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科学修仙舍我其谁
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
尹恪向来认为，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并非是唯心的，而是有一套底层逻辑在的。
虽然和前世的物理法则相差甚远，但在他二十多年的摸索中，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能量同样拥有着某种定律，或者说是“真理”。
天地间的灵气与能被修行者使用的灵力，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的置换。
在置换的过程中，灵气会被损耗，但绝不会无故变多。
如果先给灵气假定一个单位——灵石。
然后假设尹恪吸纳了十个灵石的天地灵气，借由金丹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在此过程中，灵气损耗了两成，尹恪获得了八个灵石的灵力。
这时尹恪想要释放火球术，那他榨干灵力也只能释放出威力为八个灵石的火球术。
绝无可能像小说男主一般突然爆种，爆发出一发威力为二十个灵石的大火球。
因为这是不科学的。
经过先前的研究，尹恪也已经弄明白，金丹在这个过程中具体承担的作用。
其最主要的作用，便是过滤。
就如同净水器一般，将天地灵气过滤成灵力。
金丹也有品质的好坏，优质的金丹在过滤过程中的损耗也就更少。
至于其他类型的修士，是否也如同内丹修士这般，通过“吸收——过滤——存储——使用”的流程来修行。
如果是的话，其他的修行法门，是否也是如同内丹法一般，让人生长出类似于金丹的“器官”。
如果能证实这点，再往下想的话，那这条修仙路，难道本质上是一种……
这便是尹恪如今的首要科研目标，他需要更多的时间，还需要更多的实验素材。
但很可惜的是，师父彩道人刚给他颁下一个任务。
尹恪称之为带孩子。
“师兄，那就是你的道场吗！好别致的样子！”
栾青青在前面走着，远远看到了尹恪的平日居住的阁楼，两眼像是闪耀的星星。
小楼的院落虽然不大，但被修成了苏式园林的样子，三步一景、五步一亭，飞檐翘角、曲水流觞。院中风景逸然，显得坐落其中的小楼格外典雅。
虽说这院落阁楼只不过是尹恪对地下两层秘密基地的掩饰。但园林建筑的审美性上在这个人均认知水平较低的世界，除开修行者，对普通人而言也算是一种降维打击了。
毕竟那些老一辈修行者活得一个比一个久，成天没事干闲的，也就剩研究研究怎么拉高自己逼格，比不了。
尤其栾青青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喜欢好看东西的年纪。
“不算道场，只是个住处罢了。”
“那也很有仙气了！”栾青青鼓囊起脸颊，眼睛还是盯着那片院落。
听到少女有些“幼稚”的发言，尹恪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话说起来，咱们飞来峰还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规矩？”
栾青青转头，语气带着好奇。
“师妹你刚入门，还没给你安排住所，你这段时间住在结庐便可，师父也方便指点你。但之后嘛，毕竟咱们峰上人少，偌大的山头师妹你可以随意挑地方居住。”
“不过到时候，就要迎来你的第一次‘考核’了。”
尹恪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考核？”栾青青眨了眨眼：“会很困难吗？”
“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考核。只是为了检验一下你对于术法的运用是否已经融汇贯通。到时你可以在飞来峰上任意挑选住址，不过居所的搭建需要由你自己一个人来完成。”
“啊？”栾青青有些惊讶：“可……可难道师父还会教我怎么搭房子不成？”
你如果真的想成为土木老妹，我倒可以教你……
尹恪在心里这么默默想到。
轻咳一声，他解释：“修行一途，刚入门时最好按部就班地照着典籍来修行，毕竟每一门能在宗门中广为流行的功法，都几乎可以说是历经了一代代人所总结完善出的最优解。”
“但我认为，只会照葫芦画瓢，乃是修行的一个大忌。我们所修的术法不过是灵气的一种表现形式，其最根本的形态可以千变万化，绝不应该被束缚在某种固定的表现形式上。”
“假若你学了一门攻击型的术法，但你对它的运用却只局限在攻击上，那无论你对这门术法的学习有多么精深——”
一边这么说着，尹恪伸出一根手指虚点在栾青青的额前：
“——那也只是在照葫芦画瓢，没得其中真意，思想僵化了。”
栾青青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若有所思：
“所以，让我们自己搭建住所，本质上是在考验我们能不能将所学术法灵活贯用？”
