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虚拟世界
“真有趣。”黎白俯下身，摸过草尖，指尖的触感无比真实。他兴致盎然地扯下一个草，在方烨惊恐的目光下放进嘴里嚼了嚼。
“不是，黎白这个吃不得啊！”方烨震惊道。
“干涩，麦子香味。”黎白不管他，评价道。他嚼了几下没能咽下去。不属于人吃的草叶对于人柔软的喉咙还是有极大的刺激和伤害。像是草杆，纤维素构造的结构，人的牙齿根本无法切碎磨平以便吞咽。甚至其锋锐可以对口腔和咽喉造成划伤。
但黎白还是乐在其中，勉强地反复咀嚼。回过头的封四辰见着这样，脸色冷峻，也没让对方吐出来。
清清无语地看着黎白干的事，冷队叹气，说道：“黎白，在他们异能者测试之前，我要先一步对你进行测试。”
“测试？”黎白一手叉腰，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声影。他笑道：“你这么说，难道我是异能者？但我不会运用，也没感应，又要怎么测试？”
下一秒，黎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圆盘。古朴的圆盘上刻满了条条凹槽，从中心向外蔓延，交织。而最外围的一圈，写上了一圈黎白不熟知的文字。他看着圆盘，摸上去有着磐石般的冰冷，那些凹槽下陷，偶尔的小圆点点缀其中。黎白博识多广竟是完全没见过这样的文字，只是从其中类似字母的形态，有规律排布成十二处而感到好奇。
“尝试一下把手虚放在上面。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构建圆盘的模样。”清清指导着。
黎白挑眉，却是问出意料之外的话：“用得着吗？”
“什么？”
“我脑海中已经复刻出了眼前的石盘的细节，所以我问用得着吗？”黎白将放在上面的手微微抬起，然而石盘并没有动弹。他又敲了敲石盘表面，漂浮的石盘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厌触】并没有表现。”清清费解万分，难道安宁说的是错误的？冷队同样也感到不解，他自然相信安宁不会撒谎，同为专业感知类异能的【夺目】也不会作假。
“让其他人试试。”冷队想了下，说。
贺渊看了眼踌躇不定的方烨和旁观的封四辰，径直上前盖上手。一接触，圆盘旋转起来，停在一处，紫色流动的灵力也在凹槽中向上扩张，熊熊燃起，如同火焰跳动。贺渊诧异其上面的模样，但还没反应过来，圆盘再次转动，只是这次，变得摇摆不定。它终究停在两个文字间晃悠，而紫色火焰被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似是烟雾。贺渊定睛去看，隐隐约约竟然是看见了一张扭曲万分的漆色黄脸！三个洞抽象的勾勒出了眼睛和嘴，在火焰中扭曲跳跃，如同在呐喊。
什么东西！贺渊吓得猛然后退。没了接触，凹槽中灵力溃散，画面消失，圆盘也静止不动了。
“不必紧张，相关联想也是可能出现的。这正证明了你【业火】的强大。”清清赞赏道。
方烨原本不想上前，但封四辰推着他的背过来了。
“这里很安全，没有恶意。”他拍拍方烨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
“好，好吧。”方烨紧张地放上去，闭上眼照做。石盘动了，倾斜最上方停留在一个文字边，淡淡的颜色从凹槽中显现。仔细看去，变换黑白，迷幻而夺目，更像是不同光角度下的镭射票。而凹槽里的进度也不停变换着，等方烨睁开眼，对此感叹一声时候。这道光幕飞快褪色，变成黑白闪烁。
“诶？”方烨愣愣地再多试验了几次。
“是【录影倒带】，也许前面是你的联想。”清清开口道。
方烨不解地点头，而封四辰看了眼黎白。对方站着，伸手做了个请。
封四辰先放上手，没有动静。再提起无铭，同样没有闭眼感知，石盘飞速转起来。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石盘仿佛无法确定，在不停转换方向，如同有一个磁石，在两端无法控制的拉扯。就在这混乱的迹象中，红色的雾气弥漫着。封四辰忍着不适感，看着石盘旋转不定，最终放弃地收回手。
