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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异象一

    西丘最西处,一座大雪山的山脚下,有一兽挺立在风雪之中,威风凛凛。

    此兽体形犹如一头巨大的老虎,却长着九个头,人形脸。四周的雪被雷声震得雪崩连连,这人面九头虎兽所在几十里范围之内的雪山却是纹丝不动。

    九头兽现在除了一颗头向左,一颗头向右,一颗头向后,一颗头向上,其余五颗头颅一起朝向东南方,十只眼盯着千里万里之外的西丘大森林南部。

    也不知道它是否真能看得那么远......

    当第一道紫雷劈下时,九头兽的九张大口一起张开发出尖锐地嚎叫声,像是想要与雷电相呼应,刺耳的声波穿透云霄,身旁雪山上覆盖着的厚厚白雪终于也受不了这声波地冲击,瞬间发生雪崩。

    突然,九头兽旁边显现出二人,其中领先一人不客气地用手中的玉如意狠狠敲了一下九头兽的屁股,低喝一声:“该打的畜生,一大早嚎什么,很好看么?没见过渡劫的么?”

    九头兽心里腹诽:见是见过,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眼前这是那疯子的心头草在渡劫,当然好看了。

    但九头兽只敢在内心里自己嘀咕,嘴上却是不敢说出半个字。唯唯诺诺,摇头摆尾,向着那人乞怜。

    那人不理这九头兽的谄媚样子,踏雪腾云而起,隐入云雾中。

    另一人也随即跟去。

    九头兽慌忙大声叫道:“信老爷,信老爷,等等小的。”九颗头颅一晃,化作一道青烟紧跟其后,只听得云雾中传来这一人一兽断续的对话。

    “过几日,小诩xǔ儿要来,你让初平去招呼他一下,我就不见他了。”

    “遵命。”

    “小诩儿来了之后,不准尔等像以往那般乱跑,到处撒疯,这几日有些不寻常。胆敢违抗,我剥了你的皮。”

    “老爷放心,我等谨遵老爷喻令,不乱跑。老爷,有何等不寻常,是那天魔出来了么?”

    “天魔算什么?生道友。”

    “弟子在。”

    “生道友不用这么客气,你也是有大机缘的人,不是本座的弟子。等那小诩儿来了后,你代我见见,问问他,阳师兄的补天丹炼制得如何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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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朔最北处,一处山洞里。

    一位白胡子老头正在专心炼丹。

    一个秀气英俊的年轻人也在丹炉前,不过已经昏昏欲睡,手里的蒲扇都快滑落,头也一点一点的,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头栽在丹炉上。

    雷声响起时,白胡子老头无动于衷,年轻人却是吓了一跳。他瞬间警醒过来,慌忙抓紧蒲扇,装作努力地一上一下摇着,眼睛还偷偷瞟了瞟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没理会年轻人的窘迫,也没有拆穿他的假扮,更没理会那雷声。

    他只是稍带担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丹炉,嘴里喃喃不语:不就是降个劫嘛,至于这样?越来越疯癫了么?现在可好,推演个天机都推算不得。等这炉丹药一成,让你吃下去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转......

    白胡子老头嘟囔完,已是走到那年轻人身边,伸手夺过年轻人手中的蒲扇,迎头就朝年轻人头上敲了几记。口中还斥责道:“就知道睡,扇个火都能睡着。那雷怎么不劈到你头上来?”

    年轻人被敲了几下,反而伸手去接过蒲扇笑嘻嘻地说道:“人家在渡劫,劈我做什么?我没睡着,刚才只是眼睛眯了一下而已,真的没睡着。”

    白胡子老头摆摆手道:“你过几日去一次西边,我写一书信,你给我送去。”

    年轻人回道:“是。”

    白胡子老头又盯着那丹炉,仿佛在他眼中,万事都没有眼前这一炉丹药重要。

    ........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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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南最南处,一座山顶上。

    两个光头僧人正在莲花台上闭目打坐。

    一位赤足,一位手持树枝。

    手持树枝的僧人被雷惊醒,他睁开眼睛,掐指推算了半天,向另一人问道:“师兄,这荀草........”

    话还没说完,赤足僧人摆手制止道:“不错,雷声在西,确实是那一株荀草精。它与我等无缘,师弟不必理会它。”

    手持树枝的僧人知道这不是有缘无缘的问题,是天道意志护着荀草精,谁都不能沾手,师兄也没办法。

    他说道:“天道现如今越发地疯癫了,那恬道友前段时间又叫嚷着要去反攻那些异界降临者,师兄怎么看?”

    赤足僧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当初我等六人无意间得到天道本源,功力确实是大增,本以为是莫大机缘。可现在反受天道本源束缚,整个天地处处似樊笼。恬道友想要反攻,也需冲出这樊笼才行。”

    手持树枝的僧人不屑说道:“阳道友和信道友那两人都没能冲出,更别说恬道友了。”

    赤足僧人点头说道:“是了,师弟不必急,切小心一点。我昨日推演天机,竟然发现不明之处比起往日陡然增加了许多。”

    手持树枝的僧人小心询问道:“是那位阳道友做的手段么?”

    赤足僧人摇摇头说道:“不是他,我奇怪的也正是这点。除了他,还有何人能把天机遮掩得如此模糊?”

    手持树枝的僧人疑惑地问道:“莫非是那天魔在作怪?”

    赤足僧人再次摇头道:“也不是那天魔在作怪。有我等六人在,那天魔潜伏千年都不敢出来,它还没这么大的本领。我知师弟对我没有急于灭魔有不解,今日便说与师弟听。”

    手持树枝的僧人恭敬道:“我是有些看不明白,但我知师兄所为必定有缘由,所以不曾开口请教师兄。”

    赤足僧人道:“灭那天魔不是太难,我等六人任出一人与那天魔单打独斗,虽说赢不了,可也不会输到哪里去。若是我等六人联手,再加上那天道意志,任那天魔有万种手段,也万万逃脱不了。”

    手持树枝的僧人更为不解:“那师兄为何没与那几位商议如此做,反任那天魔潜藏千年?”

    赤足僧人大有深意地反问道:“灭天魔好说,可灭了那天魔之后呢?师弟你猜那几位下一步会盯上谁?”

    话不说不明,可一说也就透。

    手持树枝的僧人恍然醒悟:“那几人早就看师兄和我不满,下一步当然是盯上我们。”

    赤足僧人点头道:“师弟明白就好,天魔一事就暂且不去理它。现在是大商三历,这一历的人与我等有甚关联?还有,师弟记住,恬道友哪怕是不支持那二位,也不会站到咱们这边来。相比起来我还是倾向于以后能与那位信道友多联手。”

    “是。”

    “你也别与那欧生走得太近,他跟随信道友,外人看起来似乎是他与信道友亲近,但我总是觉得他隐约与阳道友有些牵连,且再看吧。”

    手持树枝的僧人心中一凛:“欧生与阳道友有牵连?他还天天称呼信道友为老师呢。师兄若是不说,我还真不知,我还当那阳道友终日炼那补天丹,万事不管呢。”

    赤足僧人微微一笑:“万事不管?呵呵,只怕是万事都在这位阳道友地谋划之中才对。师弟记住,恬道友哪怕是不支持那二位,也不会站到咱们这边来。相比起来,我还是倾向于以后能与西边那位信道友多联合联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