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撞破
次日清晨，楚玄在药房里一样样的排查药材，柳原在身后陪同。
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凡级药草，一种灵药也没有，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望。
朝廷将天下资源分级，由高到低划为天、地、玄、灵、凡五级。
像是牛马猪羊、米面果蔬、煤铁铜矿、布匹绸缎、当归、枸杞、山参等药材，这些普通人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都属于凡级资源。
往上的天、地、玄、灵四级资源都是针对第四境的武者和修为更高的修士的。
今天的楚玄换了一身行头，一身青色长衫，双手仍旧是用布条缠住，头上没有带斗笠，而是换了一个黑色面具，枯糙的长发收拢在脑后。
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看向柳原：“所有的药材都在这里了吗？”
柳原听出楚玄语气中的失望：“先生，您需要什么药材？这里没有的话，可以去南城看看，南城的宝珍堂是东林城最大的药店，其中不乏上了年份的好药。”
楚玄微微沉默，说出了几个药名。
“紫心棠、金蝉子、优昙花、白阳果、银月芝这些灵药能买到吗？”
他说的这些已经是最为普通的一些灵药了，当然这个普通是相对于其他灵药。
柳原被干沉默了，他没想到楚玄要买的是灵药，而且说出的那几个药名，他只知道银月芝和紫心棠，其他几个连名字都没听过。
片刻后，柳原摇了摇头说到：“东阳城的市面上根本就不会有灵药流通，属于有价无市，那些大家族和帮派可能会有，但就算有也不会卖的。”
听到这个答案，楚玄心中叹气，以前他只知道灵药对于普通人来说珍贵难得，但没想到会难得到这个程度，有钱也买不到。
上一世，他压根儿不缺这东西，甚至在二十岁之后，灵药已经不入他眼了——档次低了。
‘既然没有灵药，那就用普通药材堆吧！’
楚玄叹了口气，走到柜台写下两副药方交给柳原，一副口服，一副药浴，嘱咐到：“一次各煎十副，早晚各一次。”
这两副药方，写了足足十多页，柳原一页一页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六十多味药材中，有一半都是那种药效极为霸道刚猛的药材，他还看到了砒霜等几种毒药，其中的孔雀胆更是剧毒，这还是给人用的吗？
柳原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便被楚玄打断了，看他表情，楚玄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照办就行了，出不了什么问题。”
拿出两千两银票交给柳原：“这两千两银票先用着，没了去找我拿。”
说完楚玄就要转身离开，好似想到什么，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这方子不要给别人用，会死人的。”说完就朝自己院子去了。
柳原看着楚玄离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谁敢去用这种方子，嫌命长吗？
……
临近中午，柳原爷孙三个在内堂吃饭，桌上摆满了菜，大部分是纯肉食，外加三四个炒菜。
老母鸡、猪肘子、还有一砂锅的排骨，这些都是给柳平准备的。
柳平两个月前达到气血合一的境界，正式踏入第一境，在十六岁之前正式成为一名武者。
初入第一境，正是气血飞速增长的时候，相应的食量也是变得越来越大，说是饭桶一点儿也不为过。
现在的柳平光是吃饭，一月下来就要花费将近二十两白银，再加上每五天一次的药浴，又是六十两，相当于一个月就要花掉柳原小一百两银子。
柳原没吃多少就停下了筷子，拿起挂在腰上的烟杆抽起烟来，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了。
对着正在小口小口吃饭的柳清说到：“小清，吃完饭，让厨房再炒几个菜，给楚先生送过去。”
柳清应了一声，抬起头来有些希翼的看向柳原：“爷爷，我想去布庄看看，买两匹布。”
柳原身体一顿，有些沉默。
“喜欢什么样的布，跟张妈说一声，让张妈去买吧。”
“奥。”柳清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她倒不是真要买什么布，只是想出去看一看，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看见柳清有些黯淡的目光，柳原心中叹气，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将自己的孙女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按理说，向柳清这样不练武的姑娘家，十七八岁就该出嫁了，实际上也是如此。
柳清长得端庄秀丽，性格温婉，家世也不错，早几年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柳原也是给寻摸了一个好婆家，双方都订了婚了，就在要过门的时候，对方竟然死了——与友人出游踏青的时候，掉水里淹死了。
光是这样倒也罢了，毕竟以柳清的条件也不愁嫁。
只是没成想，为这桩婚事做媒的媒婆，因为这事生意受到影响，怀恨在心。
造谣说柳清八字太硬，是个克夫命，男方会死是因为跟她订婚被克死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虽然后来王通派人将那个媒婆狠狠教训了一顿——扇掉她一口老牙，掀了她的铺子，将对方撵出了东阳城。