“是污染的原因吗？”清清诧异道。
陈以安表达了看法：“我也有一定感知，的确寝室长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灵力感知像是诡异，污染高而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那现在呢？”纪晴夏担忧的问。
陈以安想了下，感到奇怪：“但在我见到他摘下面具后，就感知不到他灵力了。”
“等集训营通过，本部会有更专业的测验可以查探。”冷队开口。
封四辰目光微闪，让黎白再次来测试。然而和上次的情况一样，石盘转了一圈回归原位，没有颜色。
“你确定感知了？”清清忍不住再问。
显然，黎白对这样的二次质疑有些不耐烦压下嘴角，随后他笑起来道：“我也很期待自己的能力，不是吗？你们让我进来无非是确信我有灵力，谁告知的。安宁？”
他自顾自说着，把手放上去，看着一动不动的石盘，心中思绪流转。安宁没必要撒谎，面前的石盘应该是诡具复刻，至少也是用于感知灵力。若他灵力太弱无法感知，又有什么必要专门把他也带来？必定是安宁有且肯定了他的状态。
那么，只有可能是我自身出了问题？黎白挑眉，他俯下身，凝视着石盘。
“也，也许故障了？虚拟舱也不是全部能复刻。”小迪疑惑道。
不，不对。黎白猛地抓住悬浮的石盘，向左右转去，石盘被他翻滚着过了个180度回旋。再次把手放上去，那石盘动起来，回归最初的原位！
“这是在做什么？”清清嘀咕。
但黎白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他笑起来，再次做了同样的动作。果不其然，石盘回归了原位。
是了！一定要有颜色才代表反应？不，贺渊用了后石盘倾斜的指向目标并没有改变。但到了黎白时候，却回归了最开始的原位！这就是一种反应！
而他的灵力，难不成是无色？
黎白思索着，摸住下巴。
封四辰此时也看明白了他的做法，疑惑道：“还会有灵力是无色的吗？”
“这...”
纪晴夏靠近，却是告知一个传闻：“应该是有可能的，据说特殊小队的一位队长就是无色状态的灵力。”
“诶？”清清从未听过，他抬头看冷队，但冷队也只是摇头。
“那无色有什么用？”
“不清楚。那等人也只是听闻，怎么是我能了解的？”纪晴夏摇头。
无色、无色。足够透彻和难以捉摸。比起贺渊狂躁的紫，四辰刺眼的红，方烨变幻的彩色和黑白，黎白的无色，过于古怪。如果我是白色的，极其容易覆盖和添加色彩。但如果我是无色的，那又算什么？黎白想着，抬头问起另一个问题：“能说说吗？你们的颜色？”
清清愣了下，陈以安却是开口回答：“我是岳山石和松木。”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纪晴夏吃惊了下，但想到对方的背景好像去“看”自我，也是修行一部分？
冷队只是点头道：“青铜。”
“金戈。”“灰影。”
纪晴夏咋咋嘴，拽了下衣领道：“金色，和太阳一样。”
清清是金戈，暂时还不知道能力。但小迪明显的【隐匿】竟然是灰色吗？黎白感到了困惑。他有些迫切想搞明白一些东西，越是探究属于这边的世界，越是更多谜题。如果我的灵力是“无色”的，没有倾向任何方向，不就相当于无能吗？不，不对。怎么可能指代无能？黎白的眼神变得犀利，他看着自己手心，突然嘲笑一声。他摸了摸眼睛下面，突然想起来较为久远的过去，那道黑影矗立注视着他。而在几天前，角蜥透过照片捕捉到他。
不可能是无能的。他笑起来。这世界上人有那么多，无论是非灵力者，都不是决定他们自身的一切。而我，聪明的大脑怎么可能算作无能者？无色、无色，或许更是因为无色，才从始至终不会因为任何颜色覆盖，就如同颜料扔进无底洞，而他自信自己从未偏移。
现在的关键便是，如何激发灵力，什么才是契机？几乎一瞬间，他脑海中蹦出了“生命危险”。好像在很久以前，与黑影对峙的时候，他一定做了什么。但他记不清了。若是虚拟重现，又是否可行？