尹恪为小师妹的悟性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在这段时间里你所学习到的术法，对于搭建起一所住宅来说是完全够用了。到时候，有所缺少的灵材宝物，或是一些建筑上的难题，都可以来问我们几个做师兄师姐的。”
栾青青乖巧点头表示了然。
她又望了眼尹恪的院子，心里默默想到，到时自己的住所也必须要有这么一个院落！
尹恪也没请栾青青进屋来招待一下，而是来到了小院背倚的竹林。
山泉正是从竹林间穿出，从小院望去，视野能跨越过竹林，看到山泉上游飘渺的云雾。
尹恪带栾青青去竹林里取了些灵竹，既然是带了个灵字，那自然也能算的上是天材地宝。
灵竹所珍贵之处，在于其能兼用于炼器、符箓、祭礼、阵法，但最为珍贵的一点，在于它只产于飞来峰。
可以说，这片竹林是飞来峰的经济支柱，是飞来峰建立的基础。
“师兄，这是？”
栾青青看着尹恪砍下一条条灵竹塞进师父刚赐予她的纳器之中。
“礼物，一会带你去各个峰头上拜一拜码头，给各家峰主带的见面礼。”
拜码头？虽然没太理解这句黑话的意思，但栾青青还是根据上下文推断出了其中真意。
虽然在开山大典中已经见识到了修仙界的人情世故。但青青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她弱弱地问道：“师兄…门里还有此等规矩吗？”
“这个嘛…其实倒也没有，哦，对了，得给元宝殿的那几个长老也送点过去，混个眼熟，以后你去领俸禄的时候总有他们关照的地方…还有，腾剑峰的银树长老那边得多送点，虽然他不在意，我该赔的罪还是得赔…”
“……”
“好了…师妹你刚刚说什么？”
尹恪手里动作终于停下了，他拍拍手，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小师妹，问道。
“没什么…”
栾青青摇摇头，她说着没什么，脸上却写满了心事。
尹恪心下有些明了，却没多嘴，带着她走出了竹林。
飞来峰并不小，两人顺着山泉一路往上走走停停，尹恪细述着宗门里的大小门规，栾青青也是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疑问。尹恪始终微笑着，但栾青青却显然没有刚刚那般活泼了。
不一会两人来到山泉的上游地，也就是适才在中游时，往上看来被云雾弥盖之处。
被遮掩的美景此时尽收眼底，远处银缎般的瀑布汇出一汪清池，那道贯穿飞来峰的山涧便是来源于此。淋漓的水汽被溅起，但周围的半空中似乎不止有水汽的存在。
是浓厚的雾，雾气伴随着水汽让周身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中，受限的视野中隐约有着一处楼阁矗立在清池边，这感觉让栾青青极为新奇，惊艳程度更胜师父的结庐与尹恪的园林。
尹恪突然停步，没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
“师兄？”栾青青见状，轻轻叫唤一声。
“就在这里止步吧，小师妹。前面便是你二师姐的住处了。”
二师姐？上山后，栾青青已经听过数次“二师姐正在闭关”，心中对这飞来峰上唯一的师姐也是充满好奇。
“是二师姐在闭关，我们不能去打扰她吗？”栾青青灵机一动，这么问到。
尹恪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笑一声，颇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
“你二师姐…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总之你只要记住，若没有事先同她说好，否则绝对不要独自踏入这片区域。”
“诶？这是为何？”
栾青青有些不解。
“师妹，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尹恪转向她，伸出手指，用分明的指节拈住栾青青肩膀的一簇水雾，将其拨开，那浓重的水雾宛若一团粘腻的胶状物，分离时甚至拉出丝质。
栾青青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惊恐地看向周围，所有的水汽和白雾，都仿佛有了实质一般，，明明触感上依然是无形的，却能够直观地感受到它变得粘腻滑溜，不停地向自己拱动着，这就像是……
就像是这些水雾有了生命力一般，张牙舞爪地蠕动着丝质的触须，不知什么时候将少女包裹在其中。
栾青青惊叫一声从中挣脱，躲到了尹恪身后。
而这时，尹恪才继续道：
“——修行界里，危险无处不在。”
“顺便提一嘴，结庐的引火房、以及我的炼丹房，都是禁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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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山泉眼的时候，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往飞来峰的结云栈道走去，两人没怎么说话，栾青青始终显得有些低落，兴致并不高。
