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坐山观虎斗
如果以一个单纯观战者的角度来说，伊森这一个多小时来的表现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完全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一路不是逃就是躲。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组对手，解决掉之后还是接着跑。
观战席的不少教授都这么认为，尤其是那些年长的教授们。
“他不会想要躲到最后吧？”
“太被动了，完全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
“没有直录他果然是对的。”
老教授们基本没有再怎么关注伊森，而是将水晶球的画面调整到其他有价值的考生身上。
只有一名独眼的年轻教授仍在关注着伊森小组的投影——尽管由于避世天幕的影响，画面上多数时候除了不断移动的景物之外，什么都没有。
“伯纳德，别看了，估计这小子还得跑好一阵子呢。”
“没事，我再看看。”
同事没有再劝，因为大家都知道，伯纳德是出了名的固执己见。
铁卫学院多数的教授大多是来自学院本身，或是皇家魔法学会的会员，基本都是出身象牙塔的学者。
但伯纳德来自军武世家，只因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才被迫提前退役，来到学院当教授，那个意思基本等于让他挂职养老。
身经百战的伯纳德自负是学院诸多教授中唯一的实战派，所以他对伊森的看法与其他教授全然不同。
真正的战场上可不是简单的一对一，也没有应急护身符来保命。
不懂得保全自己，盲目出手，与自杀无异。
只不过这些考生大多都是在盲目索敌和出手，所以才显得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但伊森不同。
或许到目前为止，伊森大多数时间都是开着伪装魔法在跑路。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能使用避世天幕和镜反这样的高级魔法。
但是在伯纳德看来，战士并不需要什么亮眼的表现来炫技，完成目标就是唯一的追求。
伊森就是这样一个稳健而致命的战士。
懂得保全自身，也能在战斗中一击制敌，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伊森的技术不那么娴熟，细节也很粗糙，在伯纳德这样的老将看来，显得十分生涩笨拙。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可以认为是伊森的行动完全出于本能和天赋。
这是个天生的战士！要是他能通过这场考核，一定要收他做弟子！可不能被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糟蹋了——伯纳德已经下定了决心。
考场之中的伊森此时正在安德鲁的带领下，向着传送阵的位置快速前进。
整个过程中，伊森都保持着避世天幕的打开状态，因为他现在暂时不太需要担心魔力消耗了。
伊森直接把缴获来的法器稍作处理之后，连接到了伞柄的接口。
不得不说，贵族用的法器就是不一样。
仅从一根法杖前端法珠里能抽取的量，就比伊森全身所有魔石加起来还要多十倍有余。
高纯度精炼魔石的魔力储量竟恐怖如斯。
凭借着五级伪装魔法的掩护，安德鲁对地形的轻车熟路，两人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传送阵附近的一处高地。
与其说是高地，不如说是一个光秃秃的土丘，全无隐蔽，普通考生如果站在上面，就和大喊“我在这，快来打我”一样。
来到高地，一刻也没有休息立即开始行动的，正是伊森。
他一手举着伞，一手拿出缴获来的望远镜，观察下方传送点周围的情况。
至于安德鲁嘛。
“呼……呼……哥们……你……你体力……可真好啊……呼……呼……”
小胖子显然不善奔跑，一路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先休息，帮忙盯着点周围，其他的交给我。”伊森说道。
“哥们，我……我得提醒你，这……这里可不是打埋伏的地方啊。”安德鲁顺了顺气，提醒道“从天而降这种事想起来虽然很帅，但被人空中打爆的情况更多。”
“谁说我要打埋伏了，就是过来看看。”
“不是吧？你拖着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看看？”
“你歇着吧，一会儿还有得跑呢。”
伊森暂时也没法解释太多，因为他自己并不确定脑中构思的计划是否成立。
不过，在传送点附近打埋伏的策略确实是有不少人在这么做。