“冷队，能把我U盘待会还我吗？”
“自然，但那本书是违禁品，不能交予你。”
“嗯。你说这里不会死亡，现在能让我尝试些作用吗？”黎白问，他眨眨眼，白发扫过眼镜边，“比如把那张照片放进来？”
冷队叼起烟，咬着看屏幕中的黎白。明明隔着看不见的摄像头，黎白还是找上了视线，含笑的眼睛对视着。
“你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分部，总该有‘防火墙’。我想试试被诡异杀死的感觉。”
众人陷入沉默，一时间没人吭声。
什么叫试试被杀死的感觉？这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吗？清清感觉大脑混乱，对黎白不按常理出牌感到不解。
贺渊沉着脸，问：“你就这么想死一道？”
“别这么紧张。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死了只是体验。就像游戏规则一样，打怪升级，死了重来。”黎白偏过头，看向贺渊。他身体放松，靠在石盘边。
“你觉得你能承受死一次的感觉？自大到能接受死亡恐惧？你以为这里都是无痛觉，因此和你所设想游戏一样随意运用你那大脑解决？”贺渊咄咄逼人，边说边逼近。
他已然在面上，形成的压迫感如实刺激到了黎白的感官。
“哦？你是联想到你死亡的痛苦，无法承担同样认为我会逃避？”黎白盯着对方的眼睛说。
他看见贺渊咬牙的颤抖，此时的话放缓几分：“贺渊，你是靠濒死获得的能力，你的路我们见识了。现在，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告诉我，虚拟舱的作用是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他也自顾自继续说：“是重来、经验、突破、奇迹。”
“你一定还想说我为什么非得追求变为异能者？有且只有这样，唯有不断尝试、面对、解决，才有可能发现新的解题方式！才有可能不被这个时代抛弃！比起你那么被动的激发能力，我更喜欢掌控主动权。”黎白仿佛嘲笑他的天真，漫不经心地依次掠过视线，“你说说看，遇见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会怎么做？”
太大胆了，这孩子。冷队皱眉，他知道对方指代的意思。生死训练，模拟诡异袭击和对敌人作战。一次次苦练死亡要比现实死亡好得多。黎白恐怕不仅想要看照片，试探诡异，恐怕更想亲自体验面对诡异的杀戮！从而尝试走贺渊的激发路线完成目的。
“贺渊。”出乎意料，封四辰握住了贺渊的肩膀，摇头道，“让黎白自己吃亏去。”
贺渊臭着脸转身后退，方烨不由问：“黎白你不怕死吗？”
黎白只是回复了他一个笑容。
清清见着这一幕，失声道：“啊，这样瞬间的推断和毫不在乎地说出自我做法，真是从哪里学来的？”
冷队摇头，对准话筒传达了话：“黎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这里存储过很多‘副本’，我不会阻止你干任何事情，我允许你尝试3场B级以下的副本。你们只需要完成一个条件。”
“嗯？”
“你说你更想将其发展成游戏，很不错的想法。这第3场，由我选取一个生死相杀的游戏，而你们4个都必须参加。”
清清和小迪诧异地看向冷队，但冷队只是按着耳后轻轻按压着问道：“黎白是否接受？”
黎白眼中微光闪过，他扫视过面前的朋友，意外停顿下来没说话。
方烨茫然而无措地看着对方，他想象着同类相残死亡的可能，已经在不自觉发抖。贺渊既没向前也没往后，站在几步内抬头光明正大看着黎白。而封四辰轻轻敲击着无铭的刀柄，低头不知道思考什么。
“你在问，黎白接不接受？”黎白扬起笑容，他的目光犀利，好似穿透屏幕。
“是。”
此时的黎白和封四辰一样露出古怪的笑容，他们对视一眼。方烨和贺渊迷惑地看着现在场上的情况。
“那么，我替他回答，否。”封四辰开口。