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柳清就这么搁在了家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个月前赤火帮的恶少盯上了柳清，连番上门提亲。
赤火帮少帮主孙恒，几年时间里连娶了好几个夫人，可是他娶得这几个夫人却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的，还都是溺水而死的，这种说辞鬼都不信。
受害者亲属一纸诉状将孙恒告上衙门，但是在赤火帮的威逼利诱下，受害者亲属被迫撤诉，最后不了了之。
柳原怎么可能将孙女嫁给这种人，断然拒绝，好在他们背后有王通撑腰，对方不敢强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柳原还是让柳清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免得对方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
柳清端着饭菜来到楚玄的院子，站在门口。
“先生，给您送饭来了。”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柳清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出去了？’
柳清推开房门，想着先把饭菜放在屋里，等他回来看见自然会吃。
进到房间，看见楚玄盘腿坐在床上，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双手双脚捂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黑色面具。
“真是个怪人，在自己房间里也带着面具。”柳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将饭菜放到桌上，来到床边，轻唤了一声：“先生，该吃饭了。”
“先生？”
“先生？”
连叫几声都没有回应，柳清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先生吃饭了。”
这一拍，楚玄顿时像是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床上。
“先生！”
柳清大惊失色，这怎么就倒了？
担心对方出事，连忙探上他的手腕，想要给他把脉，柳清跟柳原也学过一些医术。
一把脉，柳清心更慌了，没有脉搏，又把手放在楚玄的胸口上，也没有心跳！
她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向楚玄脸上的面具，将面具拿开。
“鬼，鬼啊！”
面具下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容，柳清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去喊人。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啊！”
柳清吓得尖叫。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在怕我？”
狰狞丑陋的面容，浑浊不堪的双眼，正在注视着她。
“你、你，你不是人，不，不是，我没有怕你，我就是，我就是……”
柳清吓得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很可怕吗？”
柳清不敢回头看他，不停的摇头。
放下她的手腕，楚玄重新将面具戴上。
虽然被放开了，但柳清也没敢逃走，缩在那里，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
“我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的样子。”
“我不想看到你们那种异样的眼神，也不想被你们当成怪物。”
“唉！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走吧！”
楚玄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萧索的说道。
感受到楚玄话语中的悲凉，柳清心中竟生出一股愧疚感，觉得自己话有些太伤人了。
鼓起勇气，转过身去，对着钟神秀躬身道歉：“对不起，我，我……”
柳清还想说些什么，被楚玄意兴阑珊的摆手打断：“不怪你，我已经习惯了，我当初被人暗算，中了‘败血蛊’，导致身体出了问题，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听到‘已经习惯’这几个字，她的愧疚更深了，羞愧的逃离房间。
看着柳清离去的背影，楚玄心中暗道：‘大意了！’
刚才楚玄心神沉入命宫，对外界全无感知，有人进入房间都不知道。
幸好，撞破他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他三言两语就镇住了。
就是忽悠一个小姑娘，有点不太好意思。
推开后窗，楚玄将饭菜倒掉，他现在这情况也吃不了饭，不吃又会惹人怀疑，索性直接倒掉。
这具身体的各个部位，需要他主动以真气驾驭气血运转才会工作，不运转，身体就会进入宕机状态。
而且就算他全力运转，身体的某些功能也不启动。
譬如消化。
譬如思考。
譬如不可描述。
他现在的思考，是魔源中的意识在思考，脑子一直宕机中。