凭借避世天幕的掩护，伊森可以从这个对其他人来说非常危险的观测点，俯瞰传送点周围的所有情况。
目前至少有三十多对的考生埋伏在了附近，他们大多是借助地利，外加二到三级的伪装魔法来藏身。
几乎可以想象，一旦有考生来此启动了传送阵，必然会爆发一场混战。
安德鲁缓过劲来，也凑到伊森身旁查看。
但安德鲁的视野中只有一片树林，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没来对地方：“哥们，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人啊？”
“有啊，还不少呢，少说六十几个。”伊森回答道。
“是嘛？那我们这一路过来得怎么这么顺？”
“顺吗？”
“一个陷阱都没有，这还不顺啊？”
“哈，你带路带得好呗。”
其实当然是伊森通过他的眼睛观察到了沿途的魔法陷阱，然后全都避开了。
“话说，既然不打埋伏，那你打算看什么？”
“我想看……嘘——！来了！”
尽管这个距离完全不需要噤声，但是伊森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了手势。
因为有一对考生已经进入了埋伏圈。
其中一人手捧地图，走在前面。
另一人则是紧随其后，手中的法杖上已经完成了施法准备，随时可以发射，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看着这两人走进埋伏圈，伊森不由得皱眉——周围藏了这么多人，难道这俩人什么都没发现吗？
情况确实如此。
感知能力虽然是基本功，却是魔法师们要练一辈子的东西，以这些考生们的年龄和历练，互相之间其实都很难发现伪装。
携带完整地图而来的考生走到传送阵范围附近，开始吟诵地图上的祷文。
随后，一道蓝光从地图中喷薄而出，照射在地面上，传送阵随即浮现而出，开始运转。
“上！”
一声大喝，连高处的伊森都听得一清二楚，埋伏在传送阵附近的数十人一齐杀出，向着传送阵中心位置杀去。
火光，闪电，冰锥，风刃，岩柱，各种魔法在几百平米的范围内密集释放，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便有许多人的应急护身符被触发，遭到强制传送。
短短几分钟，就有十多对考生遭到淘汰，其中就包括启动了传送阵的那两人，天空中回荡着通报的声音。
“13号，1998号，淘汰，91号，886号，淘汰……”
而伊森注意到了一件事——被淘汰的人数和通报不符：“安德鲁，如果两人之中有一个被淘汰，是不是另一个还可以继续？”
“这个……”一向有问必答的安德鲁这次迟疑了一下“理论上……是……但是……那个……”
“什么叫理论上？”
“那个……如果两人中只有一人通过第二场考核，那就只能选择一人被录取，另一人要参加第三场考核。”
之前一直说话很大声的安德鲁，这回声音低得像是在嘟哝，而且不情不愿的。
选择一个？伊森疑惑了一秒，随后很快明白了。
他拍拍安德鲁的肩膀：“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说话间，传送阵已经启动，争夺战胜负分晓。
运气较好的两人在最后时刻冲到了被传送阵中间，成功过关。
剩余众人并没有因此停止战斗，因为淘汰者们留下的满地物资依然有着巨大的价值。
通常，这场战斗会在只剩下不足十人的时候暂停，余下的众人会迅速协商，决定如何瓜分物资，然后各取所需，以免被其他闻风而来的考生捡漏。
但是今天，他们一个都不会剩下。
“安德鲁，帮我盯着背后。”尽管已经再三确认过，伊森还是谨慎地让安德鲁确保他的身后。
因为接下来，伊森要暂时收起避世天幕了。
伊森将几枚魔石填入伞柄的机关凹槽中，调整符文盘，然后迅速收伞，像使用步枪一般，瞄准下方交战的众人，射出一连串光弹。
一级魔法，萤火魔弹。
它的威力非常小，仅相当于弹弓程度，速度也很慢，很容易被躲开或者防御。
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追踪一定范围内拥有指定魔力特性的目标。
伊森锁定的，正是这些人身上应急护身符的魔力特征。
酣战中的众人完全没想到此时会有人来袭，纷纷中招，被强制传送离开。
“走！收东西！”
伊森一拍安德鲁的肩膀，随后从高地上一跃而下。
“啊？”
安德鲁转过头，看见伊森已经在龙卷气流的缓冲下降落到了地面，埋头开始把满地的物资往包里装。
“等等，我来了！”安德鲁也赶紧跃下，和伊森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两人原本干瘪的背包就塞得鼓鼓囊囊了。
伊森没有贪心，尽管地上还有不少东西，但他估计这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前来。
背包差不多满了，伊森就立即重新撑起避世天幕，把安德鲁拉到身边：“走，带路去你说的安全地方。”
“行，我们走！”