冷队看着黎白并未说话，重复询问：“黎白是否接受？”
黎白摊摊手道：“否。”
他眨眨眼，问：“下一个条件呢？”
下一个条件？
方烨茫然看着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正好。良好的记忆瞬间倒带，他迟疑地想起来，冷队说的是只需要完成一个条件。怎么回事？难道这样的意思是可以换条件？因为那个“只”？
“下一个条件是，第三场副本任意你选，但，没用的方烨需要经历濒死一次醒来，【录像倒带】你所见的。”
“什？”方烨还没想明白，就被声音的内容吓得近乎尖叫一声，他惶恐地看向周围的人。开什么玩笑，这次直接让我死？
冷队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询问：“方烨是否接受？”
清清和小迪彻底懵了。陈以安无措看向纪晴夏，却见对方挂上笑容又撇下去，不太开心。
我，我要接受吗？耳边似是传来黎白的口哨声，但贺渊马上给人瞪的闭上了嘴。封四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对上目光。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接受？但，但是，好像比上一个条件好诶。只要我体验濒死而已，没，没必要互相击杀，这样黎白的机会更大，而且我并不是真死去。等等等...疼痛呢？方烨面色惨白，低头一看，手臂上的抓痕竟然全不见了！
他挽起袖子，白净的手就是显示抓痕不见了！用力一捏，也没有痛觉。
“这，这。”方烨脑中一片乱麻，难道虚拟舱没有痛觉吗？那是不是，濒死也不用太痛苦？这样是不是可以帮上忙？
潜意识呢？潜意识呢！我的脑子里怎么有“是”这种选项！这两种念头在打架！他混乱地抬头，疑惑不解。自己怎么了？明明怕痛，怎么刚刚想回答“是”？
“这是做什么？”贺渊见他犹豫不决，感到不解，“还不快答否？”
“啊，我好像现在没有痛觉？”方烨示范了下，用力掐了手臂，只是泛红，脑中却感知不到痛感。
“方烨是否接受？”冷队隔了十秒，继续问。
“所以呢？”贺渊不耐烦道，“没谁喜欢死来死去，还不快否！我罩着你，别给我送死添麻烦！”
黎白笑道：“不好意思，方烨。我刚刚吃草可是给划伤感觉痛死了，你现在的无痛也只是吓得暂时肾上腺素飙升，神经不听使唤罢了，到时候死时，有的你只哇乱叫，像个...”
“我选否！”方烨听不下去他的话，给人立刻堵上嘴答道。
黎白把他手扯下来，不满道：“我说话你还给堵上做什么？”
“还不是你话太难听了...”方烨移开目光。旁边的贺渊哼了一声。
“下一个条件，是贺渊的，还是我的？”封四辰问。
“下一个条件，是贺渊的。”冷队直接告诉了他们，“第三个为我挑选的游戏，游戏内容为电车难题，由你决定。”
“电车？”贺渊愣了下。
“电车难题，简单来说，两条轨道，一边五个，一边一个。本来要创死五个，我们这边估计是两个。贺渊你可以选择拉下变轨，只创死一个。”黎白笑着，丝毫没有受影响。他仿佛确实在说着游戏，但在虚拟舱里，这样的考验人性实验，算什么？他不由感到有趣，哈了一声，抬高声音：“若是没猜错，那个两个有用的是我和四辰，另一边变轨的是‘没用’的方烨。贺渊，是你你怎么选？”
贺渊毫不犹豫答道：“是我就把车拦截了！”
黎白哈哈哈笑出声，方烨搞不懂他笑什么。贺渊感觉自己忍无可忍想揍人了，封四辰无奈拦住。
“不愧是你贺渊！”黎白佯装笑出眼泪，擦拭叹息道，“怎么会有你这么睿智的回答！”
“黎白！”显然，贺渊忍无可忍了。这时候，冷队隔了十秒又问了一次。
贺渊止住自己的动作，而封四辰捏紧他的肩膀，提示道：“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放弃。还有我的条件。”
“否。”贺渊冷静了下，抱臂看着黎白说，“说到底前提是你的机遇，我就不给了！”
黎白呛了下，笑的更开心了。看着更欢的那人，封四辰扶额。
“最后一个条件，第三场我选生死游戏，参与者你可以在宿舍中选3人。”冷队道，“封四辰...”
