响。
不管那个女孩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再在这里继续滞留了。
但现在，真正重要的是该怎么应对这未知的危险。他现在手无寸铁，若是现在来，那势必会死。
而且这奇怪的女孩所说的事情好像是她亲眼见过吴妄所经历的一切一样，甚至连时间顺序都一样。
所以她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如那些怪物有关。
而与那些怪物有关的话……
吴妄想了想，伸出右臂，看着手腕上的六颗眼珠。
这几颗眼珠是治安司里那个审查员怪物抓住手腕沾染上的，到现在还没有褪去。
他记得自己最后被审查员锁住时明显能感受到皮肤下秋状异物的游动，但后面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他忽然想到：一切的异变似乎都来源于那座道观。
不，不对，与其说是来源于道观，不如说来源于那几段咒语。
咒语是在道法的过程中配合符，印，罡，诀，法器来行道施法，代神明宣言的一种咒术，是行法演道的核心手段。
而他隐约记得那几句咒语出自《早功晚课经》，是净心神咒。
它是修道之人早晚功课以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的咒语。
安定心神……吴妄皱起眉头，难道说这一切真是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但这些正盯着自己的眼珠又怎么说？
吴妄记得当时这几句入耳之后，仿佛身体中的浊气被瞬间排清一般，让人感觉舒适且安定。
但现在顾不了这些问题了，吴妄深吸一口气，轻声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有风吹过，泛起阵阵凉意，吴妄抽了抽嘴角，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吴妄依旧有些羞耻。
好尴尬啊，尴尬得可以抠出两室一厅了。
但还得试试，吴妄鼓起勇气，开启下一轮的尴尬。
屋外房檐上，石崎信弘睁开双眼，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下方，随后身形便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
庭院中樱花树的枝叶随风摇曳，像是一片粉色的海洋，被明媚的日光照得熠熠生辉。
石崎千代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将早早地准备好了的饭菜放到靠窗边的桌子上。
“唔……我们的千代的烹饪技术又有长进了。”石崎信弘喝完最后一口味增汤，起身摸了摸千代的脑袋。
“记得把饭送给石崎千代吴妄先生，”他穿好衣服打开大门离开了。
“主意安全啊”石崎千代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石崎信弘。
“嗯嗯”石崎信弘回复道。
千代将大门掩上，回到侧房将饭菜端了出来。
“吴妄君？”千代将前额垂落的白发收拢到耳背，敲了敲吴妄所在房间的大门。
“来了。”随着声音响起，吴妄走出来，看见拿着味增汤和米饭的石崎千代。
“您……没事吧？”虽然知道他肯定睡不好，但看着眼神恍惚的吴妄，她还是吓了一跳。
简直就像一宿没睡，遭受了很大摧残的样子呢。
“啊？”吴妄愣了愣，但旋即便意识到了她的意思，挠了挠头道：“我没事，昨天有点没睡好。”
他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晨间的初光在屋内缓缓流淌，就连靠着侧壁的桌子上的武士刀都镀上一抹金色。
“吴妄君以后准备去哪呢？”石崎千代将碗筷放下，转头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住在这里也不错呢。”
吴妄摇了摇头：“承蒙好意，我已经打扰很久了，虽然不知道去哪，但总该离开了。”
“其实没有关系的”石崎千代抬头看着吴妄“我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有些浪费了，先前我还和哥哥商量要不出租一间屋子，既然您来了就不用外租了”
吴妄拾起筷子摇了摇头“还是不用麻烦了。”
“好吧”石崎千代情绪有些低落。
“额…”为了缓解气氛，吴妄喝了口味增汤，问道：“信弘呢？”
“哥哥去上班啦！”小千代回答道。
吴妄指着大厅桌子上红柄武士刀，好奇地问道：“你们练过武士刀?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刀”
石崎千代点了点头“哥哥说那是一把很厉害的刀，让千代平时都不能碰。”
吴妄拿起筷子尝了口米饭，继续道：“要不给我讲讲瀛洲岛？我记忆里那是个好地方”
“嗯呐”她笑道：“那要从很久以前讲呢，很久之前，瀛洲的祖先和大陆的祖先发生过战争，我们的祖先们犯过很多错，直到【大灾难】前都不曾悔改。
后来，整个樱花岛都沦陷了，祖先接受了大陆的援助，于是后面他们在樱花岛旧址打造了五把长刀以表达自己的忏悔。”
吴妄点点头，大灾难他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听说是很久以前来自天外的魔神坠落于曾经的海洋，而魔神的吐息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永不融化的寒冰之中。