这次安德鲁一句都没多问，他已经认定，伊森是条真大腿了。
完全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一路不是逃就是躲。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组对手，解决掉之后还是接着跑。
观战席的不少教授都这么认为，尤其是那些年长的教授们。
“他不会想要躲到最后吧？”
“太被动了，完全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
“没有直录他果然是对的。”
老教授们基本没有再怎么关注伊森，而是将水晶球的画面调整到其他有价值的考生身上。
只有一名独眼的年轻教授仍在关注着伊森小组的投影——尽管由于避世天幕的影响，画面上多数时候除了不断移动的景物之外，什么都没有。
“伯纳德，别看了，估计这小子还得跑好一阵子呢。”
“没事，我再看看。”
同事没有再劝，因为大家都知道，伯纳德是出了名的固执己见。
铁卫学院多数的教授大多是来自学院本身，或是皇家魔法学会的会员，基本都是出身象牙塔的学者。
但伯纳德来自军武世家，只因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才被迫提前退役，来到学院当教授，那个意思基本等于让他挂职养老。
身经百战的伯纳德自负是学院诸多教授中唯一的实战派，所以他对伊森的看法与其他教授全然不同。
真正的战场上可不是简单的一对一，也没有应急护身符来保命。
不懂得保全自己，盲目出手，与自杀无异。
只不过这些考生大多都是在盲目索敌和出手，所以才显得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但伊森不同。
或许到目前为止，伊森大多数时间都是开着伪装魔法在跑路。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能使用避世天幕和镜反这样的高级魔法。
但是在伯纳德看来，战士并不需要什么亮眼的表现来炫技，完成目标就是唯一的追求。
伊森就是这样一个稳健而致命的战士。
懂得保全自身，也能在战斗中一击制敌，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伊森的技术不那么娴熟，细节也很粗糙，在伯纳德这样的老将看来，显得十分生涩笨拙。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可以认为是伊森的行动完全出于本能和天赋。
这是个天生的战士！要是他能通过这场考核，一定要收他做弟子！可不能被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糟蹋了——伯纳德已经下定了决心。
考场之中的伊森此时正在安德鲁的带领下，向着传送阵的位置快速前进。
整个过程中，伊森都保持着避世天幕的打开状态，因为他现在暂时不太需要担心魔力消耗了。
伊森直接把缴获来的法器稍作处理之后，连接到了伞柄的接口。
不得不说，贵族用的法器就是不一样。
仅从一根法杖前端法珠里能抽取的量，就比伊森全身所有魔石加起来还要多十倍有余。
高纯度精炼魔石的魔力储量竟恐怖如斯。
凭借着五级伪装魔法的掩护，安德鲁对地形的轻车熟路，两人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传送阵附近的一处高地。
与其说是高地，不如说是一个光秃秃的土丘，全无隐蔽，普通考生如果站在上面，就和大喊“我在这，快来打我”一样。
来到高地，一刻也没有休息立即开始行动的，正是伊森。
他一手举着伞，一手拿出缴获来的望远镜，观察下方传送点周围的情况。
至于安德鲁嘛。
“呼……呼……哥们……你……你体力……可真好啊……呼……呼……”
小胖子显然不善奔跑，一路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先休息，帮忙盯着点周围，其他的交给我。”伊森说道。
“哥们，我……我得提醒你，这……这里可不是打埋伏的地方啊。”安德鲁顺了顺气，提醒道“从天而降这种事想起来虽然很帅，但被人空中打爆的情况更多。”
“谁说我要打埋伏了，就是过来看看。”
“不是吧？你拖着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看看？”
“你歇着吧，一会儿还有得跑呢。”
伊森暂时也没法解释太多，因为他自己并不确定脑中构思的计划是否成立。
不过，在传送点附近打埋伏的策略确实是有不少人在这么做。
凭借避世天幕的掩护，伊森可以从这个对其他人来说非常危险的观测点，俯瞰传送点周围的所有情况。
目前至少有三十多对的考生埋伏在了附近，他们大多是借助地利，外加二到三级的伪装魔法来藏身。
几乎可以想象，一旦有考生来此启动了传送阵，必然会爆发一场混战。
安德鲁缓过劲来，也凑到伊森身旁查看。