“什么类型的游戏？”封四辰打断问。
冷队停顿了下，才开口：“合作。衷心提示，你最好选择异能者。”
“不用了。我选是。等第二场结束就挑选人选。”
众人看着冷队按下了按钮，从旁边接口处插入一个宛如芯片的东西。他摸了摸脖子，回来对着底下众人说：“那么，游戏开始。”
“不是，黎白这个吃不得啊！”方烨震惊道。
“干涩，麦子香味。”黎白不管他，评价道。他嚼了几下没能咽下去。不属于人吃的草叶对于人柔软的喉咙还是有极大的刺激和伤害。像是草杆，纤维素构造的结构，人的牙齿根本无法切碎磨平以便吞咽。甚至其锋锐可以对口腔和咽喉造成划伤。
但黎白还是乐在其中，勉强地反复咀嚼。回过头的封四辰见着这样，脸色冷峻，也没让对方吐出来。
清清无语地看着黎白干的事，冷队叹气，说道：“黎白，在他们异能者测试之前，我要先一步对你进行测试。”
“测试？”黎白一手叉腰，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声影。他笑道：“你这么说，难道我是异能者？但我不会运用，也没感应，又要怎么测试？”
下一秒，黎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圆盘。古朴的圆盘上刻满了条条凹槽，从中心向外蔓延，交织。而最外围的一圈，写上了一圈黎白不熟知的文字。他看着圆盘，摸上去有着磐石般的冰冷，那些凹槽下陷，偶尔的小圆点点缀其中。黎白博识多广竟是完全没见过这样的文字，只是从其中类似字母的形态，有规律排布成十二处而感到好奇。
“尝试一下把手虚放在上面。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构建圆盘的模样。”清清指导着。
黎白挑眉，却是问出意料之外的话：“用得着吗？”
“什么？”
“我脑海中已经复刻出了眼前的石盘的细节，所以我问用得着吗？”黎白将放在上面的手微微抬起，然而石盘并没有动弹。他又敲了敲石盘表面，漂浮的石盘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厌触】并没有表现。”清清费解万分，难道安宁说的是错误的？冷队同样也感到不解，他自然相信安宁不会撒谎，同为专业感知类异能的【夺目】也不会作假。
“让其他人试试。”冷队想了下，说。
贺渊看了眼踌躇不定的方烨和旁观的封四辰，径直上前盖上手。一接触，圆盘旋转起来，停在一处，紫色流动的灵力也在凹槽中向上扩张，熊熊燃起，如同火焰跳动。贺渊诧异其上面的模样，但还没反应过来，圆盘再次转动，只是这次，变得摇摆不定。它终究停在两个文字间晃悠，而紫色火焰被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似是烟雾。贺渊定睛去看，隐隐约约竟然是看见了一张扭曲万分的漆色黄脸！三个洞抽象的勾勒出了眼睛和嘴，在火焰中扭曲跳跃，如同在呐喊。
什么东西！贺渊吓得猛然后退。没了接触，凹槽中灵力溃散，画面消失，圆盘也静止不动了。
“不必紧张，相关联想也是可能出现的。这正证明了你【业火】的强大。”清清赞赏道。
方烨原本不想上前，但封四辰推着他的背过来了。
“这里很安全，没有恶意。”他拍拍方烨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
“好，好吧。”方烨紧张地放上去，闭上眼照做。石盘动了，倾斜最上方停留在一个文字边，淡淡的颜色从凹槽中显现。仔细看去，变换黑白，迷幻而夺目，更像是不同光角度下的镭射票。而凹槽里的进度也不停变换着，等方烨睁开眼，对此感叹一声时候。这道光幕飞快褪色，变成黑白闪烁。
“诶？”方烨愣愣地再多试验了几次。
“是【录影倒带】，也许前面是你的联想。”清清开口道。
方烨不解地点头，而封四辰看了眼黎白。对方站着，伸手做了个请。
封四辰先放上手，没有动静。再提起无铭，同样没有闭眼感知，石盘飞速转起来。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石盘仿佛无法确定，在不停转换方向，如同有一个磁石，在两端无法控制的拉扯。就在这混乱的迹象中，红色的雾气弥漫着。封四辰忍着不适感，看着石盘旋转不定，最终放弃地收回手。