后来人族诸多文明的神明以自身为代价破开寒冰，让人族得以发展。
但这只是远古的传说，他们已经远离第一纪元太久了，现有的文献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则传说是真的。
石崎千代咬咬嘴唇，继续道：“在回归大陆后，凌霄殿将我们规划为自治区，而宫本家则是自治区的区长，也就是天皇”
“我们自小在宫本家长大，那里的人很可爱呢，像织田信长大叔和松下问童子姐姐，他们还教会我怎么做三文鱼和寿司！”
“嗯”吴妄扒拉了一口米饭“嗯？！”
“咳咳，言师采药去？！”
石崎千代：“o_O？”
“没事，没事”吴妄边咳嗽边安慰小千代“你继续说。”
石崎千代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吴妄，继续道“那是我和哥哥最快乐的日子啊，虽然我们每天练刀很累，但大家总会整出些好玩的点子。”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吴妄傻傻地笑。
光打在她的脸上，仿佛遮上一层金纱，屋外的樱花树随风飘摇，像是花神的舞蹈。
“可是啊，有一天突然就变了”石崎千代的眼睛逐渐暗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宫本家家主大人突然下令要杀死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有好多穿着黑衣的忍者追杀我们，有好多孩子都不在了，水谷两姐妹死了，石山哥哥也死了。”
“我们没有地方去，只好躲在码头的蛇头那里，受到各种虐待……”
“直到有一次我们钻进一商务船的底部，才来到大陆。”
石崎千代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啊，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大家在一起不好吗？”千代哽咽道，像是个无助且受惊的小鹿。
“欸”吴妄叹了口气，抱了抱女孩，这种感觉他何曾不知？就像有个小孩很用心地在一张纸上画了蝴蝶，小房子，和漂亮的女孩和男孩。
可是有个人突然出现说你的画太漂亮了我好难受，还是撕了吧。
于是他轻易地撕碎画，你忙着拾捡着碎片，都来不及伤心，只有害怕，害怕最喜欢的画再也拼不回去了。
你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它还原，一片一片地拼，一片一片地拼，可是还原不了啊，总会有风吹过这一切，只留下那个无助的孩子。
他轻轻说道：“那一定很痛苦吧。”
吴妄缓缓起身，看着窗外流转的星空，沉默半响。
不管那个女孩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再在这里继续滞留了。
但现在，真正重要的是该怎么应对这未知的危险。他现在手无寸铁，若是现在来，那势必会死。
而且这奇怪的女孩所说的事情好像是她亲眼见过吴妄所经历的一切一样，甚至连时间顺序都一样。
所以她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如那些怪物有关。
而与那些怪物有关的话……
吴妄想了想，伸出右臂，看着手腕上的六颗眼珠。
这几颗眼珠是治安司里那个审查员怪物抓住手腕沾染上的，到现在还没有褪去。
他记得自己最后被审查员锁住时明显能感受到皮肤下秋状异物的游动，但后面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他忽然想到：一切的异变似乎都来源于那座道观。
不，不对，与其说是来源于道观，不如说来源于那几段咒语。
咒语是在道法的过程中配合符，印，罡，诀，法器来行道施法，代神明宣言的一种咒术，是行法演道的核心手段。
而他隐约记得那几句咒语出自《早功晚课经》，是净心神咒。
它是修道之人早晚功课以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的咒语。
安定心神……吴妄皱起眉头，难道说这一切真是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但这些正盯着自己的眼珠又怎么说？
吴妄记得当时这几句入耳之后，仿佛身体中的浊气被瞬间排清一般，让人感觉舒适且安定。
但现在顾不了这些问题了，吴妄深吸一口气，轻声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有风吹过，泛起阵阵凉意，吴妄抽了抽嘴角，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吴妄依旧有些羞耻。
好尴尬啊，尴尬得可以抠出两室一厅了。
但还得试试，吴妄鼓起勇气，开启下一轮的尴尬。
屋外房檐上，石崎信弘睁开双眼，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下方，随后身形便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
庭院中樱花树的枝叶随风摇曳，像是一片粉色的海洋，被明媚的日光照得熠熠生辉。
石崎千代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将早早地准备好了的饭菜放到靠窗边的桌子上。
“唔……我们的千代的烹饪技术又有长进了。”石崎信弘喝完最后一口味增汤，起身摸了摸千代的脑袋。
“记得把饭送给石崎千代吴妄先生，”他穿好衣服打开大门离开了。