但安德鲁的视野中只有一片树林，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没来对地方：“哥们，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人啊？”
“有啊，还不少呢，少说六十几个。”伊森回答道。
“是嘛？那我们这一路过来得怎么这么顺？”
“顺吗？”
“一个陷阱都没有，这还不顺啊？”
“哈，你带路带得好呗。”
其实当然是伊森通过他的眼睛观察到了沿途的魔法陷阱，然后全都避开了。
“话说，既然不打埋伏，那你打算看什么？”
“我想看……嘘——！来了！”
尽管这个距离完全不需要噤声，但是伊森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了手势。
因为有一对考生已经进入了埋伏圈。
其中一人手捧地图，走在前面。
另一人则是紧随其后，手中的法杖上已经完成了施法准备，随时可以发射，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看着这两人走进埋伏圈，伊森不由得皱眉——周围藏了这么多人，难道这俩人什么都没发现吗？
情况确实如此。
感知能力虽然是基本功，却是魔法师们要练一辈子的东西，以这些考生们的年龄和历练，互相之间其实都很难发现伪装。
携带完整地图而来的考生走到传送阵范围附近，开始吟诵地图上的祷文。
随后，一道蓝光从地图中喷薄而出，照射在地面上，传送阵随即浮现而出，开始运转。
“上！”
一声大喝，连高处的伊森都听得一清二楚，埋伏在传送阵附近的数十人一齐杀出，向着传送阵中心位置杀去。
火光，闪电，冰锥，风刃，岩柱，各种魔法在几百平米的范围内密集释放，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便有许多人的应急护身符被触发，遭到强制传送。
短短几分钟，就有十多对考生遭到淘汰，其中就包括启动了传送阵的那两人，天空中回荡着通报的声音。
“13号，1998号，淘汰，91号，886号，淘汰……”
而伊森注意到了一件事——被淘汰的人数和通报不符：“安德鲁，如果两人之中有一个被淘汰，是不是另一个还可以继续？”
“这个……”一向有问必答的安德鲁这次迟疑了一下“理论上……是……但是……那个……”
“什么叫理论上？”
“那个……如果两人中只有一人通过第二场考核，那就只能选择一人被录取，另一人要参加第三场考核。”
之前一直说话很大声的安德鲁，这回声音低得像是在嘟哝，而且不情不愿的。
选择一个？伊森疑惑了一秒，随后很快明白了。
他拍拍安德鲁的肩膀：“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说话间，传送阵已经启动，争夺战胜负分晓。
运气较好的两人在最后时刻冲到了被传送阵中间，成功过关。
剩余众人并没有因此停止战斗，因为淘汰者们留下的满地物资依然有着巨大的价值。
通常，这场战斗会在只剩下不足十人的时候暂停，余下的众人会迅速协商，决定如何瓜分物资，然后各取所需，以免被其他闻风而来的考生捡漏。
但是今天，他们一个都不会剩下。
“安德鲁，帮我盯着背后。”尽管已经再三确认过，伊森还是谨慎地让安德鲁确保他的身后。
因为接下来，伊森要暂时收起避世天幕了。
伊森将几枚魔石填入伞柄的机关凹槽中，调整符文盘，然后迅速收伞，像使用步枪一般，瞄准下方交战的众人，射出一连串光弹。
一级魔法，萤火魔弹。
它的威力非常小，仅相当于弹弓程度，速度也很慢，很容易被躲开或者防御。
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追踪一定范围内拥有指定魔力特性的目标。
伊森锁定的，正是这些人身上应急护身符的魔力特征。
酣战中的众人完全没想到此时会有人来袭，纷纷中招，被强制传送离开。
“走！收东西！”
伊森一拍安德鲁的肩膀，随后从高地上一跃而下。
“啊？”
安德鲁转过头，看见伊森已经在龙卷气流的缓冲下降落到了地面，埋头开始把满地的物资往包里装。
“等等，我来了！”安德鲁也赶紧跃下，和伊森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两人原本干瘪的背包就塞得鼓鼓囊囊了。
伊森没有贪心，尽管地上还有不少东西，但他估计这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前来。
背包差不多满了，伊森就立即重新撑起避世天幕，把安德鲁拉到身边：“走，带路去你说的安全地方。”
“行，我们走！”
这次安德鲁一句都没多问，他已经认定，伊森是条真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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