“是污染的原因吗？”清清诧异道。
陈以安表达了看法：“我也有一定感知，的确寝室长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灵力感知像是诡异，污染高而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那现在呢？”纪晴夏担忧的问。
陈以安想了下，感到奇怪：“但在我见到他摘下面具后，就感知不到他灵力了。”
“等集训营通过，本部会有更专业的测验可以查探。”冷队开口。
封四辰目光微闪，让黎白再次来测试。然而和上次的情况一样，石盘转了一圈回归原位，没有颜色。
“你确定感知了？”清清忍不住再问。
显然，黎白对这样的二次质疑有些不耐烦压下嘴角，随后他笑起来道：“我也很期待自己的能力，不是吗？你们让我进来无非是确信我有灵力，谁告知的。安宁？”
他自顾自说着，把手放上去，看着一动不动的石盘，心中思绪流转。安宁没必要撒谎，面前的石盘应该是诡具复刻，至少也是用于感知灵力。若他灵力太弱无法感知，又有什么必要专门把他也带来？必定是安宁有且肯定了他的状态。
那么，只有可能是我自身出了问题？黎白挑眉，他俯下身，凝视着石盘。
“也，也许故障了？虚拟舱也不是全部能复刻。”小迪疑惑道。
不，不对。黎白猛地抓住悬浮的石盘，向左右转去，石盘被他翻滚着过了个180度回旋。再次把手放上去，那石盘动起来，回归最初的原位！
“这是在做什么？”清清嘀咕。
但黎白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他笑起来，再次做了同样的动作。果不其然，石盘回归了原位。
是了！一定要有颜色才代表反应？不，贺渊用了后石盘倾斜的指向目标并没有改变。但到了黎白时候，却回归了最开始的原位！这就是一种反应！
而他的灵力，难不成是无色？
黎白思索着，摸住下巴。
封四辰此时也看明白了他的做法，疑惑道：“还会有灵力是无色的吗？”
“这...”
纪晴夏靠近，却是告知一个传闻：“应该是有可能的，据说特殊小队的一位队长就是无色状态的灵力。”
“诶？”清清从未听过，他抬头看冷队，但冷队也只是摇头。
“那无色有什么用？”
“不清楚。那等人也只是听闻，怎么是我能了解的？”纪晴夏摇头。
无色、无色。足够透彻和难以捉摸。比起贺渊狂躁的紫，四辰刺眼的红，方烨变幻的彩色和黑白，黎白的无色，过于古怪。如果我是白色的，极其容易覆盖和添加色彩。但如果我是无色的，那又算什么？黎白想着，抬头问起另一个问题：“能说说吗？你们的颜色？”
清清愣了下，陈以安却是开口回答：“我是岳山石和松木。”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纪晴夏吃惊了下，但想到对方的背景好像去“看”自我，也是修行一部分？
冷队只是点头道：“青铜。”
“金戈。”“灰影。”
纪晴夏咋咋嘴，拽了下衣领道：“金色，和太阳一样。”
清清是金戈，暂时还不知道能力。但小迪明显的【隐匿】竟然是灰色吗？黎白感到了困惑。他有些迫切想搞明白一些东西，越是探究属于这边的世界，越是更多谜题。如果我的灵力是“无色”的，没有倾向任何方向，不就相当于无能吗？不，不对。怎么可能指代无能？黎白的眼神变得犀利，他看着自己手心，突然嘲笑一声。他摸了摸眼睛下面，突然想起来较为久远的过去，那道黑影矗立注视着他。而在几天前，角蜥透过照片捕捉到他。
不可能是无能的。他笑起来。这世界上人有那么多，无论是非灵力者，都不是决定他们自身的一切。而我，聪明的大脑怎么可能算作无能者？无色、无色，或许更是因为无色，才从始至终不会因为任何颜色覆盖，就如同颜料扔进无底洞，而他自信自己从未偏移。
现在的关键便是，如何激发灵力，什么才是契机？几乎一瞬间，他脑海中蹦出了“生命危险”。好像在很久以前，与黑影对峙的时候，他一定做了什么。但他记不清了。若是虚拟重现，又是否可行？
“冷队，能把我U盘待会还我吗？”
“自然，但那本书是违禁品，不能交予你。”
“嗯。你说这里不会死亡，现在能让我尝试些作用吗？”黎白问，他眨眨眼，白发扫过眼镜边，“比如把那张照片放进来？”