“主意安全啊”石崎千代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石崎信弘。
“嗯嗯”石崎信弘回复道。
千代将大门掩上，回到侧房将饭菜端了出来。
“吴妄君？”千代将前额垂落的白发收拢到耳背，敲了敲吴妄所在房间的大门。
“来了。”随着声音响起，吴妄走出来，看见拿着味增汤和米饭的石崎千代。
“您……没事吧？”虽然知道他肯定睡不好，但看着眼神恍惚的吴妄，她还是吓了一跳。
简直就像一宿没睡，遭受了很大摧残的样子呢。
“啊？”吴妄愣了愣，但旋即便意识到了她的意思，挠了挠头道：“我没事，昨天有点没睡好。”
他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晨间的初光在屋内缓缓流淌，就连靠着侧壁的桌子上的武士刀都镀上一抹金色。
“吴妄君以后准备去哪呢？”石崎千代将碗筷放下，转头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住在这里也不错呢。”
吴妄摇了摇头：“承蒙好意，我已经打扰很久了，虽然不知道去哪，但总该离开了。”
“其实没有关系的”石崎千代抬头看着吴妄“我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有些浪费了，先前我还和哥哥商量要不出租一间屋子，既然您来了就不用外租了”
吴妄拾起筷子摇了摇头“还是不用麻烦了。”
“好吧”石崎千代情绪有些低落。
“额…”为了缓解气氛，吴妄喝了口味增汤，问道：“信弘呢？”
“哥哥去上班啦！”小千代回答道。
吴妄指着大厅桌子上红柄武士刀，好奇地问道：“你们练过武士刀?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刀”
石崎千代点了点头“哥哥说那是一把很厉害的刀，让千代平时都不能碰。”
吴妄拿起筷子尝了口米饭，继续道：“要不给我讲讲瀛洲岛？我记忆里那是个好地方”
“嗯呐”她笑道：“那要从很久以前讲呢，很久之前，瀛洲的祖先和大陆的祖先发生过战争，我们的祖先们犯过很多错，直到【大灾难】前都不曾悔改。
后来，整个樱花岛都沦陷了，祖先接受了大陆的援助，于是后面他们在樱花岛旧址打造了五把长刀以表达自己的忏悔。”
吴妄点点头，大灾难他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听说是很久以前来自天外的魔神坠落于曾经的海洋，而魔神的吐息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永不融化的寒冰之中。
后来人族诸多文明的神明以自身为代价破开寒冰，让人族得以发展。
但这只是远古的传说，他们已经远离第一纪元太久了，现有的文献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则传说是真的。
石崎千代咬咬嘴唇，继续道：“在回归大陆后，凌霄殿将我们规划为自治区，而宫本家则是自治区的区长，也就是天皇”
“我们自小在宫本家长大，那里的人很可爱呢，像织田信长大叔和松下问童子姐姐，他们还教会我怎么做三文鱼和寿司！”
“嗯”吴妄扒拉了一口米饭“嗯？！”
“咳咳，言师采药去？！”
石崎千代：“o_O？”
“没事，没事”吴妄边咳嗽边安慰小千代“你继续说。”
石崎千代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吴妄，继续道“那是我和哥哥最快乐的日子啊，虽然我们每天练刀很累，但大家总会整出些好玩的点子。”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吴妄傻傻地笑。
光打在她的脸上，仿佛遮上一层金纱，屋外的樱花树随风飘摇，像是花神的舞蹈。
“可是啊，有一天突然就变了”石崎千代的眼睛逐渐暗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宫本家家主大人突然下令要杀死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有好多穿着黑衣的忍者追杀我们，有好多孩子都不在了，水谷两姐妹死了，石山哥哥也死了。”
“我们没有地方去，只好躲在码头的蛇头那里，受到各种虐待……”
“直到有一次我们钻进一商务船的底部，才来到大陆。”
石崎千代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啊，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大家在一起不好吗？”千代哽咽道，像是个无助且受惊的小鹿。
“欸”吴妄叹了口气，抱了抱女孩，这种感觉他何曾不知？就像有个小孩很用心地在一张纸上画了蝴蝶，小房子，和漂亮的女孩和男孩。
可是有个人突然出现说你的画太漂亮了我好难受，还是撕了吧。
于是他轻易地撕碎画，你忙着拾捡着碎片，都来不及伤心，只有害怕，害怕最喜欢的画再也拼不回去了。
你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它还原，一片一片地拼，一片一片地拼，可是还原不了啊，总会有风吹过这一切，只留下那个无助的孩子。
他轻轻说道：“那一定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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