这让尹恪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她吓得太厉害了。
但总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来接受。
结云栈道是连接火神宗各峰的一种通道，可以帮助弟子们较为快速的去往各个峰头，搭建起来并不容易，属于是中大型宗门的必备基础建设之一。
“师兄……”
栾青青微垂着头，脆生生的叫唤道，但语气不免有些弱气。
“我在的。”尹恪走在她身旁，如此应道。
“师兄，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栾青青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纳戒，里面装满了一会去拜见各个峰主所用到的礼物，她尽力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我本以为…我本以为修行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修行没有那么危险。我也以为修行者都是潇洒飘逸的，练功修行、谈经论道，而不是……”
“而不是像凡人一样讲些人情世故？”尹恪接上她的话。
“嗯…”栾青青的头埋更低了。
“可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一切，青青。我曾经也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
“人情世故是为了在某个以人组成的框架中更容易解决某些事情的方法，而当你自己就具备着解决难题的能力的时候，自然就不需要用到这所谓的人情世故。”
“很可惜的是，就算成为了修行者，我们依然处在一个由人构成的框架当中。我们都属于宗门，宗门之外还有宗门，其中也分强弱。”
“我们只要处在这个框架中，就无法避免这一切。在凡间，唯一的解法是权力，充足的资财是一种具象的权力，无可替代的技术是一种垄断的权力，政治地位更是权力中的权力；而在修行界，那唯一的解法就是实力。”
“但我们的实力并不强大，飞来峰人数稀少，在宗门的峰头里也同样处于弱势。”
“所以，在拥有可以无视规矩的实力前，背靠着这些规矩，用上一切手段，榨干这框架里的所有能够汲取的养分——”
“——然后变强吧。”
尹恪向来认为，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并非是唯心的，而是有一套底层逻辑在的。
虽然和前世的物理法则相差甚远，但在他二十多年的摸索中，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能量同样拥有着某种定律，或者说是“真理”。
天地间的灵气与能被修行者使用的灵力，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的置换。
在置换的过程中，灵气会被损耗，但绝不会无故变多。
如果先给灵气假定一个单位——灵石。
然后假设尹恪吸纳了十个灵石的天地灵气，借由金丹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在此过程中，灵气损耗了两成，尹恪获得了八个灵石的灵力。
这时尹恪想要释放火球术，那他榨干灵力也只能释放出威力为八个灵石的火球术。
绝无可能像小说男主一般突然爆种，爆发出一发威力为二十个灵石的大火球。
因为这是不科学的。
经过先前的研究，尹恪也已经弄明白，金丹在这个过程中具体承担的作用。
其最主要的作用，便是过滤。
就如同净水器一般，将天地灵气过滤成灵力。
金丹也有品质的好坏，优质的金丹在过滤过程中的损耗也就更少。
至于其他类型的修士，是否也如同内丹修士这般，通过“吸收——过滤——存储——使用”的流程来修行。
如果是的话，其他的修行法门，是否也是如同内丹法一般，让人生长出类似于金丹的“器官”。
如果能证实这点，再往下想的话，那这条修仙路，难道本质上是一种……
这便是尹恪如今的首要科研目标，他需要更多的时间，还需要更多的实验素材。
但很可惜的是，师父彩道人刚给他颁下一个任务。
尹恪称之为带孩子。
“师兄，那就是你的道场吗！好别致的样子！”
栾青青在前面走着，远远看到了尹恪的平日居住的阁楼，两眼像是闪耀的星星。
小楼的院落虽然不大，但被修成了苏式园林的样子，三步一景、五步一亭，飞檐翘角、曲水流觞。院中风景逸然，显得坐落其中的小楼格外典雅。
虽说这院落阁楼只不过是尹恪对地下两层秘密基地的掩饰。但园林建筑的审美性上在这个人均认知水平较低的世界，除开修行者，对普通人而言也算是一种降维打击了。