冷队叼起烟，咬着看屏幕中的黎白。明明隔着看不见的摄像头，黎白还是找上了视线，含笑的眼睛对视着。
“你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分部，总该有‘防火墙’。我想试试被诡异杀死的感觉。”
众人陷入沉默，一时间没人吭声。
什么叫试试被杀死的感觉？这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吗？清清感觉大脑混乱，对黎白不按常理出牌感到不解。
贺渊沉着脸，问：“你就这么想死一道？”
“别这么紧张。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死了只是体验。就像游戏规则一样，打怪升级，死了重来。”黎白偏过头，看向贺渊。他身体放松，靠在石盘边。
“你觉得你能承受死一次的感觉？自大到能接受死亡恐惧？你以为这里都是无痛觉，因此和你所设想游戏一样随意运用你那大脑解决？”贺渊咄咄逼人，边说边逼近。
他已然在面上，形成的压迫感如实刺激到了黎白的感官。
“哦？你是联想到你死亡的痛苦，无法承担同样认为我会逃避？”黎白盯着对方的眼睛说。
他看见贺渊咬牙的颤抖，此时的话放缓几分：“贺渊，你是靠濒死获得的能力，你的路我们见识了。现在，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告诉我，虚拟舱的作用是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他也自顾自继续说：“是重来、经验、突破、奇迹。”
“你一定还想说我为什么非得追求变为异能者？有且只有这样，唯有不断尝试、面对、解决，才有可能发现新的解题方式！才有可能不被这个时代抛弃！比起你那么被动的激发能力，我更喜欢掌控主动权。”黎白仿佛嘲笑他的天真，漫不经心地依次掠过视线，“你说说看，遇见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会怎么做？”
太大胆了，这孩子。冷队皱眉，他知道对方指代的意思。生死训练，模拟诡异袭击和对敌人作战。一次次苦练死亡要比现实死亡好得多。黎白恐怕不仅想要看照片，试探诡异，恐怕更想亲自体验面对诡异的杀戮！从而尝试走贺渊的激发路线完成目的。
“贺渊。”出乎意料，封四辰握住了贺渊的肩膀，摇头道，“让黎白自己吃亏去。”
贺渊臭着脸转身后退，方烨不由问：“黎白你不怕死吗？”
黎白只是回复了他一个笑容。
清清见着这一幕，失声道：“啊，这样瞬间的推断和毫不在乎地说出自我做法，真是从哪里学来的？”
冷队摇头，对准话筒传达了话：“黎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这里存储过很多‘副本’，我不会阻止你干任何事情，我允许你尝试3场B级以下的副本。你们只需要完成一个条件。”
“嗯？”
“你说你更想将其发展成游戏，很不错的想法。这第3场，由我选取一个生死相杀的游戏，而你们4个都必须参加。”
清清和小迪诧异地看向冷队，但冷队只是按着耳后轻轻按压着问道：“黎白是否接受？”
黎白眼中微光闪过，他扫视过面前的朋友，意外停顿下来没说话。
方烨茫然而无措地看着对方，他想象着同类相残死亡的可能，已经在不自觉发抖。贺渊既没向前也没往后，站在几步内抬头光明正大看着黎白。而封四辰轻轻敲击着无铭的刀柄，低头不知道思考什么。
“你在问，黎白接不接受？”黎白扬起笑容，他的目光犀利，好似穿透屏幕。
“是。”
此时的黎白和封四辰一样露出古怪的笑容，他们对视一眼。方烨和贺渊迷惑地看着现在场上的情况。
“那么，我替他回答，否。”封四辰开口。
冷队看着黎白并未说话，重复询问：“黎白是否接受？”
黎白摊摊手道：“否。”
他眨眨眼，问：“下一个条件呢？”
下一个条件？
方烨茫然看着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正好。良好的记忆瞬间倒带，他迟疑地想起来，冷队说的是只需要完成一个条件。怎么回事？难道这样的意思是可以换条件？因为那个“只”？