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凡级药草，一种灵药也没有，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望。
朝廷将天下资源分级，由高到低划为天、地、玄、灵、凡五级。
像是牛马猪羊、米面果蔬、煤铁铜矿、布匹绸缎、当归、枸杞、山参等药材，这些普通人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都属于凡级资源。
往上的天、地、玄、灵四级资源都是针对第四境的武者和修为更高的修士的。
今天的楚玄换了一身行头，一身青色长衫，双手仍旧是用布条缠住，头上没有带斗笠，而是换了一个黑色面具，枯糙的长发收拢在脑后。
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看向柳原：“所有的药材都在这里了吗？”
柳原听出楚玄语气中的失望：“先生，您需要什么药材？这里没有的话，可以去南城看看，南城的宝珍堂是东林城最大的药店，其中不乏上了年份的好药。”
楚玄微微沉默，说出了几个药名。
“紫心棠、金蝉子、优昙花、白阳果、银月芝这些灵药能买到吗？”
他说的这些已经是最为普通的一些灵药了，当然这个普通是相对于其他灵药。
柳原被干沉默了，他没想到楚玄要买的是灵药，而且说出的那几个药名，他只知道银月芝和紫心棠，其他几个连名字都没听过。
片刻后，柳原摇了摇头说到：“东阳城的市面上根本就不会有灵药流通，属于有价无市，那些大家族和帮派可能会有，但就算有也不会卖的。”
听到这个答案，楚玄心中叹气，以前他只知道灵药对于普通人来说珍贵难得，但没想到会难得到这个程度，有钱也买不到。
上一世，他压根儿不缺这东西，甚至在二十岁之后，灵药已经不入他眼了——档次低了。
‘既然没有灵药，那就用普通药材堆吧！’
楚玄叹了口气，走到柜台写下两副药方交给柳原，一副口服，一副药浴，嘱咐到：“一次各煎十副，早晚各一次。”
这两副药方，写了足足十多页，柳原一页一页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六十多味药材中，有一半都是那种药效极为霸道刚猛的药材，他还看到了砒霜等几种毒药，其中的孔雀胆更是剧毒，这还是给人用的吗？
柳原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便被楚玄打断了，看他表情，楚玄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照办就行了，出不了什么问题。”
拿出两千两银票交给柳原：“这两千两银票先用着，没了去找我拿。”
说完楚玄就要转身离开，好似想到什么，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这方子不要给别人用，会死人的。”说完就朝自己院子去了。
柳原看着楚玄离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谁敢去用这种方子，嫌命长吗？
……
临近中午，柳原爷孙三个在内堂吃饭，桌上摆满了菜，大部分是纯肉食，外加三四个炒菜。
老母鸡、猪肘子、还有一砂锅的排骨，这些都是给柳平准备的。
柳平两个月前达到气血合一的境界，正式踏入第一境，在十六岁之前正式成为一名武者。
初入第一境，正是气血飞速增长的时候，相应的食量也是变得越来越大，说是饭桶一点儿也不为过。
现在的柳平光是吃饭，一月下来就要花费将近二十两白银，再加上每五天一次的药浴，又是六十两，相当于一个月就要花掉柳原小一百两银子。
柳原没吃多少就停下了筷子，拿起挂在腰上的烟杆抽起烟来，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了。
对着正在小口小口吃饭的柳清说到：“小清，吃完饭，让厨房再炒几个菜，给楚先生送过去。”
柳清应了一声，抬起头来有些希翼的看向柳原：“爷爷，我想去布庄看看，买两匹布。”
柳原身体一顿，有些沉默。
“喜欢什么样的布，跟张妈说一声，让张妈去买吧。”
“奥。”柳清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她倒不是真要买什么布，只是想出去看一看，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看见柳清有些黯淡的目光，柳原心中叹气，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将自己的孙女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按理说，向柳清这样不练武的姑娘家，十七八岁就该出嫁了，实际上也是如此。
柳清长得端庄秀丽，性格温婉，家世也不错，早几年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柳原也是给寻摸了一个好婆家，双方都订了婚了，就在要过门的时候，对方竟然死了——与友人出游踏青的时候，掉水里淹死了。
光是这样倒也罢了，毕竟以柳清的条件也不愁嫁。
只是没成想，为这桩婚事做媒的媒婆，因为这事生意受到影响，怀恨在心。
造谣说柳清八字太硬，是个克夫命，男方会死是因为跟她订婚被克死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虽然后来王通派人将那个媒婆狠狠教训了一顿——扇掉她一口老牙，掀了她的铺子，将对方撵出了东阳城。
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柳清就这么搁在了家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个月前赤火帮的恶少盯上了柳清，连番上门提亲。