毕竟那些老一辈修行者活得一个比一个久，成天没事干闲的，也就剩研究研究怎么拉高自己逼格，比不了。
尤其栾青青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喜欢好看东西的年纪。
“不算道场，只是个住处罢了。”
“那也很有仙气了！”栾青青鼓囊起脸颊，眼睛还是盯着那片院落。
听到少女有些“幼稚”的发言，尹恪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话说起来，咱们飞来峰还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规矩？”
栾青青转头，语气带着好奇。
“师妹你刚入门，还没给你安排住所，你这段时间住在结庐便可，师父也方便指点你。但之后嘛，毕竟咱们峰上人少，偌大的山头师妹你可以随意挑地方居住。”
“不过到时候，就要迎来你的第一次‘考核’了。”
尹恪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考核？”栾青青眨了眨眼：“会很困难吗？”
“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考核。只是为了检验一下你对于术法的运用是否已经融汇贯通。到时你可以在飞来峰上任意挑选住址，不过居所的搭建需要由你自己一个人来完成。”
“啊？”栾青青有些惊讶：“可……可难道师父还会教我怎么搭房子不成？”
你如果真的想成为土木老妹，我倒可以教你……
尹恪在心里这么默默想到。
轻咳一声，他解释：“修行一途，刚入门时最好按部就班地照着典籍来修行，毕竟每一门能在宗门中广为流行的功法，都几乎可以说是历经了一代代人所总结完善出的最优解。”
“但我认为，只会照葫芦画瓢，乃是修行的一个大忌。我们所修的术法不过是灵气的一种表现形式，其最根本的形态可以千变万化，绝不应该被束缚在某种固定的表现形式上。”
“假若你学了一门攻击型的术法，但你对它的运用却只局限在攻击上，那无论你对这门术法的学习有多么精深——”
一边这么说着，尹恪伸出一根手指虚点在栾青青的额前：
“——那也只是在照葫芦画瓢，没得其中真意，思想僵化了。”
栾青青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若有所思：
“所以，让我们自己搭建住所，本质上是在考验我们能不能将所学术法灵活贯用？”
尹恪为小师妹的悟性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在这段时间里你所学习到的术法，对于搭建起一所住宅来说是完全够用了。到时候，有所缺少的灵材宝物，或是一些建筑上的难题，都可以来问我们几个做师兄师姐的。”
栾青青乖巧点头表示了然。
她又望了眼尹恪的院子，心里默默想到，到时自己的住所也必须要有这么一个院落！
尹恪也没请栾青青进屋来招待一下，而是来到了小院背倚的竹林。
山泉正是从竹林间穿出，从小院望去，视野能跨越过竹林，看到山泉上游飘渺的云雾。
尹恪带栾青青去竹林里取了些灵竹，既然是带了个灵字，那自然也能算的上是天材地宝。
灵竹所珍贵之处，在于其能兼用于炼器、符箓、祭礼、阵法，但最为珍贵的一点，在于它只产于飞来峰。
可以说，这片竹林是飞来峰的经济支柱，是飞来峰建立的基础。
“师兄，这是？”
栾青青看着尹恪砍下一条条灵竹塞进师父刚赐予她的纳器之中。
“礼物，一会带你去各个峰头上拜一拜码头，给各家峰主带的见面礼。”
拜码头？虽然没太理解这句黑话的意思，但栾青青还是根据上下文推断出了其中真意。
虽然在开山大典中已经见识到了修仙界的人情世故。但青青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她弱弱地问道：“师兄…门里还有此等规矩吗？”
“这个嘛…其实倒也没有，哦，对了，得给元宝殿的那几个长老也送点过去，混个眼熟，以后你去领俸禄的时候总有他们关照的地方…还有，腾剑峰的银树长老那边得多送点，虽然他不在意，我该赔的罪还是得赔…”
“……”
“好了…师妹你刚刚说什么？”
尹恪手里动作终于停下了，他拍拍手，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小师妹，问道。
“没什么…”
栾青青摇摇头，她说着没什么，脸上却写满了心事。
尹恪心下有些明了，却没多嘴，带着她走出了竹林。
飞来峰并不小，两人顺着山泉一路往上走走停停，尹恪细述着宗门里的大小门规，栾青青也是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疑问。尹恪始终微笑着，但栾青青却显然没有刚刚那般活泼了。
不一会两人来到山泉的上游地，也就是适才在中游时，往上看来被云雾弥盖之处。
被遮掩的美景此时尽收眼底，远处银缎般的瀑布汇出一汪清池，那道贯穿飞来峰的山涧便是来源于此。淋漓的水汽被溅起，但周围的半空中似乎不止有水汽的存在。