“下一个条件是，第三场副本任意你选，但，没用的方烨需要经历濒死一次醒来，【录像倒带】你所见的。”
“什？”方烨还没想明白，就被声音的内容吓得近乎尖叫一声，他惶恐地看向周围的人。开什么玩笑，这次直接让我死？
冷队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询问：“方烨是否接受？”
清清和小迪彻底懵了。陈以安无措看向纪晴夏，却见对方挂上笑容又撇下去，不太开心。
我，我要接受吗？耳边似是传来黎白的口哨声，但贺渊马上给人瞪的闭上了嘴。封四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对上目光。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接受？但，但是，好像比上一个条件好诶。只要我体验濒死而已，没，没必要互相击杀，这样黎白的机会更大，而且我并不是真死去。等等等...疼痛呢？方烨面色惨白，低头一看，手臂上的抓痕竟然全不见了！
他挽起袖子，白净的手就是显示抓痕不见了！用力一捏，也没有痛觉。
“这，这。”方烨脑中一片乱麻，难道虚拟舱没有痛觉吗？那是不是，濒死也不用太痛苦？这样是不是可以帮上忙？
潜意识呢？潜意识呢！我的脑子里怎么有“是”这种选项！这两种念头在打架！他混乱地抬头，疑惑不解。自己怎么了？明明怕痛，怎么刚刚想回答“是”？
“这是做什么？”贺渊见他犹豫不决，感到不解，“还不快答否？”
“啊，我好像现在没有痛觉？”方烨示范了下，用力掐了手臂，只是泛红，脑中却感知不到痛感。
“方烨是否接受？”冷队隔了十秒，继续问。
“所以呢？”贺渊不耐烦道，“没谁喜欢死来死去，还不快否！我罩着你，别给我送死添麻烦！”
黎白笑道：“不好意思，方烨。我刚刚吃草可是给划伤感觉痛死了，你现在的无痛也只是吓得暂时肾上腺素飙升，神经不听使唤罢了，到时候死时，有的你只哇乱叫，像个...”
“我选否！”方烨听不下去他的话，给人立刻堵上嘴答道。
黎白把他手扯下来，不满道：“我说话你还给堵上做什么？”
“还不是你话太难听了...”方烨移开目光。旁边的贺渊哼了一声。
“下一个条件，是贺渊的，还是我的？”封四辰问。
“下一个条件，是贺渊的。”冷队直接告诉了他们，“第三个为我挑选的游戏，游戏内容为电车难题，由你决定。”
“电车？”贺渊愣了下。
“电车难题，简单来说，两条轨道，一边五个，一边一个。本来要创死五个，我们这边估计是两个。贺渊你可以选择拉下变轨，只创死一个。”黎白笑着，丝毫没有受影响。他仿佛确实在说着游戏，但在虚拟舱里，这样的考验人性实验，算什么？他不由感到有趣，哈了一声，抬高声音：“若是没猜错，那个两个有用的是我和四辰，另一边变轨的是‘没用’的方烨。贺渊，是你你怎么选？”
贺渊毫不犹豫答道：“是我就把车拦截了！”
黎白哈哈哈笑出声，方烨搞不懂他笑什么。贺渊感觉自己忍无可忍想揍人了，封四辰无奈拦住。
“不愧是你贺渊！”黎白佯装笑出眼泪，擦拭叹息道，“怎么会有你这么睿智的回答！”
“黎白！”显然，贺渊忍无可忍了。这时候，冷队隔了十秒又问了一次。
贺渊止住自己的动作，而封四辰捏紧他的肩膀，提示道：“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放弃。还有我的条件。”
“否。”贺渊冷静了下，抱臂看着黎白说，“说到底前提是你的机遇，我就不给了！”
黎白呛了下，笑的更开心了。看着更欢的那人，封四辰扶额。
“最后一个条件，第三场我选生死游戏，参与者你可以在宿舍中选3人。”冷队道，“封四辰...”
“什么类型的游戏？”封四辰打断问。
冷队停顿了下，才开口：“合作。衷心提示，你最好选择异能者。”
“不用了。我选是。等第二场结束就挑选人选。”
众人看着冷队按下了按钮，从旁边接口处插入一个宛如芯片的东西。他摸了摸脖子，回来对着底下众人说：“那么，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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