赤火帮少帮主孙恒，几年时间里连娶了好几个夫人，可是他娶得这几个夫人却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的，还都是溺水而死的，这种说辞鬼都不信。
受害者亲属一纸诉状将孙恒告上衙门，但是在赤火帮的威逼利诱下，受害者亲属被迫撤诉，最后不了了之。
柳原怎么可能将孙女嫁给这种人，断然拒绝，好在他们背后有王通撑腰，对方不敢强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柳原还是让柳清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免得对方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
柳清端着饭菜来到楚玄的院子，站在门口。
“先生，给您送饭来了。”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柳清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出去了？’
柳清推开房门，想着先把饭菜放在屋里，等他回来看见自然会吃。
进到房间，看见楚玄盘腿坐在床上，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双手双脚捂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黑色面具。
“真是个怪人，在自己房间里也带着面具。”柳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将饭菜放到桌上，来到床边，轻唤了一声：“先生，该吃饭了。”
“先生？”
“先生？”
连叫几声都没有回应，柳清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先生吃饭了。”
这一拍，楚玄顿时像是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床上。
“先生！”
柳清大惊失色，这怎么就倒了？
担心对方出事，连忙探上他的手腕，想要给他把脉，柳清跟柳原也学过一些医术。
一把脉，柳清心更慌了，没有脉搏，又把手放在楚玄的胸口上，也没有心跳！
她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向楚玄脸上的面具，将面具拿开。
“鬼，鬼啊！”
面具下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容，柳清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去喊人。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啊！”
柳清吓得尖叫。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在怕我？”
狰狞丑陋的面容，浑浊不堪的双眼，正在注视着她。
“你、你，你不是人，不，不是，我没有怕你，我就是，我就是……”
柳清吓得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很可怕吗？”
柳清不敢回头看他，不停的摇头。
放下她的手腕，楚玄重新将面具戴上。
虽然被放开了，但柳清也没敢逃走，缩在那里，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
“我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的样子。”
“我不想看到你们那种异样的眼神，也不想被你们当成怪物。”
“唉！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走吧！”
楚玄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萧索的说道。
感受到楚玄话语中的悲凉，柳清心中竟生出一股愧疚感，觉得自己话有些太伤人了。
鼓起勇气，转过身去，对着钟神秀躬身道歉：“对不起，我，我……”
柳清还想说些什么，被楚玄意兴阑珊的摆手打断：“不怪你，我已经习惯了，我当初被人暗算，中了‘败血蛊’，导致身体出了问题，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听到‘已经习惯’这几个字，她的愧疚更深了，羞愧的逃离房间。
看着柳清离去的背影，楚玄心中暗道：‘大意了！’
刚才楚玄心神沉入命宫，对外界全无感知，有人进入房间都不知道。
幸好，撞破他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他三言两语就镇住了。
就是忽悠一个小姑娘，有点不太好意思。
推开后窗，楚玄将饭菜倒掉，他现在这情况也吃不了饭，不吃又会惹人怀疑，索性直接倒掉。
这具身体的各个部位，需要他主动以真气驾驭气血运转才会工作，不运转，身体就会进入宕机状态。
而且就算他全力运转，身体的某些功能也不启动。
譬如消化。
譬如思考。
譬如不可描述。
他现在的思考，是魔源中的意识在思考，脑子一直宕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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