是浓厚的雾，雾气伴随着水汽让周身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中，受限的视野中隐约有着一处楼阁矗立在清池边，这感觉让栾青青极为新奇，惊艳程度更胜师父的结庐与尹恪的园林。
尹恪突然停步，没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
“师兄？”栾青青见状，轻轻叫唤一声。
“就在这里止步吧，小师妹。前面便是你二师姐的住处了。”
二师姐？上山后，栾青青已经听过数次“二师姐正在闭关”，心中对这飞来峰上唯一的师姐也是充满好奇。
“是二师姐在闭关，我们不能去打扰她吗？”栾青青灵机一动，这么问到。
尹恪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笑一声，颇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
“你二师姐…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总之你只要记住，若没有事先同她说好，否则绝对不要独自踏入这片区域。”
“诶？这是为何？”
栾青青有些不解。
“师妹，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尹恪转向她，伸出手指，用分明的指节拈住栾青青肩膀的一簇水雾，将其拨开，那浓重的水雾宛若一团粘腻的胶状物，分离时甚至拉出丝质。
栾青青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惊恐地看向周围，所有的水汽和白雾，都仿佛有了实质一般，，明明触感上依然是无形的，却能够直观地感受到它变得粘腻滑溜，不停地向自己拱动着，这就像是……
就像是这些水雾有了生命力一般，张牙舞爪地蠕动着丝质的触须，不知什么时候将少女包裹在其中。
栾青青惊叫一声从中挣脱，躲到了尹恪身后。
而这时，尹恪才继续道：
“——修行界里，危险无处不在。”
“顺便提一嘴，结庐的引火房、以及我的炼丹房，都是禁区哦~”
-----------------
离开后山泉眼的时候，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往飞来峰的结云栈道走去，两人没怎么说话，栾青青始终显得有些低落，兴致并不高。
这让尹恪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她吓得太厉害了。
但总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来接受。
结云栈道是连接火神宗各峰的一种通道，可以帮助弟子们较为快速的去往各个峰头，搭建起来并不容易，属于是中大型宗门的必备基础建设之一。
“师兄……”
栾青青微垂着头，脆生生的叫唤道，但语气不免有些弱气。
“我在的。”尹恪走在她身旁，如此应道。
“师兄，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栾青青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纳戒，里面装满了一会去拜见各个峰主所用到的礼物，她尽力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我本以为…我本以为修行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修行没有那么危险。我也以为修行者都是潇洒飘逸的，练功修行、谈经论道，而不是……”
“而不是像凡人一样讲些人情世故？”尹恪接上她的话。
“嗯…”栾青青的头埋更低了。
“可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一切，青青。我曾经也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
“人情世故是为了在某个以人组成的框架中更容易解决某些事情的方法，而当你自己就具备着解决难题的能力的时候，自然就不需要用到这所谓的人情世故。”
“很可惜的是，就算成为了修行者，我们依然处在一个由人构成的框架当中。我们都属于宗门，宗门之外还有宗门，其中也分强弱。”
“我们只要处在这个框架中，就无法避免这一切。在凡间，唯一的解法是权力，充足的资财是一种具象的权力，无可替代的技术是一种垄断的权力，政治地位更是权力中的权力；而在修行界，那唯一的解法就是实力。”
“但我们的实力并不强大，飞来峰人数稀少，在宗门的峰头里也同样处于弱势。”
“所以，在拥有可以无视规矩的实力前，背靠着这些规矩，用上一切手段，榨干这框架里的所有能够汲取的养分——”
“——然后变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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